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的好像變強了…”蘇荊揉著自己的手腕,觀賞著自己兩名同伴的新力量。,
i女ader的來歷,通常被認為是被蓋塔射線催生的一種宇宙蟲族,然而因為吸收了許多時空冒險者,這些“拉古斯細胞”(為了方便敘述,以下將這些被進化到i女ader個體極限的生命統稱為“拉古斯細胞”)的形態和正常的蟲族型i女ader戰艦造型不一樣,呈現出一座世界樹般的模樣,很可能是被它吞噬的冒險者擁有這方面的能力。
“來吧!全彈轟擊!!”
蘇鏡的劍光將世界樹斬成千百份后,機械術士已經情緒高昂地沖了上去,進化的力量令這個褐發女孩展現出性格中瘋狂而暴力的一面,她將腰間的矢量噴射器細微地調節了一下,令她能夠在四散的i女ader肢體中靈活地穿行,它們的生命力還沒有在蘇鏡驚世駭俗的劍術下告終結。i女ader的肢體就像是迷宮一般,黑色的,流動的液體組成的迷宮網絡。
哪怕是被蘇鏡的琉璃光斬斷,每一團入侵者的身體也還在沸騰、鼓動著,自己凝聚成一團,變成小小的戰斗蟲族,有著黑色的,樹根一樣銳利的觸須,以及布滿身軀的眼睛。這名被困住的冒險者很可能具備類似dnd世界中知名怪獸“眼魔”的技能,所有這些巨眼都能夠給敵人附加負面屬性,或是直接發射激光。
然而蓋琪豪快地沖破敵陣,毫不在意這些微小阻礙地一路廝殺過去。焰尾在她身后留下一串流光溢彩的痕跡,然后是劇烈的爆炸。少女身上就像是有一個無窮無盡的導彈轟炸平臺。不停向四周傾瀉著強大的火力。哪怕是i女ader的強悍生命力,在這不講道理的熱鬧焰火大會上也死傷慘重。
熱量是它們的天敵。生物質耐熱的程度是有上限的。正常的蛋白質在高熱下會迅速失活,只有極少數幾種方式能夠令生物體在這地獄般的焚風中存活。高熱地獄中的i女ader還沒來得及將自身進化成能夠適應高溫的狀態就被迅速殲滅。更可怕的是,蓋琪四處噴濺的彈頭中似乎還存在一些毒素…
蘇荊曾經專門為她配置生物武器毒劑彈頭,不過任何毒藥對于i女ader來說,都只不過是一種新的外來因子而已。所以蓋琪的選擇是…粉霧狀納米機械!
這些納米機械與蓋琪一同進化,與蓋塔與駕駛員的共生狀態極為相似。就在褐發少女的身軀與智能在蓋塔光線中蓬勃進化的同時,她身軀中的納米機械也在同步進行提升,并迅速越過了原先困擾她許久的壁壘,成功達到了原子級的精密度。而這種結合更令得進化之后的少女與這些納米機械進行更深度的結合…
如果說以前蓋琪為了控制它們還需要使用內置的交互面板。現在則只需要一個腦波,就能夠直接與它進行聯系與溝通,甚至比自己的軀體與神經系統更方便快捷!
