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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里的建筑實在是大同小異,實在無法找到可以作為路標的建筑。
加上此刻又是深夜時分,白晨一路狂奔,根本就沒認過路。
以至于現在,白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然后他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別在腰間的令牌,不知道何時掉了。
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當然了,這一系列的遭遇,無外乎白晨大大咧咧的性子所致。
就在白晨不知所措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一陣琴聲。
這琴聲所奏的曲子正是《天下有”。。”》。
白晨心里非常矛盾,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去彈琴的那個人那里問路,或者是繼續在皇宮里東躲西藏。
在認真的思考后,白晨還是決定前去彈琴的人那里。
畢竟在這深宮大院中亂闖,真的會出人命。
借著月色,白晨躲在陰影處,看到一個女子坐在湖邊奏琴,湖面波光粼粼,偶有蟲鳴伴音。
白晨突然沖出黑暗,身姿便如大鵬展翅般,掠過湖面撲向那女子。
就在此時,女子也發現了白晨,只見她不慌不忙,手中琴聲驟變,琴聲中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氣,原本碧波蕩漾的湖面突然泛起一陣漣漪。
白晨原本的計劃是以迅雷之勢抓住女子,然后威脅她說出御書房的方向。
只是這個計劃剛一執行就出現的紕漏,這女子不是個弱女子,而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滴水珠突然落在白晨的身上,白晨本來還未在意,可是那滴水珠卻像是千斤砣一樣,瞬間將白晨壓垮,原本飛掠在湖面的身形也在瞬間被打入水中。
而這還沒完,正在白晨昏昏沉沉之際,水中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他拽出水面。
當白晨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女子的琴案前。
而女子的琴聲也恢復了柔和,依舊彈著未彈完的旋律。
白晨心中暗罵晦氣,在皇宮里隨便的轉了一圈,也能遇到個絕世高手。
這倒霉的程度,完全可以去買彩票了。
一曲彈盡后,女子才轉過頭。
在那剎那間。白晨只覺得漫天的星辰,都沒有眼前的女子耀眼。
女子身穿華貴至極的長袍,奢華而高貴,頭帶金鳳釵,雙目如星光點綴,眉心處有一點朱砂點綴。
雙足赤條條的。盤坐在地上,卻毫無違和。
看這女子似乎也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這讓白晨想起了另外一個妖孽般的女人,阿古祁蓮。
同樣的絕色容顏,同樣的絕世武功,同樣的身份不凡。
這兩個女人擁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是又擁有著不同的氣質。
如果說阿古祁蓮是妖花曼陀羅。那么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萬花之王牡丹。
終于,這個女子出聲了:“剛才御花園吵鬧著的刺客便是你?”
“正是小子,小子不是刺客,只不過是迷路了。”白晨盡冇可能的保持冷靜。
一個絕世高手面前,任何的沖動,都足以讓他丟掉性命。
“本宮不管你是不是刺客,總之你打攪了本座的興致,一首本該完美的《天下有”。。”》。卻因為你的出現,沾染了殺伐之氣,所以你罪該萬死。”
白晨聽的頭皮發麻,就因為自己打攪了她彈琴,就要人命。
武功高強的女人,怎么都不把人命當人命?
同時白晨也在心中哀嘆,自己碰上的女人。怎么都是這么的瘋。
“前輩,其實晚輩是因為前輩所奏的是錯誤的音律,所以才貿然打斷前輩雅興。”
絕色女子眼中盡顯冷艷與高傲:“這皇宮之中,還沒有人敢說本宮的是非。一個無名小輩,也敢與本宮談論雅道。”
“即為雅道,自無長幼之分,唯有達者為師。”
“如此說來,你也精通音律?”絕色女子不經意間瞥了眼白晨,白晨只角色魂魄都要被勾走,連忙收回心神,不敢再與絕色女子四目相對。
“小子不才,學過幾年琴。”
絕色女子從琴案旁拿起一張紙卷,隨手一擲,紙卷便似飛刀一般射向白晨。
可是正當白晨暗自叫苦,心想著這女子是要用紙殺自己的時候,紙卷突然一軟,翩然落入白晨手中。
白晨心中駭然,這女子不只是修為高深莫測,便是這力道拿捏的精準程度,也是恐怖絕倫。
“花間小王子留下的少量真跡,這便是其中一個,這紙卷上所記載的便是花間小王子所作的《天下有”。。”》,你覺得本宮哪個音符,哪個音調錯了?”
白晨低頭一看,這不是當初在蒼水河畔挽風亭內,自己留給曲芷水的那首曲詞么。
白晨不用細看,便已經將紙卷放下,坦然一笑:“前輩彈的倒是分毫不差。”
“那你說本宮彈錯了音律?”絕色女子平淡的言語中,卻透著一絲冷酷的殺氣。
“前輩錯的不是琴,而是情。”白晨只能瞎掰,對方連自己所譜寫的曲卷都拿出來了,自己還能說什么,只能發揮他最擅長的天賦,扯淡。
“不只是琴道,任何事物只要賦予了感情,那么就可以做的比別人好,琴道也是如此,所以古來琴道圣賢,無一不是至情至性之人,而前輩所彈奏的琴聲雖然旋律優雅,卻是少了那份情,所以空有其形未見其神。”
白晨主動的坐到絕色女子的身邊,伸手撫過琴弦:“前輩,你可曾聽說過這句話,一曲斷腸淚,天涯何處覓知音?”
