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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席卷狂沙

熊貓書庫    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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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溯十分鐘,劉玉明帶著一眾爛仔隊沖進了頂層的電梯,直奔樓內標著嘉信票務公司的辦公場所。

  這個掛著票務公司牌子的辦公地方,鮮有人知道就是藍湛一經營彩外圍賭博窩點,每天晚上收籌,每天上午結算,港澳深穗幾市大大小小的代理,都是通過這里結算的,大部分時候,這里比銀行的金庫還要豐盈。

  嘩聲涌進,幾乎毫無阻攔,這年頭越黑的地方,反而顯得越文明,一進門,迎賓的小姑娘嚇得直往桌底鉆,踹門而進,劉玉明義氣風發往當前一站,對著隔斷后的七八人的辦公地方嚷著:“老韋,出來。”

老韋是藍湛一的人,藍爺經營的班底子,很少和外人交集,這也是劉玉明耿耿于懷,一直不能上位的心結所在。嚷了兩聲,還有位爛仔揚著砍刀啪唧摔在隔斷上,嘩啦啦斷了一片,隔著幾步之外的辦公室隔斷后才抖索地站起來一  老韋,韋方圓,四十年許,顯得很緊張,白胖的臉上,表情好僵硬,想笑都笑不出來。

  這種溫室里的小苗老草,劉玉明向來沒放在眼里,他持著槍,扭著貓步走到韋方圓面前,隔著隔斷敲敲電腦道著:“忙著啊,老韋。”

  “哎…哎,不忙,不忙。”韋方圓表情尷尬地道。

  “不忙,那就幫我個忙。”劉玉明奸笑著道,槍口指指老韋的腦袋,順手扔了個紙條子:“把手里的資金,轉這個賬號上。”

  “啊是是好的。”老韋在劉變態的淫威下,幾乎沒有反抗。

  一沒反抗,劉玉明索然無味了,惱羞地道著:“老韋你可是男人啊,有點節氣沒有?藍爺養你這么多年,還不如老子嚇唬你一句管用?”

  “哎…那是…那是…”老韋緊張地不知所謂了。

  劉玉明哼聲不屑地白了一眼,槍口一抬:“快點。”

  “哎…好嘞。”韋方圓坐下了,坐下了卻是更緊張了,眼睛左瞟右瞟,難堪得緊,劉玉明催促著,不料老韋這三棍打不出悶屁的主,卻給了他個郁悶地理由:“可現在沒錢啊。”

  “胡說,這時候怎么可能沒錢,沒錢拿,我可就拿你的命啊。”劉玉明火了。

  “我這命,不值錢啊,您要不?”老韋苦著臉道。

  “算了算了,不要你這狗命,給錢。”劉玉明不想糾纏了。

  “真沒有,剛被轉走了。”老韋誠懇地道。

  “誰轉的?”劉玉明氣急敗壞了。

  “我”有人應聲了,那聲音像電流通過劉玉明的后背,他一下子僵在當地。

  “有詐。”劉玉明瞬間反應過來了。

  遲了,坐在隔斷后,六位文質彬彬的白領一剎那掀衣而起,齊齊亮著武器,通通通通通通…連聲不絕,不像槍聲,卻是槍更具威力,射出來的彌漫一片,一剎那劉玉明帶著眾爛仔眼迷鼻塞嘴咳嗽,被彌漫的白色包圍了。

  于粉槍,滅火的,一顆于粉彈覆蓋范圍四平方米,十幾個發噴出來,瞬間打掉了這伙人的戰斗力,一個個咳得捶胸頓足,像剛從面粉缸里爬出來的地老鼠,劉玉明離的距離最近,有兩發幾乎提奔著面門去的,半晌連氣都喘不過來,等喘過來,一吐一嘴的于粉,苦澀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玉明呀,放著醫生不好好當,當起爛仔來了?這么急著上位啊。”

  陰沉的聲音是從一間辦公室后傳出來的,藍湛一悠然地出來了,背后帶著兩名保鏢,而這些票務公司才顯示出強大的戰斗力,四散出來,三拳兩腳,便把劉玉明拼湊的烏合之眾控制了。

