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怔怔的定格在桌子上。
朱元璋和馬大腳夫妻二人有些緊張。
桌子上。
擱著的是一個金絲構建的錦囊。
內中的事物便是由赤練仙子贈于夫妻兩人長子朱標的禮物。
錦囊已經攤開。
長子朱標的禮物此刻自然是理所當然的落在身為父母的朱元璋和馬大腳的手上,一個小孩子又豈能抱金磚行走在鬧間?
因為出身的緣故,朱元璋從不會將自己的兒子進行富養,從乞丐開始的他知道生活不易,故而朱標雖是長子,但也過得不過是普通人家的一樣,除去多了可以讀書的機會之外,不再有饑餓之災。
這,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攤開的錦囊里,出現的是兩顆顏色鮮艷各異的珠子。
一顆碧汪如水,湛藍如天。
一顆鮮艷如火,艷如驕陽。
哪怕是足足隔了一段距離,夫妻兩人也能夠從這兩顆珠子上面感受到傳出的灼熱和寒冷氣息。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除去朝四周散去的一部分外,其他的盡數相互中和消失不見。
“這!”
馬大姐瞅了一眼兩顆珠子,她的眼力勁可要比朱元璋強得多。
一是身為女人,二則是因為本身的家世。
至于朱元璋…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曾經不過是一個乞丐,討飯吃的和尚,至于珍貴物品什么的,他懂個屁。
直到現在,朱元璋也不過是認為白銀黃金珠寶什么的乃是珍貴之物,至于文物什么的,一些珍貴字畫之類的,他終于花費多年的時間,慢慢的從一概不知轉到了略知一二的地步。
這珠子…乃是稀罕物。
怎么個稀罕法,朱元璋便不清楚了。
所以他將目光,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世所罕見的珍寶!”
馬大姐給出了自己的一個最為粗淺的意見,這只不過是第一眼所見便給自己帶來的感覺。不知怎的,馬大姐總覺得這兩顆珠子來歷絕不尋常,她的出身不算差,雖然比不上蒙元皇族,但也算富裕人士出身。
見過不少的珍寶,卻從未有看到過這樣的東西。
尤其是這兩顆珠子總給她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錯覺,似乎是從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得來的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馬大姐直接伸出右手將那顆湛藍色的珠子拿了起來,頓時只覺得掌心里先是一冷,一股透徹的涼意沿著掌心傳遍了全身,不由自主的直接打了一個哆嗦。在這股突來的冷意過后,隨后便是一股讓人舒服的涼爽感傳遍了全身,一股氣正闖入己身。
整個人更是被拉扯進了一道奇怪的幻境之中,飄飄如仙。
同時,體內真氣在這股涼意下開始運轉起來。
而這一刻,察覺到身體變化的馬大腳也憑借著意志力使得自己終于清醒了過來。
放下珠子,迎著自己丈夫的目光,她開口說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接受。”在朱元璋疑惑的神情下,她說出了剛剛自己的發現。
在圣教中,朱元璋在外人的面前表現的說一不二,但在家中,他十分看重自己夫人馬大姐的意見。
這話一出口,朱元璋立時反應了過來。
他明白了自己夫人話中深意。
這禮…
太重了。
這東西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于情于理,他們夫妻,他們的長子朱標都不該接受如此貴重的禮物。
尤其是了解到了這珠子的能耐之后,這已經不是貴重所能形容的了,而是某種武道上的至寶。
就拿教主岳緣來說,他沒有任何的意義賜予長子朱標這么重的禮物。
上是教主沒有意義,下是夫妻兩人沒有足夠的資格和功勞。
哪怕這是被那赤練仙子給出的禮物,但是馬大腳又豈能看不出來這教主和赤練仙子兩人之間那暗藏著的矛盾。
夫妻間的矛盾,外人插手其中向來不是好事。
升米恩,斗米仇。
恩與禮太重都會出事的。
這是夫妻兩人在明教這些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
畢竟圣教高層這么多年來爭權奪利的過程中,身為中層領導的夫妻二人早就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
一般重禮重恩,到頭來都會要付出什么。
那岳教主會需要他們夫妻兩人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呢?
難不成真的單純是因為赤練仙子喜歡小孩子,對標兒的印象很好?
夫妻二人都不相信。
就在朱元璋夫婦兩人將錦囊收好,尋思著該怎么完美解決這東西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妹妹在嗎?”
赤練仙子溫和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剛剛將水火龍珠收好的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這個時候?
要知道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不應該是睡覺嗎?
怎的…但最后馬大腳還是開門,迎赤練仙子走了進來,而身為男人的朱元璋則是正準備避嫌離開房間,準備去自己兄弟徐達那里睡上一覺的時候,卻是被赤練仙子給攔了下來。
“還請留步。”
“接下來的事情與你們夫妻有關。”
夜空。
月圓星明。
在點點的繁星的承托下,那吊在天頂的圓月顯得十分的清亮。
銀輝下。
四個女人正圍在一堆篝火旁,靜靜的眺望著頭上的那輪銀色圓盤,然后討論著什么。
“今天的月色好美。”
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俘虜的小郡主趙敏使勁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又靠近了篝火些許以驅趕夜色涼意后,她昂著頭眺望著天空的那輪圓月,用一種唏噓縹緲的口吻感慨道。
“你想家了?”
出聲的是郭二小姐,她瞅了瞅趙敏那怕冷的模樣,在失去了武功,失去了那一身劍意之后的趙敏并不強,玄陰劍意更是對她的身體造成了相當的腐蝕,整個身體素質可謂是成直線下降。
在這段時間里,失去了玄陰劍意的后續影響終于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現在的趙敏不再是活蹦亂跳的假小子,而是一個柔弱的美少女。
“那你最后也只能回大漠了。”
“蒙元敗定了。”
“現在大勢已起,形成了篝火燎原之局。”
“你們會馬背上打天下,卻根本不會治理天下。”郭襄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火堆,使得火焰大了不少之后,又戳了幾下,看了看那正在燒著的叫花雞的生熟程度之后,嘴上隨意的嘀咕道:“搞不好,敏敏你連家都沒得回。想想就讓人覺得很開心。”
“不過這樣也好,天當被地當床。”
“再說月亮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容易犯困,犯困就想睡覺。”
“想睡覺就想提神。”
“所以,要喝酒嗎?”
拿出掛在自己腰間的酒壺,郭二小姐撇了一下嘴,做了一個示意的動作。
小郡主趙敏沒好氣的扭過頭,她不想去看這個女人的那張臉。
整個人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這是郭襄?
這就是所謂的郭二小姐?
傳說中的峨眉祖師?
你們這些早應該死在歷史中的人還活蹦亂跳的,簡直是夠了。
郭襄。
張三豐。
還有那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紅發女子。
以及在場算是真正主人的白衣女子,總給趙敏一種她們不該屬于這個時代的錯覺。
她,太難了。
黃金貴族上下,給趙敏一種感覺,那便是無一男兒是英雄。
拯救大元,竟然只能依靠她一個女人。
結果還中道而崩。
不理討人厭的郭二小姐,趙敏回過頭來,視線投向盤腿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白衣女子,開口說道:“白姐姐,能說說關于那個男人的故事嗎?”
睜眼。
抬眸。
小龍女的視線落在趙敏的身上,盈盈一笑,掐死百花盛開的笑顏使得火焰更是明亮了幾分。
玉唇輕啟。
“那不是故事。”
“而是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