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斬殺孫策,當即折返而還,直奔建業城。
放眼望去,但見建業城門向東的泥水中,到處漂浮著被亂箭射死的敵卒尸體,原本渾濁的泥水,再摻入大股的鮮血,將水面染得更是腥污不堪。
建業城中,早已人心崩潰,亂成了一團。
昨晚時,孫策為了逃命,將諸多文武官員,族室子弟,以及老弱殘兵,都拋棄在了城中,以減輕負擔。
如今孫策逃走的消息,已是全城皆知,城中那些被孫策拋棄的子民,自是驚恐萬分,生恐齊軍隨后殺入城中,會大肆的屠冇殺。
建業城內亂成一團,而城外的齊軍,卻是士氣如虹。
圍城已久,苦戰不下,如今孫策已率殘存的敵軍逃出,這建業城已然是一座空城。
破城之日,就在眼前。
袁方也沒什么好猶豫的,當即下令全軍發起進攻,向空虛的建業城做最后的一擊。
十幾萬士氣高昂的齊軍,開始從四面八方向建業諸門發起全面的進攻,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幾乎空無一人的建業諸門,迅速的被攻破,士氣如虹的齊軍將士,如虎狼一般洶涌的殺入城中。
諸軍入城,作為三軍統帥的袁方,隨后也由朱雀門踏入了建業城中。
當袁方策馬徐行,昂然穿越門洞,踏入這座孫策精心打造,整個江東最繁華的王者之城時,縱使是xi慣了勝利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些激動起來。
多少場血戰,多少年輕將士的生命,多少的忍耐,多少的汗水,如今證明都沒有白費。
南方諸侯盡滅,建業這座南方割據者,最后的壁壘,也被他所攻占。
這意味著,除了遼東呂布之外,袁方已基本完成了他一統天下的偉業。
袁方麾下的那些將士。又何嘗不是欣喜若狂。
他麾下的軍隊。隨他南征北,浴血多年,今日終于掃平孫策,天下太平的日子。似乎已在眼前。
卸甲歸田。安享富貴太平的日子。似乎馬上就會實現。
想到諸般種種美好的前景,這些浴血的將士們,哪個不欣喜若狂。
而那一城的士民。卻是人心惶恐,擔心大舉入城的齊軍,會以燒殺搶掠,來做為對他們的報復。
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在袁方看來,無論是荊州人還是江東人,只要愿意臣服于他,都將是他統治和保護的子民。
眼下建業已破,這一城的生靈自然也就變成了袁方的子民。
對于子民,袁方焉能屠戮之理。
城破之時,袁方便傳下了軍令,諸軍必須嚴守軍紀,不得燒殺搶劫,濫殺無辜,違令者必以軍法處置。
袁方軍法甚嚴,將士們自然是知道的,如今軍令一下,大規模的殺戮自然就不會發生,至于個別的搶劫燒殺,那也是在所難免。
約束軍紀的同時,袁方又迅速調撥兵馬,填塞玄武湖,挖掘溝渠,疏導淹城的洪水。
冇破城而入的袁方,很快就表現出一番仁主之姿,這讓惶恐不安的建業士民,不禁大感意外。
對臣民施恩,對敵人冷酷,素來都是袁方的一貫作風。
時年冬末春初,袁方斬孫策,平江東,威震天下。
從去歲開始,袁方從宛城一路殺到了建業,近半年的時間里,可以說是一直處于戰爭的狀態之中。
盡管連戰連勝,最終滅了孫策,攻取江東,但麾下將士的體力與精神,說實話,確已是達到了極限。
現在,似乎終于到了息兵休戰的時候。
孫策雖死,但江東卻仍是人才濟濟,為了恩威并濟,收取人心,故袁方啟用了諸如顧雍、虞翻等不少江東名士,以收取江東人心。
而在用人方面,袁方還特意征辟了不少,曾在孫策時代被殺戮的豪強大族出仕,以借助他們對孫氏的懷恨,來鞏固自己的統治。
在世族方面,袁方知人善用,在對待百姓方面,袁方也采取了不少措施。
對于遭受戰爭破壞最嚴重的丹陽郡一線,袁方法外開恩,下令免除該郡一年的賦稅,而對于吳郡等其余江東諸郡,則根據受戰爭破壞的不同程度,予以減賦。
因是去歲柴桑鏖兵的原因,孫策為了支持曠日持久的戰爭,曾幾度向江東百姓加征糧賦,弄得是江東百姓怨聲載道。
如今袁方不但免除了他們被加征的糧賦,還對原有的糧賦也予以削減,如此“仁政。”很快便使江東百姓歡欣鼓舞,個個盛贊新主的仁慈。
在袁方的軟硬手段兼施之下,江東士民很快就忘記了被殺的孫策,轉而擁護袁方這位神武雄略,仁慈愛民的新主。
當然,袁方對江東人不僅僅要施恩,還要提防。
