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萬,滄州遠洋航運公司瘋了嗎?自然沒有。他們這一次不惜代價的拿到慶典的冠名權以及拍賣到高遠的這一套舊盔甲武器,除了生意之上的意義之外,還包含著另外的一層意思在里頭。
滄州遠洋航遠由十二家海商組成,但掌控著絕對股權的卻是李氏家族,李氏族長,便是曾擔任過大漢議政的李燦。
李燦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之下突然去任,由堂堂議政直接被派到滄州剛成立不久的狐大學擔任肖,在所有人看來,這自然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貶鏑,這對于李氏以及以李氏為乎的遠洋航運公司的打擊也是不可謂不大,要知道,現在遠航的暴利仍然在持續,在大漢持續的政策刺激之下,越來越多的大商人開始進入這個行業,而且來勢洶洶,這些新入行的雄厚資本整合了以前一些小的船東,海商,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對滄州海運形成了實質性的威脅,其中便以汾州商人為主的汾州海運最為咄咄逼人。
李氏需要及早地消除朝廷,王上在打壓李氏的這種負面效應,對于李氏來說,李燦遭到貶斥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外人道,而朝廷也沒有詔告天下,便說明這件事情還是有緩和的余地的,畢竟那個被滄州海運在海外滅掉的裘氏,并沒有什么背景,與李氏自然是無法相比。
這一次不惜代價的付出,便是向朝廷,向王上表明李氏的一個態度,不管怎么樣,李氏對于大漢,對于大王的忠心,永遠也不會變。
李氏雖然遭貶,但他們的消息仍然是很靈通的。在新年過后,朝廷將向私人海運開禁出售火炮,這代表著什么,沒有人比李燦更清楚了,因為向海外擴張的政策,便是他在擔任議政之時,與大王一起商議決定的。
私人海商在走向遠洋之后,便會變身為半是海盜,半是海商,做生意。或者搶劫,或者上岸征服,建立一個個的殖民屯墾點,這里面的暴利,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以說,誰掌握了這個先機,誰在未來就會成為大漢除開王室之外的第一大家族。如果不能挽回大王的心,不能改變李氏在遭到朝廷打壓的這種外部感覺。接下來的事情,滄州海運只怕就麻煩了。以汾州海運現在的強勢,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超越滄州海運。而這是李氏絕不愿意看到的。
葉菁兒等人不太了解這內里頭的彎彎繞繞,只是感嘆如今的海商竟然如此有錢了。高遠也只是淡淡一笑,這些事情,他也不愿意與妻子們多談。
“用了我今天晚上的講話。只怕接下來,愿意加入你們這個慈善基金會的貴婦人會越來越多,當然她們也會帶來海量的資金。這些錢的用處,要帳目明確,千萬不能出現岔子。”高遠叮囑道。
“那是當然,難道你還怕我們貪污么?”葉菁兒嬌嗔地道。
“你們自然不會。”高遠大笑起來,“但這些錢要用出去,總不是你們親手送出去吧,總是需要有人來幫你們做事吧,對這些人的約束,可要從早做起,不要最后,讓這些善事,變成了一樁樁的丑聞。”
聽到高遠的話,葉菁兒認真地想了一下,“你說得這也的確是一個問題,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以后我們這個慈善基金會的錢越來越多,來做這件事的人自然也會越來越多,指不定便會生出什么事來,這事兒,當真得好好想想,先得把規矩立起來。”
“就是這個道理。”高遠點頭道。“還有一些事,你現在也要考慮,這種靠人捐助來的錢,看起來是不少,但用起來卻是用一個少一個,如何將手里的錢用起來,讓他錢生錢,不斷地創造出利潤來,以便能幫助更多的人。”
“你的意思是要將這些錢投出去做生意?這賺了當然好,萬一虧了呢?”葉菁兒有些不放心。
“生意上的事情,你與梅樸去商議,你們這種投資自然要選穩妥一些的行業,我就不管了。”高遠揮了揮手,“得,說著說著便快要四更了,睡覺,睡覺。”
葉菁兒格格笑著:“今天晚上我們幾姐妹還要小的慶祝一番,你呀,便去書房睡得了,沒人理會你!”
“不會吧?這大冷天的,讓我去睡冷被窩?”高遠故作震驚狀,張大了嘴巴問道。
葉菁兒格格笑著,把站起來的高遠往外推去,“得了吧你,少貧了,快走快走,明天慶典開始,你還多的是事情做呢!”
一邊攤著雙手無奈地向外走去的高遠一邊道:“明天不僅是你,你也要去的,不過咱們還真沒什么事兒,坐在高臺之上作泥雕木塑罷了,最大的動作,便是向老百姓們揮揮手而已,能有什么事可作?”
