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律宗的狗腿子?陽水鎮這個點,要廢了,可憐了千年心血。”
“墨兒怎么這么不小心?居然被幾個小嘍啰給抓住了?”
“只不過,有老祖特意邀約的貴賓出手,也無大礙。”
雪鵠嬌小的身體騰空而起,他身上原本豐盈豐腴的血肉突然干癟了下去,就連光澤喜人的羽毛,也都變得黯淡無光,好似死去了數十年的僵尸鳥兒一般。
變得毛發凌亂皮包骨頭的雪鵠雙眸中有詭異的火光燃燒起來,很快他的整個身體就被一層淡淡的火光纏繞。‘哧溜兒’一聲脆響傳來,雪鵠的飛行速度驟然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一溜兒火線撕開狂風,擊碎無數雪片,在高空中帶起了一條長有百丈的火光,宛如鬼魅一樣迅速追上了那條疾馳的飛舟。最終雪鵠一頭撞在了飛舟的桅桿上,小小的身軀撞得粉碎,濺起了無數點細小的火光。
火光附著在飛舟表面,宛如流水一樣向前流蕩。
幾個瀝血堂弟子同時大喝一聲,雪鵠剛剛撞碎在飛舟上,他們身上已經有流光閃爍。
作為律宗刑殿專責格殺、緝捕,每日里都和鮮血、死人打交道的瀝血堂弟子,他們的裝備很好,甚至在整個律宗,除開蘭嵐這樣的圣人家族的嫡系子弟,其他人別想在裝備上壓過他們。
流光閃爍中,每個瀝血堂弟子的身上都浮現了一套造型精美的甲胄。這些甲胄盡是出自律宗千秘閣煉器宗師之手,整套鎧甲造型精美,全封閉式的甲胄將他們全身都籠罩在內,就連手指都有專門的護掌嚴絲合縫的籠罩起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兒皮膚暴露在外。
‘嗡嗡’聲大作幾個瀝血堂弟子的身邊都有陰雪歌使用的那種盾牌浮現。
但是陰雪歌的那一片盾牌只是法器,雖然品階極高,但是畢竟只是法器。而這些瀝血堂弟子使用的,清一色都是擁有最少一套法陣的法寶。
而且他們的盾牌最少都是三塊一組,盾牌繞著他們的身體緩緩旋轉,盾牌表面的律獸頭像齜牙咧嘴不斷吞吐著巨量的天地元氣。
護身的盾牌、甲胄涌現后,這些瀝血堂弟子才將自己的殺人法寶亮了出來。
各色法寶級長刀、闊劍、重斧、大錘等懸浮在他們身邊,猶如有靈性的活物一樣緩緩旋轉著。幾個人背靠背的站成了一個圓圈,其中一人堊大聲呵斥起來。
“何方邪魔,敢來我們這里找死?”
‘嗤嗤嗤嗤’,一連串冷笑聲不斷傳來。那一片附著在飛舟表面的流火向著飛舟的頭部匯聚過去,很快就化為一條一尺多高的火苗懸浮在船頭搖曳生姿。
淡紫色的火苗中一陣人影閃爍,緊接著十幾道流光從火苗中飛了出來。流光向外炸開,炸成漫天火星之后急驟向內收斂,十幾個身穿樣式怪異的高冠長袍面容清癯、蒼古的男子就從中顯出身形。
“幾個小兔崽子,你們好啊!”
一名面色微黑,長長的白胡須變成了一條麻花辮,從下頜一直垂到腳尖前的干瘦老人笑著向幾個瀝血堂弟子打了個招呼。
“能否回答老夫一個問題?你們這群律宗的狗崽子,是如何找到陽水鎮的呢?”
幾個瀝血堂的弟子沒有開口,他們只是同時吶喊,掌心突然冒出了一枚巴掌大小,足足有半寸厚的紫色法符。他們手掌用力,捏碎了法符,一道狂雷從他們掌心噴出向著老人以及他身后站著的十幾個男子轟了過去。
這些狂雷法符,是律宗擁有排山倒海之力的大能親手制成,每一道法符都有摧毀一座城池的恐怖威力。
放在律宗刑殿內部這樣的一枚法符起碼也要十萬功績點才能兌換一枚,這是這些瀝血堂弟子壓箱底的救命寶貝。
“真夠野蠻的,你們這群酷法之徒,一如既往的野蠻啊。”
老人輕輕嘆息著,他雙手輕輕一拍,掌心就有一只火光凝成的白鶴飄然飛出。
白鶴盤旋,看似極慢實則快如閃電般繞著老人盤旋了三周,每盤旋一次,他的體型就飆升數十倍。到了最后幾道狂雷轟到老人面前的時候,白鶴已經膨脹到了十幾丈方圓張開嘴就朝那些狂雷吞了下去。
雷光消失無影,白鶴的身體突然僵硬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無數道雷光從白鶴的體堊內噴射而出,白鶴的身軀片片破碎,老人的身體也一陣搖晃,有無數極細的電光從老人的毛孔內噴了出來,帶出了大片蒙蒙的血霧。
老人張開嘴,一道焦糊的血箭噴出老遠,他瞪大眼睛,雙眸卻已經因為狂暴的電流蘊藏的恐怖熱力,眼珠都快被燒熟了。他聲嘶力竭的慘嚎了一聲,然后向著幾個瀝血堂的弟子狠狠一指。
“一群混賬狗崽子,給我撕碎了他們。這法符的威力,該死的,若是老夫這寶貝祭煉完成…”
‘噗嗤’一聲,老人話還沒說完,他的心臟已經被一柄利刀貫穿。
這柄利刀極薄,長有三尺,寬不過半指,簡直比蟬翼還要薄數倍,刀鋒幾乎都透明了。
這樣的一柄刀,只是望一眼,就覺得雙眸發痛。這樣的一柄刀,一旦被呵氣成雷的高手以元氣駕馭急速一擊,可以想象肉眼幾乎是不可能看清他的軌跡的。
老人硬吃了幾枚法符爆發的全部雷霆威力,本身就被轟得重傷吐血,哪里還來得及抵擋這柄利刀的攻擊?
