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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嫁人當嫁寧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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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公主。”溫凝之再度打斷道,“溫某自覺只是普通男子,真的配不上公主。”

  “你不喜歡我!”帶了些控訴的意味,還真是太少女的表達方式了。

  “公主,請您聽我一言。”溫凝之帶著苦口婆心的語氣,誠懇無比,“在溫某看來,男女之間,要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么就是兩情相悅。并非公主不好,而是溫某滿身滄桑,不能還以公主一顆完整真心。我的第一任妻子宣氏,是我的結發之妻,父母給訂的親事。我雖與她并無深情,卻格外敬重于她。至于我第二任續室霍氏…那是我傾心相愛之人。只可惜我福薄,不能長久與她相伴,可我的心卻已經隨她而去了。她是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是我們大趙百姓所愛戴的女將軍,那樣的女子世間無雙,沒有人可以取代的。若非我身為人臣、人子、人父,身負著各種責任,不能隨意丟棄性命,真想上窮碧落下黃泉,不再獨活于世。如今不能如意追隨于她,也只能選擇為她守節,終身不娶。你明白嗎公主,真不是你不好,只是溫某是個無心之人,實在不能回報深情。所以,也只能辜負公主厚愛,祝公主以后覓得如意郎君。”

  好一番聲情并茂,若非琉璃知道真相,幾乎也給騙了過去。他還有臉這樣說!有臉提起姐姐是多么難得,也是多么值得男人為其傾心傾命。

  他還真夠膽!夠膽坦然說起姐姐的名字,表現出那么虛假的情意。說什么想死而不能,真想死的話太容易了,她特別樂意成全那混蛋。還說什么守節,既然守節,就得守身,那幾個妾又是怎么回事?

  本以為可以平靜的看戲,可琉璃卻咬得牙齒咯咯響。姐姐就是她的死穴,不管什么時候碰到都會感覺到疼。

  蕭十一輕輕捏住琉璃的下巴,怕她咬傷自己,強迫她面對他。在與她含恨的眼睛接觸的剎那,輕輕搖了搖頭。

  他以前不太注意溫凝之,因為琉璃的事,才好好了解過。其實他也不理解溫凝之這樣的人生,心里那么多,關于財的、關于色的、關于名的、關于利的,卻為了能給予他這一切的那個龍位上的人,全部壓抑了起來,只能偷偷摸摸的釋放那么一點半點,還生怕別人知道。想吃的不敢吃,想玩的不敢玩,那么,在上位者面前做小伏低,還有什么意義呢?就算當條狗去巴結主人,也是為了一口食。溫凝之就等著那個虛妄的未來,居然還能甘之如飴,他只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就算是他,也無法理解。

  而他的目光,奇異的安撫了琉璃。琉璃深吸了口氣,平靜心緒,繼續聽。

  那邊,伊莉米拉公主顯然給溫凝之這段真情告白砸暈了,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不知別人留意沒有,反正琉璃感覺到了,水月軒的雅間區,詭異的寂靜極了,連伙計們上菜的聲音和陪客用的吹拉彈唱聲都低了許多。

  這是有多少人在同時聽壁角?壯不壯觀哪。

  “我仰慕溫侯,也正是因為您對霍大將軍的一片深情呀。我…我不會讓你忘記霍大將軍的,我也會尊重她。只是溫侯娶了我,與前面兩位夫人并不相沖突呀。”伊莉米拉的聲音都哆嗦了,帶著些卑微的祈求。

  琉璃簡直怒其不爭。

  好歹是一個公主,用得著這樣低姿態嗎?怪不得聽霍家軍里的人經常說,番邦的女子看似奔放,其實就是男人的財產,完全沒有自主權的。身為公主,也這樣沒有自尊。而突然間,她明白了蕭左和溫凝之的用意,也明白了蕭十一為什么說有情圣要誕生了。

  之前,袁丹青假扮盜賊,借著蕭十一在南邊揭出的貪腐之事,把溫凝之捧上了大清官的神壇。mhtxs.cc[棉花糖]如今,溫凝之又拒絕了外在和內在,以及身份背景如此之好,算得上世上難尋的公主的求婚,還搭配著那么煽情的誓言…這若是傳了出去,他可不就是情圣嗎?

