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恐懼源于未知。
對高揚來說,恐懼顯然不是因為未知,而是已知。
高揚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這就是他真正感到恐懼的原因。
地獄三頭犬,美國最強的兩支特種部隊之一,全球唯一超級大國的武力之巔,皇冠上的明珠,利刃上的鋒尖。
但地獄三頭犬的強大并不是高揚為之恐懼的原因,因為高揚也是跟黃油刀還有三頭犬交過手且取勝的人,所以三頭犬的強大至少不是高揚感到恐懼的唯一原因。
美國最最厲害的部隊指揮官,為什么會來太陽系公司應聘?高揚恐懼的是這個,從這個角度來說,恐懼也確實源于未知。
高揚第一個反應,就是他的身份暴露仇人找上門來了,第二個反應,就是有人派卡爾.斯特蒙森來做臥底了。
地獄三頭犬的指揮官突然退役,然后去一個剛剛成立不久的公司應聘,只是當個靠賣命換錢的外勤人員,高揚是絕對不信的。
地獄三頭犬是克格勃給美國最強大的一支特種部隊所起的代號,所以三頭犬的真正名字叫什么,高揚其實不知道,但他知道就算是這個部隊的普通成員,也絕不至于流落到但雇傭兵維生的份上。
至于三頭犬的指揮官,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卡爾.斯特蒙森卻出現在了這里。
論戰斗力,三頭犬比撒旦強了太多,太多。
撒旦很厲害,但要說比美國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最強部隊,比得到以美國的舉國之力支撐的最強部隊還要厲害,那是說笑。
但撒旦卻在烏克蘭把三頭犬的一支部隊全殲了,是還剩下了幾個人,可說是全殲也確實也能說得過去。
這就是死仇了,撒旦和三頭犬的死仇,高揚和三頭犬的死仇,和美方的死仇,不可化解,只能以血還血的死仇。
現在,這個徹徹底底的死仇攜不可能抗拒自實力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高揚如何能夠不懼。
下意識的,高揚做出了他認為必須做出的反應,那就是不動聲色,可他現在實實是驚駭欲絕,所以當發現卡瑞瑪打算要說什么的時候,他才立刻握住了卡瑞瑪的手,只是怕卡瑞瑪說出不該說的話。
什么算是不該說的?其實高揚也不知道,他就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卡爾.斯特蒙森,現在高揚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卡爾.斯特蒙森必須死!卡爾.斯特蒙森帶來的那幾個人必須死!這是高揚現在唯一的想法。
感受到卡瑞瑪的手輕輕掙動了幾下,高揚意識到了他的失態,于是他立刻放開了手,仍舊是一臉平靜的聽著卡爾.斯特蒙森在說什么。
高揚身上沒槍,所以他很想叫約瑟夫進來,而且他還極想打電話,召集他所能召集到的一切力量。
是不是應該動用最后的手段了呢?
高揚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三頭犬的人來這里意味著他很可能已經暴露,來應聘只是個幌子,高揚對此堅信不疑,既然身份極可能已經暴露,那么在美國的國土上還想平安離開就是幻想,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動用最終手段了。
正在高揚朝著最壞的方向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卡爾.斯特蒙森還是很平靜的道:“我來這里,只是因為你們能提供最高的薪水,而我和我的同伴需要錢,僅此而已。”
“斯特蒙森先生,我們確實能提供業內最豐厚的薪酬,但是我至少要知道您來自那支部隊,以及您擅長什么,否則我無法給你這份工作,因為在我看來保密不是借口,我也來自一支保密單位,所以我知道有些事情確實不能說,但不是什么都不能說,而我的問題,屬于你可以回答的那部分。”
主持面試的負責人也是老軍人,他堅持要得到必須得到的答案。
卡爾.斯特蒙森看起來很疲倦的搖了搖頭,然后他攤了攤手,道:“那只是你的保密級別不夠高。”
嘆了口氣,卡爾.斯特蒙森很是無奈的道:“我所在的部隊名字是絕密,我的職務是絕密,一切都是絕密,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幾個人來自同一個部隊,我們是最好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你問我擅長什么,這個我可以回答你,一個特戰隊員所需要掌握的我們都會,而且是最好,就這樣。”
現在高揚非常的疑惑,因為如果卡爾.斯特蒙森是奉命前來,那么他應該會有個合理的身份,以及合理的借口來應聘,但是卡爾.斯特蒙森卻是表現的很怪異,這不是要打入太陽系公司當臥底該有的變現。
何況三頭犬是軍方的戰斗部隊,不是用來作臥底的特工。
就在這時,面試官搖了搖頭,他把自己面前的名單往前一推,無奈的道:“很遺憾,您無法通過”
卡爾.斯特蒙森和面試官談崩了,高揚立刻大急。
高揚怕的不是卡爾.斯特蒙森,而是卡爾.斯特蒙森突然出現所代表的意義,到目前為止,卡爾.斯特蒙森透露出的一切不論真假,都無法判斷他來應聘的目的,所以,不管卡爾.斯特蒙森到底想干什么,至少不能現在就把他拒之門外。
把一個極度危險的敵人放在眼前盯著,肯定要比把這個敵人推到暗處要好,好得多。
高揚看向了卡瑞瑪,卡瑞瑪立刻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馬上挽回局面。
“請等一等。”
卡瑞瑪立刻站了起來,打斷了面試官的話。
隨后卡瑞瑪走到了前面,對著面試官一臉歉意的道:“對不起,非常抱歉干擾到了您的工作,但是我們目前正需要一些非常優秀的特種部隊退役戰斗人員,所以我有必要和這位先生談談,他們就交給我了,請您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卡瑞瑪代表著老板,她的話當然不容質疑,于是那個面試官聳了聳肩,道:“那就這樣。”
卡瑞瑪看向了卡爾.斯特蒙森,微笑道:“斯特蒙森先生,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們可以換個房間再談談,您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