皮糙肉厚是飛龍的特點,力大無窮也是它的長處,沒有人可以正面撼動一頭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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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三天的神賜貿易,將在明天的日出時分正式結束。意味著戰神祭祀諾西卡,和斯巴達外交官長老即將歸來。至于他們能夠為斯巴達帶來多少名戰士,亞倫心底的預期是五百人,以及帶回數量眾多的希洛人和波斯人奴隸。
心中懷有的期望,讓亞倫的目光炯炯。但僅僅是稍微一眨眼的時間,他最終還是搖搖頭,甩開了這些沒用的思緒。“不管如何猜測,明天日出的時候便會有分曉。而不論是什么樣的結果,都將不是自己可以操縱和改變的。”
回首打量此時天邊的夕陽,散發著余輝的光輪已經開始西斜,慢悠悠地掛在天邊,回望著死海。
天空和大地像是在莊重地和艷紅的太陽告別。湛藍的天上,金煌煌的浮云留戀地挽著半邊光輪。平靜的死海上,則映起一個巨大而又莊嚴的金色花環。
站在斯巴達東面,一段新筑成的城墻之上,亞倫一手杵著長矛,抬起頭,遙望著天邊。白皙剛毅的臉頰,因為受到夕陽余輝的照射,而變得浮現有一種接近透明的光澤。
“不管是為了探索圣殿的力量,還是為了世間的權柄。人總是為了變成強者而改變,變得冷漠,或者貪婪,放棄了仁慈和善良,還是說那本來就是最本質的表現。”
“…只是雙手染滿血腥,趕赴一場魔鬼的盛筵,冷眼看世間,又有誰最終能夠把征服的欲壑全部填滿。”
隨著一抹感概,當日光的余輝移動到身邊長矛的鋒刃之上,在亞倫的臉上,快速映出了一種泛透出健美的紅光。隨著他的目光來回掃視,從劈山瀑布到斯巴達之間的這段路程,雖然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距離,但是五萬人的規模一旦鋪開來,還是顯得無比的壯觀。
通過亞倫心底的計算,神賜貿易為斯巴達帶來了一萬希臘自由民,現在加上五萬侏儒并入斯巴達。在原來的基礎上,斯巴達的人口規模,一瞬間達到了驚人的七萬多人。
如果亞倫統計的沒有錯,以目前斯巴達的人口上限,最多只能容納五萬人。至于剩下多出來的兩萬人口,則需要在明天日出的時候,一次性遷至斯巴達的附屬領地,——染血大峽谷。
“人口,永遠是一塊領地不斷發展壯大的重要基礎。至于七萬人口的食物消耗,以目前斯巴達的糧倉儲備,大約還可以維持小半年的時間。”
接下來,就在亞倫一邊盯著龐大的侏儒人口隊伍進入斯巴達,一邊暗自在心底計算食物分配的時候。陡然,一聲警示的號角,轟然響徹在了他的耳膜。
嗚————,悲沉的號角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深淵之蟲!那是深淵之蟲!——”
聽到斥候警示的聲音,亞倫的臉頰由微笑而擴展到滿臉的,都是一種僵化了快速變得冷漠的笑紋。隨著他抬起頭,向著天邊遙望,果然發現了一頭飛龍的蹤影。
飛龍,一種善于飛行狩獵的強大生物。
在亞倫的瞳孔里,它飛行在高空,身披著夕陽的余輝,身后的一條尾巴在人的視覺里變成了雙岔,隨著對方從高空漸漸落下,這時候已然能夠憑借肉眼看清它的輪廓,和那雙巨大肉翼上長滿的鱗片,在夕陽余輝照射下的粼粼反光。
“斯巴達人,準備戰斗!”
