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看著驚訝的加利,然后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是甄做到的,安娜,我看到了安娜,那天。現在安娜都快死了七年了,我想…我是不能就這樣將她忘記的。加利,你得理解我,或許我就該這樣一輩子老去,等我不能動了,就死在床上。自從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到一百歲甚至更多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加利笑了笑,“我只知道我可以多喝幾年酒了。”
“你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我能夠像你這樣想就好了!”比特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當時我就在想,我和安娜見面的時間又要相隔很長了。如果我不每年都去那里和她說說話的話,我覺得自己可能都會要忘記她。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加利沒有回答他,也沒有說話,就那么沉默的坐在房間的窗戶邊,然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他看著窗外的景色,是啊,他的生活目標就只剩下了喝酒,比特的目標是想在若干年后與安娜相逢。這些…真的就那么有意義嗎?看著遠山翠黛,如果死去了,這一切都將會失去,世界就不再是這個世界了。
天堂和地獄之間到底有什么區別,自己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他覺得自己并不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他覺得自己∏◆長∏◆風∏◆文∏◆學,≦f□≮et的這一生做了很多與教義相違背的事情,所以一定是不能上天堂的了,但是是下地獄嗎?好像自己也并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一生之中也算是與人為善。也不至于下地獄吧?那么自己到底該去哪里?
“嘿,在想什么?”這時候比特也端了一杯酒過來。對著加利舉杯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說道。“想女人?還是想美酒?或者是想我們剛才的談話?”
“什么都沒有!”加利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總是讓人感嘆的。你不想找女人,是因為你忘不了安娜,我不想找女人,是因為我覺得女人并沒有美酒對我忠誠。所以我們兩個就活該是老鰥夫。不過誠如你說的,如果我們的生命會變得很長的話,我們的這種生活或許會繼續下去,當然…也不排除未來我會找個女人!”
“好吧,伙計。討論未來是很讓人費腦筋的事情,所以…我們為什么不看看現在?”比特喝了一口酒,然后站起來走到書桌前,將酒杯放下來,順便緊了緊睡衣,“我先去吃早餐,然后去公墓。如果你很閑的話,就和我一起去吧!”說著就徑直的走了出去,然后下樓。這時候傭人已經將早餐做好了,放在餐桌上。
比特的餐廳是用玻璃門,從餐廳可以看到海。看著海面吃飯是一件很讓人心情放松,讓人忘卻煩惱的事情。這家伙懂得享受。吃完了早餐之后。比特就去房間換衣服,出來和加利一起,準備去門了。
公墓在洛杉磯的一處郊外的山坡上。距離比利佛山莊有四十多英里。一路開過去,路邊的景物不斷的變換著。加利是坐比特的汽車一起去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往年也是,都沒有怎么說起事情。其實兩人的心意他們自己都明了。
汽車逐漸的往山上而去,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就在公路旁不遠處有一大片的公墓。這個時候是沒有人來這里的。今天是情人節,沒有人會想到來公墓過情人節。所以這里靜悄悄的,連公墓的管理員都沒有出現過。
車停了下來,在路邊上。比特坐在車里愣愣的好一會兒,這才下車。他下來的時候,還拿了一束美麗的郁金香,加利也下車了,他什么都沒有拿,就是跟著比特慢慢的在公墓里穿行,走了很遠的一段小路,然后轉過彎,在公墓里穿行了幾十米,然后停了下來。他就站在了一處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鑲嵌著的照片,默默的不出聲。
“比特!”加利叫了一聲。他感覺比特有點兒奇怪,今年和往年不同了,好像比往年多了一點沉重的氣氛。因為以往比特都很輕松,說說笑笑的,就好像是在和自己的妻子聊家常一樣,但是現在不同了。
或許…他真的需要一個女人了。加利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他知道這種變化的原因在哪里,那就是比特真的在這一天趕到了孤獨了。特別是在這里的時候就特別的明顯。孤獨永遠是最為鋒利的武器,能夠讓人意志消沉,甚至墮落下去。
“安娜…”比特將郁金香放在了墓碑前,這是安娜在每年情人節都非常喜歡的禮物,然后就坐在了墓碑前的草地上,盡管上午的草地還帶著一些露水的濕氣,但是他還是毫無顧忌的坐了下去,伸出手在口袋里摸了摸。
