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屈無心再一次被夜魔一掌打飛出去,而這次這掌,比起上次又重了幾分。
屈無心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受此懲罰了。
他甚至可以通過掌力的輕重,來判斷出夜魔的心情。
顯然,這次自己是真的惹怒夜魔了。
屈無心捂著胸口,跪在水潭前:“弟子知錯了,請師父責罰。”
“責罰?”夜魔冷哼一聲:“我真該殺了你,你這沒用的廢物!”
屈無心的渾身冷顫,他很清楚夜魔說得出做得到。
“區區小事都辦不好,本尊要你何用?你居然還有臉來我面前,讓我出山對付李錚那小子!?”夜魔的語氣憤怒無比,水潭上波紋不斷的蕩開,氤氳之中的人影飄忽不定:“你丟的起那人,本尊丟不起!”
“你說你能做什么?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被傷了兩個弟子,讓人看不起我們萬窟魔山,最后還要靠著…靠著石頭那個小子,才能挽回一點顏面,你說你是不是一頭豬?不,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了。”
屈無心的額頭,豆大的汗跡往下淌。
這件事他并未明說,為什么自己的師父會知道的。
“你以為這件事你不說,本尊便不知道嗎?”夜魔的語氣更冷:“本尊現在就告訴你,若是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真的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本尊第一個殺你!”
“是是…”屈無心驚慌到了極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夜魔生如此大的氣。
其實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可是夜魔卻沒有如此動怒。
也不知道這老家伙到底是怎么了,這點小事居然如此生氣。
“弟子告退…”
“回來!”屈無心本想退下,可是夜魔突然又出聲,讓他回來。
“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把這件爛事丟給那個小子!本尊倒是要看看,他會如何處置。”
“哪個小子…”屈無心這句話一出口便后悔了。自己果然是豬腦子,這點事情都沒想明白。
“滾!本尊一看到你就來氣,趁著本尊還沒殺了你之前,給我滾的遠遠的!”
屈無心連滾帶爬的逃離夜魔的面前。飛奔的朝著山谷外逃命。
“都是那該死的小子,如果不是他多管閑事,那個老東西就不會如此責難于我!”屈無心的心情越發的怨恨,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脫到白晨的頭上。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說錯,夜魔如此生氣,的確是因為白晨。
屈無心離去之后,山澗中的霧氣漸漸散開。
靈夜的身影若隱若現,臉上的陰云卻是未曾散去,反而愈演愈烈。
“該死的小子!”
在靈夜看來。殺了那個小子很容易,可是要贏他,似乎不那么容易。
在沒有真正的贏他之前,靈夜不會輕易的殺他。
突然,靈夜的眼中冷光一閃。身形便在原地消失,她的身姿便如霧中飛仙般,腳步踏風隨行,云冇霧在她腳下漫游。
不多時,靈夜已經來到白晨所在的碎鐵洞外。
幾乎沒有人知道,碎鐵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當然了,這也只是幾乎。至少白晨已經知道了,那個恐怖的女人來了。
“美女姐姐,請進。”洞內傳來白晨的聲音。
那個可惡的小混蛋的聲音,靈夜的臉色并不是那么愉悅。
她對折磨人非常在行,她非常的清楚,想要一個人在痛苦中死去。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死期。
然后自己在一點點的摧殘他的意志,最后讓他崩潰、絕望!
只是,那個小子似乎完全不懂得害怕。
難道他不明白,自己想要他的性命,只是一根指頭的事情嗎。
白晨在碎鐵洞內烤著全兔。整個山洞都彌漫著一股肉香。
白晨沒有一點做主人的覺悟,隨便的看了眼靈夜,指著地上的蒲團:“隨便坐。”
“小子,我是來殺你的。”
“不,你不是來殺我的。”
白晨呵呵的抓著油光閃爍的兔子,大口的咬在口中,一口撕下一塊肉片。
滿嘴都沾滿了油膩,不過這種吃法,確實非常的過癮。
白晨的兩個腮幫子都鼓滿了,不斷的嚼咽著,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你說三天之內殺了我,其實就是想逼著我認輸,我…我不怕你。”
靈夜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轉變成憤怒。
自己的心思,再一次被這小子看穿了。
“我現在便殺了你!”靈夜咬著銀牙說道。
“你現在不能殺我。”白晨總算吞下了兔肉,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油膩,只是這一抹,卻讓臉上的油膩更加分散。
“呵呵…這世上沒有什么人是不能殺的,你阻止不了我。”
“我在洞口布置了武陣。”白晨毫無隱瞞的說道。
“小孩子心性,你覺得你那點道行,真的可以布置出殺我的武陣嗎?”靈夜冷笑道。
看來還是自己棋高一著,白天的時候,還覺得他挺聰明伶俐的,怎么這會兒居然犯渾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布置出殺你的武陣,不過我可以布置出讓你永遠都見不了人的武陣。”白晨咧嘴笑起來,同時舉著烤全兔問道:“吃不吃,很好吃的。”
看著那只已經被白晨啃咬的千瘡百孔的烤全兔,靈夜又好氣又好笑:“不吃,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見不了人的。”
“哦…那是我新發明的武陣,名叫遺臭萬年陣,只要你接近洞口十丈,武陣就會發動,然后武陣就會朝著洞內噴濺出無數早就準備好的黑狗血,這黑狗血可是我精心配制的,加入了腐香草、幽陰泥漿,只要沾上一點,這輩子都別想再見人了。方圓百丈之內,都會聞到你的“體香,。”
靈夜踉蹌兩步,差點沒被白晨氣暈過去。
好惡毒的小子啊!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是你的身法快。還是武陣發動的速度快。”
靈夜幾乎要抓狂了,咬牙切齒的說道:“解了武陣,我不殺你便是了。”
“這招我都玩膩味了,嘴上說著不殺我,實際上就是讓我生不如死,是吧。”
這小子真不好哄騙…
“我可以發毒誓。”
“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戲,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白晨白了眼靈夜。
“你想要如何?”靈夜恨恨的看著白晨。
“過來陪我坐一會,有你這么個大美女陪坐,我這輩子值了。”白晨頓了頓。又道:“外面的武陣天亮就會自動解除,到時候你想去哪里隨便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靈夜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這么說,我現在殺了你,然后等到天亮就可以了?”