袁方知道,江東的軍制在三國時期十分特殊,實行的是兵為將有的私兵之制。
這私兵之制就是說,兵馬部曲歸將領私人所有,即使是孫策,也不能越過將領,直接調遣他的兵馬。
歷史上,諸如陸家一族,更因擁有著強大的私兵,達到了連孫氏皇帝都深為忌憚的地步。
孫氏之所以采用私兵制,乃是因為他的基本國策是限江自保,需要用私兵制來贏得那些江東土著的支持。
現在,天下一統,袁方自不容許有這種特殊的兵制,威脅到皇權的威嚴。
故此,袁方征服江東后,當即廢除了孫策實行的私兵制,將江東的兵員,統統轉為國有。
袁方的改制雖然對江東土著有很大的影響,但實際上卻并沒有遇到多大的阻礙。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在征服江東的戰爭中,孫氏的將領死的死,降的降,孫氏的士卒也死傷過半,整個孫氏集團的軍事體系,基本上已完全瓦解。
這也就是說,無論是甘寧等舊降之將,或是朱桓等新降之將,他們所領之兵,基本已不是原先私有的部曲。
因此。當袁方廢除私兵制時。自然就沒有多少阻礙的力量。
袁方掃滅孫策,初定江東,本來應該御駕久駐建業,待徹底的撫定江東人心后。再班師北歸。
不過。袁方卻知道。他已有沒時間親自撫定人心,沒時間享受平定天下的喜悅,更沒有時間。在江東多逗留一天。
在攻陷建業七天后,袁方即留法正、龐統、蔣干等文武,以及魏延、徐晃等幾將,率數萬兵馬,繼續留鎮江東,代他安撫人心。
袁方本人,則率數十萬大軍,當即班師北伐。
大軍渡過長江,一路北歸,袁方還嫌速度慢,直接率數萬鐵騎先行。
袁方卻并沒有回京冇城洛陽,數萬輕騎穿越中原腹地,再渡黃河,直奔幽州而去。
而在北上幽州的路上時,袁方已給身在成都的諸葛亮,發出了旨意,調他還往洛陽,協助田豐、董昭等留守洛陽的諸臣,協助太冇子袁治監國,處置朝政。
所有的臣子們都不明白,他們的皇帝為何不還京冇城,享受平定天下的勝果,卻偏偏急著率幾萬輕騎,馬不停蹄的日夜趕往幽州。
隨行的文丑等諸將,皆猜測袁方是借著平定江東之勢,趁機北出幽州,平定遼東呂布,這個最后的割據者。
可惜,他們統統都猜錯了。
呂布雖武道天下第一,但僅憑他一己之力,區區遼東一隅之地,根本已不入袁方的法眼。
只要袁方愿意,他隨時都可冇以發出幾十萬大軍,把呂布和他竊取的遼東,輕松的蕩平掃滅。
只有袁方知道,他真正要對付的敵人,是死灰復燃,逃至塞外的太平道余孽。
還有,在趙冇云的親筆信,還有他的信使腦海中所看到的,那場在草原胡人部落爆發,正向幽州邊境一帶擴散的可怕瘟疫。
這才是袁方新的敵人。
而且,袁方有種預感,他所面對的這新的敵人,空前的強大可怕,遠比曹操袁紹等活生生的敵人,要更加難以對付。
一路無話,初春這一天,袁方率數萬輕騎,抵達了河北治所薊城。
舉目望去,以薊城為中心,一道自西向東,高達三丈,綿延數百里的長城,還正在修建當中。
這道薊縣長城,是袁方先前還在南方時,就下令修筑的三道長城之一。
其中的易京長城,還有鄴長城,都還在修筑之中,而眼前這道薊長城,已經快要修筑完成。
袁方大軍進抵這座幽州治所,甚至來不及和分別多年的鎮將一敘,就越過長城,直奔幽州最北面,與草原諸部接壤的獷平城而去。
此前趙冇云已傳回消息,他已離開草原,將由獷平回歸幽州。
袁方此去,一則是接應趙冇云,二來也是想親眼看看,他猜測之事,是否是真。
而且,為了萬無一失,袁方把大多數的騎兵,都留在了長城一線,只帶了三百最精銳的義從,以及馬超、文丑兩員練臟大將,倍道兼程前往獷平。
奔行兩天兩夜,平原漸少,山勢漸起。
是日黃昏,袁方一眾奔行在空無一人,荒涼的古道之上,前方再有不到十里,就將是獷平城。
袁方則開啟遠望瞳,不斷的探查著大道那頭的情況。
驀然間,大道的盡頭,一個孤獨的身影,進入了袁方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奇形怪狀的男人。
行動緩慢,身體動作僵硬,衣衫破爛不堪,外露的皮膚竟然是灰白色,就象是被藥水浸泡很久的尸體一樣。
而且,那個男人的皮膚,竟然處處都是潰爛,更恐怖的是,他的一顆眼珠子,竟然從眼眶中掉了出來,就那么掛在臉上。
竟似,一具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