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在起 傾聽榮耀至死的歌曲,總是可以感受到來自心靈的呼喚和來自靈魂的感觸。榮耀至死的每一首歌都不僅僅是情緒的宣泄而已,音樂之中蘊含的情感總是可以喚醒內心深處的回應,這種來自個人經歷個人生活的呼應,讓音樂的魅力完美地呈現了出來,從而在腦海深處留下只屬于榮耀至死的烙印。這實在是一件人生妙事。所有人都這樣深刻地沉浸在豐富而起伏的情緒之中,不可自拔,但樂符卻在空氣之中逐漸消散,雨果那一句“表演結束”依舊在空氣之中久久回蕩,“一無所有(Nothing)”的旋律還在心底悠然回響,可是樂隊成員卻依舊開始在互相擁抱謝幕了。這讓所有觀眾都呆住了。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似乎前一刻表演才剛剛開始,而現在表演就已經結束了,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讓觀眾根本無法做出直接的反應。六十分鐘的時間流逝就好像是六十秒鐘一般,宛若雙手捧著的細沙,手指可以感受到指縫里有沙礫在滑落,不過卻一直覺得掌心還有很多殘留,只是當低頭時才發現,手心里已經徹底空了,最后殘留的沙礫在風中消散,剎那間,心底空蕩蕩的失落、遺憾和惆悵就洶涌而來。這一場表演太過精彩,這一個夜晚太過美好,他們還沒有看夠,他們還沒有聽夠,他們還沒有享受夠。演出就這樣結束,似乎根本不能算是為榮耀至死的旅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點,總是還欠缺了一點,于是,內心的不舍就開始翻滾起來,然后開始滿溢,最后上漲到喉嚨口,化作了那渴望地呼喊,突破空氣的束縛,如春雷綻放,炸裂了開來。
“安可!”
當利亞姆第一個喊出這個詞匯時,內心的情緒就得到了釋放,這就是他此刻的所有想法了:安可!表演還沒有結束,還應該再延續下去!所以,利亞姆的表情就立刻綻放了開來,心底的渴望和激動都演變成為了那一句“安可”穿透層層封鎖,在夜空之下呼喊起來。
隨后是薩摩拉、約修亞,再是梅雷迪斯,然后是梅勒琳…伊萊就站在好友利亞姆的身邊,他轉頭看著利亞姆那滿面的興奮,忘乎所以;緊接著就看到利亞姆身邊的安迪,安迪并不能算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他對音樂知識的了解淺薄到甚至比分辨出克里斯托弗一哥倫布(Christofor0。Colombo)到底是意大利人還是西班牙人還要更加困難,但此時安迪卻好像是觀看橄欖球時一般,激動得吶喊著,面紅耳赤,將內心所有的激情都通過聲音和動作宣泄出來。
相比于周圍好友們的興奮,伊萊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狂奔的獅子群里孤立無援的斑馬,站在原地裝化石,顯得格格不入。伊萊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似乎是在思考著自己到底在哪里做著什么,但隨即,那逐漸連成一片的“安可”聲就讓伊萊回到了現實。
伊萊終于意識到,人生有著固定的軌跡,但如果所有人都順著固定軌跡前進,看到一樣的風景、抵達一樣的終點,那么這樣的人生就失去了意義,就好像所有人都是芭比娃娃一般。只有做出改變,邁開步伐,做出不同的選擇,偏離了固定的軌道之后,這才是屬于自己的人生,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人生。
眼前的榮耀至死伊萊看著他們從舊金山街頭無人欣賞開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舞臺之上,全場那萬人的歡呼和吶喊,讓榮耀至死這獨特的人生綻放出無限的光彩。也許,榮耀至死經歷過無數的挫折和災難,但他們這一路的風景卻是別人所看不到的,即使樂隊最終失敗了,路上的風景也值得放手一搏了;而現在,樂隊取得了成功,開啟了另一端人生,這卻是固守人生既定軌跡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看到的。
也許,伊萊還是會以成為一名律師為目標,但他卻不會為了達成這個目標而一路狂奔,他愿意放慢腳步,看看周圍的風景,甚至繞繞小道和岔道,就算他成為律師的時間推遲幾年,但也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只會讓他的這一段人生變得更加豐富而已。
于是,伊萊也掙脫了身上的所有枷鎖,朝著舞臺吶喊了起來,“安可!安可!”一個人,兩個人……百人,兩百人…五千人,八千人…當全場一萬多人全部都開始齊聲吶喊時,那一聲聲“安可”就好像是一個百尺巨人邁開腳步朝著貝形圓拱前進一般,震天撼地的效果讓舞臺的木板都開始嗡嗡作響。
“安可!安可!安可!”