  不貪財,不好色,為國為民,忠誠于妻,蕭左這是在樹立大趙的偶像啊。而當偶像在某一天被打破,而且是以極不堪的方式被打破,那么對溫家也好,對蕭左也好,才是致命之極的打擊。所以,蕭十一才不遺余力的配合她挖坑。

  而對面雅間“無意中”聽到這一切的趙天宇等人,就是見證這些的最佳人選。對那個趙天宇,琉璃是知道的,和溫宏宣差不多風格。大才子,書畫雙絕,卻不肯入仕。每天擺著名士范兒,看什么不順眼都敢說敢管。不過因為是真的正直,不僅天不怕地不怕,還很得民心。由這種人傳謠言,說出來就有人深信不疑的。

  那么伊莉米拉公主該怎么辦呢?這些名士們是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的,也不會管這些頌揚寧安侯的話被傳揚出去,縱是揚了溫凝之的名,可也讓伊莉米拉公主抬不起頭來。古代名士們或者剛正不阿,論起紳士風度和對女子的愛護,卻是極其欠缺的。

  但,這也是蕭十一的連環計中的一環。名聲算什么,無論好壞,議論總會隨風而散。關鍵是伊莉米位公主會很長一段時間把自己關起來,羞于見人。這樣,也不會攪進大趙國既然卷起的易位政治漩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受到了保護。

  現在,一切就緒,下面要看她的了。往坑里推仇人什么的,她最喜歡了。

  “走吧。”她不想再聽下去了,“把菜打包回府里吃。”她指指隔壁,“那邊有惡心的人,我在這里待久了,會想吐的。”

  蕭十一對她的要求,自然無不聽從,歡歡喜喜、一瘸一拐的帶著王妃回府。

  轉天就是霍紅蓮的六周年大祭,這一年一度的祭奠活動,如今在東京都人的眼里都成了必備的項目。大家見怪不怪,跟著哀悼一下,然后看戲領貢品,已經過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節日般。

  不過今年的祭奠活動有些不同,因為自一些受人愛戴和信任的名士口中,又傳出了一段溫侯拒絕公主求偶,立誓為霍大將軍守節的話。

  本來溫凝之說得就很感人,此時再加上那些文字高手們加工潤色,雖還算不得驚天地泣鬼神,卻也能讓善男信女們熱淚滾滾。民間,甚至傳出嫁人當嫁寧安侯的話來。

  不出預料的,等到霍紅蓮的幾日大祭結束,溫凝之已經被神化了。他哪里還是個普通男人呢?簡直就是圣人!沒有任何道德和人品瑕疵的圣人!適時的,蕭左跳了出來,給溫凝之的頭銜上又連加了幾個聽起來很威風,但沒有實權的爵位封號。當然,還有為此而加上的大筆俸祿。

  溫凝之表面謙虛謹慎,甚至還誠惶誠恐的上書婉拒,但心里卻樂開了花。在高高興興的準備搬回侯府之余,眼看日子就要向富貴以極發展。溫倚云和大姨娘跟著高興,溫倚云當然還借機回家打了秋風。一時之間,寧安侯炙手可熱。

  豈不知,凡人若被捧到這個地步,就站在神壇上別下來了,否則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一切,都照著琉璃所預計的發展。不過她到底還心軟了,親自去慰問了正在傷心和丟臉中的伊莉米拉公主,勸她離開東京都,到大趙其他地方游覽一下。等過個一兩年,再回來準備擇婿的事。反正,公主才十七歲嘛。

  伊莉米拉聽從了琉璃的建議,很快就請旨離了京城,到大趙各地去領略湖光山色去。蕭左做表面功夫還是不錯的,派了一隊侍衛隨行保護,還責令各地官府好生迎接。琉璃覺得自己這算是日行一善,把公主弄過來攪局,也還她一個平安,公平得很。

  惟一她預計以外的不安定因素,大概就是溫宏宣。

  “父親,您不覺得最近發生太多奇怪的事了嗎?”某天在書房,溫宏宣問溫凝之。

  “有什么奇怪的?若有人操縱,那也是命運之手。為父隱忍多年,也該是得到回報的時候了。”溫凝之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對這個他惟一自傲,并且認為會繼承他衣缽的兒子,也不曾刻意回避什么。

  他娶紅蓮的時候,宏宣已經大了。兒子又那么早慧,很多事無須瞞,也瞞不住。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在非好兆啊。”溫宏宣道,見溫凝之隨意點頭,根本沒往心里去似的,唇角邊就凝出一朵嘲諷的笑花,“或者是兒子多心了,可若真有什么變故,父親盡管放心,溫家一族就算倒了,死的也不過是些倚傍他人,蹭吃蹭喝的東西,個個死不足惜的。至于只咱們家,總會有根苗留下,不會斷了的。”

  “說這些干什么?多不吉利。”溫凝之有些不高興了,“倒不如想想開春后,還是好好考個功名回來。為父在朝中人單力孤,有道是上陣父子兵,到底互相倚仗的好些。”

  溫宏宣卻搖頭,“兒子最近要出門游學,等回來再說吧。”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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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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