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蘇寒殺人的同時,呆霸王也是結束的戰斗。
涂豪和蔓蔓的戰斗好歹還有一點波折,而他的戰斗,簡直摧枯拉朽,不費半點力氣。
以他現在的修為,要想殺齊狼,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呆霸王只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出拳。
一拳。
又一拳。
再一拳。
一拳接著一拳,他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打樁機,每一拳都勢大力沉,狠狠打在齊狼身上,逼著齊狼跟自己硬拼力量。
而齊狼,哪里是他的對手?
就這樣,硬生生的被虐殺致死。
全身骨頭基本上斷了個大半,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已然成了個血人。
而殺了齊狼后,呆霸王眼神現出一抹古怪的神采,竟然是直接盤膝而坐,坐在原地修煉起來。
他修煉的本是佛門功法,本性善良,而蘇寒教給他的不動明王,卻是相當暴戾的一門功法。
畢竟,明王是佛的怒火化身,生性好斗而殘暴。
呆霸王在修煉不動明王時,就在這兩種情緒中反復糾結,得虧是他性格淳樸,不會鉆牛角尖,才沒有被兩種截然不同的功法折磨到崩潰。
而現在,殺了一個人后,他心中竟然是隱隱有著一絲明悟。
殺人,即是成佛之路。
一股子極為玄妙的感覺,在心頭流轉,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坐下去,修煉著不動明王。
看到他的動作,蘇寒微微點頭。
果然,自己沒看錯人,這門不動明王,卻是是最適合呆霸王修行,而他的表現,也將不動明王的威力盡數發揮出來。
轉過身去,蘇寒一把把涂豪揪起來,此時的涂豪,早已昏迷過去,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臉色頗為蒼白。
蘇寒二話不說,先喂他服用了一顆驅除火毒的藥丸,然后取出早已配置好的金創藥,為他涂上。
緊接著就是狠狠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被打的疼了,涂豪悠悠睜開眼睛,眼神極為虛弱,“老大,你,你瘋了。”
蘇寒惡狠狠的盯著他看了一眼,取出一根人參,很強硬的塞進他口中,“老子待會再跟你算賬。”
默默走到三人旁邊,蘇寒收拾了三人身上的東西,倒是也沒找到什么看得上眼的寶物,只是一些尋常的補給。
而讓蘇寒微微有些驚喜的是,在三人的儲物袋中,蘇寒發現了大量的清水,甚至還有冰塊。在冰塊中,是一瓶瓶冷凍的紅酒,還有大量肉干!
這樣的發現,蘇寒嘴角抽搐幾下,取出一瓶紅酒,隨手用冰塊雕刻出個杯子,悠悠喝了一口。
不知為何,見到這一幕,蔓蔓下意識的遠離。
她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平心而論,蘇寒此時品酒的滋味,還是很優雅的,但這優雅中,卻是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就像是一個吸血鬼,讓人從心底深處泛起一絲寒意。
“要不要來一杯?”蘇寒舉起這個自制的冰酒杯,朝著蔓蔓問道。
猶豫了一下,蔓蔓輕輕點點頭,舔舔嘴唇,眼神中現出一絲渴望。
在這種環境下,能喝道一杯冰鎮的葡萄酒,當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蘇寒如法炮制,再次用冰杯倒了滿滿一杯酒給她,正在蔓蔓喝下第一口的時候,蘇寒開口說道,“你知道冰鎮紅酒配上什么最好喝嗎?”
蔓蔓疑惑抬頭。
“新鮮的人腦。”
蔓蔓一口酒頓時完全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著,而隨著咳嗽,更是又吐出了不少東西,神色頗為痛苦。
好一會兒,她才吐干凈,也不知道哪里來勇氣,一杯酒頓時狠狠朝著蘇寒潑了過去,劈頭蓋臉。
“你變態!”
“你混蛋!”
“你到底想干什么?”
蔓蔓聲嘶力竭的喊道,簡直有些要崩潰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是蘇寒,但她沒有想到,自從進入這血色空間后,蘇寒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
“我沒想干什么。”
被潑了一臉,蘇寒眼神依舊平靜,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從頭發上留下來的一縷紅酒,這個惡心的姿勢,自然是又讓蔓蔓胃中一陣抽搐。
“給老子站起來!”
大步走到涂豪面前,蘇寒狠狠踢了他一腳,而啃了一根人參后,涂豪的臉色也是多出一絲血色,立即站起身來,頗有些畏懼的盯著蘇寒。
他知道蘇寒肯定不會害自己,但往往是自己人的折磨最是慘烈。
因為,他需要對你的生命負責。
大概因為同是男人,又經常混在網絡游戲中的緣故,涂豪感覺,自己能理解蘇寒此時的感受。
在一個隊伍中出現心理承受力低的玩家,要么把他開出去,要么,用最變態的方式盡快折磨到他成長起來。
不要求有多牛逼,至少,不能拖整個團隊的后腿。
涂豪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這個豬一樣的隊友。
而蔓蔓,比自己強那么一點,但也同樣是豬。
她竟然在戰場上吐了出來,哪怕她是一個女人,這也是絕對不可饒恕的罪行。
古龍有句最為經典的話叫做,江湖上最危險的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因為他們天生就具備偽裝性。
而涂豪每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會默默腦補一句,“那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把自己當女人老人和孩子看。”
“你覺得我很變態是不是?”
