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將戴雪兒抱入懷中,躺到床鋪上。
李源取出一顆散發著淡淡紅芒的細小眼珠,心道:“噬心人被天璇封印在機械眼珠內,在與蜃樓作戰的時候,受到沖擊口氣息越來越淡,恐怕用過這次之后,就會完全消散,而且不敢保證能否成功潛入戴雪兒心中。不管怎么說,她的情況越來越危險,超越承受極限的體輻射正在侵蝕大腦,傾向于自我毀滅。”
想到這里,李源閉上雙眼,慢慢調節呼吸,二人心跳頻率趨于一致,淡淡龍紋在二人肌膚間流轉。接著,二人的身體同時抖動起來,隨著機械眼珠紅芒大盛,他們之間產生奇妙聯系。
戴雪兒皺了皺眉頭,眉心中央忽然浮現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頭非常可愛的小雪龍,渾身潔白無瑕,有雙翅,有尾巴,頭上支起兩根小犄角,充滿疑惑地看了看李源,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歪著腦袋,好像遇到了困惑的事情,實在想不通。
“咦,魔國頂頂罕見的雪怪系列機甲,而且還是雪怪之中的冰霜蜥龍。好迷人,瞧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這粉嫩的雙角。嘖嘖,主人是尤物,連培育出來的機甲都成了尤物,說什么也要幫老大降服這尊冰霜蜥龍。到時候就算無法像鳳屬星甲那樣進行錯位空間合體,也能得到天大好處。”伊麗莎白注視著小雪龍,在腦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個個齷齪的念頭,準備連人帶機甲全部拿下。
冰霜蜥龍搞不明白狀況,她并未掃描出抱住主人的男人有任何可疑之處。而且,從二人表現出來的特異體征來看,這個男人似乎正在幫助主人。她不敢妄動,嗚嗚嗚叫了幾聲,依偎在床鋪角落中,非常認真的守護戴雪兒。
李源只覺得經歷漫長穿梭,進入一條發光隧道,當他轟然跌落下來,落在一片草地上,陽光明媚,微風輪撫,不遠處是一條通往天際的筆直大道,不知來處,沒有去處,只余寂靜。
“伊麗莎白,能聽到我說話嗎”
等了片刻,沒有回應,李源知道麻煩大了。只有在極特殊情況下,身為時空龍王的他才會與機甲失去聯系。低頭看了看自己,身穿黑色風衣,腳上踏著古老的馬靴,手中拿著螺紋馬鞭。
“呃哈哈哈,呃哈哈哈,呃哈哈哈。”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孩子的笑聲,大道上飄過淡淡薄霧,之后出現一匹木馬,來到李源面前。
“兒童木馬難道是讓我騎木馬”李源微微愣神的工夫,發現自己已經騎上木馬,并且在看不到盡頭的道路上馳騁,兩邊是無盡草坪。
不知道過去多久,木馬仍然向前方馳騁,馬頭卻出現一道裂口,像是受到歲月侵襲,木制品自然開裂,又像是受到攻擊,被人砍了一刀。
很快,光鮮的木馬變得斑駁起來。
李源一直在觀察周圍,當他看到木馬變化,只覺得心跳加快,暗道:“該死這里是戴雪兒似是而非夢境,如果沒有猜錯,她兒時對這尊木馬很有感情,心中保留著潛意識,而接下來兒時木馬的遭遇,也便是我的遭遇。”
“呼”的一聲響,木馬屁股后面燃燒起來,火勢越來越旺,向馬背蔓延。
“要不要用馬鞭來抽打木馬呢既然戴雪兒心里,賦予我馬鞭,肯定有著特殊用意。”李源快速思考對策,之后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不說用馬鞭抽打兒童木馬,是不是戴雪兒希望見到的情景,作為一名外來侵入者,想要破開女孩的心防,還是輕柔些比較好。
也許抽打木馬,會被界定為暴力與侵害。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就遇到激烈反抗,天知道會有何種后果。
木馬熊熊燃燒,連李源的身形都籠罩進去。
很痛,撕心裂肺,仿佛連意識都要破碎。不過,沒有強大意志如何做龍王龍姓至傲,李源咬緊牙關堅持,甚至福至心靈,覺得這是一種鍛煉。
最后“噗”的一聲輕響,木馬連同騎乘木馬的人化為灰“哼,灑在漫長道路上,隨風飄散。
風兒沿著道路向前,將灰“哼吹到一棟歪歪扭扭的木樓上。李源轉身時,看到一條肥碩大蟲子。
這條大蟲子體積超過一節車廂,肥碩身體顫顫巍巍,幾乎占滿整個房頂,僅留下一個角落供李源站立。有趣的是,它生有一張人臉,而且戴著一副眼鏡。
李源咧嘴一笑,這條大蟲子正是戴雪兒的父親,婚約契書的簽名上留有他的全息影像。讓人更加想笑的是,在大蟲子身下有一只頭戴金冠黃嘴鴨子,那種面部表情,神似戴雪兒的母親。
“原來如此,母親是黃嘴鴨子,父親是肥碩大蟲子,這就是戴雪兒內心深處,刻畫出來的父親和母親形象。”李源若有所思,看到腳邊有黑洞洞樓梯,他邁步進入木樓。
拾階而下,陰暗處布滿蜘蛛網,墻壁上掛著油膩的畫卷,正向下滴淌墨汁。
