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的虛影一成,暴吼聲中,插在晶壁內壁之上的三尖分海叉也變的不安穩起來,開始了微微的顫動,這種顫動很有規律,速度非常的快,發出了一陣陣嗡嗡的聲音,原本已經被三尖分海叉破壞的不輕的雪罡晶壁終于開始完全的龜裂了。
鐵鈞臉色一沉,立刻將自己的巫力與雪罡晶壁的連接切割了開來,但還是慢了一步,這種顫動所發出一詭異震波,還是在他與雪罡做出切割的一剎那,沿著那一條看不見的聯系,狠狠的擺了他一道,高頻的震波甚至帶動了他的巫力開始暴走,一口逆血上涌,雪罡晶壁徹底的崩壞,鐵鈞的身體倒飛了出去足有十余丈。
這只是一個開始。
三尖分海叉化為一道金光猛烈的射向鐵鈞,同時,高達十余丈的異獸虛影也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爪,向鐵鈞抓了過去,這一爪卻是有一個名堂,叫做分水圣域,一爪抓出,瞬間便將鐵鈞方圓百丈之內的空間完全封鎖了起來。
眼看著分海叉射了過來,鐵鈞施展起瞬間移動的神通,但是卻詭異的發現,這門神通在這只異獸的巨爪籠罩范圍之后內根本就無法的成功施展,因為周圍的空間都已經被一股莫名的水行元氣封鎖,根本就無法破開空間,而此時,分海叉已經臨到了眼前。
“上古異獸分水猿”
看到這一尊異獸虛影,玉京子大吃一驚。
邱禮仁撫須笑道:
“不錯,正是上古異獸分水猿,海濤是個有福緣的,在北夏河中修行的時候得過上古異獸分水猿的精魄,花費了百余年的時間將這精魄煉入自己的神魂之中,從而擁有了一絲分水猿的血脈,能夠施展分水猿的神通,雖然只有三劫的修為,但是戰力直追四劫的仙人,玉京長老,看來這一次,你們又要換一個真傳弟子了。”
在他看來,鐵鈞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這一劫了,有分水圣域將瞬間移動的神通禁住,再以三尖分海叉定點攻擊,不要說是一劫的仙人,便是二劫、三劫的仙人也是絕不會有任何生機的。
但是鐵鈞又豈是那么容易被于掉的,感受著那凌空抓來的巨爪,立刻發動了紫色的破界符。
一道紫光閃過,三尖分海叉刺了一個空,鐵鈞消失在分水圣域之中,又是一個閃爍,出現在海濤的身后,兇猛的一拳擊了出去。
一拳打在水藍色的罡氣之上,鐵鈞怪叫一聲,身形倒射而出,海濤雖然猝不及防,可是他此時的罡氣早已凝聚成了實體一般,比起鐵鈞的雪罡晶壁內壁,不惶多久,這樣的強度,可不是鐵鈞一拳能夠破的了的,更何況,他還有分水猿虛影在身后的加成。
而海濤一擊不中,神色也是一變,對鐵鈞贊到,“好手段,再來”
單手虛影,三尖分海叉瞬間飛回了他的手中,叉尖直指鐵鈞,殺機森嚴。
鐵鈞落地,距離海濤約有百余丈的距離,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瘋狂之意,大笑起來:
“再來就再來,難道我會怕你”
笑聲之中,鐵鈞開始奔跑,加速,一層淡淡的紅光出現在他的身體周圍。
“有意思,這好像是武神域的一種武技。”
這一次,因為距離甚遠,九大宗門的長老弟子終于看出了鐵鈞奔跑之中的奧妙來,只見他每一步踏出,都會在堅若金鋼的首陽山上留下一個腳印,初始的時候,腳印還很淺,隨著步伐越來越快,腳印也越來越深,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隨著他的每一腳踏出在他的身上凝聚起來,奔出三十余丈后,他身上竟然生出了一種凝聚如岳的氣勢,速度越來越快,奔跑之勢越來越兇猛,當奔出六十丈的時候,紅色的光芒已經變的極為濃烈,仿佛是一層紅色的罡氣。
“那不是罡氣,那是武者修煉之時凝聚出來的氣血之力,這小子小小年紀,怎么會有這么濃烈的氣血之力,有意思”
陰魔谷的那位長老自語著,面上透著濃烈的迷惑之外,事實上不僅僅是他,還有其他宗門的長老,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鐵鈞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
武神域的武技的確有其獨到之處,否則也不會與三界打了這么久還沒有滅亡,但武技就是武技,這也是需要看實力的,沒有實力的支撐,武技再精妙也沒有用。
所謂的四兩拔千斤,這幾乎是技巧運到了極致所產生的效果,但你也畢竟需要有四兩之力不是,你連四兩之力都沒有,又如何拔的了千斤呢?