他什么也沒有摸到,而是加利從旁邊遞過來一支雪茄。比特顫抖著的手要去摸打火機的時候,加利在一旁給他點燃了。比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就開始了自言自語的聊天。一邊說,一邊深情的看著墓碑上的女人。
這是一種對愛情的緬懷,也是一種對愛情的祭奠。說不上這有多偉大,但是卻絕對說得上這是愛情的一種,它屬于他們兩個人心中。哪怕一個在天堂,一個還在人間。比特的嘮叨可以說是喋喋不休的,從自己的每一件生活中的自己覺得有趣味的瑣事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了中午的時間。足足有三個多小時。
加利招呼比特回到汽車上去,因為加利帶了一些食物過來。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后,準備繼續。特別是比特,每年他都要帶上半天的時間,起碼今天的時間還不夠,而且比特也覺得自己還沒有說完。
于是兩人站起來,準備去停車的地方,可是他們一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身后居然站了一排人,這排人讓兩人頓時就驚呆了。比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到是加利看了看這排人中間的那個,搖了搖頭:“沒想到你會來,這時候你們應該是在一起享受情人節帶來的快樂的。這里可不是過情人節的好地方,而且也沒有什么樂子。”
“我們是來看看比特的!”來的人是甄凡以及他的女人們。克里斯汀、懿菲、佐伊、安妮,甚至還有莎拉。莎拉是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甄凡的別墅的。今天是情人節,她可不想等待甄凡來給自己送花,那樣就太傻了。她一向都是很主動的,她喜歡戰略主攻。所以她錯過了甄凡送的禮物,但是卻親自來別墅自取。因此也沒有錯過這次的活動。
“該死,甄,你不該帶著她們過來的。”比特搖了搖頭,然后直接坐在了路邊的臺階上,掃了一眼甄凡和這些女人,“我不過是個死了妻子的人,這種地方,這種氛圍會讓你們感到不舒服的,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
甄凡也坐下來,笑著說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不管是坐飛機去法國,還是乘游艇去海島,甚至是安排一些很浪漫的晚餐和看一場電影,但是這都不重要。因為你和安娜,是我們都相信愛情原來并不是隨著死亡或者肉體的消失而存在的。所以…我們想感受一下這樣的愛情,比特…這很偉大,也很平凡,但是卻更加真實。我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東西,我相信,這會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情人節。”
比特就不由得嘿嘿的笑起來,然后拍了一下甄凡的肩膀,搖頭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的把戲,伙計,你根本就不知道該帶這些女人怎么去玩,因為…不管你怎么做,她們總有人會不滿意,所以你想到了這個點子,是不是?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的,該死的,我現在就是你的擋箭牌。不得不說…你對付女人還真有一套。該死…我現在都佩服死你了。”說著咬了咬牙齒看著甄凡,惡狠狠的說道,“不管今天什么時候,我只想再見安娜一面,答應我,這件事情我幫你做完,保密。不答應我,我就給你曝光…”
甄凡臉色頓時就尷尬了,然后看著比特,也壓低了聲音說道:“狗屎,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覺得自己的表情都沒有問題,你怎么就知道我的目的就是這個?你告訴我了,我就幫你,讓你再見一次安娜。”
比特的臉色再次發生了變化,瞇起了眼睛,狠狠的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成交。”然后干咳兩聲說道:“因為你在欺騙女人的時候,總是會伸出手揉一下鼻子。別說這個動作習慣我是怎樣發生的,因為我多次見你和克里斯汀呆在一起,也和艾瑪呆在一起的時候太多了,還有那些女人們。上帝是公平的,給了你欺騙女人的本領的時候,也會給你留下缺陷。”
甄凡頓時就傻眼了。是的,他確實喜歡揉鼻子,這個動作雖然有時候做得很隱蔽,有時候也做的很優雅,讓人忽視了這個動作存在的意義,但是卻沒有想到還是個巨大的缺陷。頓時一身冷汗就出來了。
“該死的,你的眼睛可真毒,好吧,好吧,我承認!”甄凡壓低了聲音,狠狠的說著,然后就站起來,對著比特大聲的感嘆道,“這是我最敬佩你的地方,比特,雖然你拍戲很厲害,但是我不敬佩你,但是你對你妻子的專一,這樣深厚的感情,確實讓我很動容。”說著,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這些女人,張開雙臂:“我想…這次是情人節的真諦,親愛的…們。”說著忍不住,手指頭在鼻子上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