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咱們都是當過兵的,他們那一套咱學不來。就問你一句話,去一個挺他媽遠的地方,時間還久,沒辦法和家里老婆、孩子、朋友啊聯系,行不?工資挺高,要是決定了,打個合同。最后公司還給一筆安家費。不過要先去一個海島上拉練一番再最后決定。”
“是雇傭兵?”鄂玉喜有些驚喜。
“操,你電影看多了。就是保安隊,俺嫌名字不好聽,就改成安保隊了。不過去那兒,要是有人欺負俺們,就往死里打,殺人不償命,沒有任何麻煩。”
“這是真的?聽著這么玄呢?”鄂玉喜也不是沒見過當保安的,越有氣派的公司,保安越像家丁。
“騙你值當個啥?到時候你不簽舍同就完了唄,還賺個菲律賓游。”
“家里還有個婆娘。沒有我,我怕她餓死。家里積蓄都給女兒了。”
“操,要是給她個幾十萬,離開你還能活了不?”
“那比和我在一起還好!”
“你好好表現著,到時候準給她個幾十萬。”
“那你叫我上天邊我也不怕啊!”
伍堅強心里話,小子,比天邊還遠。
總數為150人的安保隊很容易就組建完畢,除了空軍外,其他兵種的退伍兵都有。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連以上的退伍軍官,甚至排以上的也沒有。
鄂玉喜說:“正常啊,那時候他們的退役待遇比我們好太多了,可能趕上共同富裕的時期了。后來的那些退伍軍官,我想水平連我們也比不上。”
伍堅強點頭認同。
公司就把他們先安排在京郊的一個大院里,對外就說是自訓保安。天天練練軍姿,做做內務。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份出身,一天天的互相熟悉了,集體感也慢慢養成了。
還有一個沒有想到的副作用,原先公司中的有幾個保安,用伍堅強的話說,平常有點屌兒浪當。現在卻一個個變得正正規規,似乎個個都要爭當保安中的先進工作者。
伍堅強看到這一現象想了很多。當伍大鵬到大院去看望他并視察安保隊時,倆人做了一番長談。
伍堅強說,大鵬你原先跟我說過只有合理的競爭才能進步,說實話,我都被市場經濟嚇怕了,不理解你。認為大家都有一個工作,總是安安穩穩地生活多好,別整天這一樣那一樣窮折騰,人心惶惶的不好。現在明白了,適當地刺激一下,別讓他們總在原地呆著,工作積極性更高。
伍大鵬說,三叔你說的對,我們搞工作人員競爭的目的不是為了裁員,否則這就是別有用心。所以我們要極力地去擴大生存空間,給每個人都留有上升機會,這才是上位者要考慮的。
當然,有一些上位者沒這個能力又總想自己撈錢,就會向內部掠奪生存資源,才會有所謂的窮折騰…我猜你怕的是后者。
伍堅強低頭想了一會兒,說,真是這么回事兒,你就說我當初那個紡織機械廠吧…
伍大鵬笑著攔住三叔的話頭,這我都知道,不要再提他們了,他們不配。所以,我們要警惕人才板結的現象,讓他們動起來。
伍堅強笑著說,大鵬我明白了。
鄂玉喜在旁邊聽得有點糊涂,板結?不就是硫酸銨放多了,田地變硬了嗎?但至少他聽懂了上升機會,這可是好事。不久后,他自己又琢磨通了伍大鵬說的人才板結的意思。心中充滿了喜悅,這家公司讓人有奔頭啊!
晚上,就在大院里,伍大鵬設宴招待全體安保隊員。他舉起酒碗來了段開場白:各位叔叔大哥,我伍大鵬來一段廢話。這廢話呢其實是幾個好消息。集團總部決定下個星期一,給大家安排一次菲律賓海島游,讓咱們也享受一下出國游!雖然名義上是拉練,也就是讓大家散散心。喝完酒后,咱們發這個月的工資!還有啊,旅游期間咱們不僅工資照發,還有各種出國補貼!
轟的一聲,場面熱鬧起來。人人都興奮地議論著,什么單位能給安保開三千的工資?還安排出國游?聽都沒有聽過。
伍大鵬高叫了一聲,來,是男人就走一個!
他昂頭灌下一碗。這時大院里全是咕冬咕冬聲。還有人喝完就要要摔碗,被伍堅強笑著擋住了。這也不是上戰場的臨行酒,摔完了你拿牙膏缸喝啊?
隨后,伍大鵬絕無廢話,他把后的講話統統交給了伍堅強。
伍大鵬象征性的喝完酒,又大口地吃了幾筷子菜,和大家作了一個道別,便回到了公司總部。
今晚,他將徹底和幕后主持者的二公子交接;今晚,他就將徹底離開奮斗了二十年的地方;今晚,這個世界有誰會為他哭泣?
大廈頂樓的辦公室。伍大鵬被電腦里的一大堆資料嚇住了。各種機器設備名單都在這里面,很多設備名稱他聽都沒有聽過。他如何整合?如何取舍?他先計算了一下朋友們分別報上來的噸重,足足三萬噸!