“你們,老夫…”
一名瀝血堂弟子雙手一動,利刀就劇烈的,以一種讓人恐懼絕望的頻率震蕩起來。
‘嗤嗤’聲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老人胸前就被利刀切開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他一句話都沒能說完,就雙眼無神的向地面墜落下去。
“第八令主!”
其他的男子神色慘變,他們駭然看向這些瀝血堂的弟子。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只是幾個普普通通、滿肚子邪念雜生的律宗弟子,居然直接就讓他們一名令主隕落。
“起承轉合殺!”
這些男子不敢怠慢,他們同時怒嘯一聲,頭頂一道長有數十丈的劍光噴薄而出,繞著他們的身體一陣飛旋,然后向內一合,化為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向瀝血堂諸多弟子斬殺過來。
“殺!”
瀝血堂的眾弟子齊齊吶喊一聲,宛如瘋虎一般向那條劍光凝成的蛟龍沖了過去。
他們是律宗刑殿瀝血堂的弟子,他們兇狠,他們無情,他們狠戾,他們殘暴,他們甚至私下里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他們是瀝血堂弟子,他們是律宗從元陸世界挑選出的最兇殘、最兇狠、最無情、最狠辣的一群惡狼瘋虎。
所以他們漠視他人的生命,他們無視自己的生命。
他們樂意讓別人去死,他們很快意的看著別人去死。
他們無懼于自己的死,他們甚至可以大笑著迎接死亡的降臨。
一聲巨響,十幾丈長的飛舟在強光中炸成粉碎,幾件律宗法寶和劍光凝成的蛟龍狠狠撞在一起。雙方沒有任何保留,第一次出手,就全部使用了最強的力量。
六名瀝血堂弟子的甲胄粉碎,渾身是血的向著地面墜落。
十幾個中年男子只有兩人渾身噴血向遠處逃遁,其他人都已經粉身碎骨,在那一擊中尸骨無存。
空中,只有一位大半甲胄碎裂,身邊六塊法寶級盾牌裂開的瀝血堂弟子,高高舉起斷裂了一半的長槍仰天長嘯,他胸前一個大窟窿鮮血直噴,但是他依舊穩穩的站在半空中。
“血手擄命,瀝血屠魔!”
“爾等邪魔外道,一個個乖乖受死!”
狂笑幾聲,這自身受到重創的瀝血堂弟子也不管地上生死不明的同伴,宛如餓狼一般向兩個逃遁的敵人追殺了過去。
“邪魔休走,爾等頭顱借我一用;殘花秘閣中,大爺我要操得那些娘們嗷嗷慘叫,你們的頭顱,就是老子快活的本錢!”
數十里外,山腰上,洞穴中,方田林盤坐在地上,正一口酒一口肉吃得開心,驟然他的手掌一用力,身形急速掠起,連同其他二十幾個同伴快若閃電般沖出洞穴。
還有幾個瀝血堂的弟子實力略差,反應略慢,他們還沒來得急沖出,洞穴就突然坍塌。
遠近四個方向,同時傳來了瀝血堂弟子埋伏的暗哨被殺前的慘嚎。
方田林怒嚎出聲,他還沒看清四周的動靜,身后一股可怕的沖擊波襲來,帶著可怕毒素的火焰襲上身體,方田林和一眾瀝血堂弟子被黑紅混雜的火焰燒得渾身焦糊,身形不受控的被炸飛了數百步遠。
他們身后的小山已經徹底坍塌,山峰消失無蹤,原地出現了一個直徑百丈,深有數里的拳印。
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臉上重重疊疊盡是褶皺的老人懸浮在空中,他身邊站著數十位中年男子,其中就包括了和墨娘子在一起的,那位生了五縷長須的中年。
見到方田林等人被炸飛,這些中年男子一言不發的化身流光,想著他們急速沖去。
臉上盡是褶皺的老人‘嗤嗤’冷笑,大搖大擺的晃了晃右拳。
“孩兒們,今夜不得安寧,事情勢必鬧大。”
“陽水鎮,呆不得了,可憐我這老地主,還沒做夠呢。”
“罷了,罷了,殺了他們,沒有了陽水鎮,我們還有其他巢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