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鮮血的噴濺,已經有些變黑的傷口翻出鮮紅的肉。血止住了,機師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甄凡。其實中醫用針灸止血、麻醉在美國已經是可以再手術中臨床使用的醫療手段之一,只是相對而言,對普通的美國人來講,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需要繃帶!”
甄凡對著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機師大聲的叫道。
“我有!”機師被甄凡一喝,頓時醒悟過來,馬上道,“我有,等著,我馬上取過來!”說著飛奔到一旁,從一個銀白色的箱子里取出好幾卷繃帶,跌跌撞撞的過來。
“這是我從飛機上拿下來的,還有一些消炎的藥和嗎啡什么的。”機師過來,跪坐在沙地上,將繃帶遞了過去。
“謝謝,佐伊,你學過護理,將他的傷口包住,那邊有個女人,我去那邊看看!”甄凡對著有些手足無措的佐伊說著,“別看著,你行的,把他當成我診所的病人就好,沒什么了不起的,看著我,佐伊,你可以的!”
“是的,是的,我行!”佐伊點點頭,手忙腳亂的去拆繃帶,差點兒將繃帶都弄到地上,很顯然,她還是有些慌張。
“佐伊,看著他,他需要你的幫助!好嗎?深呼吸,對,相信我,你可以¤≥長¤≥風¤≥文¤≥學,∞≯↑t幫他的!如果沒有你,他就會死!”甄凡一手搭在佐伊的肩膀上,看了看她,站起身。對著一旁張口結神的芭提雅道,“你跟著我,做我的幫手!”
“好…好的!”芭提雅結結巴巴的。爬起身,跟在甄凡的身后。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甄凡轉過臉對著那個機師,“我需要你說的那些東西,嗎啡、小刀、消炎藥還有繃帶。”
“是的,先生,我馬上再去拿過來!”機師趕緊轉身,剛走兩步。又轉頭對著甄凡,“丹尼,我叫丹尼比施爾。是這架飛機的機師。”
“看得出來!你的制服告訴了我!”甄凡指了指他,然后快步朝著不遠處一個受傷的黑人中年婦女走了過去。
“救救我,我也許快要死了!”
黑人中年婦女滿懷希冀的看著甄凡,她躺在沙灘上。顫抖著伸出了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胸口,那里被割開了一條很深的長長的口子,因為很胖,傷口雖然很深,但是連脂肪層都沒有被割開。
“你叫什么名字?”
甄凡一只手壓住她的傷口,那里出血不多,更不會造成內積血,因此傷情并不算嚴重。當然如果能夠保證不會引起破傷風的話。
“阿什麗塞維爾!”黑人中年婦女喃喃的說著,攤開自己的四肢。身體有些顫抖,“你是醫生嗎?”
“是的,我是醫生,所以…別擔心,我會救你的!”
“謝謝,謝謝,上帝保佑,我遇上了醫生,在這讓人絕望的地方!”阿什麗塞維爾眼睛里閃著淚花,不知道是痛還是因為自己得到了醫生的救助。
“所以你會沒事的!”
這時候丹尼比施爾跑了過來,他懷中抱著一大包的物品,在甄凡的身邊,他脫下制服,露出背心,將制服攤開在沙灘上,將取來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制服上。
“全部都在這里了!”
“非常感謝,比施爾先生!”甄凡說著對著芭提雅道,“將消炎粉遞給我!”
“是這個嗎?”
芭提雅手忙腳亂的在制服上一陣翻找。丹尼比施爾趕緊從里面找出來,遞給甄凡。芭提雅有些臉紅。
“我能做些什么嗎?”丹尼比施爾看著甄凡。
“最好盡可能多的將機艙里的東西找出來,食物、水還有一些小東西,我們需要用得著的東西都可以!”甄凡一邊給阿什麗塞維爾清理傷口,并往傷口上撒消炎粉,一邊撕開繃帶。
“好的,我這就去!”丹尼比施爾看了看飛機殘骸那邊,飛快的跑了過去,飛機的機艙里還有很多救生的物質和生活的必需品,他得找出來,現在已經有人在機艙里翻找了,有人抱著一些食物和水從殘破的機艙里跑出來。
“好了,塞維爾女士,你的傷口處理好了,我抱著你去那邊干燥的地方躺會,我會一直看著你,并且給你換藥,直到你完全康復為止。”甄凡小心的將塞維爾平抱起來,不扯動她的傷口。
不得不說,這黑胖的女人身體很沉,特別是在甄凡幾乎耗盡了自己的元氣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將塞維爾放在靠近樹林的地方,那里比較陰翳,也避免了傷口在陽光下暴曬。
“上帝贊美你,親愛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塞維爾滿心的感激,她已經從驚魂未定中漸漸地鎮定下來,甄凡對她傷口的處理,讓她最大限度的安下心,然后就對這個年輕的亞洲人充滿了感激。
“凡甄,記住了,如果有需要,就大聲的叫我名字,我聽到之后就會趕過來!”甄凡摸了摸塞維爾的額頭,拍了拍。這個動作讓塞維爾很安心。
“芭提雅,拿著這些東西,跟著我!”
