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一的招工船隊回來后,先在基隆港口停了一下,把安保隊員和勞工們都放下了,然后又帶了些臺北基隆的貨物回到了熱蘭遮城。
郭懷一在熱蘭遮城賓館呆了兩天,其間,他把整個經歷差不多都講完了后,開始反復強調吳化龍在行動中的表現極好。
范例在心里笑了笑,心道,我只對你郭懷一提供的資料和數據感興趣,至于如何評價個人的成績,這不歸我管。
但范例還是熱情地和郭懷一握手告別,表示對他的配合感到滿意,并說了一句沒有用的好話:“放心,安保部門一定會認真考慮到吳化龍的功勞。”
他們兩個這時候當然不知道,在基隆軍訓基地的操場上,吳化龍正在伍堅強大隊長的命令下,作一千次連續三姿射擊練習:臥射!跪射!立射!
吳化龍被懲罰的原因是伍堅強大隊長對他的打法強烈不滿。
伍堅強大隊長認為,吳化龍帶領整個小隊攻擊土匪時,并沒有用最有效果的打擊方式,他滿腦子都是封建軍隊的那一套打法。
當時,伍堅強大隊長聽完吳化龍的報告后,馬上就出離憤怒了,他罵道:“你媽個逼的吳化龍,你為什么不偷襲他們?!你們完全可以繞道到正北面,然后無論直接射擊也好,還是扔手榴彈也好,效果是不是更好?!你媽個逼的直接正面進攻,你當你演抗日神劇啊?!”
“土匪才十匹馬!騾子和驢算個屁”
“呀,你還不服氣?最后一個土匪沖到多遠?!馬上就傷到人了!!”
“傷不到的,俺故意停了二個數,好射得更準些”
“好,就算有完勝的把握,那么你們跑到他們的下風處進攻,還忘了扔長條蒺藜,這你怎么說?!”
“土匪才十匹馬!騾子和驢算個屁”
“啊呀,你還真不服氣輕敵就是個死你知道不?你死了不算啥,要是重傷了,還要漢唐集團養一輩子嗎?!”
“他們當時是靜止狀態,要是跑起來,還要一段時間加速至少要十五秒的時間才行,十五秒啊,要是俺這個挑選出來的小隊,四十五個人都打不準他們,你讓俺跳基隆煤井俺都心甘情愿,別說被人砍死了!”
“嘿,嘿,嘿,對自己的射擊很有自信嘛劉匪王,你去操場監督,讓他做一個千次連續三姿射擊練習,你喊口號,他要是差一個加十倍!”
吳化龍和劉匪王一起做了個立正敬禮的姿勢,然后干凈利落地轉身跑出基隆軍訓基地的辦公室,直接跑上了操場。
在操場上,劉匪王有些擔擾地說:“吳隊長,伍大隊長真生氣了,我看他的手指頭都紅了”
吳化龍說:“是啊,當時要是偷襲的話,效果更好,可俺就想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仗就算被砍死了,你后悔不?”
“吃了這碗飯,就得有死的準備不死更好,再來一次這樣的機會,咱們還要堂堂正正的打,太漲士氣了!不過伍大隊長可生你的氣了”
“莫怕,告訴你一個秘密啊,他要是嘿嘿地笑了,就是不生氣了,可能有壞主意了”
“這樣啊,那咱們快點操練起來,別再讓他打壞主意了一千個,你能堅持下來嗎?”
“哈哈,雖然俺最多一次連續做六百個,但這一次,俺定能做到!來吧!”
劉匪王開始喊道:“準備好臥射!跪射!立射!”
伍堅強大隊長和孫瑜中隊長透過窗戶看了一會兒吳化龍的練習,對他的認真態度都表示滿意。
伍堅強大隊長說道:“這小子一點都不傻,要是有機會參加幾場大型戰斗能成為一個將才,咱們還得多教一教他們”
孫瑜中隊長點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這幫子明人的政審都過關,這點讓人最放心,我看讓他們成為擴軍的主干還是可以放心的。”
“呵,呵,咱把人家的家眷都集中在一起,又是給優待,又是給工作的本來是扣押人家,還要讓人家勞動,可誰知反倒讓人家感謝了董事會那幫小子真會當好人啊。”
雖然大家都是工作關系,誰也沒有比誰更高貴一些,但是在漢唐集團的內部,也就只有伍堅強大隊長敢直呼董事會為那幫小子了。
“集體的智慧嘛,總是大于個人!”
伍堅強大隊長也點頭認可,這個觀點本來就是對的,至少目前來看,董事會還是從從善如流的一個善于接受別人觀點的機構,一定是一個有發展前途的機構。
兩人回身坐到了臺灣式沙發上,點上了煙。
“還有九年了,咱們這合同期就算完事了,小孫,你有啥打算?”
