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張照片,由于它的特殊性,劉云沒有敢讓明人助手去沖洗底版。頂.點.小說..co
他領著三個明人助手進了暗室中的濕區,打開了綠燈,屋里的東西都籠罩在朦朧的綠色中。
劉云想,自己以后還是少來這里,當年爺爺說他干這個工作不到四十歲就花眼了,就這一次了,以后讓明人助手去多做。
劉云說:“把顯影液和定影液都泡好吧。”
兩個明人助人把兩種不同形狀的藥瓶打開,在搪瓷方盤里倒出些粉劑,然后泡好。
劉云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動作,對第三個明人助手說:“泡藥有什么要注意的?”
第三個明人助手說:“水溫剛剛不燙手為好,顯影液暗淡一些,定影液透明見底。”
他們等著水溫降下來,劉云用竹夾子拿著底片在顯影液里,以每秒一次的頻率在顯影液里來回沖洗著,三十秒后,又改成了兩秒一次,又三十秒后,劉云觀察底片的圖案,感覺圖案的反差、密度和影調適中。
劉云說:“手法一定要快和柔和,這樣就不會沾上氣泡。這個攪動次數少,影調過于柔和、反差偏小;攪動次數多,反差大,則影調較硬。觀察底片只能一次,咱們這什么質量都不太過關,觀察兩次會霧化得厲害…”
三個明人助手點頭記住了。
劉云在清水壇中把底片沖洗干凈了后,又開始放到定影液里。
他懶洋洋地說:“一定要沖洗干凈,要不影響影調,定完影后也一樣,不能偷懶…”
然后他指著墻上漢唐集團生產的大盤鐘說:“定影時間最好控制在十三分鐘,這是咱們前幾次試過的最好效果…”
三個明人助手點頭記住了。
等到底版洗完、晾干以后,劉云察看了一下,不錯。
這個時候的底版學名叫負相片,因為該黑的地方它是白的,該白的地方它是黑的。
劉云小心地把底片疊在印相紙上,再壓在印相機玻璃上,經過再次曝光后,接下來就要再經歷一次剛才的過程。
還是由于這些相片的特殊性,劉云讓明人把剛用過的影液都倒到下水道里,那里面已經有一些洗掉的氯化銀了…在那面的世界里有人收集這玩意兒,可以回收銀子呢。
但是現在劉云卻不在乎,費那個事,銀子有的是,提取它,有病呢。
但是,要是明人的相片嘛,就可以再用一次,影響也不是十分大。
接下來劉云讓明人助手再來一遍這個過程…底版洗出來以后就不怕了。
后來這幾張照片成了經典中的經典,是各種攝影書籍的封面了。
無數攝影愛好者稱劉云為攝影事業的鼻祖,認為他開創了一個偉大的時代。
“相片,是一個時代的索引,這幾張照片的情感中,表現了我們的先祖在征服世界過程中的那種難言的悲愴之情…”
后人在如此評價時,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為了工作需要,劉云絕不會再去碰這些破東西。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漢唐集團成立這個照相館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指望它能完全實現臺灣居民身份,證的相片化。
他們當然也帶了一些數碼照相器材,但是它們早晚都會壞的,肯定不是關鍵時候不會拿出來用的,那么他們就開啟了一個老破的照相機時代。
讓明人們自己去記錄吧,作為一個時代的索引。
一開始,劉云還以為等到明人們完全接受這東西,還要有一定的時間,不是說在近現代還有的土著們認為這東西能把人的靈魂攝走嗎?
估計這個時候的明人也差不多,除了他挑的四個明人助手,他們都是比較精明的小伙子,當然,大家都是同齡的,嘿嘿。
還是十月份的時候吧,劉云也沒心情去積極推廣什么照相,從來就沒打算從這里有什么發展,把架子搭起來,咱就走人。
熱蘭遮照相館只是在大玻璃窗上掛了幾幅人物相片,那些都是劉云找得一些比較上相的明人,男女小孩子都有,放大了后擴印的。
人物主要是漢唐集團新招募的安保隊新兵和一些巡警,這兩者衣服不一樣嘛。更重要的是,他們訓練軍姿不是要求嚴格嘛,正好,就是給我們這種相機準備的。
他們接連幾天趁著新兵訓練的緊張,便帶著照相設備去挑人照相,隨便挑,反正新兵們不敢動呢。
陸安隊郝鋼大隊長熱情地招待了這些熱蘭遮照相館的人,免費來幫助拍宣傳照,求之不得。
劉云心里想,將來他要是求自己拍宣傳照片,答應不答應呢?這個人是真心熱情。
劉云說:“你先來一個吧,省得新兵們害怕,也讓老兵們圍觀”
郝鋼大隊長樂呵呵地答應說:“好說,讓我和老兵們先給這四千新兵們做個榜樣!”
