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五點,消失了一天的李早終于回來了,此時李早身邊跟著個男人,二十來歲,一身朋克裝,莫西干的發型,頭發染成了金色,明明長的很避孕,卻一副很吊的樣子,摟著李早肩膀走進來,四下打量著:“這就是我小媳婦的店啊!不錯嘛!”
劉夢龍皺皺眉,他最煩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混子,尤其是這種看上去就是不入流的混子,真以為染個黃毛就是陳浩南了,這種貨色遇到火并就是送死的命。
看到劉夢龍不善的目光,李早似乎很得意:“不錯吧!我家的店每天都有上千的營業額,一個月幾萬輕輕松松。”
“哈哈,沒想到我小媳婦還是個富婆,以后我就指著你吃飯了。”小混子笑的很囂張。
劉夢龍還沒有所表示,老技師卻面色陰沉的可怕:“小棗!你干什么去了?”
面對生氣的老技師,李早似乎有些心虛,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腰桿一挺:“爺爺不是想讓我早點找個婆家嗎!我今天就是找婆家去了。”
“你…胡鬧!”老技師被氣的夠嗆,過去就要抽李早,但他沒看到腳底下,被按摩床的床腿絆了一下,撲通一下摔地上,摔的差點背過氣去。
“爺爺!”李早慌了,急忙跑過去把老技師扶起來:“爺爺,你沒事吧!我…”
啪——
狠狠地一巴掌,李早半邊臉腫了起來,疼的捂著臉,眼淚直流:“爺爺…”
“閉嘴!”老技師怒發沖冠:“你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想飛了是吧!想飛你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沒你這孫女!”
“爺爺…”李早嘴唇緊抿,淚流滿面。
套句歌詞。不管是老技師還是李早,這次都是‘我真的真的受傷了’。
就在這時,小混混上前兩步,出言恐嚇:“老家伙,別給臉不要臉。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啊!不就是走嗎!那好說,先把財產分割一下,分完錢我跟我媳婦立馬就走。”
老技師氣得直哆嗦:“這就是你找的好婆家?”
李早也面露怒色:“我和我爺爺說話,有你什么事?你給我滾!”
“讓我來就來,讓我滾就滾,那我不是太沒面子。”小混混冷笑一聲。突然從腰里拔出一把匕首:“信不信我把你臉刮花了?”
看到小混混亮出匕首,李早害怕了:“你…你想干什么?你別亂來。”
“不亂來簡單,把財產分割一下,拿了錢我就走。”小混混嘿嘿直笑,似乎吃定她了。
“想拿錢?”熱鬧看到這足夠了,劉夢龍邁步走過來。不等小混混開口,上去就是一個五指山。
啪——
“啊——”劉夢龍力量何其大,雖然收了九成力道,卻足夠小混混去牙科補上半嘴的牙。
張嘴一吐,帶著血沫的牙掉了十幾顆,的確是半嘴牙。
“五百,夠了嗎?”劉夢龍站在小混混面前。居高臨下的睥著他,眼神冰冷:“不夠我可以再給你五百,就是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拿。”
凜冽殺機鎖定著這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既然不入流,自然沒種,被劉夢龍故意鎖定的殺氣一嚇,當場尿了褲子,騷臭味彌漫,熏得店里其他客人都捏住了鼻子。
劉夢龍眉頭一皺,大手一抓。掐住小混混脖子,就像掐住一只雞,提起來隨手丟到門外,上前兩步,在小混混腿腳發軟。站不起來的時候,一腳踩在他的兩腿之間。
小混混亡魂俱冒,險些昏死過去,劉夢龍卻移開了腳,在小混混兩腿中間的地面上,一個深達兩公分的腳印出現在石板上,并造成了數條裂紋。
小混混看到這一幕,心臟差點從嘴里跳出來:“大…大哥…”
“別再讓我看到你,如果以后你再來糾纏小棗,或是找店里麻煩,我會讓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殺氣如同驚濤駭浪,嚇的小混混屎尿齊流,心底認定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死也不能招惹。
“不敢不敢…我不敢…一定不敢…”小混混掉了半嘴的牙,說話漏風,但這幾個字卻說的很清楚,看來人類的求生欲真的很強大,強大到足以無視掉牙漏風。
“滾!”
