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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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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邊拋出一物,往青衫劍修頭頂而來。

  青衫劍修隨手一劍把它斬成兩半,定睛一看,卻是那陳姓弟子,心里登時氣得險些炸了。盡管他早已想著此事過后,便殺人滅口,可似在外人手里,對于他這等心高氣傲之人,實是奇恥大辱。

  樹林旁走出一個青年,面容清冷剛毅,雙目銳利如鋒,其一身衣衫甚是破舊,手上提著染血的包裹,分毫不掩的殺意全數傾注于青衫劍修身上。

  林韻輕聲道:“凌勝。”

  凌勝淡淡望她一眼,見她半身染血,容顏慘白,身子似在輕輕顫抖,面上雖無表情,可眼中卻閃過熊熊怒火。

  眼前這個手持長劍的青衫修士,有著與凌勝一般無二的氣息,同樣真氣凝煉,同樣有冷漠寒冰之意。凌勝暗忖,這人大約也是一位劍修,純修習金系仙法,并無輔修其余功法,因此劍氣才會這般純粹鋒利。

  凌勝還是初次遇上劍修,盡管他自己便是一位不使劍的劍修。

  眼前這位青衫劍修,論真氣修為,大約于林韻相差不遠。按凌勝自己的劃分,對方也就等同于自己在劍丹之上開出七八個竅穴時的修為。

  單純按修為來算,那個與蘇白斗法的家伙,算是凌勝所遇最為高深的人物,其修為已是云罡境界,只怕比全盛時的王陽離更要稍勝一籌。至于空明仙山的施長老,他未曾見過對方發威,因此難以揣度。

  可修為深厚,并不代表本領高強。

  以斗法本領而言,蘇白乃是凌勝生平所見最為厲害的人物,就是云罡境界,在他面前也似土雞瓦狗,如切瓜剖菜一般簡單。若不是被那位不知來歷的云罡真人用陰損之物穢了仙劍,蘇白也不至于讓凌勝撿得便宜,就是被人穢了仙劍,不也將對方殺得半殘了?

  與蘇白斗法的那家伙,可屈居第二,身為云罡真人,修為深厚,雖說比之蘇白如云泥之別,還是靠了陰損法子才能脫身,可畢竟要比王陽離勝過許多。

  至于第三,大約就是王陽離這家伙了。

  而第四個…

  凌勝冷笑一聲,斗過才知。

  劍修素來勝過同等修士,對方的厲害,無須質疑,就連九大仙宗的云玄門內門弟子林韻,竟也被對方逼上絕境,可見這人何等厲害,一般的御氣巔峰,怕也只能望風而逃。

  只是凌勝也非尋常修道人,盡管只開了兩個竅穴,但劍氣的威能,凌勝自信足以對付同等境界的劍修,無論對方修為是否勝過自己,只要未達云罡之境,他便無須畏懼。

  不知,是這人的劍芒厲害,還是我的劍氣鋒銳?

  凌勝冷笑了聲,食指點出一道金芒,劍氣破空。

  青衫劍修冷哼一聲,長劍朝前方一刺,青芒透出劍刃,迎向金色劍氣。

  兩者于半空相觸,立即溢散,化成勁風席卷。

  劍芒劍氣均是無比銳利的精金氣息所化,盡管崩散,卻也極為銳利,所化的勁風就似無形利刃,把方圓數丈來回切割。

  空氣中泛起無數裂痕,大地似被水牛犁了數百遍,如蛛網般的地縫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樹木,花草,霎那間化成無數巴掌大的木屑,滿空飛舞,而后又被溢散的細碎劍氣攪得更為細小,宛如粉末,紛揚飄灑。

  這僅是一道劍氣,一道劍芒。

  緊接著,凌勝再出一道劍氣,青衫劍修隨之一劍生芒。

  又是劍氣與劍芒之間碰撞。

  二人立定不動,以劍氣爭斗。

  方圓數丈,以千瘡百孔四字不足以描述,滿目瘡痍亦稍嫌美化此地,不堪入目勉強形容。

  二人劍氣劍芒相觸即散,堪堪斗了個旗鼓相當,但溢散的余威,卻將此地徹底毀去。

  凌勝皺了皺眉,心道:“我這劍氣竟無法勝過他這劍芒?”

  這般想著,忽覺自己貪心不足,畢竟對方雖與自家同等境界,但修為卻是深厚了許多,何況這人并非尋常修道人,而是遠勝常人的劍修,能夠斗個平分秋色,倒也接受得住。

  凌勝雖是這般想,可青衫劍修卻是臉色鐵青,他身為劍修,素來未曾把修為低于自家的人物放在眼內,自修行有成以來,哪次不是以弱勝強?

  今日,有個修為遠不如他的青年,居然能夠抵擋得住他的劍芒,甚至,他即便不愿承認,卻也只得嘆息,自己并無把握勝過對方。盡管他并未自大得認為自己無敵于同輩之人,但在他眼里,除了那些盛名遠播的仙門弟子外,一流宗門里也就寥寥幾人能夠勝得過他。

  只是,這個不使劍,卻能施展劍氣的家伙,是從哪個疙瘩里跑出來的?

  青衫劍修面容陰沉如水,今日以來,他似乎一直陰沉著臉,陰冷著心。怒喝了聲,他劍鋒前指,激射劍芒。

  凌勝自也不甘示弱,同樣以劍氣相抵。

  青衫劍修又是一劍。

  凌勝食指飛射金光劍氣。

  劍氣劍芒相互消散,溢散的氣息在方圓數丈之內來回席卷,每一寸土地,均受到不下于千次切割。

  青衫劍修再出一劍,忽然腳下一顫,渾身乏力,駭然發覺自家真氣竟已耗盡。劍修者,真氣凝煉卻不渾厚,久斗確實不甚明智。

  他抬頭望去,登時目眥欲裂,怒吼道:“怎么可能?!!”

  凌勝指尖泛出淡淡金光,映在面上,陰晴不定,映在眼中,如殺意般閃爍。

  青衫劍修顫抖著嘴唇,蒼白臉龐褪盡最后一絲血色。

  一個御氣初期的家伙,真氣遠不如他,居然接連發出劍氣,竟似無窮無盡,他已然真氣耗竭,可對方仍然未露頹勢。

  武池悠悠醒來,揉了揉發痛的頭顱,抬頭一看,目瞪口呆。

  那個無比驕傲,氣息冷漠,性格孤僻的青衫師兄,恃才傲物的典型人物,居然被另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用金光劈成了兩半。

  散落的內臟,噴濺的血水,好生駭人的一幕!

  那個施展金光劍芒的青年把視線轉了過來。

  武池張大了嘴,立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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