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外面鬼王、毒神對著莫聞各種算計之時,莫聞的腦海中也不平靜。
在一片白茫茫的意識之海中,莫聞靜靜地坐在英靈神座的投影之上,通過原初幻化出的巨大鏡子,注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看著毒神、鬼王爾虞我詐的嘴臉,原初嘖嘖出聲。
“主人,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香餑餑呢,兩派人都搶著要你!”
莫聞手拄著腮,歪著腦袋,淡淡地說道:“誰叫我之前做的太過驚人,他們不心生覬覦才怪!畢竟對于魔門眾人來說,力量才是一切,他們哪有那么多禮儀羞恥之心?”
原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嬌嗔道:“知道后果你還那樣去做!”
對此莫聞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掃到那鏡子中緊緊抱著自己身體的碧瑤時,閃過了一絲柔色。
原初撅撅嘴,到是也沒多說什么,在俯下身來,將下巴壓在莫聞的肩上,輕聲說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主人你想先聽哪個?”
“先說好的吧!”
原初眨了眨眼,“因為威力進步不小,這個世界的本源也沒什么意識,這次神座現身未攻略的世界的影響已經被我再次屏蔽了,對主人以后在這個世界的行動不會產生什么影響!”
聽著這個消息,莫聞眉頭卻是微微一挑。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因為主人之前的舉動。這個世界的屏障加厚了,監視異物的反應也大了不少,下次再使用英靈神座的話。主人估計會被直接排斥出去,而且即使主人在這個世界陣亡了的話,我們也不能再派人來了,當然了,主人要是不介意我將這個世界砸得稀巴爛的話,倒是也能強行闖進來!”
莫聞坐在神座之上,忽然輕輕一笑。
“也就是背水一戰。再也不容許失敗嗎?”
三天之后的夜晚,躺在一家離通天峰不遠的平民家中的床上,莫聞忽然睜開了雙眼。
那日青云大戰。他其實并沒有受傷,雖然誅仙劍陣威力無窮,但英靈神座卻是遠遠凌駕在其上的神器,雖然因為攻略世界的需要而限制了威力。也不是誅仙劍陣能抗衡的。即使最后打得萬劍一劍毀人亡,整個誅仙劍陣轟然破碎,莫聞也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真正讓莫聞重傷的是在那之后,開啟了根源之眼的他卻是清晰地看到,在神座降臨的那一刻,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之網中,忽然有一根斷裂出來,然后整個世界的本源都躁動了起來。不像是有自我的意識,更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所有的法則都發生了扭曲改變。就如同多米若骨牌一樣,發生了一些連莫聞也看不出的變化。對于其他人來說,外界的一切沒有發生變化,但對于莫聞來說卻是不同了,那種感覺就好像魚突然離開了水里,落在了岸上一般。
然后莫聞體內修自太極清玄道、大梵般若和天書的真元同時暴動起來,這種由內及外的爆發沒有絲毫的征兆,而且迅猛至極,要不是莫聞的身體十分堅固,估計那一下就要爆體身亡,但就算他最后扛了下來,也是落得個重傷昏迷的下場。
不過英靈之軀的恢復能力卻是遠超常人,只要不是有什么詛咒之類的持續傷害,如此傷勢,莫聞花了三天的時間也恢復了六成,剩下的只會好的更快。
看著疲倦地趴在他身上的碧瑤,莫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用手輕輕攏了攏她的秀發,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最后看了一眼沉沉入睡的碧瑤,莫聞卻是悄悄地轉身離開,走入了那夜色之中。
他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大竹峰上,赤焰的烈焰沖天,一起爆發出來的還有田不易的怒吼。
“你個孽徒,竟然還敢回來!”
半跪在地上,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痕,莫聞卻是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田不易。
“看在靈兒和你多年的教導的份上,我接你一招,但再動手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現在給我讓開!”
田不易怒極反笑,赤焰仙劍猛地爆發出奪目的光彩。
“孽障,你以為你是誰,來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氣,竟然有膽量回青云門,你就不怕被斬殺與此?”
對此莫聞卻是一聲冷笑。
“殺我?憑什么?是那個傷勢還沒全好的道玄,還是那個已經快要咽氣的萬劍一,亦或是已經被我打折了的誅仙古劍?!”
“現在你們青云門還敢圍殺我嗎?”
瞳孔微微一縮,田不易第一次變了臉色,但隨即一咬牙,提起仙劍就要動手。
莫聞的話一下擊中了田不易的軟肋,現在的青云門卻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損失了,那神秘莫測的王座至寶,沒有人想再次面對,要不是對那東西忌憚萬分,田不易也不會還和莫聞廢話。
但他的性子本就是執拗至極,聽著莫聞所言卻是起了玉石俱焚之意。
可莫聞看著田不易的樣子卻是根本就不為所動。
果然下一刻就見一只素手握上了田不易的手掌,卻是站在一旁的蘇茹將自己的丈夫拉了回來,微微地搖了搖頭。
拉住自己的丈夫,蘇茹轉過頭來,卻是柳眉倒豎地指著莫聞叫了起來。
“你這混蛋還回來干什么,你害靈兒害得還不夠嗎?”
她雙目微紅,杏眼圓睜,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要不是因為莫聞的實力,她絕對會沖上來拼命,看著三日來滴水未進的田靈兒,蘇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莫聞沉默了下來,許久都未說話。
“讓開,我要去見她!”
漆黑的夜晚,月光格外冰冷,但映照在莫聞眼中卻泛起了如水一般的色澤。
蘇茹愣住了,看著月光下那個嘴角微微溢血的少年,忽然說不出話來。
“靈兒在你的房間里,見過了就給我滾!以后,永遠不許再來這里!”
指著一個房間,蘇茹突然間大吼了起來。
莫聞轉過頭去,看著那明明還很熟悉但卻陌生無比的房間,點了點頭,微微張嘴,最后又徒勞地閉了起來,只是看著那嘴型,似乎是謝謝兩字。
看著慢慢走了進去的莫聞,再看看雙肩顫抖的妻子,田不易卻是陡然間將赤焰劍插在了地上,仰天長嘆,“冤孽啊,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