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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一審定生死

熊貓書庫    公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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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硬的饅頭入口,滋味自然不好受,在這種環境下進食,也絕對不是輕松愜意的事。

  那些個看押的差役,原本早有心里準備,等著這位錦衣衛的金事大人暴跳如雷。

  結果這廝神態自若,怡然地吃著饅頭,吃飽之后,舒舒服服地靠在墻上打盹兒。

  瞧這樣子,竟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

  幾個差役嗤之以鼻,其中一個忍不住冷笑道:“到了這個地步竟還能如此,真以為將來能出得去嗎?看來這貴人和咱們這種小人沒什么分別,也沒什么稀罕。”

  另一個差役跟著附和道:“就是,也不過爾爾,還以為真的是什么貴人,你看東廂那邊的那位張將軍,好菜好飯的送上去,人家都不吃,餓了兩天了。”

  倒是那四旬上下的班頭蠶眉一沉,卻是道:“你們懂個屁,休要嚼舌根,這樣的人才叫真正厲害,能屈能伸,這般氣定神閑,說不準還有后著,久聞這個人頗為了得,從前還以為是坊間的流言,現在看來,怕還是看輕了他。”

  這班頭沉吟片刻,旋即道:“他的家人可來探問過嗎?”

  “來了,不過依著大人們的意思,卻全部擋了回去…”...,

  班頭沉吟道:“我知道了。”

  說罷,便再無話,這班頭姓江,單名一個虎字,江虎下了值,卻是連夜趕去郝家。

  郝家其實早已亂作一團,家里就兩個女人在,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早就翻天了。

  好在陸家那邊時常過來照看一二,終究是陸小姐的娘家人,有得依靠,時不時打探一些消息,才讓府里安生一些。

  今日清早,陸妍本是要去探問,結果大理寺那邊突然換了一個面孔卻是禁絕來往,陸妍沒了主張,只得回來,和郝母一說,郝母差點昏了過去。

  于是這婆媳又是擔驚受怕陸夫人聽了音信,親自趕來撫慰一番。

  可是什么消息都沒有,不免讓人惆悵。

  這江班頭卻是上了門說是有郝風樓的消息,郝母自然見了他,江班頭道:“小人在大理寺做事,郝金事因為換了牢房,所以暫時斷絕了外間的探訪,小人怕家眷們心急,是以特來報個平安,郝金事在牢中卻也沒吃什么苦頭只是不知老夫人可有什么話要捎帶嗎?”

  郝母一聽,頓時大喜,命人給江班頭賞錢,江班頭卻死都不肯,正色道:“小人是敬重郝金事的為人,豈是為了這蠅頭小利?夫人賞賜小人不敢收的,若是收了,反倒是輕賤了小人。”

  話說到這個地步,郝母卻也不再堅持了,只是稱謝問了一些情況,垂淚道:“小兒遭難,卻望大人照料一二。”

  江班頭忙道:“這是應分的事,小人慕名郝金事已久。”說完這些,最后告辭出去。

  次日清早,江班頭便偷偷攜了一些酒菜去了西廂,支開幾個胥吏,便鉆進郝風樓的牢房將酒食擺出來,旋即道:“郝金事小人江虎,昨日令堂有幾句囑托。”

  郝風樓也是剛醒迷迷糊糊地看他,聽到郝母的消息,忍不住道:“不知有什么囑托?”

  江班頭卻是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才道:“大人先用過酒菜,時間不多,待會兒小人還要收了去,被人瞧見,小人雖不至于丟了差事,可是一頓皮肉之苦卻是少不了的。”

  郝風樓心里緊著郝母的消息,雖然沒什么胃口,卻也連忙開始吃用。

  江班頭捉緊時間在一旁將郝母的囑咐說了。

  可是那可口的飯菜在郝風樓的口里卻難以下咽。不管怎么說,自己這般魯莽,雖然自覺的無愧于心,卻終究是讓郝母和陸妍兒擔心,實在叫他過意不去。最后只得苦笑,將筷子擱下,深深地看了江班頭一眼道:“你為何要幫我傳信?”

  這個節骨眼上,郝風樓自知誰都不可相信,誰知道這個江班頭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像郝風樓這樣的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其實讓他真正去相信一個人,已是非常非常難了。任何一個在朝中能站住腳的人,從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他們只相信,你有沒有把柄在他手里,他能不能控制得住你。

  所以但凡想要得到貴人提攜的人,其實想要得到大人物的垂青,未必是如何錦上添花或是雪中送炭,又或者是俯首帖耳,都未必湊效。其實最有效的反而是授之以柄,倒不如將自己的某些‘隱私’奉上,如此一來,大人物們才覺得你已得到了他的控制,從此不可能三心兩意,方才肯肆無忌憚地用你。

  而現在,郝風樓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江班頭。

  江班頭正色道:“小人知道大人必定疑心小人的用心,小人只是敬服大人,肯為大人做一些事而已。寺里的大人突然將大人移到西廂,禁絕探訪,小人怕大人的家春為此心急如焚…所以擅做了主張”給她們報了平安,大人若是覺得不妥,小人無話可說。

  郝風樓的臉色溫和了一些,道:“寺里為何要突然給我換牢房?”