“嗯。”白晨點點頭。又道:“既然早晚都能殺了我,你干嘛那么心急啊,難道有情郎等著你嗎?”
“住口!”靈夜氣急敗壞的吼道。
這小子還真的什么都敢說,真不怕自己現在就殺了他嗎?
“玩不玩游戲?”白晨問道。
“我不玩小孩子的游戲。”
“長夜漫漫,反正我們都睡不著,難道你和我就這么干瞪眼到天亮?”
“不玩!”靈夜打定主意,不再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誰知道他又會玩出什么花樣。
“美人不是母胎生,應是桃花樹長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白晨長嘆一聲冇。
靈夜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驚奇的看著白晨:“你還會作詩?”
“靜時修止動修觀,歷歷情人掛目前。若將此心以學道,即生成佛有何難…”白晨微笑的看著靈夜:“這首詩送給你,你可有喜歡的人?”
靈夜愣了一下,目光似是有那么一絲迷離,許久。靈夜才應聲道:“有過。”
“是生離還是死別?”
“是生離,也是死別。”靈夜淡淡的說道。
很多東西,可以被時間沖淡,比如說感情。
“最難消的便是那美人恩…”白晨嘆了口氣:“他斷了你的情,你斷了他的命?”
靈夜深深的看了眼白晨,這個孩子似是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你看我像什么人?”
“魔女。”白晨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當年也是這么說的。”
“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失戀中的女人是瘋子,古人誠不欺我。”白晨感慨的說道:“人便是如此,沒有斷腸的痛,怎么明白恨有多刻骨。”
白晨凝視著靈夜:“問你個事。”
“什么事?”靈夜愣了愣,疑惑的看著白晨。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白晨露出如此鄭重其事的表情。
“要不要和我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我想看看,我會不會也如那個男人那樣,成為你手中的一條亡魂。”
“哈哈…”靈夜突然大笑起來:“小子,你的毛都沒長齊,便想著談情說愛,不嫌太早了點嗎?再者說,你不覺得你我的年齡,相差的太大了點嗎?”
“曾經,有個女孩說要嫁給我,我們的年齡相差十歲,她都不怕,你便怕了?”
“我不怕,可是我對比自己年齡小的男人沒興趣,特別是小很多的男人。”
“年齡不是問題,你可以先試著接受我,既然別人說你是魔女,你便該知道魔,便不為常道,不為俗禮所束縛,反其道而行之,這才是真正的魔,又或者說…你還在乎世俗的眼睛?”
“做我的男人,你能給我帶來什么?”靈夜是個心智健全的女人,時間讓她學會了太多的東西,冷靜沉著,不會為了一時的沖動而做出錯誤選擇。
“我沒有絕世武功,可是我可以帶你看盡風花雪月,我沒有富貴榮華,可是我能讓你每天都過的充實,我沒有權傾天下,可是我可以讓你不再落一滴傷心的淚,那個男人可以給你虛假的山盟海誓,我可以給你我的真心,那個男人或許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可是他絕對沒有給你帶來美好的回憶,我可以保證你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回憶,而且我年紀比你小,肯定比你后死,到時候我還可以在你的墓碑前彈琴,為你一曲悲歌,那個男人能夠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那個男人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靈夜咬著牙,愣愣的看著白晨,她從未想象過,有一天自己會得到這樣的表白。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再次心動,雖然只是那么一瞬的悸動。
她更沒有想過,這個讓她有那么一絲悸動的男人,會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孩童。
“夠了!”靈夜喝止道。
“曾經有人說過,愛就瘋狂,不愛就堅強…你既然曾經瘋狂過,為什么不敢再瘋狂一次?”
貌似我的調整作息計劃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