當納米機械撲到飄散在宇宙真空中的入侵者殘塊上的時候,這些黑色的污泥迅速開始萎縮起來,與銀色的納米機械彼此對抗,雙方激烈地互相吞噬,從前只能夠消化加工金屬材質的納米機械也越過了無機與有機的藩籬,成為了真正能夠毀滅世界的可怕殺器。
雙方的侵蝕速度幾乎勢均力敵,i女ader能夠將機械也與自身同化。然而納米機械這一邊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它有自己的意志作為指揮。而i女ader的智能…雖然存在。然而蘇鏡的那一劍已經將它的身軀之間的聯系斬斷,令這個蜂群思維的思考能力大幅降低,甚至無法發覺納米機械正在吞噬它的個體。
“看見了。”
臨立在虛空中的蘇鏡召回劍光,平靜地看著世界樹中心的一點。
“我看見了那個冒險者…它似乎并沒有完全吞噬。而是被束縛在世界樹的最中心,正在被抽取生命力而已。”煉氣士豎起劍光,輕輕用指關節一彈劍身。琉璃光發出清脆的劍鳴,似乎在和她說話。
“來吧。朋友。”少女輕聲呢喃,“歡迎你回來。”
輕柔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聲線落下。蘇鏡整個人被劍光一卷…距離她比較近的蘇荊看到了這一式的細節,在劍光縱起的時候,蘇鏡的身軀完全崩解了,化為另一道如劍光一樣的能量,和琉璃光的劍光合并,同時向著這顆巨樹的根部射去。
“終于練成了嗎…”蘇荊淡笑道。
東方煉氣士中,仙人通常已經和正常人類的身體素質不再相同,甚至再也無法被稱為是正常的生物。長年日久對能量的積攢與運行,令得煉氣士們最后能夠用不朽不壞的能量為自己鑄造一具身軀,并且以此作為自己靈魂…或者說是“元神”的載體。這種載體有著種種妙用,聚散無常,出入青冥,永生不死…這種能量凝聚的仙體,本身就是一種妙用多多的神通法器。
而蘇鏡現在,赫然已經將自己的原本身軀煉化,進入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境界。將自身的生命能源煉化為一團富集無比的能量體,以此重構自己的身軀,徹底轉變為真仙一流,將生命提升為另一層次的存在,不再受到狹窄肉身的束縛。
橫跨虛空的劍光一閃即逝,巨大的世界樹卻擺出了牢牢的守御姿態。所有外散的i女ader組織都開始向月球核心部位的世界樹莖干匯聚,并且迅速組成了一顆真正的…垂天之云般的大樹。枝干與葉片都是黑色的i女ader組織形成。蘇鏡的劍光如破腐木般地直穿入內,然后就似乎被它所吞噬,再也沒有出來。
“…喂。小鏡不會被抓住了吧?!”蓋琪從腰間拔出一柄大型左輪手槍,疑惑道。“難道她也會被這種小東西絆住?”
就像是回答她的疑惑一樣,i女ader聚集的樹干部位突然鼓起一個大包。然后燦爛的毫芒從大包的縫隙中放射出來,然后就是喀拉一聲大響。眾人并不是通過聲音的傳播而聽見的,而是因為所有與樹干相連的樹枝都猛地戰抖了一下。
一劍毫芒從中躍出,如同旭日初升,琉璃劍不再寶劍蒙塵,自從天傾以來的頹靡,此刻都被怪獸的血,從這把劍身上洗掉了!真正的琉璃光,曾經陪伴劍神蓋聶戰遍天下的“匹夫劍”。再次在這絕境中發揮出了它應該具備的力量!
“喂…你們兩個家伙,別殺得太興奮,都給我們留點渣滓啊。”蘇荊站在遠處笑道,他知道,這還真不是虛言,短短數十秒內,這頭世界樹型的i女ader已經被兩個新進化完畢,正在尋找作戰對手的同伴蹂躪得亂七八糟。然而蘇荊還是存在淡淡的威脅感,那就證明這附近的確存在對二人有威脅的事物。
是那些隱藏在周圍時空中的i女ader嗎…
自從聽山村貞子提到周圍盤踞的超巨型i女ader。拉古斯細胞的集合,蘇荊身體中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若想和這樣可怕的怪物戰斗,自己的力量也需要進化到更為強大。哪怕是蘇蘿。也沒有屠宰過這么夸張的巨獸…擴散面積相當于半個太陽系的怪獸之島,每一個細胞個體都有可能比面前己方正在與之戰斗的世界樹更為強力。
來吧!進化吧!戰斗吧!昂揚起來吧!
如果我沒有死在這里,就證明我命不該絕。不會死在這個寒冷、孤僻的世界角落!!
“來吧!”
