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掌握在戰無不勝的羅馬人手中,陸地,海洋,星星,但他們似乎仍不滿足”——1世紀劇作家佩托尼烏斯 首領氣惱地將賴在地上的卡拉比斯單手提溜了起來,“別動我,我中劍了!”卡拉比斯還在大喊著。
“別動,不過是被劍柄捅了下,男人真是種脆弱的東西。”卡拉比斯這時終于聽到,那丟掉了鐵面甲的使者首領,嘴里說的希臘語,是板板整整的女子聲音。
月光下,對面的人,分明是個散著一頭瀑布般的火紅色頭發,膚色雪白,眼睛如瞪羚般的英氣女孩,上身穿著魚鱗甲,下身是短裙板與長靴子,鄙夷地看著被自己揪起來的卡拉比斯。
這時,卡拉比斯的覺得雙腳沒有著地,在地面的上面晃悠,涼颼颼的,他努力地伸了伸腳尖,還是沒能挨到地。
一米七五的漢子,被個一米七不到的滿身鎧甲的女漢子,單手提在了半空里。
夜風徐來,卡拉比斯還在半空里,雙腳晃晃蕩蕩,晃晃蕩蕩......
“今晚的風,有一些喧囂啊。”卡拉比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慢慢說道。
那紅發首領大概覺得舉煩了,終于把卡拉比斯往地上一扔,然后哼一聲,走到對面的一棵樹上,將她的鏈斧拔了下來,然后那高大的與矮小的一起走來,都取下了斗篷和面甲,都是女漢子,舉著鐵棍的是有著一對**的黑發馬尾的,足有三腕尺半的高度(約合一米八);善使弓箭的,一個是金發的梳著很多小辮子的,身材瘦小,一雙瞳子深邃幽幽。
“海倫普蒂娜女王,這男人看到了我們的容貌,可以把他殺掉了。”那金發的說完,便舉起了斯基泰弓,瞄準了坐在地上的卡拉比斯。
頓時,卡拉比斯覺得,阿狄安娜是多么的善良仁慈。
“艾爾卡帕,這樣多可惜啊。還是讓我幫他切去手腳,留著做種子好了。”那個黑發馬尾的**怪力女,爽朗地說到,而后抽出了佩刀向卡拉比斯走來,就像農村主婦看只砧板上的風雞似的。
“停手,埃拉,我們暫時還需要他,主人要的女子,被不知身份的襲擊者擄走了,而他正是女子的侍從奴隸,留著他。”紅頭發的海倫普蒂娜淡淡地說到,然后把鏈斧層層疊回自己的腰帶上。
三位女漢子,就把卡拉比斯捆成個粽子,架在了馬背上,沿著阿狄安娜的車轍印就追了起來。卡拉比斯的臉朝下,全部充的都是血,用盡力氣,操著希臘語喊到:“難道你們不等三聯隊一起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耳邊掠過的呼嘯的風聲。
什么海倫普蒂娜女王,還有另外兩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漢子,若卡拉比斯沒猜錯的話,她們就是古代最神秘的,居住在黑海之濱與高加索峻嶺間深林里的女戰士部族,亞馬遜了。可她們不是在傳說里被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消滅了嘛,看來傳說就是傳說,坑人不淺啊,害的我今天遭了她們的手段,看來現在這個迷之部族,被那個博斯普魯斯的總督馬爾察雇傭了。
不知過了多久,海倫普蒂娜跳下了馬,將卡拉比斯朝地上一扔,卡拉比斯滾了兩滾,頭往上,看到的是高樹間那模糊不清的星辰,還有那輪黃糊糊有點發紅的圓月,看來這幫女魔頭女漢子追蹤累了,要停下來休息了。
然后他聽到了旁邊亞馬遜女王的急促的喘息聲,有些那個,那個,嬌喘的模樣......卡拉比斯側過臉來,只見對方面色有些潮紅,不安地捂著起伏的胸口,好像極度疲累的模樣。另外兩位也跳下馬來,金發的小個子艾爾卡帕,抬頭看了看夜空中那紅色的月亮,眉毛緊鎖,扶著跪在地上的海倫普蒂娜,問:“黛安娜女神的旨意,又降臨到我們部族女王的頭頂上了,這是宿命。”
海倫普蒂娜小巧的鼻尖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艱難地點點頭,表示她同意艾爾卡帕的見解,咬著潔白的牙齒,“可惡,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出現了紅色的滿月......”
“不要懷疑黛安娜,海倫普蒂娜,這是紅月的啟示,如果不尊重它,部族便會遭到神譴的!”埃拉扯著大嗓門,喊到。
“沒辦法!”海倫普蒂娜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的模樣,扭頭用她那神采奕奕的眼睛,盯住了卡拉比斯。
卡拉比斯手腳被捆,一副納罕的模樣,然后海倫普蒂娜又泄氣了,“難道祭祀必須要用這個卑微下賤的男子嗎?為什么不是英雄,為什么不是貴族,為什么不是國王?卻是個奴隸!”
“但現在去高加索的格爾加利安斯的集市再去找,不是根本來不及了嘛!”艾爾卡帕建議。
“急事急辦,黛安娜女神不也曾選擇一個獵人過嗎?”埃拉有些急不可耐了。
媽呀,祭祀,這是類似于阿茲特克人的“活祭儀式”啊,用來取悅這些亞馬遜女戰士的神祇,狩獵與豐收的女神黛安娜。沒錯,這些野蠻而匪夷所思的東西,以前的卡拉比斯,或者說是X大學的語言學學生李必達,是根本不屑一顧的,但現在他是全相信了,在這個蠻荒的世界里,沒有啥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海倫普蒂娜對他作為祭品的不滿,也是卡拉比斯能理解的,好比阿茲特克的人祭,被殺死祭天的人,都是高貴而自愿的杰出人士,自己卻只是個奴隸,想到此,卡拉比斯都覺得有點對不起海倫普蒂娜。
但事態不允許他想那么多了,埃拉走來,先是將卡拉比斯的繩索慢慢解開,“懇求你,讓我到時候痛快點。”這是卡拉比斯最后的要求。
埃拉拍了拍卡拉比斯的肩膀,讓他的骨頭差點碎掉,表示同意。然后埃拉把卡拉比斯的雙腳一手一條,倒拖著往前走,卡拉比斯的腦袋與地上的枯葉摩擦著,“馬上就要面臨死亡了嘛,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一生,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結束了嗎?”想著想著,想到了阿狄安娜,想到了波蒂,想到了德米特留斯,想到了路庫拉斯,甚至還想到了海布里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了出來。
到了一處幾棵樹靠得比較近的地方,埃拉看了看,將卡拉比斯的四肢拉成個“大”字形,每個手腳都捆在了一個樹根上,然后埃拉掏出了佩刀,一拋,再接住,卡拉比斯心臟一緊,眼睛一閉,手腳本能地死死握住綁在其上的繩索,“完了,完了”。
“刺啦”一聲。
哎!卡拉比斯抬起眼睛,往下一瞧,埃拉劃開的不是他的胸口和肚皮,而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