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飛戟,陸遠的嘴角向上一翹,心中對來者多了幾份欽佩。
或許是因為蓄力很久的關系,或許是因為有坐騎的關系,總之來者并不想在自己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偷襲”對手!他這一飛戟,不但不是進攻,反而是一種提醒,而且還提前泄了自己的一些氣勢,讓己方的優勢削減一些。
這真是個有意思的家伙!
如果他直接沖下來,陸遠能做的就是直接跳海,讓他一戟將船砍成兩截好了,傻子才硬接!可是有了這一飛戟,自己就有了辦法。
陸遠手上的長槳劃了半個圓圈,往射來的短戟上猛力一挑,“咔擦”、“咔擦”兩聲,細長的長槳直接斷成三節。可短戟也被挑飛起來,旋轉著向頭頂飛去。那短戟刺啦一聲將前桅桿上的三角帆撕裂成兩半,然后轉成光輪的短戟,準確的切斷了三角帆和前桅桿之間的三道帆索!準確的就像拿手比劃著切割的一樣。
陸遠丟下手里已經斷裂的長槳,眼睛盯住沖進二十米范圍的武將和飛龍,右手筆直的向上伸出,牢牢的接住了從前桅桿上掉下來的,支撐三角帆斜邊的桁桿!這根長達八米,韌性適中的桁桿前端還帶著一小截帆布,抖開來,恰似長槍前端的小旗一般。
“老子的大槍,曾經爆過傳奇的菊花!!!來將受死!且與我戰!戰!戰啊!!”
陸遠雙手握緊桁桿,猛的一抖。無數劃成圓圈的槍花綻放!構成了一朵菡萏的富貴牡丹,牡丹之中更有一束劍蘭沖霄而起,向著武將反沖過去!
“口胡!你這根廢柴!給我敗了啊!看我把你們轟殺成渣口牙!”武將同樣喊著逆天的強者語,方天畫戟帶著鬼怪般的呼嘯,卷著漫天的云氣,劈了下來!在桁桿與方天畫戟交擊的瞬間,桁桿的頂端輕易的被震成碎屑,震動向著帆布上延伸,就連帆布都震成了一絲絲的棉線,飄飄散散的漫天飄落了下來。
可陸遠毫不在意的將后面的桁桿繼續送了上去。隨著他手掌的顫動。桁桿上或是抖勁,或是圓勁,或是纏勁…一浪接著一浪的涌過去,隨著桁桿越來越短。他的力道反而是越來越強!終于。被胡亂牽扯的武將終于沒能徹底控制住兵刃。方天畫戟一滑,砍向了船側。原本被雙足飛龍撲擊的風勁,壓迫到平靜的海面。瞬間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半月形傷口,掀起數米高的巨大海浪向著遠方涌過去!
陸遠踉踉蹌蹌的后退了十幾米,猛噴了兩口鮮血,傷勢一下子深入了內腑。可不管怎么說,這驚天的一戟終究還是接了下來!
他忍不住仰天長嘯!
自從遇到那個拿波里船長的力量上絕對碾壓之后,陸遠一直在想怎么對付這一類型的敵人,這么長時間以來,終于有所成果。利用積累深厚、回氣快速的陸氏九陽為根基,結合太極的圓和天山折梅手的變,終于讓他想出來一路古怪的手法。如今一試,果然見效!以重傷之軀擊退三軍辟易的猛將,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剩下的那頭雙足飛龍還期待著撿便宜,可惜陸遠對于翼龍也好,雙足飛龍也罷,這種生物他深惡痛絕,也想過無數的對策。此時渾身無力,右臂像斷了一樣失去知覺,就連丹田內的一十二道劍氣都蠢蠢欲動!他沒辦法直接將之斬殺,只能稍微一擺剩下的四米桁桿,啪的一聲,狠狠的抽在雙足飛龍眼睛的下方部位。
這是這類生物最害怕的角度,雖然不能真正傷害到什么,卻能讓它感覺到從靈魂深處最深刻的恐懼感!
果然,被抽了一下,那頭雙足飛龍簡直亡魂大冒,就像陸遠是什么不可思議的恐怖怪物一樣!它粗壯的雙足拼命的向后抓著船板,試圖阻止自己向拿著桁桿的恐怖陸遠靠近,力量之大將整艘帆船都踩的翹了起來!眼看止不住向前的沖擊,雙足飛龍干脆身體向著甲板一滾,連滾帶爬的摔進了邊上的海里…
“你踏馬個二貨!”急急忙忙從飛龍上跳下來,全身穿著漂亮鎧甲的武將破口大罵著飛龍。雖然沒有被掀進海里,可是到底還是被雙足飛龍落水濺了好大一身海水!連躺在地上的蔣琬和張春霖都被淋成落湯雞,這時候正悠悠醒轉。反而是之前就躲的遠遠的幾個新人沒什么問題。
這次離的更近,陸遠看的非常清楚,單面月牙的方天畫戟、獸面吞頭連環鎧、三叉束發紫金冠,上面兩根雕翎跟毛刷似的,正左右刷著…盡管不科學,陸遠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呂…呂布?!!”
“哦?”本來不大的聲音,可是這名彪悍的武將偏偏就聽到了,他很憨厚的轉過頭來,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大笑著說道,“被認出來了啊?!哈哈哈哈能接我一戟,是個好對手!居然能認出我來,說明眼光也不錯!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怎么樣?交個朋友吧!你這個人,我呂…布覺得不錯啊!哈哈哈!”呂…布心里簡直滿意到了極點!
“千軍辟易”這一招,需求往往根據戰場上的情況演變,五次之中都不一定有一次滿足技能施展的條件,滿足施展條件之后,又有著用五次能有一次成功就不錯的概率!