一聲大喝,小混混連滾帶爬的跑了。
看到路邊圍觀的人,劉夢龍選擇了無視,轉身進店,隨即對店里的幾個客人道:“各位顧客不好意思,今天本店出了點意外,營業時間到此結束,幾位可以來我這領取明天最早的號碼,并享受免費服務,為各位帶來的不便還請各位多多原諒,謝謝大家。”
“小劉師傅客氣了,誰也不想遇到這種事,我們能理解。”客人們還是很體諒的,而且明天還可以享受免費待遇,他們就更得說幾句客氣話了。
恭敬地送走了客人,劉夢龍關上大門,在門后拿出笤帚和簸箕遞給李早:“閑了一天,店里都臟了,去把地面打掃干凈。”
李早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抿抿嘴:“劉大哥,我…”
“別我了,快去。”硬把笤帚、簸箕塞給她,推了她一把:“打掃干凈,完了再教訓你。”
李早流著眼淚,默默的打掃衛生,劉夢龍則扶著老技師坐在一張按摩床上:“李師傅,沒氣壞吧?”
老技師哀嘆一聲:“家門不幸啊!”
“別這么說,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劉夢龍趕緊把話壓下去:“我看小棗就是一時糊涂,您也沒必要計較那么多,說到底我是個外人,但正因為我是外人才看的比你清楚。”
見老技師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劉夢龍低聲勸慰:“不管怎么說,小棗都是你的孫女,這么多年,你也知道小棗不是壞女孩,回了家,是打是罵都隨你,但打完罵完,這件事揭過去,以后該怎么過還怎么過,沒必要為了一只蒼蠅影響了以后的生活。”
老技師面色陰沉,沉默以對。
劉夢龍知道老技師這次是真傷心了,相依為命的孫女居然找了個混子回來,十年的心血就像是用在了狗身上…不,連狗都不如,至少狗還知道討主人喜歡,孫女卻讓他傷透了心。
老技師的沉默讓正在打掃衛生的李早忐忑不已,一邊打掃一邊擦眼淚,小姑娘非常后悔,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藥,她真想買二十斤備用。
老技師沉默,劉夢龍也沒有繼續勸,等李早打掃完,沖她招招手:“小棗,過來。”
李早放下工具,默默地走到劉夢龍跟前。
劉夢龍指了指對面的按摩床:“坐。”
李早默默坐下。
“大門也關了,沒別人打擾,不管什么事就怕不說,只要說出來,什么事都好解決。”劉夢龍看著這對沉默的爺孫,輕嘆一聲:“小棗,我不知道你今天發什么瘋,也不想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這么做讓你爺爺很傷心,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李早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抬手擦著淚水:“我…我知道…是我不好…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李早流淚的懺悔,終于觸動了老技師敏感的神經,老技師含淚長嘆:“小棗,你糊涂啊!”
“爺爺…”李早從按摩床上跳下來,撲到老技師懷里,痛哭懺悔:“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爺爺…你原諒我…我改,我一定改。”
“你這壞娃娃,你該打!你該打啊!”
“爺爺,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對不起…對不起…”
爺孫倆抱頭痛哭,場面非常感人。
劉夢龍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等爺孫倆停止哭泣,雨過天晴的時候,劉夢龍重新開口:“事情說開了就好,現在哭也哭過了,罵也罵過了,但小棗,你還沒告訴我們你這么做的真相。”
說到這,劉夢龍發現老技師和李早的表情都有些變化,老技師是帶著強烈的探尋,李早卻非常復雜,說不出是什么情緒。
劉夢龍開口問道:“小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劉說得對。”見李早遲遲不肯開口,老技師面色一沉:“這事你必須對大家有個交代。”
“爺爺,我…”李早依舊猶豫著不肯開口,老技師的臉色卻越發陰沉:“你要不說,我就沒你這個孫女!”
老技師是個傳統家長,很善于對自家孩子放狠話,但不可否認,這些話對自家孩子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除了像驢一樣倔強的孩子,其他孩子定會在這樣的狠話面前選擇屈服。
李早雖然倔強,卻還沒達到倔驢的境界,在老技師的狠話面前,她屈服了。
“我…我說…”帶著濃濃的委屈,李早扭頭盯著劉夢龍,眼神異常幽怨。
劉夢龍被盯的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
李早沒有回答,而是抬手一指劉夢龍,帶著滿腹委屈和怨氣:“爺爺,就是他!就是他讓我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