“哦?愿聞其詳。”
“說這句話的人,尋覓的并非是一個能夠聽懂自己琴聲的人,而是尋覓能明白自己心意的人,曲高和寡說的便是這個意思,前輩的琴技雖然高明,卻是略顯空洞,在我看來,只能算是中庸…”
白晨隨意的勾動琴弦。發出高低不平的弦律:“溶于心,寄予情,此為上道,每一首歌賦都有它獨數的感情,前輩彈奏這首歌賦的時候,可曾感覺到有所缺失?”
“有,本宮自問已經完善。卻始終有那么一絲缺憾。”
“因為這是一首合奏合唱的歌賦,前輩看這首歌賦的主曲和副曲,不如你我合奏一曲如何?”白晨坦然看著絕色女子,眼中毫無雜質。
合琴共奏是極為考究琴技的,特別是陌生的兩個人,在沒有任何的配合。貿然的合奏,也許會發生諸多不可預見的偏差。
絕色女子并未拒絕,與白晨并肩坐在琴案前,算是默認白晨的提議。
其實白晨的此舉并非沒有深意,眼前這個女子喜怒無常,卻偏好琴道。
正如白晨先前所說的,一曲斷腸淚。天涯何處覓知音。
對于一個琴師來說,知音就好比”。。”一樣的重要。
琴師的琴不是為了留名千古,他們要的是一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
琴聲漸漸響起,絕色女子的玉指嫻熟而流暢,輕輕的蕩漾起漸漸升起的唯美曲音。
薆怎么做怎么錯,怎么看怎么難,怎么教人生死相隨…
白晨的掌心溫度,不經意間拂過絕色女子的手背。似是有意又似無意,從他指尖奏起完全不同于絕色女子琴聲的旋律。
相較而言,絕色女子的琴技確實是秦晉完美,不過白晨更擅長的是細節的處理。
畢竟這個天下,沒有人比冇他更熟悉這首曲賦,而絕色女子的心性決定了她的琴道,不論彈奏什么歌賦。都顯得生硬冷漠。
哪怕是《天下有”。。”》這種極賦深情的歌曲,絕色女子所奏出來的也是如同冷風拂面。
“不要想著這冰冷的深宮大院,想著陽光燦爛,想著過往的愉悅開心…”白晨輕聲說道。若是兩人的合作,可以說接近于完美,可是兩人的合奏,又是截然兩種風格。
白晨總是面帶微笑,目光也多是隨性而為,相較而言,絕色女子卻始終綁著臉,雖然很認真的彈奏曲調,卻總是無法完全放開。
突然,白晨摁住琴弦,打斷了兩人的合奏。
絕色女子愣了下,很快臉色就變得更冷:“你做什么!?”
“就你這冰塊一樣的表情,這輩子也彈不出感情,換一首。”白晨很是不快的說道。
不得不說,雖然絕色女子美艷動人,可是卻太過冷酷了,實在是讓人難以親近。
這種女人的好處就在于讓人很難升起邪念,壞處也是一樣,讓人對她無法產生任何一絲的情欲。
“本宮就這臉色!”絕色女子冰冷的吭了一聲。
“我教你一首歌。”白晨微微揮揮手,讓絕色女子讓開。
絕色女子哼了聲,微微讓開身姿,坐到白晨身后去。
白晨開始前奏,曲音漸漸升起,找到音調的同時,開始唱起歌詞。
昨日向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好煩憂…
絕色女子本來還帶著幾分輕蔑,可是隨著白晨的曲音旋律漸起,她的目光漸漸渙散。
這首是白晨特意挑選的《新鴛鴦蝴蝶夢》,也是白晨非常喜歡的經典老歌。
這首歌的曲風相當婉轉唯美,也是那個年代少有的上乘之作,歌詞中又帶著幾分江湖的氣息,令人耳目為之清明。
“今日憂,明日愁,何苦再留待明日還,一般來說,開心的事情拿來給別人分享,讓所有人都為你開心,同樣的,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一下。”
絕色女子忍俊不禁,撲哧的笑出聲,霎那間冰雪融化,那笑容便似陽春白雪般,令人心靈都為之一顫。
“你與那個傳說中的花間小王子一樣,都是油嘴滑舌,對了…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鴛鴦蝴蝶夢》。”
“很美妙的旋律,以后每夜子時,你必須來靈仙園。”絕色女子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白晨猜測著,這位絕色女子可能是某位公主,嘴上應承道:“晚輩明白。”
不過心中卻在想,等出了這靈仙園,這輩子再不踏足這里。
“你是不是在想,出了靈仙園后,再不進來了?”絕色女子似乎是看穿了白晨的心肝脾肺腎,一句話就拆穿了白晨心中所想。
白晨哭笑不得:“小子不敢。”
絕色女子手心突然泛起一絲黃色氤氳,不等白晨反應過來,已經一掌拍在白晨的心口。
“你如今中了我的皇天真氣,每日子夜都要來此讓我壓制,不然的話,不出半日便要全身筋脈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