這一夜,高遠自然是可以回去睡大覺,但還有很多人根本就沒有法子睡覺,負責整個薊城治安的青年近衛軍司令官上官宏便是其中之一,此時他正與國安局的曹天賜等人呆在一起,雖然明天的保安措施已經是審查了無數次,但什么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明天將要聚集起來的百姓將會以數十萬計,要是出點什么事,那就不會是新了。
“明天游行的路線早已經確定,沿途的街道已經由近衛軍全部警戒,每三米便有一名士兵,當然,這些士兵量不帶武器的。”上官宏看著面前的圖紙,用紅線標出來的便是群眾游行的路線,最終都向著一個地方匯集,那便是議會大樓廣場。“現在他們應當已經差不多就位了。天賜,不是我擔心,這數十萬人之中,要混進幾個刺客什么的,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游行的路上我倒不擔心,刺客不會在這過程之中制造什么,但到了議會大樓廣場,鬧出什么事來,可就有些麻煩。”
“我手里能用的力量全都撒了出去,前段時間也對薊城梳理了一遍,當然。我也不敢說就將心懷叵測之輩全都摁住了,秦楚這邊的人好鎖定,但另外一些人可就不大好控制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誰是敵人啊!”
“我們內部?”上官宏驚問道。
曹天賜點點頭:“上官,韓地,魏地這兩塊地方咱們幾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來的,但齊地呢,還有原燕國內部呢,咱們可是殺了不少人的,你能說這里頭沒有心懷怨恨的人?咱們崛起的過程當中。必然有一些人被我們打倒,這些人想不想搞點事兒出來,可就說不定了。”
“那你有了預案沒有?”上官宏有些擔心。
曹天賜指了指屋子當中議會大樓的模型,“在這樣的大聚會之中,如果有人想刺殺王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你來看,這是我們的警戒線,王上將會出現在議會大樓的三樓露臺之上向百姓致意。在這個距離之上,你覺得用什么武器可以威脅到王上?”
上官宏思索了一下,“在這個距離之上,除非他帶著臂張弩之類的東西。否則根本不可能威脅到王上。”
“是啊,臂張弩,只有臂張弩,其它任何武器都不太可能。比方說手雷,我假設這些人能搞到手雷,但以人的臂力。是不可能扔到這個位置上來的,其它諸如神機弩,床弩,如果能運到現場,那就是笑話了。但是臂張弩他總不可能把弩箭上好帶進去吧,到了現場,他想要搞事,就得先上弩箭,這中間便需要時間,有這么一點點時間,他還能做成什么?”
不等上官宏答話,曹天賜道:“明天,在議會大樓的這個區域之內,我的人會密布其間,我足足安排了數百名便衣潛服其中,任何動作都不可能瞞過他們。或者明天,我們還可以看一趁戲。”
上官宏一驚,“聽你話的意思,還當真有人想搞點什么事出來?是誰?路超的人?聽說他麾下有一個鷹部,內里有不少了不起的高手。”
“不會是他們,現在路超正在一門心思地想要謀朝篡位呢,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惹怒我們,再說了,這樣根本沒有成功可能的事情,以路超的性子,絕不會做。”
“哪會是誰?”
“有可能是楚人,也有可能有是檀鋒的人。”曹天賜淡淡地道。
“這怎么可能?楚人的使團現在正在薊城,他們的人也會出席明天的慶典,而且他們這一次來,有一件事便是想與我們聯姻的,他們挑這個時候搞事?”
“為什么不?”曹天賜笑了笑:“就楚國而言,他們是絕不希望路超謀朝篡位的,因為這樣一來,秦國鐵定大亂,這樣秦楚聯盟對抗我大漢的意圖便會完蛋了,至少在某一段時間之內是名存實亡的,他們做出這件事來,然后嫁禍路超,讓我們將怒火對準路超,使得路超無暇去做別的事情,維持現在的現狀。”
“那檀鋒呢?”
“差不多也是同一個意思,檀鋒也不愿意路超做這件事,于他而言,現狀便是最好的。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發展他的實力,而且時間拖得越久,于路超而言或者便越不利,而于檀鋒而言卻是絕對有利的。”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提前制止?”
“我是這樣猜的,因為我無法確定他們的人,我總不能跑到楚國使團哪里去抓人吧?”曹天賜笑道。“你放心吧,明天不管他們這兩幫人誰想搞事,目的都不會是真想刺殺王上,因為他們很清楚刺殺不著,他們的目的是鬧出一點兒事來然后嫁禍給路超而已。”
“你可不要玩火!”上官宏警告道。
“我怎么敢?明天也是一個好機會,或者可以掏摸不少平時我們根本無法找到破綻的人出來。”曹天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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