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師好。”當蔡曉芬被震住時,馮文博一家四人早已經上來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因為有蔡曉芬外人在,他們都按照以前的約定叫夏老師。
夏云杰笑著——和馮文博一家人握了握手,輪到陶麗珍時,夏云杰一邊很自然地跟她握手一邊笑道:“你一定就是正誠的愛人陶麗珍。”
“是的,夏老師。聽正誠好多次念叨起您,一直想去拜訪您卻又怕打擾您。”陶麗珍雖然早已經知道丈夫的叔爺是一位小年輕,但真的親眼見到,并握著他的手時,心里卻還是難免震驚和別扭。
因為丈夫的叔爺,自然也就成了她陶麗珍的叔爺。
一個這么年輕的叔爺,接受起來還真的挺難的。
“怎么最近打算出遠門”夏云杰松手時看似隨意地問道,卻是夏云杰發現陶麗珍眉梢和發際之間,也就是遷移宮有遷移之象,但卻隱藏暗痣和一絲血光。
陶麗珍嬌軀不禁微微一震,美目閃過一絲詫色,回道:“是的,后天準備去英國看望兒子,兒子在那邊讀書。”
“緩一緩,過個三五天再去吧。”夏云杰沉吟了下,說道。
“可是我機票都已經買好了。”陶麗珍面露難色道。
“既然夏老師叫你緩一緩,你就緩一緩。”要說在這件事上,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楊慧娥,她之前就是不聽夏云杰的提醒,差點就要落了個半身不遂,所以見陶麗珍竟然不聽勸,馬上用長輩的語氣責備道。
“好的。”陶麗珍見婆婆開口,只好點點道,心里卻總有那么點不以為然。實在是夏云杰太年輕了,讓她總是有些難以相信他有什么神奇的本事。
“大家都入座吧。”夏云杰知道馮正誠等人都深知自己話的分量,提醒過之后,自然不會再多說,笑著招呼道。
當夏云杰說請大家都入座時,蔡曉芬這才恍然驚醒過來。這時蔡曉芬從夏云杰對馮正誠一家人的稱呼上,知曉眼前那位長相酷似馮書記正是他本人。所以一驚醒過來之后,她看夏云杰的目光就完全不一樣了,急忙搶先一步上前,幫夏云杰拉開了主位。
此一時彼一時,不管夏云杰究竟是不是真高人,但連市委書記馮正誠都要尊稱一聲老師的人,就沖這一點,她蔡曉芬都只有崇拜的份。
夏云杰似笑非笑地看了殷勤的蔡曉芬領班一看,看得蔡曉芬領班一陣的心虛,不僅臉蛋兒紅了,就連白襯衫開口處的那抹雪白的酥胸都泛起了一抹紅色,倒也透著幾分職業女姓的誘惑。
“正誠,你先別忙著坐下來,恐怕你要先去一趟廚房,要不然今晚我們誰都吃不成宮廷大餐。”夏云杰看了蔡曉芬領班一眼后,沖正準備著也跟著坐下來的馮正誠說道,卻原來是光頭強親自把馮正誠一家人迎到帝王廳,一陣寒暄客套后,便又急著回廚房準備宮廷大餐去了。至于什么洪峰,有市委一把手坐鎮,自然早就拋在了腦后。
跟馮正誠說完之后,夏云杰又對蔡曉芬笑道:“有馮書記出馬,這回你總不用擔心丟工作了吧,快帶馮書記去廚房吧,去遲了,我擔心你們老板會按捺不住臭脾氣了。”
“謝謝杰哥!”蔡曉芬這回當然信服夏云杰的話,聞言一臉感激地沖夏云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臉激動地帶著馮書記往廚房走去。
“蔡領班,剛才夏老師說的話是怎么一回事”馮正誠一邊跟著蔡曉芬往廚房走去,一邊不解地問道。
蔡領班早就把洪峰那幫拿著老百姓納的稅錢卻干著坑老百姓勾當的家伙恨之入骨,巴不得有人把他們全部給抓起來,如今市委一把手馮書記問起,她馬上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說給馮書記聽。
蔡領班這一說,簡直就把馮書記給聽得臉色都發青了。
他可是江州市市委一把手,整個江州市最大的政堊府官堊員,下面的官堊員這么胡來,其實就是當著他叔爺的面抽他的耳光子,讓他臉面全無!
“這幫王八蛋!”憤怒中,馮書記牙縫里蹦出了一串讓蔡領班目瞪口呆同時也心驚膽跳的一句話。然后甩開步子,大步朝廚房走去。
龍行虎步,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和怒意。
酒店廚房,聯合執法隊有模有樣地在檢查著廚房衛生,而洪峰則抱著膀臂,嘴角掛著冷笑地瞟著光頭強。
本來衛生局和工商局執法,他這個外人是不好參合進來的,但吃了這么大的虧和窩囊氣,如果不親眼目睹光頭強吃癟,如喪考妣的樣子,洪峰又如何出得了心頭的這一口惡氣?
