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再起.
九月的紐約被夏天和秋天分割成為兩半,街頭上可以看見身穿短袖短‘褲’的,也可以看見披著‘毛’衣外套行走的;早晨起來看著外面蕭索的‘陰’霾天空想著要多帶一件外套,可是正午時卻又恨不得只穿一件單衣在陽光底下躲懶…站在街頭常常會讓人有一種‘摸’不著頭腦的錯覺。[]
榮耀至死七月初從舊金山出發,等抵達紐約時,已經是九月下旬了,將近三個月時間完成橫跨美國的公路旅行,實在可以說是拖拖拉拉、慢慢吞吞,而對于一趟巡演來說,這也算是一段很漫長的旅程了。經歷了近兩百場演出的鍛煉之后,榮耀至死終于抵達了東海岸。
雖然榮耀至死五月底才成立,至今不過四個月未滿而已,但他們卻大大小小經歷了無數演出,樂隊成員之間的默契逐漸成長了起來,如果說樂隊已經成立了兩三年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見這一次公路巡演的巨大作用了。
在整個過程之中,佩德羅的成長無疑是最大的收獲,專業人士都喜歡將貝斯稱為樂隊的基石,在外人看來,貝斯似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許多人無法將貝斯和吉他區分開來,這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貝斯手對于樂隊實力的提升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名優秀的貝斯手可以讓樂隊實力上漲幾個臺階,這都毫不稀奇。
也許在外人看來主唱是樂隊之中最吸引視線的,吉他手則是近年來樂隊內部技術流的代表,鼓手作為心臟的存在掌控著樂隊的節奏,但要提升樂隊的整體實力,貝斯手才是核心環節。佩德羅的迅速成長,讓榮耀至死的實力至少上升了兩個水準。
再次回到紐約,雨果卻是想起了當初在街頭和福金切磋的表演來,也是在那次表演里他創作出了“鋰(Lithium)”這首歌,同時也成為了福金加入榮耀至死的契機。
榮耀至死在紐約街頭的表演絕對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他們在格林威治村的表演迅速進入了狀態,短短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內就吸引了超過一百名觀眾的圍觀這還是在卡斯維兄弟、平克曼等一批忠實粉絲都缺席的情況下。
約修亞ˉ克蘭斯頓早早地就來到了格林威治村等待榮耀至死的表演,他就是當初在紐約街頭見證了雨果和福金對決從而傾心的那名哥倫比亞大學粉絲,自從那之后,約修亞就徹底對這支還未成型的樂隊傾心。約修亞知道了雨果,知道他是一名演員,所以從那以后約修亞就一直有留意雨果的動態。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暑假即將結束的時候,約修亞聽說了“榮耀至死”這支樂隊,他了解了榮耀至死從西海岸到東海岸的壯舉,這讓約修亞是又羨慕又遺憾,羨慕的是那些能夠跟隨樂隊一路橫跨美國的歌‘迷’們,遺憾的是他沒有能夠成為其中一員。
約修亞之所以能夠打聽到這方面消息,是因為在美國各大城市的地下搖滾圈子里都可以聽到榮耀至死的瑣碎消息,他的家鄉是亞拉巴馬州的一個小鎮,和搖滾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但即使如此他也聽到了只言片語,只是當初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支樂隊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對象。等約修亞明白過來時,他已經回到了紐約,為九月的開學做準備,當時那種錯愕之后狂喜涌上來的心情,約修亞至今歷歷在目。
今天,紐約的地下搖滾圈子里有不少崇拜者和好事者都想要到現場去看看榮耀至死的表演,不管是用贊賞還是挑剔的眼光,總是想看看這支“膽大妄為”的樂隊到底有多少實力,是不是言過其實?傳言又有多少真實‘性’。
所以格林威治村聚集的觀眾就越來越多,榮耀至死進行表演的原本不過是一個小廣悳場,但很快就被群眾擠滿了,放眼望去,至少有三百人以上,將現場圍堵地水泄不通。如果熱鬧的景象讓人們還以為某位大牌明星突然蒞臨街頭了呢。
約修亞其實是相信樂隊實力的,因為雨果和福金已經展示了足夠的能力,但作為一名忠實搖滾愛好者,他很清楚地明白,樂隊是一個整體,個人能力的出‘色’固然很重要,但是彼此之間的配合能否發揮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這才是樂隊的本質,所以約修亞是緊張和期待各半。
