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海軍官兵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被當垃圾一下散落了一地的貴重物品,又看了看劉昂身后一大群紅著眼睛看著他們身后甲板上那些波斯女奴的河中堡民兵,頓時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這不合規矩…”只有吉文少尉軟弱地嘟囔了句,但是他很快就被人擠到了一邊。劉昂拿著一塊獅子皮往他身上一披,哈哈笑道:“你個小毛孩子懂啥,拿好屬于你的那部分財物,其他的你就別管了。”
這一百多名女奴將由鎮zhèngfu按照目前所有未婚男性居民過往的功績、表現然后擇優發放。當然,被發放下去的女奴將會得到zi誘民身份,前提是他們的新丈夫為他們支付一定的費用。費用很低廉,等于是半賣半送,而且你拿糧食等實物抵扣費用也可以。
總的來說,這是一件很提振河中堡民心士氣的事情。很多平ri里吊兒郎當的人,此刻終于知道那些整ri埋頭干活的人居然能比他們先娶上媳婦,一個個頓時悔不當初,整個河中堡的風氣在這一刻陡然一新。
就在碼頭上鬧哄哄的時候,此刻河中堡鎮zhèngfu辦公室內,剛從本土回來的莫茗、郭子離等人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新一屆zhongyāngzhèngfu已經選舉完畢了。”莫茗喝了一口茶,然后朝坐在他對面的肖白圖擠了擠眼睛,笑道:“老肖啊,你的苦主白斯文白委員這次果然被選下來了啊。據說很多人都對他不滿呢,新一屆zhèngfu里也沒有人愿意安排他到自己的部門里來。最后還是馬總理看不過去,把他安排到新成立的史志辦公室當辦公室主任去了,給咱們編寫歷史和地方志,這可是‘重要工作’啊,哈哈。”
“嘿!就知道這老小子的下場!”肖白圖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這次咱陸海軍將士用命,在敵我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硬是掙得了一個寶貴的和平。而白斯文當時在談判期間上躥下跳,為了結束戰爭啥都不顧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呢,所以這次他不下去誰下去?不過呢,事情過了這么久其實我也想明白了,憑良心講,真要說白斯文這人賣國那真是冤枉他了。這人就是那個德行,太會算、太會分析!一看我們和英國佬的紙面實力對比當場就跪了,覺得這仗輸定了,草!說穿了,還是眼界和斗志的問題。”
肖白圖這次是和莫茗一起來南非的,與他同來的還有前騎兵少尉列昂尼德,以及前次槍擊王德案的主角步兵下士薩爾瓦多。當然,他們幾人現在都被一擼到底,成了預備役里的普通士官或士兵了。不過這都是小事,在莫茗等人的照顧下,隨便立些功勞再官復原職不要太輕松。
“說起來這次頂替白斯文當上司法委員和最高法院院長的孫麗宇是什么來頭?”劉昂久在南非這邊,對本土那邊的一些高層人事并不是很清楚,因此出言問道。
“據流傳的小道消息,這個女人貌似穿越前就和彭志成有點親戚關系,之前也一直擔任軍事法庭第一審判長來著。性格比較強勢,說話毫不留情,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這次能選上也真是奇了怪了。”肖白圖瞇著眼睛想了半天才說道,“咱得小心點。這個女人一直對我們在軍隊和zhèngfu內部搞小山頭主義很不感冒,我估摸著咱幾個都在她的小本本上記著呢。千萬別被她抓著把柄,否則我估計麻煩小不了。”
“這女人這么兇?”莫茗也有些驚訝。
“可不是咋地。”肖白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陡然坐直了身子,笑著說道:“還記得東方縣法院院長王德么?哈哈,這家伙作為白斯文的嫡系,再加上生活作風不檢點,早就被這個兇女人盯上了。這次她一上任,就把王德調任伊河第一巡回法庭庭長,給他配了兩個助手、一匹馬,然后整ri鉆山溝溝去了。而原來的庭長老賈,這次總算熬出頭了,調任縣人民法院院長。”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有些唏噓。只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小,就有可能被穿小鞋,這女人簡直和教育委員杜雯有的一拼啊。
