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面的土著生物是危險的,無比的危險。fqxsw
所以至圣法門在月面的基地,就藏在了山腹中。他們在山巔一塊巨石中布置了機關、陣法,開辟一條漫長的隧道直通山腹深處,在這里面開鑿出了一個可以容納千多人起居、修煉的小小空間。
但是在平日里,這個可以容納千多人的空間中,只有百十人駐守,這也是蘭云帶來的總人數。
甬道深處,一間巨大的石室內,陰雪歌佩戴著一枚可以完美掩飾自身氣息,讓他的氣息和至圣法門正統弟子身上的元力波動一模一樣的玉符。他坐在石室的角落里,裝模作樣的翻檢著面前石桌上的各色藥草。
石桌長十丈,寬一丈許,上面擺著數百種稀奇古怪的藥草植物。
這些藥草都是月面的特產,有著極其復雜的藥性。以陰雪歌先天鴻蒙靈根的本體,他對植物的氣息無比的熟悉,但是他也只能大致感應出這些藥草的某些奇特功效。
可想而知,連他都只能勉強感應這些藥草的藥性,至圣法門的弟子們,他們想要研究出這些藥草的用處,會是一件多么困難、多么麻煩、多么危險的事情。而這也是至圣法門花費了巨大代價后,在月面設立這么一個常備基地的最大用處。
月面的很多特產,對至圣法門實在是太有用了。
除開陰雪歌,蘭云以及他帶來的那些蘭家族人,都裝模作樣的在石室中忙碌著。石室中有著數百張巨大的石桌,上面擺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蟲子的尸體,有鳥獸的遺骸,也有無數的礦石和寶石。
所有人都忙碌著。他們假裝在辨識這些稀奇古怪玩意兒的特性,同時在一旁的玉簡中,不斷的輸入一些他們對某些材料特性的認識和判斷。
幾道淡淡的光芒閃過。十幾名身穿紫色長袍,袖口上有個小小淡金色紋章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些男子一個個神色冷峻。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高高在上的氣度。他們站在石室的入口處,向石室中正在忙碌的眾人望了一眼,然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中一名白發老人冷哼一聲,語氣冷漠的開口了。
“你們這里,誰做主?”
蘭云丟下手上一條長有十幾丈,但是只有拇指粗細的怪蛇尸體,瞇著眼向白發老人望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些身穿紫袍的男子,蘭云的目光掃過這些人袖口的淡金色紋章——那是三個朦朧的。肩并肩站在一起的男子輪廓。fqSw.OM蘭云身體微微一震,無比‘震驚’的彎下腰生,向白發老人深深的鞠躬下去。
“弟子水月狐,見過大人,敢問…”
白發老人深深的望了蘭云一眼,冷峻的神色驟然松懈了不少。
他吐了一口氣,從袖子里抓出了一塊主體為淡金色,但是表面有無數細密的黑色紋路勾勒出三個男子身影輪廓的令牌,無比鄭重的向蘭云晃了晃。
“嗯,你是月面基地的統領?那么。你應該認識我手中令牌吧?”
蘭云的腰幾乎是九十度的彎了下去,無比恭謹的連連點頭應是。
陰雪歌瞇著眼,雙手揣在袖子里。耷拉著眼皮,低著頭傾聽蘭云在那里和白發老人一應一答。
三天前,蘭云等人用麝香蛇的香囊液汁殺死了這里所有駐守的至圣法門所屬,由陰雪歌他們冒名頂替。蘭云給陰雪歌詳細交代了他們冒名頂替所需的一切資料,比如說,陰雪歌現在的化名就是‘水月尨’。
蘭云有條不紊的應對著白發老人的諸般問題,他不時的抬頭看一樣那塊令牌,神態無比的恭謹。
陰雪歌眼角余光也不時的掃過這塊令牌,同時掃過這些紫袍人袖口上的紋章。令牌上的男子輪廓。和他們袖口紋章上輪廓是一模一樣,他很好奇這代表著什么。三個男子并肩而立。這是代表了三大至圣么?
在白發老人的命令下,蘭云取出了幾塊玉符、玉簡。白發老人用秘術檢查過了這些玉符、玉簡中的氣息,對比了一下蘭云放出的自身元力氣息后,他點了點頭,認可了蘭云的身份。
這些玉符、玉簡,都是至圣法門頒發的各種身份憑證。每一個在月面輪值的至圣法門弟子,他們都是至圣法門精挑細選的人物,他們不僅僅修為了得,而且行事仔細精密,更兼見識廣闊,在至圣法門內,他們都是頂尖的俊彥之才,可不是尋常人物能相比的。
而這些玉符、玉簡,既然是他們的身份憑證,那么想要仿冒偽造,自然是極其困難的。
蘭云也就是鉆了這個空子,博取了白發老人以及他隨行人等的信任。
一如他們提前三天就趕到這里做好了準備,這一次蘭水心調動人手行事,每一步都占了十成的先機。
將那塊令牌收起,白發老人掃了一眼石室內低頭站立的數十人,滿意的笑了笑。
“水月狐,你在這里當值,多少年了?你對月面的地理環境,還有天象氣候,以及妖獸毒蟲的屬性,都還熟悉么?”