發現天空的異常黑點,讓奎托斯的面孔通紅,瞬間布滿了隱約可見的網絡般的青筋。在他的戰斗號召下,斯巴達圣團迅速集合,并攀上了不同方向剛剛完工的城墻。
“祝融獵手,準備防御!”步弓將軍先力的聲音同時傳來,數百名祝融獵手,跨起箭鏃占據了斯巴達建筑的各個制高點。在靠近城墻東面的幾座塔防,也立即有攜帶著毒箭的祝融弓手進駐。
眼下剛剛進入斯巴達一半的龐大侏儒隊伍,則發生了十分嚴重的騷亂。
面對恐慌和騷亂,有許多侏儒,甚至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人群擠著人群,秩序大亂,向不同的方向尖叫著逃竄。
到了這種時候,亞倫只能任由侏儒在平原上騷亂,在他看來,這時候去理會一群膽小的侏儒,那才是最愚蠢事情。并且、就算飛龍的胃口再大,它的破壞力再強,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或是殺死五萬個侏儒。
在不久前,斯巴達已經遭受過一只飛龍的入侵。那不是能夠提前預想到的,而這次、也將是亞倫第一次正面撼動強大的敵人,一只深淵之蟲。
吼~~~遠遠地、天空傳來飛龍的咆哮,可謂是驚天動地、讓人感覺振聾發聵。當飛龍在平原低空盤旋,那種荒蠻兇獸的威勢,還有兩只巨大的蝙蝠羽翼所攜帶的陰風陣陣的感覺,幾乎嚇瘋了平原上的上萬名侏儒。密密麻麻在平原上擁擠的侏儒,就像是受驚的蟻群一樣,向著四面八方逃走驚散。
飛龍盤旋的陰影下,侏儒所發出的那種恐慌的尖叫聲,將更多的侏儒嚇得暈頭轉向,驚懼瘋狂到處呼叫奔走。
然而與之相對的,在斯巴達的城墻以內,則表現出大戰前的一抹沉靜。這一反差的現象,引起了飛龍的注意。讓它盤旋的范圍不斷增大,最終蓋過了斯巴達城墻的范圍。特別是看到城墻上亞倫所站立的位置,明晃晃的圣殿盾牌,讓飛龍的眼睛感到一陣十分的不適,卻讓它懷有一絲警惕之心,始終沒有向著這段東面城墻靠近。
有那么一瞬間,亞倫的目光竟與飛龍對視。如果說鷹的目光很尖銳,可以給人以震撼之感。
那么迎上一頭飛龍的目光,則會讓人的眼睛里,立刻含有一種被追捕的恐怖神氣。驀地,亞倫嘴角的皮膚快速收縮了一下,用霹靂般、挑釁的目光回瞪著這頭龐然大物。
“飛龍、一種兇猛有翼的空中狩獵者,為了減輕體重、能夠順利爬上高空,它們的骨骼其實很輕,胃口和食量也不大。與飛龍相比,更需要注意地龍的掃蕩,每年的冬季,這些巨獸會大量離開西方森林,向著平原開闊地而來。”
“地龍沒有肉翼,卻有著迅捷的四肢,而且比飛龍更加聰明而且好斗。不管飛龍,還是地龍,在荒蠻大陸,它們都被稱為‘深淵之蟲’。”
除了以上這些亞倫早就聽過的警告,他還知道,飛龍作為比較高等的‘深淵之蟲’,它的視力比人類強出十幾倍,在黑暗之中也能視物,聽力則和人類差不多。飛龍擁有強壯的身軀,又長又粗的頸,有角或褶邊的頭,尖銳的牙齒,和一條長長的尾巴。它不但可以用一對像蝙蝠翼的巨翼飛行,還可以用四只強而有力的腳步在地面行走,飛龍的身體全身覆蓋著鱗片,保護著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部分。
看著兩只巨大羽翼的呼嘯而過,正如亞倫親眼所見。
甚至連飛龍的眼睛,也有著四層眼瞼,其中內三層是透明的,可保護眼睛免受箭鏃的傷害。它的耳朵可以自由開合,在戰斗的時候用鱗片暫時遮蓋起來。
幾個盤旋下來,飛龍數次使用尾巴橫掃或抽打,除了幾輛運送物資的車輛被擊碎,被打中的幾個侏儒瞬間變得血肉模糊。顯然,這只飛龍并只是為了食物而來。飛龍將斯巴達平原化為了自己的領地,在通過殺戮和破壞的方式豎立它的領主權威。
咻咻——閃耀著綠光的鐵質箭鏃,不斷對飛龍進行騷擾。
離開平原之后,飛龍瞄準城墻,從空中高速俯沖攻擊,但不論它如何撕咬,或是使用前肢拍打,堅固的塔防還是不停地向外射出利箭。