可今天他居然如同吃了過期那啥藥一般,無比彪悍順暢的施展了出來,不但踩著油門一路飆車到底,還能和旗鼓相當的對手硬碰硬的對了一招!簡直全身舒暢到三伏天喝涼水,爽!更何況初次見面,人家就叫自己“呂布”,這可不是我指使的啊!呂…布簡直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陸遠看著他咧著大嘴叉子的樣子,徹底囧了。你穿成那副樣子。又長的跟照著光榮游戲整容了似的!除非眼睛瞎了,否則誰看不出來你是呂布啊!
“呂大布!你踏馬還要我在地上躺多久!”張春霖抓狂的看著呂大布又進入了幻想模式,忍不住掀老底道。
“來了,來了”呂大布完全沒了剛才冷酷的硬漢形象,把方天畫戟往背上一背,搭在背上的兵刃掛鉤上,過去把張春霖拉了起來。這時候程于月也把蔣莞扶了起來,蔣莞的頭暈癥狀還沒過去,只能軟軟的依靠在程于月身上,眼神卻關心的看著張春霖。
“大布。怎么是你騎飛龍過來?大哥呢?”張春霖詢問道。
“隊長有事情。那邊兒遇到摩根的…咦?”呂大布一抬眼,眼睛恰好看到了程于月,“咦?咦?咦?”老呂聚精會神,認真的看著程于月。隨手甩開了手里抓著的東西。大踏步的筆直走了過去。
絲毫不顧后面。張春霖被他啪嗒一聲隨手丟在一邊,摔了個狗吃屎。
“小姐,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叫呂大布。人稱呂布中的赤…呂布!很高興在這茫茫的人海…大海中遇到你,請問你有女…啊呸!男朋友了么?!”呂大布雙眼發光,雙手緊張的互相握著,一句話就顛三倒四的說錯了三次…
程于月溫婉的笑了笑,看看蔣莞還離不開自己的扶持,就指了指陸遠,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
呂大布瞬間就像遭到了重大打擊一樣,變得垂頭喪氣起來,但還是很有禮貌的說,“謝謝,打擾了。”
程于月看著這個剛才還一起風發的男子漢,轉眼就一片灰白,都讓人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呂大布踉蹌的往邊上走了幾步,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憑欄望遠,感慨一下人生變幻莫測時。他卻又變得神采奕奕的跳到了卓小雞的面前,興奮的說道:“小姐,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叫呂大布,人稱呂布中的…呂布!沒錯,是呂布!很高興在這茫茫的大海中遇到你!請問你有男朋友了么?!”
小雞先是和程于月他們一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非常震驚的看著呂大布。隨即卓小雞就像受到了極度驚嚇一般,死死的抱著葉子的胳膊,將腦袋鉆到他的衣服下面,嗚嗚的哭了起來…
呂大布石化…又哭了…哭了…哭…呂大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將女生弄哭,在我的生涯中,這真的已經不陌生了…
一雙漂亮的雙腳,走過了呂大布的身邊。他下意識的說道:“小姐,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叫呂大布,人稱呂…唉,是你啊!且!”原來過去的是蔣莞,她有些搖晃的走過去,卻還是堅持著把張春霖扶了起來。
老呂雖然那啥,卻還沒有調戲弟妹的好習慣。
呂大布失意了很久,才一臉茫然的環視著船上,“我來是要做什么來著?對了…”
“春霖…”呂大布走過去,用手輕輕的拍在張春霖的肩膀上…然后揚起右拳,狠狠的打在張春霖的側臉上!“說好幫我留意的口牙!混蛋!結果都被別人拐跑啊!嗚嗚都是別人的了啊!”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又要等一個世界了啊!混蛋!”又是重重的一記友情破顏拳!
張春霖忽然暴怒!他掙開蔣莞的扶持,踉蹌著沖了過去,同樣一拳重重的砸在毫不躲閃的呂大布的側臉上!“你要我怎么做!混蛋!都說了我做不到啊!為什么還要逼著我做這種事情啊!混蛋!”
砰!呂大布又一拳還了回來,將張春霖打的踉蹌著向后退去,“那你要二哥我怎么辦!啊!?我老呂已經虛度了二十八年青春了啊!我大哥呂布都有貂蟬了啊!混蛋!可他死活不讓我碰綺玲啊!混蛋!”
砰!張春霖含淚還以顏色!狠狠的一拳將呂大布打飛了起來,“綺玲才五歲啊!混蛋!那你干嘛要跟我們離開三國啊!混蛋!那為什么每次都是你救我啊!混蛋!那這次為什么又是你,而不是大哥過啦啊?你說啊!混蛋!”張春霖痛哭著抓住呂大布的衣領,狠狠的把他拉到面前,憤怒的質問著!
“因為…嗚嗚因為…”呂大布同樣緊緊的抓住了張春霖的衣領,熱淚無法遏制的肆意流淌著。
陸遠忽然說了一句,“我覺得再聽下去,就知道的太多了…”說完走到船邊,撲通一聲跳了下去。結果女人們集體給了他一個白眼,怪他打斷劇情!哪怕程于月都顧不上他的離開,哪怕蔣莞都沒阻止接下來的發展,全體雙手十指緊握,期待著…
呂大布用力的摸了一下眼淚,狠狠的擁抱住了張春霖,嗚嗚大哭,“因為…“他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大聲的吼著!”因為我們是兄弟啊!混蛋!我們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啊!”張春霖同樣用力的回抱,兩個人含淚用力捶打著對方,放聲大哭!
“噓!”三個女性一起發出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