  “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了。”劉玉明知道大勢已去,驚聲尖叫著,槍指著出來的藍湛一,抹了把眼睛,警告著:“我真開槍了。”

  “你還真把自己當男人啊?放下槍,我不和女人計較。”藍湛一笑了。

  “今天我就是要當回男人,我要殺了你。”劉玉明被刺激到了。

  “你確定,我怎么覺得你沒長那個膽子啊。”藍湛一輕描淡寫,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你會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的。”劉玉明臉色扭曲,一骨碌起來,對著藍湛一嗒聲扣響槍機了。

  砰…槍聲。

  啊…慘叫。

  真開槍了,藍湛一難過地眼睛一閉,似乎知道后果。

  被控制的眾匪有人瞄到了,慘叫的是劉玉明,槍就在他手里炸響了,炸得雙手鮮血淋漓,地上還掉了根沾著干粉的食指,修長、纖細,正是劉醫生挽蘭花指常用的那根。

  “啊…啊藍湛一你這個王八蛋,居然陰我?”劉玉明捂著流血的手,心疼地看著那根手指。

  “我什么都沒有于,你值得我陰嗎?”藍湛一不屑地道。

  “你跑不了…我死也要拉你墊背。”劉玉明咬牙切齒道著。知道在擔保公司就進套了,那槍是故意留到他手上的。

  “你死不了,不過坐牢是肯定的了…你要死了,這莊家誰來當呀?”藍湛一笑著道,劉玉明悲戚的臉色又如同雷擊,愕然地想著,自己剛轉走了兩千萬,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這個最大的地下黑莊?一念至此他瞠目結舌,藍湛一蹲下身來,笑著看著道:“看來你想明白了,那就好,所有證據都對你不利了,你就不要扛著了啊。”

  “你卑鄙…”劉玉明掙扎著,要拼死一搏,不過被后面的保鏢一腳踹翻了。

  “方圓,處理好現場…走。”藍湛一看也沒看,背著手大搖大擺走了。

  票務公司這幫人動了,摁著這幫爛仔敲后腦的、勒脖子的,瞬間放倒了七七八八,就沒暈的,估計也趕緊裝暈了,人家這才叫黑澀會,下手于凈利索,絕不留情。劉玉明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突然間省悟道,那花容月貌、那甜言蜜語,都特么是假的,為的就是讓自己心甘情愿地下地獄,一剎那巨大的后悔襲來,他涕淚交加地痛哭著,嘴里喃喃著騙子、騙子,騙了我的感情…

  負責處理的他是保鏢王紹陽,他慢慢的拔著烏黑的軍刺,嚇得劉玉明激靈了一下,緊張地求著:“別殺我。”

  “這么大美人怎么舍得殺你。頂多弄疼你。”王紹陽一抹胡子,拎著劉玉明,使勁一戳,劉玉明捂著下身,血淋淋地坐地上了,王紹陽拔了軍刺,一腳踹到他身上,一揚頭,這群人揚長而去。

  軍刺扎在大腿上了,劉玉明知道這是防止自己跑了,可他更知道留下來的后果,他努力地爬著,爬著,甚至于摸出了手機,拔著一個熟悉的號碼,這個時候,他最想無法釋法的是,為什么溫瀾要騙他,不過這時候電話已經不通了。他涕淚交加地扔了手機,爬出了甬道。

  甬道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回蕩著不知是哭還是笑的怪音……

  “為什么還不動手?”

  曹亞杰緊張地喃喃道,從出來的監控上,看到了藍湛一,看到了同樣在抓捕名單上的王紹陽,這兩方分道而馳,一個向南,一個向北,直到離開,還沒有出現大家期待的場面。都愕然地回頭看著領隊。

  “是啊,為什么還不動手?”肖夢琪愣了。

  “追蹤粵CU3粵P345…¨”

  “正向深北方向行駛。”

  “有四人隨行,可能擁有武器。”

  “監視屏幕,放回香榭里置業大廈。”

  “衛星定位成功…”

  頻道里,仍然沒有傳來命令,車已經走得沒影了,這個臨時指揮部里還在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