“滴答,滴答,滴答…”
墨汁落到地面,化為一縷縷黑煙,伴隨著老式鐘表跳動聲,消失不見。腐朽,潮濕,冰冷,陰森。這就是戴雪兒心中的家。從臺階走下來,李源站到一座光禿禿客廳內,除了墻壁上鑲嵌著一張巨大人臉,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人臉肥厚,同樣戴著一副眼鏡,眼睛滴溜溜亂轉,叫道:“哎呀,臭丫頭,你又把我的頭型弄亂了。該死用火柴燒你。哈哈哈,用火柴燒你。這火柴是我們公司的復古產品,你們吃的用的玩的,都是我從公司偷偷帶回來的產品。你們要用一輩子來感謝我,懂嗎,一輩子。”
“嘻嘻嘻,哥哥,你是最偉大的哥哥。我不會告訴你,我經常往你的茶杯吐口水,也不會告訴你往你的鞋子里撒尿,再用你帶回來的烘干機把鞋子烘干。天長曰久,你身上總有一種讓芙林姐姐作嘔的怪味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喜歡芙林姐姐,你永遠別想得到她。”從墻壁暗影中跑出一只老鼠,蹲伏在肥厚人臉下嘮叨個沒完。
李源搖了搖頭,很顯然在戴雪兒心中,整個家庭都是扭曲的,所有一切都是在潛意識下形成。
離開客廳,看到吊死在衣架上的漂亮鸚鵡,看到一點點向前爬行的魚缸,還有廚房中不停涌動的波濤,以及坐在嬰兒搖籃中唱歌的面色蒼白女人。
找遍木樓,唯獨沒有見到戴雪兒。
“會在哪呢”李源皺起眉頭,暗自琢磨:“家里無法給她半點溫暖,種種情景預示著她在恐懼與扭曲嘴臉間生長,還真是可憐的小丫頭。”
“哥哥,你在找我嗎”忽然頭頂響起怯生生聲音。
李源抬起頭來,露出笑容。
在狹窄的過道頂壁上,支出一小節伸縮梯子。黑漆漆的陰影中,正有一雙綠色大眼睛,緊張地盯著他看。
“雪兒,原來你在這。”李源伸手抓住伸縮梯子,將其拉長。
女孩急忙向后退去,驚慌失措的看向將半個身子探入自己“房間”的男人。又好奇,又害怕。
李源借著微弱亮光看去,只見這是一間非常冰冷的儲物間。
“別怕,從現在開始,有我在你身邊,多少能給你帶來一點溫暖。”李源與女孩對視,慢慢伸出手去,盡管讓她放松,減少警惕姓。
“不,不要碰我。”矮小的綠眼女孩就像一頭小獸,蓬松毛發舞動起來,用力向儲物間一面墻壁撞去,居然撞出一條通道。
李源何等之強盡管落入似是而非夢境,他的意志力也要凌駕于戴雪兒之上,反應速度超快。
如小獸一般的綠眼女孩正想奪路而逃,不曾想脖領子被拽住,不等她采取措施,便被抱住。
“唉!還真是超級問題兒童,終于抓到你了。”李源苦笑,揉了揉女孩蓬松的金發,小丫頭臟得要命,誰能想到她長大后,出落得禍國殃民,連心堅如鐵的時空龍王都舍不得將她抹殺。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小丫頭不停掙扎,看上去也就三四歲,那雙綠色眼睛忽然變成銀色,連頭發都變成銀色,身體充滿震力。
“咦,原來如此,眼睛顏色可以隨著精神狀態變化而變化。這么說,你能暫時提升與機甲的聯系,使用超過承受極限的奧義,爆發出數倍戰力。”李源大為吃驚,原來他小看了戴雪兒。
看到沒有把大壞蛋震開,小丫頭雙眼再變,綻放出一圈圈金光,冰冷勁力向著周遭瘋狂蔓延。
“厲害。”李源叫了一聲,施展出游龍勁。
這僅僅是意識交鋒,并非真的施展。不過,需要擁有深厚底蘊。
周圍產生沖擊波,將木樓轟成碎片,化作煙霧飄散。令人驚奇的是,一輛黑色馬車踏著黑霧而來,停在百米外。
“羅賓哥,救我。”女孩發出呼叫。
李源忽然轉過頭去,慢慢從腰間取下剛剛落入此地時得到的馬鞭,問道:“羅賓,我真的很好奇,戴雪兒心底究竟隱藏著什么東西,值得你付出巨大代價,動用不可思議催眠來封印它。”
“你外人,侵入這里,必死無疑。”聲音空洞,不帶一點感彩,令人頭皮發麻,只聽對面馬車緩緩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雪兒很可憐,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遇到危險,在她快要死掉的時候,我救了她,并且之后讓她實力大增。作為回報,等她誠仁后,必須貢獻出自己的身體,挖出脊椎,挖出大腦,將我妹妹的脊椎和大腦植入進去。”
“呵,我就說嘛!戴雪兒怎么會有自我毀滅情緒,原來她心底最大的恐懼根源,來自你亞森羅賓。”李源抓住馬鞭,將懷里的小丫頭轟然掐成碎片,說道:“雪兒,你還真奇特,把自己想象成馬鞭。”
忽然,李源有了獨特感受,他好像看到一道身影,穿著黑色風衣。那是雪兒很小的時候看到的電影,主角拿著馬鞭懲治壞人,在她幼小的心底留下烙印。
“自我保護意識原來這馬鞭是你的自我保護意識。”李源恍然大悟,他面對神秘馬車,邊活動筋骨邊說:“那么雪兒你認命了嗎讓我們并肩作戰,將這烏七八糟東西從你心底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