只是每一支利箭,以最快的速度射出去,撞上飛龍的鱗片,都會十分無力的折斷。按照亞倫的設想,塔防的箭樓里應該安置類似羅馬人使用的蝎弩。但這種設計目前也僅僅還活躍在圖紙上,只能說斯巴達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便迎來了飛龍的第二次入侵。
飛龍雖然強大,但依然被歸類為野獸的范疇。它身體外表的鱗片大概是連圣殿武器都難以刺穿的上等‘盔甲’,但是身體下腹卻不然,否則在上次的入侵中,奎托斯就無法令它受傷。只是虛無圣殿技能‘長矛飛擲’,向上投擲威力大打折扣,并不能對飛龍造成什么有效的殺傷。
眼見一個個斯巴達戰士,在城墻上助跑,輕快有力的躍起,正對著城墻橫沖出去,拋出手里的長矛。然后兩腿像剪刀似地一夾,一個漂亮的轉身,迅速消失回到了虛無圣殿。
嘭嘭嘭嘭嘭、一連急促的五道聲響,五根長矛在飛龍的鱗片上擦出火花,然后普遍無力地掉落而下。總的來說,飛龍的鱗片防御還是太強了。
“斯巴達!”陡然,一聲虎吼響徹耳膜。
眼看著大部分斯巴達圣團戰士,對飛龍無可奈何。奎托斯,鼓起了兩頰,喘息奔急,來自肌肉的力量震動他的全身,仿佛威勢過猛似的,在飛龍從他的頭頂飛過的剎那,雙腿猛然間彈躍,高高地躍向空中,閃電般地甩出圣殿技能‘長矛飛擲’。然而由于騰身跳出了城墻,腳下全部陸空,奎托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退出戰斗,回歸了虛無圣殿。
這便是作為圣殿戰士的好處,發動攻擊的時候可以沒有后顧之憂。而虛無圣殿位于死海海岸附近,暫時并沒有一起這頭飛龍的注意。
吼~~~~~
奎托斯含有力量的一擊,打中了飛龍的頭部。盡管飛龍的額角鱗片完好無損,但從鱗片的縫隙間,還是滲出了不少血液。由于受到打擊,飛龍的怒氣象火一樣在心中燃燒,它懷著極大的憤怒,尾巴抽打、和空中高速俯沖攻擊的速度變得越來越猛。
盡管沒有裝備蝎弩的堅固塔防,對這頭飛龍的低空盤旋無可奈何。但為了時刻防范,亞倫還是預備了第二套措施。只是要將這頭飛龍引入陷阱,則需要一個能夠引起對方注意的誘餌。而以一個人類的大小來說,想要引起一頭飛龍的注意,實在有些困難。
就在這時候,天邊的云層移動,光線忽然變得十分刺眼。
亞倫抬起頭,看著夕陽停留在死海的海平面上,通過水面的反射,像一條巨龍噴吐著的金色瀑布。當亞倫放低左臂的盾牌,一方面,金色的光輝從左側射向平滑明亮的圣殿盾牌,經玻璃一樣的平面反射后,亞倫左臂輕微晃動,反射出一道尖銳的光線,直射入飛龍的眼睛。
在亞倫的最初印象里,這么做成功的機率并不高,但能夠肯定的是,一定會對飛龍造成非常刺眼的感覺。
但是隨著他突然意識到什么,運動一條手臂的筋骨,對空使用了一次圣盾打擊之后。圣盾庇護的開啟,在盾牌之前,形成一道弧形的光幕,使反射陽光的盾牌瞬間變成一面火鏡。至于火鏡的焦點直射,仿佛一切被照射的東西都會燃燒起來。
“吼~~~~~~”
眼睛部位受到焦點直射,使飛龍的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先前被奎托斯擊中的憤怒加倍,一雙深陷在眼窩的眼睛,像一對珠子一樣,直盯著亞倫。
“就是現在——”當亞倫一邊晃動盾牌直射飛龍的眼睛,一邊運動全身狂奔起來,他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至于飛龍渾實的又粗又壯的身軀,則像滾動著的巨大巖石,順著亞倫奔跑的身后不顧一切地狠狠撞了過來。
被一塊飛濺的碎石集中后背,順著城墻的一段階梯滾了下去。待到他重新爬起來,亞倫的眼前冒起金光燦爛的星子來,額上也滲出大量的汗水來。“如果感覺的沒有錯,此刻、大概斷了有兩根肋骨。”
心中這樣想,但為了繼續吸引飛龍的注意。亞倫雙腳向石壁猛勁一蹬,全身一縱,他就像一彈丸一樣,從離地數米的階梯上射了出去,‘嘭’地一聲、穩穩地落在了地面。
躍下城墻,繼續狂奔。亞倫就像一頭負重遠涉的老駑馬一樣喘著沉重的粗氣。但隨著太陽穴上青筋暴起,臉上的肌肉也在抽搐,戰靴彈跳借力,繼續連貫猛跳,躲避飛龍猛撲下來的前肢攻擊,身后的民居建筑坍塌,從腳底板傳來震感,整個大地都在飛龍的猛撲下上下鼓動。