  “也許上面有其他考慮。”史清淮無法解釋,提醒著:“服從命令,監視擔保公司的動向。”

  “可那兒已經成了空巢了?”李玫道。

史清淮愣了,他看著肖夢琪,兩人都是一臉迷惑,不知道指揮部搞什么鬼  “為什么還不下命令?”李綽著急上火了,他巴不得親自上陣抓藍湛一。

  “因為還沒有看到我想看的東西。”許平秋道。

  “還有什么?”李綽道。

  “還有的…也是你不想看到的,不過必須看到,否則這根子不除,很快就會死灰復燃的。”許平秋道,掐了煙,舌頭舔著于燥的嘴唇,看著仍然沒有什么動靜的畫面,他甚至有點懷疑,難道是對藍湛一估計過高了。

  “他要是跑了,我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啊?”李綽道。

“他為什么要跑?你覺得你已經掌握他的犯罪證據了嗎?”許平秋反問著  李綽一愣,僵住了,是啊,如果擔保公司那兒的錢全部落在劉玉明手里,彩也和藍湛一扯不上關系,那豈不是就抓了也得放人?

  開槍?就開槍這些人也不會親手開的,找個頂缸的太容易了。

  “我們等的究竟是什么?”李綽愣著,總覺得老許另有玄機。

  “當然是在等,這出戲可不是藍湛一獨角戲。”許平秋道,眼斜斜地看著屏幕,慢慢眼色見喜,當看到駛去四輛警車時,他笑了:“來了,等的就是他們。”

  “啊?”李綽嚇了一跳,要是沒有上面指令貿然出現的警車,是什么來路,那就值得商榷了。

  “這邊的也到了。”許平秋笑著道,看了看時間,九時二十七分,時間剛剛好,正看到了王紹陽返回了擔保公司,帶著已經奔進去了。

  “命令,特警第七組、第九組、第六組封鎖樓屋,外圍各駐守警力,封鎖街道…凡置業大廈人員,一律不得離開…已經到場的非行動組警員,就地繳械,扣押待查。”

  “命令,第十組、第一組,把擔保公司出來的所有人,全部抓捕,一個不許漏網。”

  “命令,各外圍警力組,就近支援。”

  許平秋興奮上來了。連下了幾道命令,隨著頻道命令響起,胡同里泊著悶罐車、貌似在街頭維持交通的交警車、還有停在不起眼角落的民用車,嘭嘭嘭警報車頂一扣,拉響著,飛馳著,堵上了樓的出口,門洞開時,誰也無法想像這樣的狹窄的空間能擠下這么多全副武裝的特警。

  樓門、電梯、依次封閉,帶隊的尹南飛手持著微沖,率人直沖頂樓,一隊人進去時,來的民警已經把票務公司留下的人銬了一圈,還有應急出口找到了已經失血過多昏迷的劉玉明,帶隊的奔上來敬禮問尹南飛那個部分的,尹南飛一擺頭:“繳了他們的械。”

  特警于民警,沒有懸念,有人試圖拔槍,尹南飛微沖噠噠噠直噴了一梭子,都嚇得面朝墻不敢稍動了。

  擔保公司倒是出了點意外,王紹陽剛把幾位同位救出來,就聽到了凄厲的警報聲音,下樓就被堵在門口了,氣急敗壞的朝著無標識的車輪開了兩槍,不過馬上被還了一梭子微沖,慘叫著從門外摔出來了,劉通趴著從門縫里瞧,哎喲媽呀,路外、樓頂、車后,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槍口已經對準這兒了。

  這個也沒有懸念了,僵持了五分鐘,一行人高舉著手出來了。

  許平秋在深港的刑事偵查局看到這一幕幕時,眉開眼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是點著煙,得瑟地抽了一大口,不屑地道著:“我說嘛,混了多少年的老江湖了,總得有幾下子。”

  “許處。”李綽佩服得五體投地,恭恭敬敬奉了杯茶請教著:“我還是沒看明白,他們怎么又回擔保公司了?”