但第二次聽完“鋰”這首歌的現場,約修亞眼眶的淚水就開始狂飆,不得不說福金和雨果當初提議讓樂隊進行公路巡演是榮耀至死音樂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折,因為這個舉動讓一支成立還未滿半年的樂隊煥發出了驚人的生命力。
聽聽那現場的尖叫和吶喊,這已經超出了街頭表演的范疇,看起來就像是真正出過專輯的歌手在舉行小型演唱會一般,現場的喝彩為表演增添了無數光芒。而榮耀至死面對如此喧鬧的場面,絲毫沒有怯場,樂隊的發揮反而越來越張揚‘精’彩,釋放出無窮的能量,輕而易舉地征服著現場每一位觀眾的心。
在表演的間隙,約修亞試圖回頭看看現場到底有多少人,可惜的是他站在人群的正中悳央,根本無法看到身后的洶涌人‘潮’,只是視線看過去就只有烏壓壓的一片人頭。這種澎湃的情緒讓約修亞完全沉浸其中。
由于現場觀眾實在多而繁雜,所以大家對于樂隊的觀點也五‘花’八‘門’,基本上來說還是那么三派,支持、反對和中立。不過對于搖滾樂隊,中立樂‘迷’總是少一點的,要么喜歡要么討厭。榮耀至死也是如此。
由于榮耀至死選擇的音樂風格與現在的‘潮’流并不相同,這引起了現場‘激’烈的爭執。有人認為樂隊的音樂完全就是垃圾,糟糕透頂,完全毀了搖滾‘精’髓,真正的搖滾應該就是涅盤樂隊現在所帶領的風‘潮’,而榮耀至死居然將紛雜的編曲、吉他的獨奏都削弱了,相反加入了鍵盤,這簡直是侮辱了搖滾 同樣也有人認為樂隊獨樹一幟,將自己的風格注入了音樂,讓搖滾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雖然他們與當前流行趨勢不相同,但他們卻表現出了自己對搖滾的理解,這對于每個人都是一種沖擊,更是包括搖滾在內所有音樂不斷發展的一個側面。最重要的是,榮耀至死對于情感的表演不同于以往搖滾樂隊的偏執和犀利,不一定是政悳治也不一定是黑暗更不一定是發泄,他們將生活中最為普通的情感編寫在旋律之中,讓搖滾也能夠成為每個人心底的吶喊,這實在很是難能可貴。
至于中立人士的觀點就很簡單,他們不在乎這算不算對搖滾的顛覆,只要音樂本身是出‘色’的,就沒有問題,喜歡就是留下,討厭就離開,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這里是紐約,無數文化匯集于此的紐約,同時賦予每個人尖銳鋒利視角的紐約,不同于孟菲斯那座包容一切的搖滾發源地,紐約這里人們似乎都略顯浮躁,對榮耀至死的爭議也就前所未有地爆發了出來。
格林威治村小廣悳場上的表演逐漸因為‘激’烈的爭執而推上了高‘潮’,但卻有些喧賓奪主之嫌,這讓榮耀至死樂隊的表演就顯得有些支離破碎。對此,約修亞覺得十分憤怒,因為現場的這些爭執是在破壞一場‘精’彩的演出,雖然約修亞本身對于榮耀至死的音樂也有些疑慮,但他更多是一名中立歌‘迷’,單純喜歡這支樂隊的現場表演罷了,他不想為樂隊辯解,但也不想去指責樂隊。
正當約修亞以為樂隊會中斷表演時,榮耀至死再次帶給他了一次震撼。
一連串沉重的鼓點在嘈雜的街頭響起,那沉重的鼓點不急不躁地在喧鬧聲之中開辟出了一片天地,然后將雨果那輕微嘶啞的嗓音帶了出來,“嗯,我在火車上遇到了一個垂死的老人,沒有更多的方向,沒有更多的痛苦。嗯,他說,‘在我臨死之前,只有一件事…永遠不要讓你的恐懼決定你的命運。,”
聽聽那歌詞,現場有小部分人都不同停下了爭執,側耳傾聽雨果的歌詞,試圖‘弄’明白歌詞里的含義。副歌部分,五名樂隊成員一起揚聲齊聲唱到,“我說‘是…扼殺你的英雄KiIl。Your。heroes)然后飛,飛,寶貝不要哭。
雨果那有力的嗓音就好像是一個微弱卻堅定的聲音在無數的爭論之中尋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現場的觀眾們各有所思,有人陷入了沉思,有人對樂隊的音樂更加鄙視,有人甚至朝樂隊豎起了自己的中指粗話連篇,還有人則勇敢地站了出來為樂隊大聲叫好。
約修亞原本只是單純欣賞著音樂,但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卻好像有一個保護殼,在那沉穩有力的鼓點聲中一點點龜裂,然后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現在他的眼前。這一剎那,約修亞忽然隱隱約約地觸‘摸’到了一個真相: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從西海岸一路跟隨榮耀至死來到了東海岸,又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會在搖滾圈子里討論這支樂隊。
如果跟隨著這支充滿魔力的樂隊再次踏上旅程,從東海岸回到西海岸,那會是一副什么樣的景象呢?約修亞不可遏制地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