“這個廚房有蟑螂活動過的痕跡。”
“廚房衛生死角太多。”
“這個抹布臟了怎么還在用”
所謂術業有專攻,這幫執法隊的“業務水平”還是很厲害的,一群人進來,沒幾分鐘就找出了一大堆的問題來。
看得、聽得廚房里的廚師們個個敢怒不敢言,要是都按他們這樣吹毛求疵的檢查,別說江州市了,估計整個共和國都沒有一家酒店的廚房是合格的。
整個廚房只有光頭強冷眼旁觀,嘴角掛著不齒的冷笑。要說這幫人早來一步,他光頭強還真要擔心這樣搞下去,酒店要關門大吉,但如今有市委一把手坐鎮,他光頭強又有什么好擔心呢 事實上,他倒是有些替洪峰等人擔心,這事真要鬧開了,恐怕他們個個都得受處堊分。
洪峰來廚房是想看光頭強吃癟求饒的樣子,并不是想看他冷酷不齒的表情,所以他見光頭強抱著膀子,冷眼旁觀的樣子,心里就更加憋火。
洪峰眼珠子左轉右轉,突然瞥到了一籠子人工飼養的虎紋蛙,兩眼不禁微微一亮,然后沖老同學郭正函努了努嘴。
“竟然還經營國堊家二級保護動物虎紋蛙,把這些東西帶回去。”工商局的郭處堊長顯然沒少干這類指鹿為馬的事情,順著老同學提醒的方向一看,馬上神色陰沉地喝道。
如果說之前衛生局和工商局登記下來的問題,都只是衛生管理問題,那么經營國堊家二級保護動物那就是違反法堊律的問題,一旦落實是可以直接吊銷酒店的營業執照的。
光頭強本來就不是什么善茬,也是當慣了老大的人,之前他還能冷眼旁觀,還能忍著,畢竟那些人指出來的問題雖然有些吹毛求疵,但也不能說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但郭處堊長卻非要把人工飼養的虎紋蛙當成國堊家二級保護動物,黑白顛倒,不折手段,光頭強卻是終于忍無可忍,指著郭處堊長怒斥道:“胡說,這明明是人工飼養的虎紋蛙!”
“你說是人工飼養就人工飼養嗎你是執法人員還是我們是執法人員”郭處堊長見光頭強竟然敢指著他怒斥,臉色驟然陰冷了下來,陰聲反問道。
“就是啊!任總,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國堊家二級保護動物虎紋蛙,你還想耍賴不成要不要我現在馬上打電話叫林業局,讓他們派人過來鑒定一下。”洪峰見光頭強終于被逼急,不禁幸災樂禍地譏諷道。
酒店經營國堊家野生保護動物,林業局管理的權力更大。
“那我這個外行人怎么就沒看出來,這是國堊家二級保護動物虎紋蛙呢”正當洪峰幸災樂禍地看著光頭強,一副吃定他的囂張表情時,廚房門口傳來一道帶著怒意和威嚴的聲音。
“誰他堊媽堊的在放屁!”正在興頭上的洪峰見有人出言譏諷,頭也不回地就罵道。
“放肆!”馮正誠估計還從來沒被人這么罵過,頓時氣得臉都發青了,虎目圓瞪,指著洪峰怒聲喝道。
這一喝,自然是官威十足,震得整個廚房都是嗡嗡作響,也震得郭處堊長、孟所長等人兩堊腿一軟,差點就要一屁堊股跌坐在地上。
媽呀,竟然是市委一把手馮書記!
“放肆你堊他堊媽堊的以為你是…馮…馮…”洪峰背對著門口,卻不知道來者是馮書記,聽到他的怒喝聲,馬上囂張地一邊罵著,一邊轉身。
這一轉身可把洪峰給嚇得渾身都忍不住抖了起來,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望著滿臉威嚴怒意的馮書記,嘴唇抖個不停,后面兩個“書記”愣是講不出來。
“你們是誰在這里干什么”馮正誠虎目含威地掃過孟所長等人,沉聲問道。
馮書記這話一問出口,把孟所長等人問得只想哭。
他們真的真的十二萬分地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怎么回答呢回答自己是衛生局的某某某,是來對任家山莊酒店進行突擊聯合檢查的。
問題是,現在連傻子也看得出來馮書記就是人家任老板的背后靠堊山。
老天,市委第一把手罩著的酒店,你也敢查這不是嫌腦袋上的官帽子戴著不舒服嗎可市委書記問話,不回答行嗎 這時孟所長等人想哭的同時,真的想沖上去把洪峰給按倒在地上狠狠揍一頓。你說這坑人也不能這么坑啊,人家明明是市委一號首堊長都認識的老總,你偏說他是小偷出身!
小偷能認識市委書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