鐵鈞與海濤之間的差距,何止是四兩與千斤的差距?
這個海濤不僅僅過了三次天劫,還凝聚了上古異獸分水猿的虛影,上古異獸這種東西,不管如何,都是以大力而著稱,身體龐大,力量極大,而武神域的武技,也是非常注重力量的,特別是像鐵鈞這種在奔跑之中凝聚龐大的氣勢,近身肉搏的武技,最講力量。
別看他現在借助極速的奔跑凝聚出了龐大無比的氣勢,但是這一股氣勢在面對同等級別的對手時會有極大的優勢,面對海濤這樣一個實力境界遠遠的超過他的仙人,幾乎沒有一丁點的用處,因為無論他如何聽蓄勢,無論他的武技如何的精妙,都無法填平他與海濤之間修煉境界之間存在的那一道鴻溝,越是剛猛的武技,這個時候施展出來便越危險,越有傾覆之憂。
所以,當鐵鈞在跑出九十丈之后,速度還沒有減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人不忍目睹了,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鐵鈞很快就會變成了一個死人,而且死的還很慘。
不僅僅是他們如此之想,便是面對鐵鈞的海濤也是如此,看到仿佛自殺一般沖過來的對手,想到自己慘死的師弟師妹,海濤的面上閃過一絲殘酷的冷笑,手中的三尖分海叉光芒一閃,蓄積了所有的力量,一個直刺,迎向了瘋狂沖過來的鐵鈞。
“小子,去死吧”
長叉刺出,生死立判。
“滾開”
奔跑中的鐵鈞看到刺來的長叉,眼中燃起一道寒芒,身形僅僅一矮,竟然詭異的躲過了這一刺,最有意思的是,他的這一矮身,仿佛是奔跑之中很自然的一個動作一般,并沒有減少他的速度,也沒有妨礙他氣勢的蓄積。
當鐵鈞跑到到距離海濤只有三丈的距離時,海濤還沒有在意,因為他對自己的罡氣十分的自信,凝縮成水晶狀態的大海無量罡氣的防御力驚人,并不是一個一劫的仙人能夠破的了的,如果他的罡氣連一劫仙人都破開的話,他也不會活到現在。
所以,一叉刺空,被鐵鈞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避開之后,他還想著收頭叉子,再刺上一叉,甚至已經做出了這種動作了,而鐵鈞也沖到了他的面前,雙手猛的一撲,毫不顧忌的沖向了水藍色的罡氣。
四品武技,白虎撲 在鐵鈞做出最后一撲的動作之時,渾身的氣血之力翻騰,周身淡紅色的光芒陡然大盛,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一般,十指如勾,狠狠的勾入了海濤的罡氣之中,在他驚駭欲絕的目光之中,堅固的有如鉆石一般的罡氣仿佛紙片一般的被他迅速的撕開。
“不可能”
這個時候,海濤的心神甚至還有一半放在三尖分海叉的上頭,哪里能夠想到鐵鈞撲過來之后便直接撕開了他引以為屏障的罡氣,所以,當他想要防備的時候,都已經晚了,甚至連邱禮仁發現事情不對,想要出手救援都來不及,一切都如孫城一般,鐵鈞破開了他的防御,將白虎撲這一勢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瞬間便撲到了海濤,將他重重的砸向地面。
海濤是三劫的仙人,身體強度也不知道比孫城強多少倍,但是鐵鈞同樣也沒有以孫城的標準來對付海濤,周身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在將海濤撲到的時候便已經變的刺目無比,將他與海濤兩人全都籠罩在紅光之中。
清脆的聲音響起,海濤的腦袋生生的將首陽山的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但是卻無法改變頭顱破碎的命運,不僅是頭顱破碎,還有神魂也在出體的一瞬間,被鐵鈞周身的紅光燃盡,神魂俱滅。
場中一片大嘩 “這怎么可能?”