蘭云的身體微微抽了抽,他面帶酸澀的向白發老人嘆了一口氣。
“大人…您想來也知道,本門在這月面損兵折將無數,折損了無數精銳好手,最終也只是占下了這一塊小小的地盤。我等在這里值守也有數百年時間,要說我們對月面的認識,我們有…”
“但是!”
蘭云口風一轉,很是猶豫的看著白發老人。
“但是月面的一切,甚至是天道法則的細微之處,都和我等熟悉的元陸世界有所不同。這里的地勢極其復雜,氣候多變,毒蟲猛獸無數,我也不敢說,我對這里稱得上是‘熟悉’。”
陰雪歌低著頭沒吭聲。
蘭云所說的可真是實在,他們把那些真正坐鎮這里的,熟悉月面的人都給干掉了。蘭云的話沒說錯,他還真不敢說他‘熟悉月面’。這可是大實話,奈何這些新來的人不知道啊。
白發老人沉默了一陣,他看了看身后的十幾名男子,然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罷了,就算如此,也只能將就了。水月狐,挑選三五個對月面最熟悉的人,隨我們走一趟。”
蘭云哆嗦了一下,他駭然看著白發老人,急促的勸說著。
“大人,您要出去?去哪里?我等平日里,只是在這座大山周邊數十萬里內行動,若是大人要去得遠…”
白發老人冷哼了一聲,不快的打斷了他的話。
“不許多問,只要服從命令就是。你,挑選三五個最得力的人,隨我們出發。現在,立刻,馬上出發,不許多問,不許多說,水月狐,馬上挑好人手出發。”
蘭云呆了呆,然后他很猶豫,很為難的向石室中的人望了一眼,伸手指了指陰雪歌和另外兩個中年男子。
“水月尨,水月笑,水月明,你們三個,隨我跟著這些大人,走一趟吧。…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蘭云有意無意的提點了一句。
“我知道你們年輕,很多事情不知道。這些大人,來自本門三圣殿,那是本門真正最頂級的天才,最值得信任的門人弟子才有一線可能加入的地方。”
“三圣殿的每一位大人,他們在外的身份都和律宗宗主相當,所以…你們萬萬不能冒犯了。”
陰雪歌深吸了一口氣,他和另外兩個被點名的中年男子,同樣露出了駭然之色看著這些人。
律宗宗主,那是什么樣的人物?
律宗,那是至圣法門用來掌控整個元陸世界的龐然大物,律宗宗主是元陸世界無數大人物心中猶如神魔一般的恐怖存在,是他們做夢都想要巴結的大人物。
而這個陰雪歌第一次聽說的三圣殿,里面任何一人的地位,居然都和律宗宗主相當?
他看了一眼白發老人,再看看他身邊的那些男子,陰雪歌心中明悟,他終于接觸到了,至圣法門這個控制了整個元陸世界的龐大宗門,他真正核心、真正重要的那一小塊兒。
白發老人微微一笑,他向陰雪歌和另外兩個中年男子掃了一眼,輕輕的擺了擺手。
“不用緊張,你們不知道三圣殿的名字,這也是理所應當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們隨意能知曉的。”
“這一次,你們只要配合我們行事,讓我們順利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務,你們都有大功。未來,你們的子嗣中,或許就有人,能夠因為今日你們的功勞,成為三圣殿的人。”
白發老人笑得很和藹,但是他們的行動卻一點兒都不和藹,而是雷厲風行,容不得半點的拖延。
十幾個人迅速帶著陰雪歌和蘭云四人,走出了長長的甬道,來到了外面山頂。
六條不過七八丈長的特制飛舟懸浮在山頂,每一條飛舟旁都占了五六個男子。
這些人都身穿紫色長袍,神色精悍,目光炯炯有神。他們站在飛舟旁一言不發,只是用鋒利如刀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幾個站在巨石邊,一句話都不敢說的蘭家族人。
白發老人帶著陰雪歌等人走出甬道,然后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好了,出發。”
“記住,月面兇險無比,隨時都有隕落風險。路上若是碰到事情,不許糾纏戀戰,所有人都以任務為重,以保全自家性命為主。”
一聲令下,一行人踏上飛舟,迅速化為細細流光,沒入了山外的惡風毒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