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宋閥七少,可是素來以智計謀略著稱,擅長天機推衍,被推許為下一個林熙棠的人物。沒想到在這蠻荒之地,居然被白空照和一群不入流的傭兵給騙了,還連騙兩次!
白空照所用手法,說穿了一文不值,就是街頭混混的招數:前面找個人吸引注意,另一人偷偷在后下手,搶了包就跑。帝國無論大城小鎮,到處都有同樣的戲碼上演。
只不過這一次被搶的宋閥七少,搶走的可是他拼著斷了肋骨換回來的一背包礦石。
看著那群鬧哄哄分錢的傭兵,宋子寧雙拳緊握,好不容易才逼迫著自己轉身離開。
等到冷靜下來之后,宋子寧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白空照費了這么多心思,真就只是為了攔路搶劫?
要說是,連小孩子都不會信,七少自然也不會信。
不過就算再想也沒有答案,而眼前除了白空照之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于是加快腳步,向南青城趕去。
一進南青,城內各項建筑的進度頓時把宋子寧嚇了一跳。七少可沒少規劃建筑,什么樣的工程有什么樣的進度一清二楚。現在才過去寥寥幾天,工程進度就超過了一半,等如是搶出來整整一個多月的工期,這怎么可能?
宋子寧急于找千夜詢問情況,但辦公室和居處都撲了個空。他抓了好幾個戰士詢問,才找到千夜此刻所在的工地。這處新工地還在開挖地基,挖出的深坑里積了齊膝深的泥水。
饒是宋子寧眼力厲害,也費了點功夫才從一堆泥人中找到千夜。
千夜依舊是一身和普通傭兵沒什么分別的破舊戰甲,在工地里滿身泥水灰土地干著活。
“千夜!”
聽到宋子寧的呼喚,千夜才抬起頭,看著地基坑邊上那個風度翩翩的七少。
千夜哈哈一笑,躍到宋子寧身邊,伸臂就打算來個擁抱。宋子寧趕緊用折扇抵住他的胸口,正色道:“離我遠點!”
千夜這才想起自己還是一身污泥臭水,宋子寧素愛潔凈,如果真給他一個擁抱,搞不好要翻臉。
“我去沖一下。”
“不用了!”宋子寧折扇又是一點,千夜周圍憑空出現絲絲細雨,片刻功夫就將他從頭到腳沖得干干凈凈,不染一塵。
等做完這些,宋子寧才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你怎么干這種活?”
千夜輕描淡寫地道:“什么事都要有人干的,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你看,他們都在和我一起干呢。”
宋子寧順著千夜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泥人中有寒冰之狼,也有好幾個叫得出名字的頭目。這批人都身先士卒,難怪工程的進度會那么快。
等來到書房,宋子寧即問:“你沒有事吧?”
千夜燦爛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宋子寧輕嘆一聲,“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說沒有事?算了,我也知道勸不動你。你自己堅強點就好。”
千夜臉上陽光般的笑容瞬間斂去,顯得平靜且溫和,說:“現在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我已經適應了。而且那件事,我必須去做,至少......問心無愧。”
宋子寧哼了一聲,“真的問心無愧?”
千夜凝思片刻,緩緩地道:“我也想了很久很久,這是最好的辦法。”
宋子寧皺眉道:“你還準備糾纏多久?”
“哪有糾纏。”千夜失笑,想要岔開話題。
不過宋子寧不依不饒,“我是說,你還想和她保持這樣的關系多久?”
千夜默然片刻,說:“我答應過她,要送她登臨圣山。”
宋子寧終于爆發,騰地站起,指著千夜鼻子喝道:“那不是夢想,而是胡思亂想!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她害死的。真到那個時候,你以為我們會袖手旁觀嗎,大家都會被你拖著一起死!”
千夜苦笑,忙道:“哪有那么嚴重?”
宋子寧臉一板,冷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千夜起身,一把攬住宋子寧的肩,挾著他就出了書房,笑道:“好了,先不說這個,反正還遠著呢。我看你這次出去滿身是傷,還斷了骨頭,走,先喝一杯去,然后你有啥悲慘遭遇,趕緊講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聽了這話,宋子寧頓時愕然,道:“千夜,你學壞了!”
不過千夜手臂如同鋼箍,勒得宋子寧幾乎雙腳離地,動彈不得。堂堂七少,就這樣被拎了出去,直奔酒館。
酒館此刻還沒什么人,千夜和宋子寧進來后,老板就關上了大門,不讓其他人打擾。
其實兩人都滿腹心事,所以轉眼之間桌邊就多了一堆的空酒瓶。
宋子寧被灌得已經有些昏昏沉沉,問:“千夜,你,變壞了。這都是,跟,跟誰學的?”