  江班頭道:“似乎上頭的意思是要在郝大人身上做突破口,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大人的身上,如此一來才能兩不得罪。”

  郝風樓的臉色平靜,其實他早已隱隱猜測出這個原因,現在有了江班頭印證,不由點頭道:“原來如此。外頭有什么消息?”

  “外頭風言風語很多,自從大人進京,眼下朝臣們倒是安靜不少,只是有不少秀才和監生鬧得厲害,今年本來加了恩科,所以有許多舉人入京,這些舉子趁著這個機會也紛紛要朝廷秉公處置,要徹底查辦。”

  郝風樓莞爾一笑,大臣們住口了,想來是不愿做出頭鳥,所以態恿著那些小魚小蝦們去鬧,可是這些小魚小蝦乃是朝廷的基石,所謂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道理其實就是如此,這些人都是士大夫,或者說是士大夫的代表人物,這些人要鬧,代表的其實不只是幾個乃至是幾十個人的聲音,誰也不敢忽視。

  “我知道了,有勞你掛心。”郝風樓溫言道:“若是我有機會出去,定會酬謝,你別忙著搖頭,這個世上的事本就如此,我好你好,大家才能好,只是不知大理寺那邊什么時候過審?”

  “怕就在這幾日了。”

  郝風樓似乎在掐算什么,旋即道:“安南那邊可有消息?”

  江班頭苦笑道:“大人,小人是什么身份,安南就算有消息,小人怕也不得而知。”

  郝風樓哂然笑了,一時覺得自己竟是忘了這個,不由道:“有勞你了。”

  江班頭怕被人看見,便道:“再過一會兒,大人們該來巡查了,小人不敢久留。”說罷,收了碗筷,匆匆的離開了。

  郝風樓不由覺得可笑,想不到今日會承一個牢頭的恩惠。

  再過幾日就要提審…

  郝風樓又陷入了沉思。

  這幾日在牢房里,他都在沉思,在回想一個個的細節,要脫出牢籠就必須步步為營,不能有一絲的疏漏。

  大理寺的鬼主意,無非就是想把自己受打擊的面降到最低。而朝廷其他大臣呢?還有誰會不依不饒?是了,胡廣”…這個人和自己是死仇,此時有機會斷然不會放過的,他下一步會怎么做?

  胡廣和解縉是同鄉,解縉這個人聰明絕頂,此人會有什么鬼主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天子,圣意才是最重要的,眼下可是永樂朝,不是弘治主政,這天下終究還是天子說了算。

  郝風樓亂七八糟地想著,一時有些發癡。

  倒是這時候,有堂官前來巡視,其實一般的獄官,平時是極少在這污濁的地方四處晃悠的,只是如今收押了個郝風樓,這才對這里重視起來。

  那獄官經過郝風樓的牢房,故意目視前方,眼角的余光卻是快速地掃視了一眼木柵欄里的郝風樓,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分冷笑,快步地走過去了。………………………………………………

  到了日子,江班頭又來了,這一次卻是愁眉苦臉,對郝風樓道:“郝大人,寺里傳來消息,說是昨夜聽說寺卿大人去會了胡廣胡學士一面,卻不知密議了什么。”

  “消息可靠嗎?”

  江班頭正色道:“這是衙里的轎夫說的,昨個兒他們送大人去的胡府,想來是可靠的。”

  郝風樓眉宇一動,道:“去胡府做什么?”他自覺失言,這種話實在沒有問起的必要。

  江班頭卻是不由道:“或許是面授機宜,指不定是想辦法算計郝大人,郝大人放心,這里的飲食都是小人看管的,若是有人想做手腳,小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郝風樓不由莞爾,道:“你擔心他們下毒?這不會,這些人雖然與我有仇,卻不是下三濫,這種事,他們未必會做。再者說,我若是死在這里,這些人,誰都別想逃過,想要害我,真當我那母后對我這義子不聞不問了?想要整垮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個案子上頭,唯有這樣才能以后宮不能干政的名義令我母后止步不前,否則…”

  同學們,能再給力點嗎?好不容易沖上前四,沒一天就給人爆下來了,看似差不了多少,卻是寸步難行,可是老虎若要往上爬,必須靠大家的支持呀,請再支持老虎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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