蘇寒靜靜看著蔓蔓,開口說道。
沒等蔓蔓回答,他便是再次說道,“好啊,從下場戰斗開始,你負責主持大局,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把握,讓我們全部活下來?我的要求不高,我不要求勝利,我只要求能活下來,活下來就夠了?你能不能做到?”
蔓蔓愣了一下,被蘇寒如此嚴厲的語氣呵斥,她心中微微覺得有點委屈。
他憑什么這么兇?
他怎么可以這么兇?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隱隱覺得蘇寒說的話有點道理。
“我…我…”蔓蔓支支吾吾,一時間就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蘇寒一只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蔓蔓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想躲開,而看到蘇寒的臉,那躲避的動作,卻是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知道嗎?我必須為你負責。”
“既然我把你們活著帶了進來,我就一定要把你們活著帶出去。”
“他們是來尋寶的,而我們不是,我們是來求生的。這個世界上有著無窮無盡的危險,任何人都不敢說一帆風順,即便是我,我也不敢。”
“我能做到,只是將所有的危險降到最低可能性,然后,我們才有資格考慮其它。比如說,搶寶。”
蘇寒又喝了一口紅酒,然后瞇著眼睛,看看不遠處的尸體,幽幽道,“看到沒,我可以愜意的在這里喝著冰鎮紅酒,而他們,只能靜靜躺在哪里。”
蔓蔓沉默了。
完全沉默了。
她胸腔之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流淌,眼神也是漸漸變的熾熱,只不過那熾熱之下,是極端的冷靜。
像是萬載不化的寒冰,寒冰之上,燃燒著火花。
“對不起,我錯了。”
蔓蔓低下腦袋,干脆利索的說道。
“你錯在哪了?”蘇寒開口問道。
“我不該在戰場上嘔吐,我沒有集中注意力,我看到殺人的時候,我畏懼了。”蔓蔓很快說道。
“錯。”蘇寒比劃了一根指頭,開口說道,“這些,其實都不是最致命的錯誤,而你最致命的錯誤,還是把這里當成一場游戲。”
“但,這不是游戲,這是生存。我相信,下次你可能還會吐,但,在你吐的時候,麻煩請把嘔吐物對準你的敵人,如果你能用嘔吐物模糊他的視線,或者,僅僅是惡心到他,那么,你活下來的概率也會大很多。”
蔓蔓無語了。
看到蘇寒這幅認真的樣子,此時她又覺得好帥,好想輕輕去撫摸一下蘇寒微微皺著的眉頭,而她真的這么做了。
朝前走了一步,蔓蔓伸手在蘇寒腦袋上摸了摸,然后,輕輕把嘴巴走在他耳朵旁邊,留下一個輕微的吻。
“你認真的樣子好帥。”
蘇寒臉皮抽搐幾下,頓時無法保持氣場,嘴角噙著一絲苦笑。
蔓蔓咯咯發笑。
“不許笑了。作為你偷親我的懲罰,我要求你接下來用你的火焰,把這三個人火化,留在這里,尸體也是被人糟蹋的命運。”
蔓蔓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無比。
這回輪到蘇寒笑了。
笑了幾聲,蘇寒不再去看蔓蔓,走到涂豪身邊,眼神中譏諷之色更濃。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敗戰神?”
涂豪低下腦袋。
不敗戰神,這是他在游戲中的ID,無論那一款游戲,涂豪都只用這個昵稱,而事實上,這個昵稱在全國的骨灰級游戲玩家心目中,也絕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操作、意識、反應、都是一級棒,最主要的是那股子無堅不摧的戾氣,看誰不順眼就殺誰,第一次殺不過還有第二次,第二次殺不過還有第三次,直到把那人殺到零級為止。
而涂豪最經典的一次戰績,是在游戲中被當時的第一高手殺到零級,而他硬生生的重新練了回來,不知付出多少代價,最終打贏了復仇之戰,把那第一高手同樣殺回了零級。
“這是第一次,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下一次還是這種表現,滾!”
蘇寒冷冷說道,卻是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涂豪的手。
感覺到蘇寒手上傳遞過來的力量,涂豪眼中忽然有些濕潤。
一個說話無比惡毒,卻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兄弟。
不知為何,這種感覺讓他很享受。
當然,蘇寒也不止是罵,兩只手握了至少一分鐘后,蘇寒悠悠開口道,“以槍挑沙是最大的亮點,下一次戰斗,把你的猥瑣、無恥、下流、統統表現出來,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滾!”涂豪大聲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