千夜微微一笑,說:“我現在天天和那些傭兵混在一起,都是從他們那學來的。其實待久了,就會覺得他們挺有意思的。”
這時侍女來到桌邊,開始收拾空酒瓶,千夜道:“再拿十瓶來。”然后順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
侍女頓時眉花眼笑,想往千夜腿上坐。千夜輕輕一推,道:“先去拿酒。”
她有些哀怨地瞪了千夜一眼,搬酒去了。
千夜對宋子寧道:“看見了嗎?不用擔心我。”
宋子寧嘿的一聲,嗤之以鼻,譏道:“算了吧,你也就到此為止,騙騙別人還行,想騙我?真要送個女人到你上,你是會跑的吧?”
千夜呵呵一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宋子寧一口酒噴了出去,怒道:“有種這話你對夜瞳說去。”
“這種小事,就不去打擾她了。”和傭兵們混得久了,千夜臉皮也變得厚了起來。
對付皮厚的人,即使聰明如七少,也沒什么好辦法。他瞪了千夜一會,方道:“唉,算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肯定是把自己封閉起來。想當年本少遇到那件事時,也是一樣......”
千夜頓時兩眼放光,大感興趣:“講!讓我開心一下!”
宋子寧頓時被氣個半死,怒道:“本少就是不說,你能怎樣?憋死你個混蛋!”
千夜手撫下頜,若有所思,忽然道:“你不會喜歡張靜吧?”
“誰??”宋子寧有些懵懂的樣子。
“張靜,我們在黃泉的教官。”
宋子寧又是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為什么是她?”
千夜若有所思,說:“因為她把你扒光了吊起來打,還示眾一天。按照你們這種紈绔子弟的性格,如果不能一模一樣的報復回去,那多半就是念念不忘,想要從了對方。”
宋子寧那口酒終于沒有忍住,全噴了出去,怒道:“這是誰在胡說?”
“天晴。”
“......好吧。”這個名字一下把七少的怒火全壓了回去。
兩人說笑打鬧之際,酒下得可一點都不慢。侍女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既沒見千夜有什么下文,屁股也沒能被再拍一下,顯得大是失望。
“白空照也來中立之地了。”宋子寧道。
“知道,和她打過兩次交道了。”
“動手了?”宋子寧微驚。和白空照動手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不管戰力高出多少都是一樣。
“沒有,她交出了一半收獲,然后走了。”
“等等,你是說......”宋子寧幾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兩次都是。”
宋子寧頓時有種要罵娘的沖動。少女遇到千夜就乖乖交出一半,碰到自己卻是下局設套,搶了三日辛苦的收獲。損失倒也罷了,關鍵是兩相對比,少女對宋子寧的鄙視盡顯無疑。
她若是想要襲殺宋子寧,反而難以得手。真論戰力,七少也是頂尖的。然而若她的目標只是對著宋子寧的背包錢袋去的話,那宋子寧就全無感應,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這幾日來,宋子寧一直在苦惱這個問題。
兩人漸漸酒酣耳熱,千夜也有些眩暈恍惚,宋子寧就更不用說了,已經兩眼發直,就差不省人事了。
宋子寧忽然伸手搭在千夜肩上,饒有意味地說:“千夜,如果有人不想要一件東西了,你知道用什么辦法讓她繼續爭取嗎?”
“什么辦法?”
宋子寧神秘一笑,道:“很簡單,只要有人跟她搶就行了。”
“你究竟在說什么?”千夜莫名其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很快過去,七少忽然感覺眼前一片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他忍不住遮住眼睛,從指縫中向前望去,忽然看到面前一片人頭涌動,所有人都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無論少男少女,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下體處瞄來瞄去,竊竊私語。而在旁邊,則立著一個熟悉而又風姿綽約的女人,那呼之欲出的飽滿胸部,讓任何雄性都無法忽略。
黃泉,張靜!
宋子寧這一驚非同小可,猛地坐起,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剝光了吊在柱子上。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睡在臥室里,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宋子寧松了口氣,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直透數層衣衫,一時間頭暈眼花,虛弱無比。看來這個夢確實把他嚇得不輕。
看看日光角度,宋子寧知道此刻已是中午,昨晚后來發生的事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最后的記憶還是在酒館中和千夜喝酒。至于怎么上的,就是一片空白。
對于他這個級別的強者而言,喝酒喝到失憶可是極罕有的,他很想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喝了多少,才會變成這樣。
ps:今天的特殊之處在于,忽然想加更了。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