這絕對不行,他們一起商量過,穿越時力爭一次性通過,而且質量太大有危險,尤其是排在后面的人。
那又該怎么取舍?每一份報告上都說是到底線了。五個人在溝通時,都覺得有必要整合一下,坐下來好好談,而且要聽聽更多專業人士的意見。是時候公布真相了,否則掩蓋不了多久的,而且還白白浪費時間。
伍大鵬知道是啟動龍牙計劃的時候了。把目前八百多人分批送到島上,告訴他們穿越的真像,讓他們選擇。很可能有不選擇穿越的,那么讓這樣的人在島上有利于保守秘密。等他們穿越時,再讓不去的人回國。但是,伍大鵬很有信心,絕大多數的人會同意的。如此一來,各方面的整合就容易了,憑借著各行專業人員建議操作,總比五個人總是做非專業的爭吵好。
伍大鵬站在落地窗前,失神地向外看去。夜晚的京城燈火輝煌。公路上緩慢行駛的汽車,亮著車燈,與公路旁邊的路燈組成了數道連綿不絕的珍珠項鏈,蜿蜒而遠去。又像是美麗而巨大的繩索將整個城市束縛和捆綁。
“怎么,大鵬?很不舍得是嗎?”一個陰柔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伍大鵬心中一怒,媽的,秘書竟敢不先通報自己就放人進來!隨后迅速調整了表情,很自然地調轉身過來。
“呵,二公子,你總是這么出人意料。剛才我在想,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突然想起從上一次我們喝酒到現在,足足五年了。所以,我正想著今晚我們一定要喝一杯!”
“你們東北人就知道喝酒。這次我喝紅酒,你喝白酒。找你真有重要事情。”
“好,二公子,去曾家私菜館。”
倆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伍大鵬笑呵呵地對守在外面神情不自然的秘書說;“小葉,早點下班吧。這個月你忙壞了。我最后一次做主,這個月我讓財會給你加雙份獎金!”說完他轉身對二公子又說:“我最后做這一次主可以吧?小葉這倆年工作非常好,很出色。你要好好重用她哦?”
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說:“大鵬,這點小事還用你這個原總裁親自下指示?”
小葉的臉有些發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倆人在門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
在路上,伍大鵬對自己的司機說:“小孫,這個二公子很難容人,更別說你是我的老司機了。要不是你的孩子小,父母身體還不好,我早可以把你帶去菲律賓了。”
司機小孫沒有敢回頭,他怕伍總看見他眼睛里噙著眼淚。
七年了,伍總裁從沒有在半夜里把他從家里叫出來開車;不得不用汽車出遠門時,都是先把他的食宿安排好,他才去辦事;孩子出生和父母身體不好這樣的事情,他也能記住,還主動給予幫助。社會上有人說什么領導怕司機是因為司機知道領導干的壞事,如果有人這么說他的總裁,他一定會吐那個人一臉唾沫。
總裁是真心對手下人好,他能體察到。有人說這是小恩小惠,收買人心,可當員工的誰不喜歡這樣的小恩小惠?當他聽到公司內部人偷偷議論說公司整體轉讓給一個華裔美國人開的美國公司時,他不信。
公司一直財源滾滾,在08年的危機中憑著總裁的機智和手腕一點也沒受損,而且還有擴大發展的可能。
那一陣兒,總裁上車后總是陰沉著臉,再也不是輕聲細語的和他聊天。他也不敢問什么,后來這事情果然是真的。
“這樣吧,我和我岳父打個招呼,如果你在這兒受委屈,你去政府部門當司機,也不錯。這個公司的發展前景不算太好。安安穩穩過日子吧。”伍大鵬想了想說,“我如果托那個二公子善待你,他反而不會。”
伍大鵬甩開雜念,開始認真考慮那個二公子提出的大事情。他在心里把應對的每一個步驟都設計好,能利用這次機會得到什么好處,甚至如何做出為難又害怕得罪二公子的表情都想好了。
二公子要挪用公款。這次明面上公司轉讓,其實就是換一個總裁而已。該交的各種稅依然交清,錢在伍大鵬那走一圈就又回到公司。二公子想利用這筆錢在走一圈的過程中截留一部份,自己單獨用。那些幕后的主人們短時間是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二公子也不怕,他不是伍大鵬,他是老爺子的心上肉,就算查出來,也只是讓老爺子在別人的面前不好看罷了。老爺子頂多痛罵他一頓。
在外國他實在是住夠了。什么公司公關啊,就是有事情時,公司讓他給國內的朋友們打個電話,實在大一點的,就親自回來一趟,找找各種各樣的老爺子,把難事辦了就行。平常根本不去上班。
這次急著要這個公司,是因為他欠錢了,很大的一筆。他竟敢在賭場里欠美國地下錢莊的錢。他不敢撒野,不管公私黑白,他不占理也不占勢。老婆孩子都在美國,雖說不是被扣押,但他知道暗地里的監視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只能回國想辦法弄到一筆錢,解了眼下的壓力。可是錢怎么個去向,他必須和大伍大鵬說清楚,否則伍大鵬絕對不可能和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