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級的力量乍然出現,雙方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問題:“天王怎么會來?”
天王并未出現,而趙君度射出的那顆原力彈中迸發出的確實是天王級氣息和力量。雜⌒志⌒蟲原力彈驟然加速,增至不可思議的境界,只在原處留下一道徐徐擴散的光環。
驚夢不愧是永夜議會三圣器之一,剎那間有所感應,刀光同樣增速,一刀斬在原力彈上。
然而驚艷刀光破碎,原力彈只是稍稍改變了軌跡,瞬間沒入夜瞳胸口。
如此威力,如此霸道的力量,放眼整個帝國,也只屬于一人:青陽王!
遠方,帝國主要塞內,宋子寧一臉愕然,抬頭望向遠方戰場。哪怕相距遙遠,可是天王一擊的力量依舊引起他的注意。
變化實在太快,當宋子寧關注之時,夜瞳已是仰天就倒。
宋子寧幾乎是本能地伸手虛抓,前方出現夜瞳虛影,數十根算籌憑空而生,向她的虛影纏繞上去。
這或許是惟一能用天機術一窺她虛實的機會。
戰場中央,所有的暗金花朵都在一瞬間凋零,靈鳥悲鳴著解體,歸于虛無。夜瞳的領域化為無數暗金星點,徐徐升空,將本是血腥的戰場襯托得無比凄美。
所有黑暗種族強者都是大驚,拼命向這方飛來,將夜瞳團團護在中央。他們不敢伸手觸碰夜瞳,紛紛放出原力,托住了她。
夜瞳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冷道:“還想算我?配合真好,這是惟恐我不死啊!”
她雙瞳忽然泛起血色,旋即沉淀,轉為深沉的暗金眼眸,眸中似有山川大地,卻沒有了瞳孔。
在宋子寧面前,原本的新世界剎那間轉為虛空,而虛空深處,有一雙暗金色的眼睛緩緩睜開。這雙眼沒有瞳孔,卻有夜的世界。
被這雙眼睛注視的剎那,宋子寧一聲大叫,算籌盡數粉碎,他也雙目流血,仰天栽倒。
那雙眼眸轉動,似要望向倒地的宋子寧,但它又顯出疲憊,緩緩合攏。
虛空隱去,世界再現。
夜瞳雙眼閉上,吩咐道:“我不要緊。傳令,全力進攻!”
“是!殿下!”一眾黑暗種族強者高聲應了,就散往各處,回去統領部隊。尤其是血族強者,個個咬牙切齒,盯著帝國戰士的眼中滿是嗜血和殺意。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一種無法形容的心悸感覺自天而降,扼住了每個人的意識。
對于雙方強者來說,這種感覺已經不陌生,都知道是新世界惡意降臨。新世界的惡意明顯是被突然出現的天王力量引來,特別還是青陽王這位以力量聞名的頂級強者。
在場一眾強者,在新世界惡意眼中不過是群螻蟻,平時根本懶得理會。但若是螻蟻們不知好歹,非要自己作死,在這個時候彰顯力量,那新世界惡意也不會介意費點力氣,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一指頭碾死。
不約而同,雙方強者都收起了自己的領域,還在交戰的也各自默契地分開,各回已方陣營。這時候逞能,要是被新世界惡意給滅了,那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
夜瞳此刻已能勉強站立,身上多了一件血氣凝成的暗金甲胄,看不到她傷處究竟如何。
她向帝國一方冷冷望了一眼,道:“就讓他們多活三天,收兵。”
隨著悠長號角聲響起,黑暗種族大軍如潮水般退去。
一名英俊的血族侯爵率軍押后,臨去之前突然啐了一口,道:“這就是你們人族的不會盡全力?果然是只適合作食物的下等種族!”
趙君度持槍而立,面若止水,看不出絲毫情緒流露。他即不反駁也不退后,就那樣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黑暗種族大軍退去。
新世界惡意如潮水般在戰場上席卷來回,并沒有發現激怒它的力量,于是漸漸平靜。但是那種被注視著的感覺卻是久久揮之不去。雙方強者都知道,惡意其實并未遠去,它還在關注著這里。
或許要幾天時間,它才返回原本的所在,忘記這件事。這也是夜瞳所說,再給帝國三天的含義。
黑暗種族大軍一退,趙君度即道:“給我查,青陽王所有手制原力彈的庫存和調用紀錄!”
旁邊參謀心中一凜,道:“大人,您的權限可能不夠去查所有紀錄。您看…”
“先去查能查的,至于其它權限,過兩天會有的。”吩咐完,趙君度就沖天而起,不管周圍那些異樣目光,徑自向帝國中央要塞飛去。
一名滿臉胡子的軍官實在忍不住,小聲道:“剛剛那算是…計謀?”