聊完白斯文、王德,眾人又聊了聊這次選舉中的其中一些事情。上一屆zhèngfu在本年度12月31ri任期就要滿了,因此在10月份的時候,本土舉行了近期最重要的一次人代會,選舉新一屆執委會成員以及zhongyāngzhèngfu各部門負責人,選舉結果除了白斯文的落馬外,其余基本沒有變化。不過會上還通過了一項法令,宣布執委會委員頂多連任一次,即一個人頂多擔任兩屆執委會委員。
這個法令的出臺也是為了防止執委會委員的長期化,同時也反應了穿越眾內部對權利重新洗牌的一種渴望。面對這樣一種情況,執委會主席馬乾祖率先表態,做完這第二屆執委會主席后,他就退位讓賢。馬乾祖表態后,其余十名委員也或真心、或虛偽地表態,做完第二屆后將不再尋求連任。
第二屆zhongyāngzhèngfu任期為五年,從1639年1月1ri起開始,至1643年12月31ri止。本次人代會上,新zhèngfu還第一次提出了“五年建設計劃”這個概念。在這個五年計劃中,華夏東岸共和國的發展重點將是目前進展緩慢的鋼鐵和化工領域。
政務院早就對遲遲不能投產的平安鋼鐵廠有些膩歪了,他們計劃在兩年內逐步將長山堡鐵礦區的鐵礦產量提上來,以此讓平安鋼鐵廠獲得足夠的原料,開始正式生產。平安鋼鐵廠正式投產后,預計全年產量很有可能超過一萬噸,這個產量比目前歐洲全部加起來的鋼鐵產量還要高。
鋼鐵工業起來后,依托其發展的煤化工、機械制造、軍工制造等等產業都可以同步跟進。唯一可慮的就是目前華夏東岸共和國沒有如此多的產業工人。不過這也不能急,只能一步步來。
與鋼鐵工業處于同樣重要位置的是化工產業。令人尷尬的是,到目前位置,華夏東岸共和國還沒有一間像模像樣的化工廠(焦化廠處于半停產狀態)。皮革加工、紡織上急需的純堿等重要物資一直只能通過實驗室小規模制備,而且這還只能提供一小部分,大部分用的還是從歐洲進口的天然堿。
除此之外,更令人無語的是目前東岸還不能自產火藥,對,就是黑火藥,這都不能自產!不能自產的主要原因還是缺乏原料,主要是硝石和硫磺這兩樣國內根本沒有產出,只能進口。目前硫磺主要是從智利等地進口,而硝石則主要依賴于歐洲本土,至于智利的硝石,目前還只用很少一部分(產量低)。
至于其他的一些重要物資如硫酸、硝酸、鹽酸、燒堿等基礎產品更是只存在于實驗室內,大規模工業化生產遙遙無期。在新的五年計劃中,政務院也沒給化工部門太大的壓力,畢竟現階段國力有限,能傾斜給他們的資源也有限。
政務院對他們的基本要求就是兩點:一、煤化工及其關聯產品要正式工業化生產,即焦炭、焦油、瀝青、染料這些產品要能規模化生產。二、火藥要能夠自產。其原料中硫磺需要進口,而硝石則可以用別的方法來代替。今年新一批明朝移民中有曾經制取過硝土的匠戶,他們掌握了一些可以大規模人工制備硝土的技術。化工部門的人在和他們攀談后,覺得可以進行試驗性生產。如果這項技術真的有用,那么困擾東岸已久的硝石問題等于迎刃而解了。
除了鋼鐵、化工這兩項大頭外,其余就是紡織、造船和皮革加工了,而這其中紡織仍然是重中之重。在新的五年計劃中,目前國內兩家紡織廠將逐步汰換舊式水力機器,換用效率更高的蒸汽動力機器。目前紡織用的蒸汽機在平安機器織造廠已經使用了大半年了,故障率雖然不低,但總算還能讓人忍受。而且一機廠的人也在努力改進蒸汽機,現在用的蒸汽機比當初最早使用的那一批的質量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經過實際生產驗證,蒸汽機具有輸出穩定、不受季節降雨影響等優點,而且比水力紡織機動力更強勁,可以上馬更大、效率更高的紡織機器,進一步提高生產效率。在本年度使用蒸汽動力紡織機的班組中,其產能普遍比水力紡織機組大了三分之一以上。可想而知,如果上馬更大型的機器后,兩者之間的差距還要更大。
今年四月份兩家紡織廠開始恢復生產,到人代會召開前一個月(9月底),總共半年的時間內,共生產出了白棉布十四萬匹、染色花布八千匹、呢絨六千匹,為zhongyāng財政摟回了大約三十萬余元的利潤。這還只是半年的,如果是全年的話,可以想象其利潤有多么豐厚。
紡織以外的造船、皮革加工等產業由于是需要大量人力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東岸共和國一時還沒有太大的精力去經營,只能暫時維持一個較小的規模。
五年計劃制定完畢后,就剩下執行了。接下來的五年對于東河共和國極為關鍵,在歐洲打成一鍋粥的時候,東岸人可以縮在遙遠的新大陸,吸納人口、發展工業,通過工業的力量一步步彌補自己與歐洲老牌國家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