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李必達是這樣解釋的,東方的國度,向來被龐培視作其最基本的勢力范圍,而各地各個邦國雖然形態各異,但也確實唯龐培馬首是瞻,現在自大的他,怕是情報早已魯鈍,以為埃及、亞美尼亞、蓋拉夏還是他的禁臠,豈不知早被我埋下了楔子。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但米南德夫婦的嗅覺應該和龐培是一致的,他倆在博斯普魯斯有個很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隔著渺茫的海洋,想來對這邊的情勢不太了解了,包括我這次蒞臨阿塔克塞塔,靈敏的城邦和王國早已派遣使節,將各種效忠的款項送來賄賂我了,對了,這段時間我收取快兩千塔倫特的財貨——但博斯普魯斯王國則沒有,所以待到內戰爆發后,“你立即宣布優伯特尼亞王國效忠凱撒。”
聽到這話,阿狄安娜微微一震,她知道這意味著,若是凱撒與龐培對決,她作為響應凱撒一方的小亞王國,要遭受多大的孤立和圍攻,但李必達鼓勵她說:“不要緊,外交上靈活些,到時候和蓋拉夏與亞美尼亞私下達成不戰協議,大家互相糊弄著,接著猛烈攻擊周邊效忠龐培的邦國,那些根本不是你的對手。而博斯普魯斯王國積蓄好力量渡海來攻時,你就錫諾普讓給米南德,給他嘗點甜頭,隨后就這樣。”李必達做了個反攻逆襲的手勢,意思是叫阿狄安娜圍殲對方于安納托利亞的山谷平原當中。
次日清晨,李必達就站在庭院里,旁邊立著滿面倦容的馬提亞,正在梳理著貓頭鷹身上的毛,他要離去,回奇諾多夏主持冬營的事情。因為對于羅馬人來說,冬營最麻煩的就是籌措補給糧食,從而讓兵士能在來年保持健康和斗志,這些煩瑣的事務他不得不親自過問。
別宮院墻里探出的樹枝上站立著一排灰背云雀。嘰嘰喳喳。阿狄安娜裹著氅子雍容地笑著,她已經不是當年在卡拉比行宮與對方初遇時的那個少女了。現在滿臉都是漂亮母親的豐韻,走上來先是和妮蔻擁抱,而后和李必達輕輕接吻,“盡快回優伯特尼亞的冬宮去。我祝福攸艾吉特,以父親的身份。”說完,兩人再度連連接吻,而后李必達點點頭,牽著有些依依不舍的貓頭鷹離去,看來這牲口有點執拗,便對著它的臀部再次猛抽了兩下。
“它老了。你應該換個三歲牙口的。”阿狄安娜對著李必達的背影說到。
但對方沒有回頭,而是將手舉起,擺了兩下,表示他已經和這母馬交情很深了。暫時也不準備再換。
阿狄安娜而后站在青灰色的天空下,鼻尖有些微紅,對著遠方的山脈凝目,哈出兩口霧蒙蒙的白氣。
當李必達與妮蔻一行,有說有笑地重新回到奇諾多夏時,整個橫切山脈的軍道大致已經竣工,奇諾多夏城已經成為座堅整完善的要塞,李必達用小亞諸國賄贈的兩千塔倫特,取出一半來,送給了馬蒂亞部落,對方十分開心,決定在給這位大人提供五百名騎兵,雇傭合同期延長到了三年后,但精明的李必達禮貌地回絕了這個請求,而是很慷慨大度地改變為“我只要貴部提供五十匹公馬與二百匹牡馬就可以了。”
馬蒂亞自然沒什么不允許的,很快就挑選了部落里最神駿的馬匹,送到了奇諾多夏的軍營當中,而后李必達又請求海羅德在其城堡的南邊,設立了雙方的營市,互通有無,再度購買了數百匹波斯駿馬,接著他將所有的馬匹,交付給了漢斯克,“帶著這些馬匹,打扮成行商,在安條克乘船,由塞浦路斯、埃及,送去昔蘭尼,沿途關節我已經打通好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李必達準備實行馬政,私下蓄養優良的戰馬了,將來他可能會組建獨立的騎兵軍團,這是卡萊戰役前后得出的結論:能對抗騎兵的是紀律嚴明的步兵,但能真正殲滅騎兵的,永遠是另外支更強的騎兵隊伍。
而今的奇諾多夏,城市設施迅速完善起來,來自各地的能工巧匠,和行商坐賈,反而接著戰爭的春風,把它作為連接帕提亞、亞美尼亞、敘利亞和朱迪亞貿易間的孔道,營市、集市包括黑市貿易都異常繁盛,李必達直接讓兵士委員會取代先前的邦國,在市場上自主抽稅,難得連安東尼都開始慢慢不提移營去亞美尼亞的話題,因為他完全能在這兒買到上好的酒水,還有些來自東方的新奇玩意兒,當然還購買了些許充滿異國風情的美女。而那位之前出賣克拉蘇的,希臘商人埃德洛馬克斯,也被帕提亞人暗自捆縛起來,送到了李必達的軍營里,“將他好好監管起來,喂得肥一點,將來我去德爾斐時可以用得著。”這是李必達所下達的命令。
和春風得意的李必達相比,安條克城內的喀西約就要沮喪多了,當他得知請求的軍團,只有一個會來敘利亞,而另外個被龐培截留駐屯在卡普阿了,喀西約愈發消沉了,兵士不足,冬營的給養困難,船只數量也極度缺編,他手下的百夫長不止一次公開揚言,會在適當時候劫掠安條克這座城市。
所以當興致勃勃的布魯圖來到此處時,看到他的好朋友喀西約萎靡不振地窩在椅子里,“就像只競技場里掉毛的花斑豹”。
“為什么不要求第四和第七軍團回歸,據說還有安岡第努斯跑出來的三軍團幾個大隊。”兩人激動擁抱后,布魯圖好奇地問道,等到喀西約把那位的名字報出來后,布魯圖什么都明白了,“軍隊到他的手中,就會發生怪異的變化,這點不能強求任何人,我的摯友。”
接著,布魯圖回身,在柱廊的陰影下,看著冬季的海面,突然對喀西約說,“我去向李必達索要軍隊回歸。”
“你?怎么去?”喀西約萬分驚訝。
“給我幾個精干的隨從,帶上水糧。說起來很是慚愧,我以為不會騎術,所以必須騎著驢子去。”布魯圖笑了笑。
但喀西約認為他這是瘋了,沿著朱柯瑪冬營,再折往山脈,抵達奇諾多夏,可不是幾天內能解決的行程,而且就單憑朋友這樣的性格,能在李必達手下走一個回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