有圣盾庇護的圣殿技能加持,為亞倫打了一針強心劑。在飛龍張開血盆大口撲咬的同時,他揚起手里的長矛,連續三次像彈簧般地刺在對方的下顎,雖然依舊無法洞穿飛龍的鱗片防護,但從飛龍鱗片四周溢出了血跡,讓它變得越加狂暴。
整個斯巴達一行的民居建筑,在飛龍的破壞下一塌糊涂。如在半空中鳥瞰下方,則顯得有一些滑稽。飛龍盯死了亞倫的身影,似乎不碾死這個令它憎恨的爬蟲便誓不罷休。而在飛龍來回抽打,揚起大片塵土的尾巴后方,則是奎托斯等一干從虛無圣殿趕回來的圣團戰士,手腳麻利,在飛龍的身后跑得飛快。
其間,不斷有祝融射手的利箭從四面八方,落在飛龍的身上,擊打出火花。盡管飛龍不止一次想要重點照顧這些煩人的‘蒼蠅’,但是每當它一停頓,前方總是會出現一面火鏡,灼傷它的眼睛。
因為憤怒和狂暴,不但讓飛龍放棄了飛行的優勢,使用稍微笨拙的四肢在地面追逐。在它咆哮吼叫的同時,鼻孔噴出一縷縷的白色熱氣。
反觀前方亞倫的身影連顛帶跑,斯巴達王2星效果,和長久的訓練,讓他耐力驚人。即使跑掉了戰靴,亞倫依然有一雙能啃大理石地面的硬腳板。
皮糙肉厚是飛龍的特點,力大無窮也是它的長處,沒有人可以正面撼動一頭飛龍。亞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這條街道的拐角,還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只要越過這里,這頭邪惡的飛龍,不死也將重傷。
那里擺著的一臺‘重式投石機’,是亞倫與建筑師烏瑞亞,還有幾個斯巴達長老共同試驗出來的東西。利用杠桿原理,一端裝有重物,而另一端裝有待發射的石彈,放好石彈后放開或砍斷繩索,讓重物的一端落下,石彈也順勢拋出。
由于工藝落后,只是專門試驗出來針對飛龍的不成熟設計,這臺‘重式投石機’射程并不遠,但平射起來卻威力不俗,八噸重的攻擊力,就是鋼筋鐵骨也不好承受。
現在,亞倫唯一擔心的,就是那群參與訓練的斯巴達青年有沒有就位。幾秒鐘不到,在亞倫腦海中思慮飛過的短暫時間里,他的身體緊擦著墻角拐了過去,正好映入眼簾的一幕似乎并沒有讓他感到失望。
視界里,只見七八個大約十八歲左右的斯巴達青年目光炯炯,在一位斯巴達長老的帶領下,火熱地注視著拐角的盡頭。在他們手下的‘重式投石機’的石彈簍里,是一顆被易燃物包括起來并點燃的十分有棱角的巨石。
只是看到飛龍龐大的身影和斯巴達王同時出現,似乎讓幾個斯巴達青年感到了一絲驚慌。畢竟這一石炮打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感覺到飛龍就要追上,亞倫心里焦急,臉色難看。當他紅的近乎血色的臉快速扭曲,咧開嘴把不顧一切地大吼。“發射!——”
斯巴達人從小接受的訓練就是服從。斯巴達王的命令不可違背,幾乎是條件發射性的劍光一閃,‘重式投石機’立即被砍斷了發射繩索。
讓人頭皮發麻的‘吱呀’一聲,威力巨大的火熱石彈呼嘯而出,亞倫兩腿躬起,腳蹬著土地,運動著全身筋骨,向著旁邊盡力閃躲。但即便是如此,他的身體還是被‘一柄八噸的重錘’擦到了身體。圣殿技能圣盾庇護,為亞倫格擋了大部分攻擊。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聽見了自己幾根肋骨‘咔擦’折斷的聲響。
緊要關頭,連事先有所準備的亞倫都被擦到了身體,身后毫無感覺的飛龍,面對‘重式投石機’時候的那中突兀感與驚慌感,可想而知。
咚~~~~~一聲沉重的聲音,帶給人一陣打中肉體的實質感受。在一大片建筑坍塌的剎那,亞倫感覺整個斯巴達都是抖動了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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