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
凍結的溫度,就如同被沁入了冰水中的心,讓人體會到的不僅僅是身體的冷,而是一種從心間的冰冷。
衛貞貞與眼前女子的對話,讓阿朱在從側面cāicè過往事情的時候,也隱隱的察覺到了一股讓人驚駭的過往。讓人想不到,讓人不敢去想的過往。
回想起無崖子如果真是想要走到那步,但以面前女子的魅力,這很正常。但是唯一讓衛貞貞有些詫異的地方則是還有一點所在。
想了想,衛貞貞便直接道出了心中的這份yí惑,“以你的性子,按道理來說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既然你已經殺了李秋水,那么曼陀山莊為什么還存在?”
“以你的能力,殺掉無崖子更是簡單之極,為什么會留他到至今?”
連續兩個問題,衛貞貞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銳利的目光,直接定格在了面前女子的身上,一步也不退讓。
傳聞中,歷史上記載的女帝在位期間做過的事情衛貞貞十分的清楚,再加上她本身與李唐皇室的guānxì,其中的許多事情對她來說不是傳聞,而是事實。
以眼前女子的狠辣心性,她完全沒有必要留手。
難不成是不屑?
又或者是其他?
目光緊緊的盯著對方,衛貞貞等待著dáàn。
曼陀山莊?
一邊,阿朱聽到zhègè無比熟悉的地點,頓時也將耳朵豎了起來。
要知曉在阿朱以前的生涯中,她只有兩個地方最為熟悉,一來是參合山莊,二者則是曼陀山莊。參合山莊是慕容氏的所在,而曼陀山莊則是王語嫣的家。
在這一刻,阿朱隱隱的發現這事情牽連的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龐大。
難道。這少女,不,這女子與曼陀山莊有什么guānxì?
心中念頭急轉,阿朱的視線也落在女子的臉上,非常認真而仔細的觀察著對方的óyàng,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有什么不同來。不經意間,阿朱的腦海里已經將面前的女子的óyàng同王語嫣的óyàng開始進行對比起來。
這一對比,卻是讓阿朱的面色變得奇怪起來。
óyàng并不相像。
但,阿朱卻又一種詭異的感覺,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面對衛貞貞的話。武明空并沒有直接回答對方,而是微微昂首,目光朝那湛藍的天空望去,看了半晌,這才說道:“也許是我惻隱之心爆發而已!”
“雖然我心狠手辣,但偶爾之間也會有著善良之心的!”
這話看起來是一個自我嘲諷,但說的卻也是實話。
能夠身為皇者,歷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尤其還是唯一的一個女帝。
能夠登上皇位。那已經不僅僅是心狠手辣可以形容的存在。
面前的女子,即便是衛貞貞也不得不承認,她真正的繼承了公子一身的能耐,雖然登上帝位有著許多的巧合和背景。但仍然可以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面對這樣的話語,衛貞貞臉上冷笑,自是不信。
然后,在對方的zhù侍下。衛貞貞道出了最后的一個問題,也是最為重要與關鍵的問題,“那明空你為什么不用你的真正面目見人?”
真正面目?
角落。阿朱聞言一震,詫異的看向了女子,衛貞貞的這話讓阿朱想起了一個驚訝的念頭。
難不成…
如同自己一般,眼前的女子也是易容而成?
目光上下打量,結果卻是讓阿朱有些únài,眼前之人完全看不出有易容的痕跡。又或者說對方的易容水平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境界?
對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阿朱的目光朝山崖的方向望去。
卷軸…
眼前的事情,無疑是最重要的。
“當初你強迫魯老傳人門派萬花為你制造出堪比魯老最為完美的作品,jiù侍你現在的這副óyàng吧?”
視線如針一般的刺在明空的臉上,衛貞貞的表情十分嚴肅認真,語氣中更顯一種沉重。
真正的óyàng?
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明空的神情有些失神,半晌,這才笑道:“哈!”
“衛貞貞你終究太過單純了些!”
“又或者你認為成為皇帝的寇仲還真的如你以往所認識的寇仲?”
輕輕的抖了一下衣袖,武明空側著臉,看著衛貞貞,她有些不大明白。這么多年來,衛貞貞難不成是活到了狗的身上?性子還是那般的單純。時間,竟是沒有磨礪出一個老道狠辣的人出來。
“都說皇者無情!”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帝的基本,便是莫要讓人瞧出你的真正面目,帶上面具!”
“但也沒有你這樣連同自己óyàng也改變的!”
作為曾經的人,衛貞貞見過明空的真正óyàng,故而哪怕是她眼下不是以真正的面目來見自己,但仍然能夠一眼認出對方的原因,是因為那一身的氣度實在是太過出眾。
在女人中,千萬中唯一。
輕聲一笑,武明空的視線投向了遠方少室山的方向,心中盤算時間,也知道哪里只怕快要到了終點,卻是不能再拖了。收回視線,她的視線再度從衛貞貞和阿朱兩人的身上掃過,“也好!”