同僚嚇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別亂說話,也別瞎猜!趕緊去補些彈藥回來,三天之后,黑暗種族還會來的。”
那大胡子軍官省悟,也不多話,匆匆向基地內而去。
中央基地,趙君度以不變的步伐,走入宋子寧的辦公室。
宋子寧站在窗前,以一方白巾捂著嘴,道:“我知道你會來,不過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看來原力屬性改變,也改變了你的性格。”
趙君度道:“你是怎么受的傷?”
“天機術反噬。”
“我剛剛打出一顆天王手制的原力彈,你這邊天機術就跟上了,還真是惟恐不能斬盡殺絕是吧。”
宋子寧轉身,苦笑道:“我如果說,這只是巧合,你相信嗎?”
“實在是太巧了,你的天機術已經到了有感而發的境界?還是說已經能算到天王大君這一級數的頭上去了?”
趙君度目光銳利。暗色蒼穹一槍轟出,何其短暫,以電光石火都不足以形容。宋子寧相隔遙遠,卻能抓住剎那機會,若是沒有預謀,這又該是何等神通?
宋子寧咳了幾聲,將方巾換過一面,重新折了。翻轉之際,可見殷殷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見趙君度質問,他仍是道:“真的只是巧合。”
趙君度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嘆一口氣,道:“我可以相信你,但其他人恐怕不會相信。”
“我知道。”
“我已經著人去查,青陽王手制原力彈的庫存和調用紀錄了。”
宋子寧搖了搖頭,道:“明知道查不出什么,這又是何必?”
“不管怎樣,我都會追查到底。”
宋子寧道:“天王手制之物,都是機密中的機密,以你我此刻權限,也無法調閱全部紀錄。我知道你或許有辦法提升權限。但是等你權限提升,怎么都要數日之后,到了那個時候,拿到你手上的資料,想必已經看不出什么了。不,或許現在你就能拿到所有資料,應該也看不出什么。該做的事,他們早就做完了。”
“一發青陽王手制原力彈,難道還會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你這又是何必?”
“我就是要讓謀劃此事之人,至少要拋出幾個爪牙出來平息此事!”
“也至多是幾個爪牙。”
“那也是好的。”
宋子寧嘆道:“你,唉…”
趙君度忽然道:“你剛剛也與她交過手,這一槍的傷勢要緊嗎?她會不會死?”
宋子寧一怔,道:“青陽王之力,對任何黑暗種族都是絕對克制。她恐怕…兇多吉少。”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事對你我不是好事,可對整個帝國而言,卻是極大的好事。你也知道,自她參戰以來,帝國有多少將士因她而死。”
“所以,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是嗎?”趙君度目光冰冷。
宋子寧咳了幾聲,苦笑道:“真是巧合。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希望如此。”
趙君度轉身而去,門也沒關。
宋子寧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暗嘆一聲,又站到窗前,看著下方忙碌的要塞,久久不語。
返回前線要塞,本是議論紛紛的戰士和軍官見到趙君度,都立刻收聲,敬禮肅立。他們態度十分恭敬,無可挑剔,然而眼中神色卻出賣了他們的心事。
趙君度簡單吩咐了幾句,就將要塞所有主事軍官都召集到會議室,道:“將過去三天所有出入要塞的紀錄都調出來,列出所有不屬于本要塞、卻在此逗留過的人員。如果有誰敢隱瞞,一經發現,就地處決!”
趙君度說就地處決,絕不會打折扣。一眾軍官惟惟諾諾,各自散去。
趙君度獨自坐在會議室,久久不動。
片刻之后,一名將軍走進,將一疊資料放在他面前,道:“大人,所有能找到的資料紀錄都在這里了。只是…”
“說。”
“這幾天又要籌備物資,又天天在打仗,我們這里是轉進中樞,前面撤下來的,后面補充上去的都要從我們這里過。每個人都恨得不多長幾雙手,所以,這有些紀錄,確實是忙不過來,就比較馬虎。資料里怕是會有些遺漏。”
“我知道了。”趙君度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拿過資料,一頁一頁仔細地看了起來。
三日空閑,對于帝國來說是難得的修整期,利用這幾日,無數戰士將第一線被摧毀的幾個要塞又重新建了起來,并且在側翼補充了幾個小要塞,以攔截黑暗種族穿插部隊。
一片忙碌中,趙君度則是調閱了三天資料,并且后方的資料也送了過來。他對于更高權限的申請,也很快批復。于是一批標注著絕密字樣的文檔,在一支專門的精銳部隊護衛下,送到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