聽著那一聲比一聲懇切的呼喊,心跳的節奏都不由自主和喊聲的節拍契合在了一起,血液的奔騰速度更是比一級方程式的加速度還要更快,“安可”聲就好像是一記記重錘擊打在耳膜之上,讓整個大腦都震撼不已,山崩地裂。那種強烈的渴望和熱情就像是火苗遇到了氧氣一般,剎那間就釋放開來,在整個舞臺上源源不斷地熊熊燃燒。
一聲“安可”這就是對樂隊表演的最好嘉獎,只有最精彩的演出才會喚醒觀眾們對表演的進一步渴望!要知道,今天前來觀看演出的觀眾,真正的歌迷有多少,前來看熱鬧的人又有多少,這是難以估量的一個數據,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團結在了一起,用最原始最直接的呼喚表達了他們對樂隊的折服。
一個晚上的表演,讓一萬多名歌迷齊聲吶喊著“安可”,如果站在此刻再回頭去看七月五號樂隊在舊金山街頭的表演,那種讓心臟微微顫動的感動就如同山洪爆發一般無法壓抑。這一瞬間,才是今晚最美妙的禮物,這是對榮耀至死今晚的演出、過去一百多天的堅持最大的褒獎!
雨果回頭看著那一張張激動不已的臉孔,內心的驚濤駭浪讓榮耀至死每一位隊員都很難控制住自己臉上的笑容,只能是伴隨著血液的炙熱,在眼前這洶涌的熔漿之中盛開出一朵朵晶瑩透亮的蓮花。
雨果第一個轉過身,把拿在手里的吉他再次背了起來,然后看著自己的隊友們,露出燦爛的笑容,他揚起手來,在空中有節奏地鼓掌起來,現場所有的觀眾也都紛紛加入了這整齊的節奏,“啪!安可!啪!安可!”的聲音就好像是軍鼓一般,營造出了千軍萬馬的無上氣勢。
福金看著雨果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利落地就回到了架子鼓后面,然后用大鼓配合著雨果的節奏,將這整齊劃一的掌聲推向了新的高潮。隨后佩德羅和尼爾也齊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他們的樂器重新背了起來,最后是阿方索,再次背著吉他來到了鍵盤面前。現場那堪比海嘯的“安可”聲響在貝形圓拱之中震撼出無窮無盡的回響,成為洛杉磯城市上空最雄壯也最氣勢的戰歌!
在這氣拔山河的節奏聲中,雨果帶領著樂隊切入了“二次機會(Second。Chance)”那一往無前的前奏之中,這是一次全新的嘗試,將觀眾的掌聲融合到音樂之中,這讓原本就屬于硬核搖滾的“二次機會”更是帶上了披荊斬棘的彪悍氣息,雨果的聲音幾乎無法控制住這樣的旋律——他終究不是主唱出身,但還好,雨果渾厚的聲音在撕裂的極限到來之前,留住了最后一絲理智,沒有失去控制,同時,這也賦予了“二次機會”這首歌嶄新的生命力。那種氣吞山河的鐵血氣質與歌曲發生了完美的化學反應,場面蔚為壯觀。
隨后榮耀至死又再次演唱了“鋰(Lithium)”這首歌,這一次演唱的版本更是暴虐地在全場肆意流竄,讓觀眾身體里最后一點能量都被榨干,那種將體內所有東西都掏空的感受除了空虛之外,卻有一種重生的快感。
當情緒都宣泄完畢之后,雨果豪爽的喘著粗氣,不止是觀眾,他身為表演者,也宣泄了一切,同樣的感覺他也經歷了一番,然后雨果看著眼前那不斷迸發的火山,那沖天的熱情消耗了所有人最后一絲能量。雨果知道,這次是真的到了結束的時候了,一次安可就是對樂隊最好的鼓勵了,他應該為今晚畫上最后一個圓滿的句點。
于是,雨果轉頭看向了樂隊的伙伴們,露出了最為燦爛的笑容,五個成員交換了一下視線,大家都讀懂了雨果眼神里的深意,嘴角的笑容都不約而同綻放了開來。雨果回過頭,對著話筒說到,“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也是一個難忘的夜晚,謝謝所有人,謝謝你們奉獻的這一場精彩演出,是的,謝謝你們!現在,走到說再見的時候了,那就讓我們用最后一首歌表達我們內心的感謝吧,希望這一份禮物你們會喜歡。”
雨果今天說話的時間并不多,但此刻簡短的一番話卻勾起了所有觀眾心底的好奇:樂隊送上的禮物,到底會是什么呢音樂,這不足為奇,但,是什么音樂呢 那清澈透亮的吉他弦音從雨果的指尖流淌而出,就如同七月五日舊金山清晨剛剛攀爬上山頭的稀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