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一定是瘋了!議政殿內所有斯蘭人意見出奇的一致。
甚至連泰撒帝國使節團的不少成員嘴角都忍不住狠狠抽搐起來,在異國的宮廷,向著與女皇沒什么分別的攝政長公主念誦情詩,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夠干得出來的。
“閉嘴!溫斯倫,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這個年輕的使節團次官有沒有瘋,勒巴塔并不知道,他卻知道自己已經快要瘋了。
當眾大放厥詞調戲一位攝政的皇室成員,說句不好聽的話,溫斯倫的愚蠢行為足以將泰撒帝國與斯蘭帝國的關系推向戰爭邊緣。
別以為兩國相距遙遠就沒有辦法奈何對方,雙方都擁有龍騎士,想要打上一場超遠距離的小規模高烈度戰爭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不過以龍騎士的破壞力和機動力,無論是斯蘭帝國,還是泰撒帝國,恐怕除了龍騎士對龍騎士外,再沒有任何可靠的攔截辦法,戰爭造成的損失和龍騎士的傷亡,都是兩國無法承受的。
畢竟龍騎士不是街邊叫賣的大白菜,一個銅板就能買一棵,死一個少一個的高端戰略力量,真心傷不起。
“勒巴塔大人,我當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不過是殿下深深打動了我的心,忍不住想要抒發一番,難道斯蘭帝國的朋友們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嗎?”
從頭到尾念誦了一遍泰撒帝國相當有名的愛情詩篇,溫斯倫依舊是好整以暇的優雅范兒。沖著滿朝目瞪口呆的斯蘭大臣們微微一笑。
真是厚顏無恥的家伙!
從大臣到內侍,無不在心底罵了一句。
“這是在出使,不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
勒巴塔氣得渾身發抖,當即放低了姿態朝著議政殿上首的斯蘭帝國攝政長公主說道:“請殿下恕溫斯倫無禮,他是我泰撒帝國皇帝的次子,平日里并不是這樣!請問美麗高貴的殿下,能夠用你的芳名來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嗎?”
為了不讓暴怒的斯蘭人將溫斯倫拖出去往死里揍或者干脆砍掉腦袋,這位使節團團長可謂用心良苦。甚至祭出了隱秘的皇子身份作為擋箭牌。
泰撒帝國的皇子在出使另一個帝國的過程中,被對方殺死。無論什么理由,他們這支使節團也別想活著回去了。
隨行的二十一位泰撒帝國龍騎士當即緊張起來,將龍笛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召喚自己的坐騎巨龍,“龍巢”也座落在皇宮內。幾乎可以瞬息即至。
“呵呵!”
斯蘭皇帝寶座上的摩黛笑了起來,仿佛一點兒也看不出有生氣的模樣,看得溫斯倫一陣心猿意馬,為之目眩神馳,這般擁有無上權勢的美人兒是最令人生出征服的絕代佳人。
如果能夠得手的話,落入自己手中的或許不止一個美人,也許還得加上一個擁有龍騎士的帝國。
夢想是美好的,只不過骨感的現實卻是…
“冒冒然問一位年輕女性的名字是不禮貌的。況且這也是我國的機密,所以不能告訴你。”
斯蘭帝國的攝政長公主殿下小小的耍了一招花槍,既沒有喝斥這位冒失的皇子,也沒有招來皇家侍衛給對方長點教訓。
泰撒帝國使節團團長勒巴塔聽到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暗中松了一口氣。不過心底卻十分吃驚,這位年輕的攝政公主行為處事出乎意料地老辣。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將國家高度的沖突拉低到個人恩怨的層面。不僅面子里子都有了,還警告了一下溫斯倫不要癡心妄想。
什么時候一個名字也能夠上升到國家機密的程度,原以為自己能夠成功引起對方興趣與關注的溫斯倫一臉目瞪口呆。這位攝政殿下的冷幽默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今天先到這里吧!我累了!范斯,幫我把泰撒帝國的國書收下!”
溫斯倫還想說些什么,摩黛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起身一甩袖子離開了議政殿,施施然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不僅僅是殿內的大臣們,摩黛也早已經看出來,這個行為荒誕不羈的泰撒帝國皇子分明是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房,所以一點兒機會也不留給他。
“溫斯倫殿下,回來!”
惱怒的使節團團長將本國的二皇子殿下扯了回來,生怕他冒失地追上去,犯下更大的錯誤。
擅闖宮廷,即使是在泰撒帝國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統治者的威嚴不容侵犯,更何況他們作為使節團一路沿途進行國事訪問,現身處異國他鄉,根本連主動挑釁的資格都沒有。
“勒巴塔,你攔著我干什么?”
被扯回使節團隊伍中的溫斯倫有些不甘心,他依然認為這位斯蘭帝國攝政公主殿下對自己是有意思的,只不過并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而已,女人嘛,總是有些矜持,地位越高便越是如此。
想起自己還在泰撒帝國的時候,只要故作深情的念上幾首古典文雅的情詩,那些名門貴媛還不哭著喊著撲上來,對付這等小女子,他還不是手到擒來,主動的,被動的,冷艷的,慢熱的,悶騷的…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還不照樣上了他的床。
“你,你,你差點兒闖下大禍!”
勒巴塔快要被這位皇子殿下給氣壞了,在別人家朝堂上調戲對方執政者,簡直不知道死字究竟是怎么寫的。
周圍那些斯蘭帝國大臣們看過來的目光中分明充滿了譏諷和寒意,他便知道自家這位皇子捅了簍子,還是大簍子。
心頭突然一陣發苦,早知如此,就應該把這位皇子留在外驛館。
“闖禍?闖什么禍?贊美如此一位佳人又算什么闖禍!”
在溫斯倫看來,自己似乎并沒有錯,勒巴塔的指責完全沒有任何道理。
“那是斯蘭帝國的攝政公主,不是你的那些小情人,而且這里是商議朝政的地方,不是交際花出沒的沙龍舞會,殿下,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勒巴塔心里越發后悔,卻還是再次點明了雙方的身份地位,希望這位二皇子能夠成熟一些,不把國事當作兒戲。
溫斯倫不以為然地說道:“一個未嫁,一個未娶,她是公主,我是皇子,有什么不可能的,得到一個強大的帝國聯姻,對斯蘭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勒巴塔,你得幫我想想辦法!”
他依然不肯死心,打算以公私兼顧的名義促成自己的好事,相信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盡管在一百多年前,泰撒帝國就已經統一了整個翟流洲大陸,但是進取心和擴張卻從未消失過。
或許能夠借著這個機會,順勢將斯蘭帝國變成泰撒帝國窺覷晨星洲大陸的戰略橋頭堡,無論是誰都不會嫌自己的國土和金幣少。
如果能夠把這位女皇似的人物娶回泰撒帝國,對于斯蘭帝國而言,不啻于一記沉重的打擊,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個繼位者的執政能力可以不遜色于這位僅以女子之身掌控朝堂的攝政公主。
自信滿滿的溫斯倫也認為這個算盤打得不所謂不精,更有一箭雙雕的伏筆暗藏其中。
“你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
使節團團長終于敗給了這位皇子殿下。
“勒巴塔大人,你可以把國書交給我!”
范斯大總管笑瞇瞇地來到兩人身旁,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勒巴塔與溫斯倫的對話。
“國書在我這兒!”
泰撒帝國使節團團長終于回過神,連忙從隨身的空間系煉金存儲器內取出一支鑲著金邊的卷軸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