“搞什么,我這是在做夢嗎?”
“我知道這是武技,但這究竟是什么武技,怎么可能會這么厲害,難道是傳說中的九品武技?”
“不,九品武技也不可能無視這種級別的實力差距,除非是武神技。”
“武神技,傳說中的武神技?這不可能,這小子才一劫的修為,怎么可能修煉成武神技?”
“小子,納命來”春華宮宮主邱禮仁再也無法忍受了,開玩笑,簡直是開玩笑,春華宮培養一個真傳弟子容易嗎?就在這里被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子一個個的宰殺掉了,毫無還手之力,這,這,這是無法忍受的。
“邱宮主,不得無禮。”
出人預料的是,這一次出手的竟然不是玉京子,而是吳安,神霄宮的吳安長老,他擋在了邱禮仁的身前,眼中寒芒盡冒。
“吳長老,你這是何意?”邱禮仁心中一沉,厲聲問道。
“這里是十宗之會,凡事都要講規矩,你出手,就是壞了規矩。”
“這小子心狠手辣,出手如此的惡毒,今日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呵呵,你這小子怎么這么多的屁話,事情是你們春華宮先挑起了,既然想要挑戰十大宗門,就要有能夠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敗了就是敗了,你的這些真傳弟子太過無能,三劫的修為竟然被一劫的弟子擊殺,這只能怪你教導無方,如此無能的門派,還想擠身入十大宗門,實在是好笑,吳安,你們神霄宮的眼光有問題啊。”
陰魔谷的長老咯咯的怪笑著,雖然同為人族,但是陰魔谷與神霄宮一向不和,如今看到神霄宮出了這么大的一個烏龍,不好好的揶覦兩句,實在是不過癮啊。
吳安長老老臉一紅:
“此事的確是我們神霄宮考慮不周,行事有些欠妥,實在是不好意思。”
邱禮仁一行面色漲的通紅,紅的發紫,特別是邱禮仁,須發倒豎,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吳安長老,你這是何意?”
“沒胡其他意思”吳安用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淡定的道,“春華宮太不自量力了,這樣的弟子,這樣的實力竟然想要染指十大宗門的位置,你也太天真了。”
“你…”
邱禮仁指著吳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春華宮已經被拋棄了,在海濤被鐵鈞殺死的時候,便注定要被拋棄。
春華宮第一真傳弟子,經歷了三次天劫的修士,都無法戰勝靈虛宗第十真傳弟子,僅僅度過一次天劫的鐵鈞,這足以將春華宮釘在恥辱柱上,甚至不僅僅是春華宮,還有支持他們的神霄宮也是如此。
就如一開始時所言的一般,十宗之會是一個講實力的地方,神霄宮所以會引春華宮入局就是因為看中了靈虛宗這個時候實力最弱,十名真傳弟子一下子損失了三名,剩下的七名弟子實力參差不齊,甚至還有一名僅僅是一劫的境界,這就讓他們起了別想的心思,想借此機會打壓靈虛宗,但是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讓人們看不起的,在他們眼中是靈虛宗最大的弱點的一劫仙人,生生的將春華宮的野心徹底的打滅,也讓神霄宮處于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這讓神霄宮有些不好收場了。
靈界十大宗門,之所以能夠雄霸靈界數萬年,靠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森嚴的規矩,相互之間雖然也有傾軋,但是如果搞出烏龍來,便需要承擔后果,這個后果往往十分的嚴重,像神霄宮這樣,貿然引春華宮入局,成功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失敗了,靈虛宗成為了勝利者,那么,靈虛宗便有權去指責神霄宮別有用心,指責靈霄宮想要破壞十宗之會,想要破壞這一次的任務,為了避免這種被動的情況,吳安只能主動認錯,將春華宮推出去。
邱禮仁想通了之后,心底頓時一片冰涼,不敢再過多的糾纏這件事情,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幾個弟子的尸首與剩余的幾名弟子離開了首陽山。
“現在才反應過來,實在是太遲了。”
看著邱禮仁等人離開的背影,玉京子,乃至于首陽山上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冷笑,現在,恐怕靈虛宗的人已經到了春華宮了。
就在這個時候,首陽山上空陡然之間傳來一聲巨響,一道光柱自九天之上落下,立于首陽山巔。
“好了,鬧劇已經結束了,準備迎接天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