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今天看一個作者的留言,說卡文卡得消魂!呵呵,同感啊 玉玥落下地來的時候,隨手就撫了撫自己的鬢角!手里還提著塊輕軟的絲帕,舉止優雅,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兒,亭亭玉立,剛才由空中落下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柳國公派來的人,是他蓄養了很多年的死士之一,完成這個任務,那就是牛刀殺雞,完全是出于柳國公把穩的性子,柳國公根本沒有想過,這人會失手,因為玉玥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雖說鄒家的這個女弟子(青媽媽)去了她身邊,這才幾年,能學到多少?
所以,他帶著好些必須看到玉玥失儀,失節、失貞不配為賢王妃的御史言官正在前面的茶館里喝茶!大家都是清流一派,自然談得正歡。馬蹄聲也讓他們盯著茶館窗外的大路上,誰敢在城里跑馬,真是膽大妄為?
所以,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都被這些人看在眼里,柳國公看著玉玥輕盈地落下來,不禁張大了嘴,這算什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再也沒讓他把嘴閉上!
他的死士,居然跪在了玉玥的面前,包括那匹馬,那匹雪白毛皮,專程花大力氣弄來的特雷克那馬,這馬可來之不易啊,費銀子不說了,還費力啊,那路程遠得,都快到天邊了!可這時候,居然跪在這個小女孩子前面,太詭異…
玉玥白衣勝雪,頭發烏黑。一塊繡著水仙花的面紗遮住了她的眉眼,朦朧的看不清她的神情,像個小仙子一般站在路當中。額間一粒透明的水滴晃悠悠地閃著光,那是她的金剛石的頭飾,她正面前跪著一個黑袍黑冠的男子,還有一匹白色的大馬!離得近的覺得這是怎么回事,畢竟沒有幾個人把這一閃間的事情全部看在眼里,離得遠的卻聽不到聲音也沒看清幾人間的動作。事情發生得太快,好像就是一轉眼。大家就變成這個造型了。
青媽媽扔下手里最后一個礙事的人,如同扔下棵爛白菜,她穩穩地向著玉玥走過去。伸手扶住了她:
“姑娘,來,當心路滑,暖轎在這邊!”
玉玥輕輕拍拍青媽媽伸過來的手臂。向她會心地笑了笑。兩人一起向著路邊的轎子走去,身后三個姐姐也由丫頭們扶著,腳步有點虛浮地各自走了回轎子。這三人是看得仔細清楚的,真心嚇到了,因為還算是有見識,所以,沒有當場嚇得尖叫出來,不過扶著三人的大丫頭就吃了大虧了。這手回去得抺藥膏了吧。主子的指甲真長啊。
當街跪著的朱文知道自己萬死不足以贖罪,這次任務失敗了。本來嘛任務失敗不怕,只要自己遠遁也就是了,然后再尋機而來,可如今偏生卻走不得了,跪在這里…馬也跪下去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朱文看著走過來的主子,心里瓦涼瓦涼的,結束了么?
柳國公的嘴巴真就沒法合攏了,你能不能給我閃人?朱文的失手,讓他覺得有點憤怒,什么時候這死士都不忠心了?(在他的心里,朱文沒有完成任務,唯一的原因就是叛主了。)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柳國公看著朱文的眼光就跟看著一具尸體差不了多少。朱文很想站起來走人,可他走不了,渾身的上下包括自己的每一根頭發絲,都不聽他的指揮了,朱文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偏生這六感還挺敏銳,這寒風吹過臉頰的冰冷,不,應該叫刺骨吧?朱文想到這‘刺骨’兩字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想打顫,可他沒法打,整個人,如同一棵堅強的青松跪在這里,一動不動。五歲那年,天真冷,那雪下得比今天還大,大得無比,鵝毛般地飄下來,積雪埋過了當年那個小小的朱文的腰部,爹爹當街被凍死了,那是好多年前了,師傅揀走了剛滿四歲的他取名叫朱文,從那年起,跟著師傅練功朱文,過上了天堂般的日子,吃得飽穿得暖,而且再沒有感覺過什么叫冷,什么叫熱,什么叫痛,什么叫苦,今天,居然感覺到了刺骨!朱文很久就沒有波瀾的眼光,忽然不淡定了,他知道自己著了道,是誰呢,是誰呢,憑著一個殺手,一個死士的第六感,他覺得應該是那個白衣小仙女。
一個殺手,一個職業的死士,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沒法死。
“這是怎么回事?”
