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a47.223.457.0164363…”當頻道中沉默了數秒之后,終于那個奎利的女孩再次出現,怯生生的說出了船只的坐標。
“等著我,馬上就到。”陸遠用奎利語回道。果然,聽到了熟悉的語言,頻道那邊的奎利女孩如蒙大赦一般,直接渾身癱軟的靠在了床邊。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艘星聯的護衛艦開了過來,徑直的攔在“競走者”號前面。“嗨,勤奮號!做走私的,船名必須經常換)別找麻煩!回到你的位置上去!”艦長的喊話直接插進了附近的公共頻道,粗魯的隨意指使道。
而且他戰艦的炮口正對著陸遠的船,看起來可沒那么友好。“還有,你在這兒造成的損失和人身傷害,必須馬上處理好!否則要你好看!”
盡管是公用頻道,可是當他說完之后,頻道內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等著看陸遠怎么回答,是灰溜溜的滾回自己的位置,還是繼續跟海軍也硬挺下去。
“那個奎利女孩的求救,你其實早聽到了吧?”陸遠有些冷漠的在頻道內說道,但內容卻跟是否返回原位無關。“她只是請求一支抗生素而已,一支藥劑就能拯救一個生命…為什么你可以視若無睹?!”
“為什么?哈哈哈他問我為什么?!”那個星聯艦長就像聽到很好笑的事情一樣,似乎還和身邊的什么人重復了一下,并且一直的笑個不停。米蘭達眼見著陸遠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恐慌。“我為什么要救一個奎利人?嗨,man!你想救你的小寵/物就自己想辦法。這里是星聯海軍。我們沒帶動物用的抗生素。哈哈!哈哈哈!”
他那讓人惡心的聲音,甚至連米蘭達聽了都想吐!米蘭達忽然明白過來,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心慌——在人類中宣揚種族主義。塞伯魯斯絕對“功不可沒”——雖然“幻影人”始終宣稱,他堅持的是“人類生存主義”。而不是“人類至上主義”。但是此時此刻,米蘭達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有人犯了錯。
不僅僅是那個艦長,在頻道之中,很有好幾個人隨聲附和的笑了起來。
米蘭達看見陸遠像石像般站在那兒,他臉上的怒火都已經一掃而空,留下的,只有一抹帶著深深諷刺意味的笑容!此時此刻的陸遠。冷漠而又高高在上,散發著讓人想頂禮膜拜的氣息!米蘭達此刻終于明白,自己、塞伯魯斯和星聯之前一直都看走了眼!或許沐星的這個弟弟,才是雙胞胎中更強大的那一個!
陸遠諷刺的搖搖頭,轉身對米蘭達平靜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經常離群索居,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這種事情!因為當我知道這些骯臟事之后,會讓我深深的懷疑,自己做的努力到底有沒有必要!?偶爾想過…人類,還是干脆滅絕了算了!”
米蘭達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陸遠只是說給自己聽而已,沒有期待米蘭達的回答。他何嘗不知道人無完人,任何種族都有好的。也都有丑陋的一面——即便雷克那蟲族都是如此。只是陸遠的厭世情緒早就不是一兩天才誕生——在倚天的世界中,他后來選擇離群索居,就是因為連區區百尺寺院都不得安寧,更何況整個天下!后來到了幻想鄉的時候,陸遠甚至寧可跟心思簡單的妖怪們整天打來打去,也不愿在人間之里定居。
陸遠不再多說,他回過頭去啟動了飛船,沉默的向著那個坐標飛去。
“你!敢!違!抗!軍!令!”擋在前面的護衛艦船長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陸遠一邊駕駛,一邊認認真真的在公共頻道中講話。
“我在想你說的那個關于動物的笑話…”陸遠的臉上。帶著讓人心悸的笑容。“論壽命,拿人類跟阿莎麗人比。連小動物都不如;論智力,人類跟塞拉睿人相比。蠢的像頭豬;論軍事素質,你們這些星聯軍人跟最差的突銳人比,都像是來自石器時代的原始人;論維修船只的技術,這些船上的人類工程師,更是連奎利人的一根腳趾都比不上!”
米蘭達滿臉苦笑,她知道陸遠說話不好聽,可沒想到陸遠直接一竿子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她聽見陸遠繼續噴射毒液說道。“那么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從哪兒來的這么強的優越感?!”
通訊頻道內靜悄悄的一片,聽眾大多數都是人類,他們不是被說服了,而是被陸遠的話噴暈了!陸遠停頓了一下,終于放出了群嘲大招!“…沒帶動物抗生素?別開玩笑了!沒有抗生素,你們這群猴子是怎么在太空中活下來的?!”