“九年,想起來真漫長,可這轉眼不就一年過去了?我啊,這一輩子就干這個安保工作了這才是真正保衛我們自己事業的工作,值得我全身心干下去”
伍堅強大隊長笑了,說道:“咱們當兵的人說話就是實在,這人只要當上了兵,一輩子真就不想干別的了俺現在可算是過了當兵的癮了,咱們就沒有那些技術員們的花花想法不過,也得讓人說話,言者無罪嘛。”
孫瑜中隊長沒有直接回答,知道伍堅強大隊長指的是什么。
聽說,在熱蘭遮城,有幾個技術員們組建了個法治建設小組,經常在網上以小組的名義發表自己的見解,還主動發展自己的影響一時間在集團內部影響挺大。
這一點并沒有違反當時簽訂的合同書,完全屬于私人性質的行為。
有的技術員選擇旁觀,有的技術員選擇支持但不參與,還有的技術員毫不在意,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
聽說這個小組的組織者是江鐵生,他們經常在休息日時,在天上人間的酒吧里集會,什么事情都討論得非常認真而激烈。
孫瑜中隊長想了想說道:“伍隊長,我記得你有一句話說過,這個技術員們,知識分子們說些什么都不重要咱們安保大隊的成員們可不行,這個核心問題不能變,咱們不參與他們的討論我個人私下里也和其他隊員們通過氣,大家想法差不多老鄂那里也差不多一樣,問題不大。”
伍堅強大隊長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才剛剛吃上真正的飽飯,就開始亂吵吵起來了真是黨內無派,千奇百怪啊”
孫瑜中隊長苦笑了一下,說道:“吵吧,真理不辯不明嘛。這都和咱們當兵的無關他們去搞他們的真理,咱們保衛咱們的集團,讓他們有閑心,有精力去吵,這不沖突吧?”
“呵,呵,小孫說得對,還難得幽默了一把。俺下崗那陣兒,把推三輪車的朋友們一下子就組織起來了為啥當時好組織呢?就是楊秘書那句話說得好,這就叫‘聯合起來家家富,個自為戰戶戶窮’嘛要不是后來各種收費漲了,干不下去了,這要是真富起來了呢?誰知道還能出啥妖蛾子人哪,真是個怪。”
晚上,伍堅強大隊長一個人來到了吳化龍的雙人宿舍,聽說他在懲罰中受了點兒傷。
吳化龍和達魯是單獨住兩人間的。
他們倆的隔壁,就是安保隊的宿舍房,目前都是十六人一間這一趟宿舍的后面,是參加輪訓的新兵間,三十二人一間。
在它們的后面,還正在建設一趟同樣標準的宿舍,從規模上看,差不多達到了布袋鎮新兵營的一半標準了。
在漢唐集團的擴軍計劃中,到1650年的七月份,在夏收夏種的雙搶期過了后,這里要達到布袋鎮新兵營的規模水平,而那里卻要達到現在的兩倍。
但是,這一次的擴軍計劃有所變動,與原計劃有些不同了。
在原計劃中,漢唐集團的董事會原打算把漢唐集團的安保隊員單獨整合起來,作為一個單獨的特種大隊存在,同時負責掌控整個安保部門的后勤管理工作,當然,這里也包括他們所攜帶過來的武器。
在這些攜帶過來的武器的使用和保養上,他們從沒有打算把他們交給明人安保隊員負責。
但是,現在思路上有了變化。這主要是因為他們過去低估了明人安保隊員的忠誠度認為單獨組織一個特種大隊,可以在實力上擁有絕對的戰勝權,不管是針對這個時空的哪一種勢力,并同時可以監控明人安保隊、土著安保隊了。
現在的思路則換成了打散漢唐集團安保隊,讓各個隊員下到各個明人安保隊去直接就職,這樣就有利于完全掌控明人或者土著安保隊了。
這一思路的調整,完全是由安保部門自己單獨做的設計,其實也就是由伍堅強大隊長和兩位中隊長孫瑜和鄂玉喜,精心設計而成的。
他們一直沒有放松對明人安保隊員的考察工作,這里分公開的方法和秘密的方法,究竟運用了什么技術手段,則不必要讓別人知道。
最后三個人開了一個碰頭會,鄂玉喜中隊長為此還專程到了臺灣北部地區的基隆。三個人認真探討了一下,決定正式向董事會提交自己的建議,他們自信自己準備的各項數據、資料非常詳細,非常有說服力。
果然,董事會在三天后批準了他們的建議,重新調整了擴軍思路。
伍堅強大隊長走進了吳化龍的宿舍。宿舍里正點著蠟燭紗籠燈,不太明亮。達魯正在給吳化龍的膝蓋上涂紅藥水,酒精殺得吳化龍直吸氣 達魯背對著伍堅強大隊長,沒看見他。吳化龍則像是死狗一樣癱在床上,穿著軍用褲衩,伸著四肢任由達魯擺弄。
達魯說:“有這么疼,疼嘛?剛才清理傷口也沒聽你叫喚”
吳化龍有氣無力地說:“俺這是舒服的不是疼的”
達魯翻了一下白眼說:“靠!你就裝,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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