“好的,甄!”芭提雅趕緊將制服抱著的藥品提著,跟在甄凡的身后。而那邊佐伊,已經將那個年輕人包扎好了,她開始鎮定下來,努力的回憶著自己的專業的技術。
“好了,年輕人,我幫你包扎好了,你好好的呆在這里,被亂動,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得去找一些消炎的內服的藥品,天知道比施爾先生會不會找得到那些!”佐伊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將垂下來的一縷頭發往耳朵邊攏了一下。
“謝謝”
快要痛的暈過去的年輕人忽然對著佐伊說了一句。
佐伊站起來,嘴角對著他露出一個微笑。然后朝著殘破的艙內跑過去。她得找一些消炎的藥品,如果這個年輕人能夠挺得過去的話。
甄凡不停的處理著傷員,有些不過是輕傷。而他們歇斯底里的呼號卻不過是對墜機之后的恐懼,所以還必須讓他們鎮定下來。
太陽漸漸地西斜。
處理完十幾個傷員,甄凡有些筋疲力盡,而在另一旁,機長和幾個機師正在收攏人群和物質,有些人在海灘上生了火,跳動的火焰。漸漸將已經有些暗的海灘又照亮了。
甄凡朝著那個約莫五十左右的年長的機長走過去。
“你好,機長先生,我叫凡甄。是個醫生!”
“喬納森羅斯,我知道,你救了很多人,我都看到了!”機長感激的看著甄凡。兩人緊緊的握了握手。“是我該對你致敬的。”說著另一只手輕輕地脫了一下帽子。
“我需要將傷員搬到火堆旁邊,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我們現在除開輕傷的,還有五個重傷員,其中有些人傷勢嚴重,我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
甄凡心情略微有些沉重。盡管作為道者,對這些生死看得很透徹,但是真正要面對這些無辜的人群的死亡時。他又有些從內心發出的憐憫。
“沒問題!我會讓他們去做的。”喬納森羅斯欣然的點頭,指了指已經圍著火堆聚集起來的人群。“我們這邊還剩下二十一個人,死了十幾個,這里剩下的男人包括我們倆,有十三個,剩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
“我在那邊等你!”甄凡點了點頭,他朝著傷病員那邊走去。
喬納森羅斯領著十個人過來了,還有幾個男人沒有過來,他們只是遠遠的看著,在火堆邊徘徊。
傷病員一個接一個的被抬到了火堆邊,有女人拿出撿來的衣物蓋在他們身上,還有兩三個男人正在啃著食物,這是他們從機艙里翻找出來的。
“甄,他在發高燒!”佐伊跪在沙地上,不時的用冷毛巾在給那個年輕人敷額頭,并且擦拭他的身體。她將年輕人的襯衫解開了,露出白皙的上身,這死后年輕人已經暈迷了過去,只靠消炎粉,很顯然還不能阻止這個年輕人的傷口惡化。
“我知道,佐伊,你做得很好了!”
甄凡輕輕地拍著佐伊的肩膀。然后招呼人將這個年輕人抬到火堆旁邊,現在他在元氣消耗殆盡的情況下,只能用簡單的物理降溫的方法,來降低這個年輕人的高燒了,如果他能夠撐到明天自己恢復過來的話,或許就能保住性命。
火堆旁邊,一群人都各懷心事的坐著,有的人用衣服鋪在沙灘上,蜷曲著,有的人互相抱著取暖,還有一些女人和孩子忍不住在低聲的啜泣。所有的人都衣衫襤褸,渾身都臟兮兮的,但是沒有人理會這些。
甄凡再一次檢查了這五個重傷員,又給那些輕傷的看了看,這才滿心疲憊的坐在佐伊鋪好的衣服上,這件衣服是佐伊從機艙里撿來的。她沒有找到可以消炎的藥水,卻找到了一些衣服和毯子。
芭提雅和埃爾迪斯父女兩的毛毯也是她給的。父女兩個緊緊的裹在一張毛毯里,靠著甄凡他們坐著。芭提雅眼睛瞄了瞄甄凡。這個人今天給她的震撼不小于這次墜機。堅毅的臉、果敢的言行還有他高超的技術,讓這個小姑娘對他刮目相看。
“甄醫生!”這時候,機長羅斯對著甄凡招手。
甄凡拍了拍裹著毯子的佐伊,站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甄醫生,很感謝你今天做的!”機長羅斯和甄凡輕輕地擁抱了一下,“我想你必須有權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妙!”
羅斯機長旁邊聚集著幾個機師,丹尼比施爾點點頭:“是的,我們現在剩下的淡水不多,明天早上可能就會用完,還有食物,都在這里了,除了他們的…”他指了指不遠處三個坐在那里,懷里抱著紙盒子的男人。
這就是那些乘機哄搶食物和水的那幾個家伙。
“明天,如果我們不能得到救援的話,就必須尋找食物和水,所以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經過這一番經歷,機長羅斯很自然的將甄凡當成了他們自覺組織起來的管理團隊中的一員了。
甄凡用自己的行為得到了他們發自內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