“時間差不多了!”
“唯我獨尊功…當初我能破你,讓你走火入魔,這一次同樣如此!”
話音落下,人影閃爍中,已經突兀的出現在了衛貞貞的身前,一掌打了出去,就如同當初偷襲的那一掌一般無二。
山下。
不僅僅是少室山,連同在旁邊四周的山峰都存在著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人。
為踏破少室山,岳緣這一次幾乎將縹緲峰下面這群人全部帶了出來。在他的心中,其實已經對這些人有了處罰的dǎsuàn。畢竟,反叛過的人的信譽究竟有多大的價值值得信任,實在是個問題。
對岳緣來說。拉出這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之人,從某方面也是替岳緣吸引其他勢力的注意力,譬如朝堂。
當然。
在這其中,有許多人駭于岳緣的實力,不敢有絲毫抵抗。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譬如說,此刻的一名小年輕就悄悄的脫離了隊伍,一個藏在了一處不知名山峰的腳下,靜悄悄的躲藏著。
目光遙遙落向遠方少室山的方向,他雖然不知道那里眼下情況怎么樣,但只怕少林寺討不了好。在那種非人一般的能耐下。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阻擋?
可是面對實力非人的岳緣,年輕人也不想就那么隨波逐流。
當初的反叛,是許多人唯一期待的希望。
但隨著岳緣的出手,強勢鎮壓,將許多人心中的心思給嚇散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徹底的臣服。
就拿他來說,便沒有臣服。
對方以光明正大的姿態強勢上少室山滅少林,在他看來,這其中定有詭異之處。只怕…只怕…自己等人的結局同樣好不到哪里去。因為,在他的眼中,現在的岳緣基本上jiù侍一個大魔頭。
不臣服!
是因為他想為自己的門派,盡一份力量。
自從女帝之禍后。魔門幾乎被連根拔起,剩下的大部分人則是被縹緲峰全部接收奴役至今,最終化為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中間反叛過多少次。但都是以失敗的結局告終。
眼下。
zhègè年輕人便忍著那生死符沒有解藥的后果強行離開了。如果無人能夠解開這生死符,算算時間,他也只怕只有一年的性命了。
“不行!”
“我魔相宗分支這一脈不能在這里斷絕!”
呢喃了一句。年輕人思索了一番,人生不過是拼搏,如果連拼都不敢拼?那人生還剩下什么?年輕人,無疑是在三十六島七十二洞中有著理想的人。
離開中原!
離開那個恐怖的男人,離開zhègè恐怖的縹緲峰!
縹緲若是存在,他們最好永遠不要出來。
zhègè念頭升起,一直躲著尋找自己的人的年輕人,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從幽暗的山東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在洞口,小心的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沒人任何人影后,年輕男子這才弓著腰從里面躥了出來。
只是…
剛來到外面,他的后腦勺就猛的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
霎時!
“饒命!”
臉色一驚一變,整個神色在眨眼間變得慘白至極,恍若死人,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出聲求饒。
聲音在林間回蕩。
驚起的是一眾麻雀。
半晌。
年輕人的耳中回蕩的只有鳥鳴,緩緩的回過頭,他看到的是空無一切的后面,并沒有發現有人后,這才長呼了一口氣,似要將差點跑出嗓子眼兒的心放回肚里。
擦拭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后,年輕人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許久,這才重新回過頭望向身后那砸在自己腦門上的東西。
入目所見。
他看到的是一份卷軸。
“這是?”
視線死死的定格在卷軸上的那幾個大字——道心種魔!
身為魔門中的后人,年輕人自是知曉這門傳說中最為頂尖的功法的存在,這是魔門中至高寶典。
這東西…
沒有詞匯能夠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感覺,顫抖的雙手緩緩的打開卷軸,他發現這卷軸似是用一種奇特的材質所鑄造,不是紙也不是布。隨著卷軸的打開,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上面的文字上。
雖然他的武功并不怎么樣,但是第一眼他還是能夠看出這是一門極高的武學寶典。
只是暫時以他的眼界,無法理解這份卷軸的真實。
抬頭望向上方。
他看到的是一處看不到頂的絕壁懸崖,然后便是那湛藍的天空。
“呵!”
“hēhē…hāhā哈!”
“我蒙某有救了!”
“我魔相宗有救了!”
“hāhā哈!”
張狂的大笑在林間回蕩,是慶幸,也是,在年輕人看來這是蒼天要讓自己不絕…不管這門功法是否真假,但只要是一門高深的武功,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許久。
笑聲終于停止,年輕人將卷軸收好后,這才嘮叨道:“對!”
“中原太危險了!”
“得逃!”
“西夏?不行,那里也危險,是縹緲峰所在!”
“遼國?”
“也不安全!”
“我得逃到大漠去!”
“逃離zhègè地方,不練成此功,永永遠遠的不要回來!”
有了決定,男子連滾帶爬的逃了,朝西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