御史言官檀嘉許大聲問道,這是個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如此詭異的事情,自然他是要來問問的。
“哎,老檀,這也許是這位壯士,想在這里歇一歇!”柳國公自然是‘認不得’朱文的,當下說道。
“不會,國公,這明顯有古怪,前面是誰家的車駕?”檀嘉許看著正準備離開的青媽媽一行。邊上一個長隨掃了一眼玉玥等人轎子上的徽記,低聲道:
“大人,是郡主府的,高郡主,范郡馬家,還有三個暖轎是南帥府高家的!”說得清楚明白,而且是對轎不對人,其實,說這么多干嘛,那不就是高家嘛!
“這是怎么回事,出了這若許大的事情,怎么能夠一走了之?”檀嘉許看著青媽媽撫著白色山羊胡須問道。
青媽媽看著柳國公一臉正經地呆在一邊,那就知道是這老匹夫搞的事,這居然問到自己這邊,這個姓檀的,果然是檀木腦袋,不通氣的。
青媽媽正待開口,卻聽玉玥輕咳了一聲:“這位大人,出了什么事?”
“你…”
檀嘉許一時啞了,你是瞎了吧,還是盲了,這當街跪著一個大男人同一匹馬,而且是你由地上蹦到天上再跳下來后出的事,你不知道,就在你面前三尺不到的地方跪下的人同馬,你不知道,裝什么裝?
“哼,小小年紀,便如此虛滑,難道你沒有看到,有一人一馬跪在你的面前?”
這是另一個清流文官,名叫岳子真。最是路不平他一定踩的脾氣。當即開口。
“這位大人請慎言,虛滑兩字小女子可擔不起,我并沒有看到有什么人同馬跪在我的面前,如果大人看到了,你問問那跪下的人同馬是什么原因,也許他正在等大人您主持正義呢。這事與小女子并無半點干系。”
“我們遠在茶館就看到了,他駕馬沖你而來,然后你卻飛上屋頂,再落地時,這人便跪了下來,難著不關你的事?”
“大人既看到他駕馬沖著路人而來,為什么不問責于他,卻偏要拉著無辜的路人問過,難不成,大人覺得他駕馬沖撞路人不但沒錯反而有功?”
“胡說八道!”
“大人果然有自知之名!”玉玥輕輕地擋了回去。
“孔圣人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牙尖嘴利,沒有閨訓!”檀嘉許冷哼!
“大人圣人詩書讀得極好,須知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當街同小女子說子曰也唯有小人才能做得出來!”
“如今,這人跪在這里,你難道不管?”
“管,我管得著嗎,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大人分內的事情,我一介弱童,管好自己便是大功了!青媽媽,起轎,我們走!”
“今天的事,你必須下來論個是非曲直,若是這人沖撞于你,須叫他給你陪罪,你不可以助肘為虐!輕易放過。”
“今天,在兩位大人來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對我不敬,我一介弱童,也知道要尊老敬賢,怎么好跟兩位計較。走人!”玉玥堅決不下轎,說完此話,便要轎夫走人!
“小小女子太過無禮,我們是堂堂的三品言官,你居然不下轎行禮,還出言不遜!”
“這么說,三位一定要給小女子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你自下轎來,我們細問!”
“青媽媽,把轎簾掀起!”
轎夫按青媽媽的手勢,把轎門轉向這三個老大人,玉玥端坐里面,一動不動:
“小女子在此等著三位大人吩咐!”
“你下轎來!”柳國公輕聲說出對玉玥的第一句話。
“下雪了,路上濕滑,我不愿意下來!你們有事就說,沒事我走了!”
玉玥蒙著面紗坐在轎里,并沒有下轎來淋雪的打算。
“你看那人,我們三人都看到他沖你而來,你差點被他的馬給撞到,難道你不準備告他無故傷人?”
玉玥看了看這人:“我沒有看到有人駕馬沖我而來!”
“你說謊!”
“有必要嗎?三位一定要我誣告此人是何意?這街上行人這么多,為什么一定要攔下我的轎子來?”玉玥說得似有點急了,咳嗽兩聲,拿出絲巾來抺了抺嘴。
呆得片時,并沒有人回答玉玥。
“三位大人如果沒有吩咐,小女子就走了!”
玉玥示意邊上的紅花放下轎簾,吩咐道:“我們走!”
四乘暖轎,就在三人面前走了,一點也不帶停留的,街上很多人看著,這三個老大人,突然間就不說話了,本來也覺得這三人有點發顛,騎馬亂沖的人不管,要人家一個小女子下轎來告狀,還打著主持正義的招牌,有這么辦事的人么?看著這三人一動不動,都圍成一圈,指指點點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