陸遠的話就像在人群中丟了一顆炸彈!人群沉默了短短一瞬之后,轟的一聲就炸了!各種吼叫嘶喊的聲音全都爆發出來,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處,甚至到了聽不見任何人說什么的程度!
可陸遠呢?他伸手,“啪”的一下,關閉了公共頻道…我噴的爽快就夠了,才不想聽你們說什么。
不過有些人,就偏偏不想讓他順心。一個視頻請求,強硬切進了船臺——在駕駛臺正前方的屏幕上,出現了兩個穿著星聯制服的軍人——前面的那個戴著上尉的軍銜,雙手按著面前的駕駛臺,臉色猙獰的瞪著這邊!而在他身后,一個年輕的少尉有些尷尬的拉著他的胳膊。
“你!你他/媽再敢說一次!”對面的艦長簡直要氣得發瘋了。“老子轟死你!今天老子說什么都要弄死你!”那艘護衛艦直接將主炮對準了貨船,“競走者”號的計算機甚至發出被鎖定的警報聲。
“隨便…只要你敢開炮…”陸遠的手一揮,七八張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的全息照片就那么飄在空中,也飄在對面的艦長眼中。他的表情從愕然變成憤怒,然后是深深的恐懼!“只要你敢開炮,他們都會被丟進礦井中,直到爛在那里也不會有人過問…”
“你怎么知道…不!你不能那么做!”那個艦長驚慌失措的說道,“你還是不是人!?”
陸遠的臉上帶著讓人恐懼的邪惡感,“你如果都沒人性,又怎么能怪別人不擇手段?!”就在看到視頻的幾秒鐘內,陸遠已經直到了這個艦長的全部情報,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并不全是玩笑。
飛船就那么和護衛艦擦肩而過,而那艘護衛艦自始至終,都停在原處一動未動。當陸遠的船下降高度靠近奎利的船時,那艘護衛艦選擇惝恍的撤退了…誰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最后會變成這種狀況。
看到這樣的結果,周圍的貨船陷入集體的沉默之中。
米蘭達站在他的身邊,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陸遠裝作沒有看到。他選擇幫助人類崛起是有原因的,一個是因為這個是他的種族,他的屁股天然就坐在人類這邊;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為現在人類是銀河系的二等公民。雖然三大議會種族更多的是采用政治性手段,手法上更加成熟和隱蔽。
但是在本質上,人類依舊是被剝削和驅使的——只要看現在人類被逼迫著,只能向界神星域的方向進行殖民便知道——人類其實是神堡為了逐漸征服混亂的界神星域,而刺出的長矛!
在重要性上,星聯恐怕還比不上建立星元體系的沃勒人——正是這種現狀刺激了陸遠。
但陸遠的目標,僅僅是想將人類放到和三大種族平等的位置上,能夠公平競爭,并成功渡過這次收割者滅世的危機——可不是為了讓人類能回頭去欺壓別的種族!!這種事情說起來像唱高調,但按照中國的古語就一句話,“己之不欲,勿施于人”!
況且陸遠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幫別人做決定,他連這個次元的人都不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之后,他肯定會直接放手。之后人類是稱霸寰球還是怎么怎么樣,他只想回頭去處理莫那人的事情,不想再過問。他可不是薛帕德那樣的“英雄”,為星聯可以不計毀譽的死了再死,死了又死!
不過陸遠曾經計劃過,幫助星聯爆重巡海!——至少生產出一千艘星聯重巡戰艦,然后在恰當的時機移交給星聯海軍!但是這一刻,他感到有些猶豫…
就在他的神游中,“競走者”號下沉的掠過幾艘船,停在了一架穿梭機的邊上。陸遠和米蘭達立刻認出,這就是當天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那艘船。只是現在這艘穿梭機的尾部被切掉大半,引擎近乎全毀,顯然受到了沉重的攻擊!而那個奎利小女孩的母親,應該也是這時候受到的傷害。
兩艘船相互連接好之后,艙門剛剛打開,一個身體不高,穿著護甲的奎利女孩便低頭沖了進來。她直接就抓住了陸遠的胳膊,啜泣的說道,“求求你們!幫幫我!媽媽她的傷口感染了,她就要死了…,嗚嗚只有你們肯幫我,求求你們了!”
可陸遠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再度驚訝的站在原地,直到米蘭達推了他一下。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米蘭達說道。
陸遠搖搖頭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奎利女孩說話的聲音,居然勾起了他相當遠古的回憶。記憶之中似乎有著這樣的信息——“2178年,塔莉.佐拉的母親死于一次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