劉云心里一酸,他本來可以是這里的一員,媽蛋的,又干老本行了。
郝鋼大隊長看到劉云的神情,同情地說:“老劉,還有朋友去派出所了,準備幫著升級到巡警局他們整天和阿貓阿狗打交道。”
言下之意是,你這里自己管理一方,知足吧。
劉云嘆了一口,說:“你們現在還不到一萬人,這是在干什么?!”
郝鋼大隊長看了看四周,悄聲說:“安保大隊的仇人就是董事會,你沒聽說過?”
劉云一下子笑了,說:“媽蛋的,真對,他們從不讓人爽一些!”
“哈哈,聽說他們總是吵架,他們打起來那次你知道不?”
“知道,怎么又打起來了?”
“是的,聽說是為了一件小事情”
“小事不小呢,你說說看”
兩個人八卦了一會兒,心情都好了一些。
人嘛,聽到比自己地位高一些的人也有煩心事,就沒有不高興的。
郝鋼大隊長領著一幫子人拍了照片后,劉云又挑了幾個新兵訓練的場面拍了照,回去后挑了挑,不合適擺放的就送給了當事者,好一些的,放大了就掛了出來。
然后他們又去了藍翔學校,沒有女生相片的照相館,不是好照相館。
劉云事先和羅朗校長聯系過,在電話里,劉云把自己的意圖說明了。
羅朗校長在電話的另一頭,一邊用手指纏繞著電話線,一邊想著劉云說話的目的,品味了一會兒,感覺他們的所作所為真是只為了照相館的宣傳,便爽快地同意了,還說,正好宣傳一下明人新女性,這個個人什么的沒關系。
羅朗校長感覺自己很大方,但是劉云認為不爽。
媽蛋的,這都是什么時空了,還總是懷疑別人做事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幫子中年婦女什么時候能把警惕之眼閉上?我要是真想給自己挑女人,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劉云氣哼哼地先掛了電話,又回繞了幾下搖把,給人家話務員一個回鈴表示通話結束。
這一陣子很多技術員總是忘了回鈴,害得人家話務員不知道是不是該拔下插頭,對此,通訊通信部門的齊經理已經狂噴過很多次了,包括幾個董事。
本來就是舉手之勞啊,素質真是有問題呢。
大家考慮到實際情況,他那里就那點兒人手,沒人和他一樣,這么老土的東西,大家忘了是正常,這和素質有什么關系?如果不是了解齊經理這個人的特點,大家都懷疑他別有用心。
劉云放下電話后,對著明人助手們說:“我要帶你們去個地方,不是軍營了,藍翔學校,那是個非禮莫視的地方,別和我作怪表情,對女人你們越是不在意,她們才會越在意你除了中年婦女,她們不能算。”
劉云領著助手們低眉順眼地先拍了幾個坐著學習和工作的女生。
一開始時,藍翔還收留了一批小腳女子。喬美銀醫生專門領著護士給她們做了檢查。
檢查完畢后,喬美銀醫生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全是陳舊性骨折,畸變現象嚴重,無法挽留了,還有的正在腳部肌膚正在潰爛階段,那時在來之前奔波了一陣子造成的結果。
當時,喬美銀醫生對羅朗校長說:“她們都是終生殘疾了,還有適合她們的工作嗎?”
羅朗校長看了那些腳都只想吐,感覺自己的腳也疼,她說:“有的是,站著的不行,可以坐著的,收銀員,電報電話員,都可以。”
喬美銀醫生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有辦法…”
羅朗校長說:“女人經濟上不自由,就無法單獨活下去,讓她們學會工作吧…不會像男人那樣累。”
收銀員好說,收錢找錢的數學知識容易教,電話員也好說,她們能背下電話號所對應的插位就行,剩下的電報員費了些心思。
齊經理自己也不會,但是他有資料,他自己先把中文電碼看了一遍。
中文電碼表采用了四位阿拉伯數字作代號,從0001到9999按四位數順序排列,用四位數字表示最多一萬個漢字、字母和符號。
這個漢字是先按部首,后按筆劃排列。若是有字母和符號則放到電碼表的最尾處。
當初漢唐設計的有線電報發送過程很簡單,它需要發報人填寫電報稿紙,報務員核對并翻譯后上機發報,電路傳輸,收到電報的則由機械式傳機加人工輔助來半自動打印出。
齊經理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頭都疼,這幸好是讓別人來記的。至于電報的按鍵他則找了李子強董事。
李子強董事想了想,說:“不就是電報按鍵的教具嘛,你用竹木的吧…”
齊經理一聽也明白了,連忙找明人工匠加工出來了,多多加工,壞了好換,從未來的角度看,電報員可能需要幾萬人,多多培養吧。
劉云拍完了她們,又拍了幾個站立中的女生,然后趕緊告辭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祝自己快樂,也祝大家快樂。本來想請假的,所以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