蘇蘿則一掃之前的狂熱,正盤坐在虛空中開始冥思。蘇荊覺得她可能是在思考怎么切換自己的裝備武具。或者說考慮接下來一些計策之類的,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呼呼睡了過去。在激烈的戰斗后進入了第二度消化進化。于此同時,那個被位面旅者們救起來的騾頭冒險者也終于和正在調整自己進化方向的路小姐碰了面。
“喂。”
“嗯?呃…什…什么事…?”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有殺意,你可以隨意地回到地球上。”路夢瑤不太感興趣地看了這個有些驚慌失措的冒險者一眼,這家伙剛醒來之后就去吐了,大概是之前i女ader對他進行的改造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等到真空和重力令他所有的嘔吐物都結冰飄走,路夢瑤才開始和他探討他被俘的經過。
“我…只是和那只巨蟲正在切磋,然后它突然就這樣放出了一大堆戰斗機,然后我就被吞沒了…之后的事情恐怕你們比我掌握得更清楚。”這個代號是薩米基納,有著不太好意思提起的真名的冒險者沒有為路夢瑤提供有價值的信息,與其口頭逼供,魔法學者直接在觀察他的時候使用探查的能力。
“你在被強制進化之前,感覺到了什么異樣的地方嗎?”
“您是指除了我被吞進蟲子肚子里之外,還被它們所融合之外的‘異樣’嗎?”被稱為薩米基納的冒險者一臉驚奇地問。
路夢瑤不為所動道:“是的。”
“您這么說…”薩米基納想了一會兒,“我…在被卷入它們之中,被強制進化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復數的,心靈的聲音。”
“嗯?說說看。”魔法學者挑起一邊眉毛,看上去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
“似乎…可以看到其余,和我遭受同一命運的冒險者。有的人離我很近,有的人又仿佛離我很遠…似乎各人所處的地方也不一樣。我懷疑這是一個幻覺,因為…啊,聽上去有點傻,我就不說了。”
“沒事的。您說出來就行。不會有事的。”在一邊努力控制體內還在亂竄的進化之力的山村貞子溫聲軟語地安慰道。
“說起來有點傻,但是我似乎在這些冒險者中,分辨出一個與其它冒險者不同的人。它…很難辨別男女,我實在分不清,當時太驚慌失措,而且環境也很亂,本身這種心靈聯系就比較‘脆弱’。”薩米基納挑選了一下用詞,“它…似乎擁有自由意志,而且能夠影響這些怪蟲子。”
輻射世界。
約爾曼岡德。
哪怕是位面旅者們離開,這座城市也依然在有序地運轉。由于秘密主義的行為方式,在這里居住的冒險者們并不知道旅者們的高手群已經傾巢而出。或許有人能夠從天空不再轟鳴這件事中揣測到一些什么,然而這些實戰練習,原本就是不固定的。
“都走了啊…”
觀景平臺上,莊少卿坐在一張長凳上發楞,這個來自哲人國的小家伙天天蹲在這個廣場上守株待兔,抓到一個看上去有趣的人就開始攀談。徐富貴覺得他看上去好像是那些大型網絡游戲里二十四小時站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的npc一樣,每當有人試圖和他對話,都會觸發非常相同的反應。
“喂。少卿。”徐富貴坐在他身邊問,“為什么你和人說話的時候總是會說到一些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呢?”
“因為這就是我的能力啊。”少年傻乎乎地坐在凳子上,把雙腳盤起來,用手指把自己耳邊的兩縷頭發玩來玩去,“我的缺點就是,總喜歡說些讓人不高興的東西。就像是現在,我忍不住指出,你是來監視我的吧。”
“誒?你怎么知道?”徐富貴并不是很驚訝,在和這個自稱哲人國交換生的人認識了這么長時間,對他看上去笨拙,實際上卻能夠直指人心的本事了解得很清楚。
“我猜的。”莊少卿吸了吸鼻子,“一個外來的黃金級蹲在自家地盤上,正常人都會讓人來盯著吧。也就只有富貴你會直接坐在我身邊人盯人。”
“我比較笨,所以只好用笨辦法。”徐富貴承認道。
“作為笨蛋,富貴你在和這些聰明的天才之間交流…會有心理障礙嗎?”
“我知道,路小姐派我來盯著你,就是因為你說話實在太可疑了。”
“啊。任務如此嘛。我來這里的任務就是挑撥離間,但是我實在太懶了,連挑撥離間也做不好。”莊少卿拿出幾顆骰子,“不介意的話,我就繼續挑撥離間啰?”
“你繼續吧。”
二人用一個小碗開始窮極無聊地丟骰子玩。
“作為一個才能平凡的普通人,你真的不會有心理壓力嗎?”
“大概會有一點點吧。”
“有沒有考慮反戈一擊,趁此機會奪取基地主宰權?”
“你認真的嗎?”
“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