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最后一次在青丘山相遇的時候，此刻的張角氣息變得更加的詭異，甚至讓梅雪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這代表著什么？難道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這位九幽教派的天才就連續跨越了仙環，法身，神意三大境界，窺視到了更高的領域？
這不可能，梅雪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張角絕不會是天域階，他并沒有幽鬼院長身上那種高深而飄渺的氣質。
要比較的話，幽鬼院長的氣息就如同天空的云朵，你看得見但是怎么也觸摸不到，可它確確實實就在你的世界中。
張角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片壓縮了的黑暗，由于太黑，完全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現在的張角，給梅雪的感覺和以前的張角似乎不是一個人。
并不是性格上的變化，而是更本質方面的改變。
“你，想成為九幽種？”
梅雪看著現在的張角，盡管癥狀并不明顯，現在也只是臉頰上多了些黑色紋路而已，但是這位諸海群山出身的方士確實在走一條非同尋常的路。
“你是誰？”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一個剛剛第一次見面的女性打破，張角那一直從容不迫的臉瞬間變色。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方士們的終極目標。
比起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仙術之道，九幽種的生命演化之路更對方士們的胃口。
這群離經叛道的方士，正是要從九幽種著手，解開生命演化的最大秘密。
不久之前出現的九幽神子本來是方士們心目中最好的研究目標，可惜這位極上位九幽種化身的神子曇花一現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軒轅雪。”梅雪道出現在使用的身份，同時手中的天帝白牙劍再次抬起。
“很好，既然你知道了這個秘密，那就不要活著離開這里了。”
“現在，就讓你看看，衡山仙門最強大傳承的力量。”黑色的紋路開始覆蓋張角的臉龐，深入他的軀體。
沒錯，是九幽種的氣息，已經算是九幽種一員的梅雪對這種氣息不再陌生。
九幽之海的那次試煉，他接觸到了這種被諸海群山被視為不可名狀大恐怖的強大生靈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里是所有九幽種的靈魂之海，各種強大的九幽種都以最原始的靈魂姿態出現在天地之間，這也讓梅雪大概的學會了如何劃分九幽種的階層。
現在，梅雪從張角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就是九幽種中的“上位種”獨有的壓迫感。
和擁有龐大數量的下位種，精英匯聚的中位種不同，哪怕是在龐大的九幽之海中，上位的九幽種也是非常稀少的。
能夠達到這一步的九幽種，幾乎都可以稱之為不死不滅的傳說。
很多世界中，這樣的九幽種便有另外一個稱呼“魔神”。
它們擁有支配世界的力量，能夠實現真正的奇跡。
從洪荒血脈墮落而來的黑色鯤鵬也好，那只支配著上百世界的舊日魔神也好，都具備了一切“神”或者“魔”的條件。
同樣的，此刻梅雪在張角身上所感受到“黑”，也有這樣的資質，甚至讓梅雪驚訝的是，或許這份資質還超過了他在九幽之海中遇到的那兩只極上位九幽種。
那片擴散開來的黑暗，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冰冷，能把這樣的黑暗收藏在身體里，張角恐怕要經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這種力量，不管嘗試多少次都讓人著迷。”張角用迷醉的眼神看著自己被黑暗所侵蝕的身體和雙手，隨后盯住了素不相識的梅雪。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和這個“軒轅雪”第一次見面，他卻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或許，是因為那份同樣冰冷的氣質。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某種直覺。
總之，他覺得，眼前這個黑衣的少女，似乎和自己有些緣分。
“你有天書嗎？”哪怕知道不可能，張角還是問了出來。
他的眼中，諸海群山只有同樣擁有天書的人，才有資格真正入他的眼。
什么劍修，什么四象之戰的天才，都不過是過眼云煙，最終能走到大道之路終點的，一定是擁有天書的人。
天書，代表的是超越諸海群山的傳承和希望，代表的是一切的可能性。
這一點，擁有“太平要術”的他比任何人都肯定，這本天書自從認他為主后，便為他打開了一道道以前從未想象過的大門。
仙環，法身，神意，這都只是被諸海群山仙術體系所限制的東西，天書的力量遠在這個體系之上，是能直達大道的力量。
唯有獲得天書的人，才最終有希望成就真正的仙人，張角對此深信不疑。
這家伙還是老樣子，曾經被張角不止一次封為地公將軍的梅雪搖了搖頭。
“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最后還是得親手殺了你，取走這里的群山之心。”
“這里的所有人，會和你一起陪葬的。”
得到了否認的回答后，張角幽黑的眼神變得更加的無情。
和身上的九幽種逐步融合的同時，他屬于人類的感情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淡薄。
或許，這就是道家所謂的太上忘情之境。
“果然這里的群山之心被污染，是你們的杰作。”梅雪終于知道為什么感到不對勁了，張角的出現顯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知道了這里發生了什么才趕來的。
“呵呵，這可不止是我們方士們的手段，多說無益。”
“你恐怕還不知道，衡山仙門隱藏著可以把你一擊必殺的手段，這群蠢貨居然到最后都沒發動。”
張角的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弧線，然后手中出現了一道金色的仙符。
那是一對栩栩如生，交錯纏繞在一起的雙龍仙符，
這樣的仙符整個衡山仙門只有一對，被封住的門主身上有一道，另外一道現在就在張角的手中。
那是衡山仙門對抗外來入侵者的最強殺手锏，也是天衡真人看到一劍破空而來的梅雪依然自信滿滿的最大原因。
“衡山赦令！金蛟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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