  “這叫投石問路,如果擔保公司的人出事,是被警察堵了,那藍湛一就不會出現。如果沒有出事,那劉玉明肯定就要直奔置業大廈搶莊,正好撞他手里。”許平秋道。

  “可這么做對他有什么意義?直接殺了劉玉明不更好?”李綽沒想通。

  “我剛才告訴你,他不會逃,就逃也不會背著罪名逃,背上案底到那個國家都是警察眼里釘子所以他就即便撤莊走人,也會把自己摘于凈,劉玉明迫不及待的搶莊拿錢,正好給他當了替罪羊…哎對了,置業大廈去的警力是那一部分的?”許平秋道。

  “仙湖分局的。”李綽道,他知道指揮那拔警力的,應該是藍湛一了。

  “這就是了,把劉玉明連他搶的莊錢全部交給警察,這口黑鍋他不背也得背了,所以藍爺還是于于凈凈的,說不定風頭一過,他還能以投資商人的身份回來。你說呢?”許平秋笑道,那是一種狡黠的笑容,在算計的時候,已經把自己人算計進去了。

  不過又能如何,這黑彩牽扯的可不是幾個人,這么長的時間,要是沒有警察內部人助紂為虐都不可能。

  “那現在抓他,仍然是很麻煩。”李綽有點喪氣地道,這種大奸大惡,要用證據釘死他,真是何其難也。

  “最大的麻煩,現在暫時還不是他。”許平秋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時間,又癡癡地看著屏幕。

  李綽一驚,急急回頭,一下子心開始往下落,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擔保公司,人群亂嚷嚷地,足有上百人圍住了特警封鎖的現場,估計屏幕顯示不到地方,馬上就會有更多的車和人來。在置業大廈也出現的類似的情況,涌來的車輛快把把路口給擠滿了。

  “這一個黑莊撤走,折了錢的人可不在少數啊,要亂啊。”李綽心驚地道,莊家收籌不賠錢,怕是要成導火索了,那些拿不到錢的小莊家,已經追上門來了。

  “亂也得啃下來,通知你手下的警力出現場,不管發生什么事,把這些人全部帶回來……今天就再亂,也要壓下去”

  許平秋狠狠的掐了煙頭,起身踱著步,這時候,他開始和自己的支援組直接通話了…

  “藍爺,好像后面亂起來了。”

  一位手下扣了手機,輕聲向副駕上的藍湛一匯報著。

  “這么大個爛攤子,不可能不亂啊,警察收拾。”

  藍湛一懶洋洋地道,這是預料中事,他停頓了片刻,又問著:“紹陽有消息嗎?”

  “沒有,聯系不上了。可能是躲著。”手下道。

  一絲不詳的預兆爬上心頭,可他想了想,又覺得多慮了,那些保鏢的身手足以自保,真是些要錢的小莊家,他們足以應付,真要落在警察手里,那只能怪命薄了。

  這個世界,一直不就是富貴險中求嗎?

  “到科苑路。”

  藍湛一打定了主意,想了想,換著手機,準備拔電話,剩下在深港要撤走的最后一單生意了,這單生意才是命根子,誰都看到的是,博彩業的巨大利潤,可不一定誰都能看到網絡博彩的巨大的商機,其實只要保住這一單,就不算輸。

  他拔電話前,先摁著手機聯網,從標簽里找到了網址,登陸,看了看運作,可以投注結算,這昭示著,外面的亂局并沒有波及到這里,確定之后才拔著電話。

  嘟…嘟…嘟…盲音響著,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號碼,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卻接不通了。

“快,加快速度。”他皺著眉頭,第一次感覺到了可能要面臨真正的危險了  五分鐘…

  十分鐘…

  “不對呀,怎么轉不出賬來?”俞峰坐在電腦前傻眼了。

  “怎么回事?”肖夢琪上來了,追問著,現在的目標直指藍湛一的核心生意,關鍵時刻掉鏈子,那可要命了。

  俞峰解釋著,這些天一直測試的對賭沒出什么問題,可今天實戰卻有點毛了,對方轉不出賬來了,轉不出賬,那就意味著,無法根據轉出點對這個游移不定的窩點進行反追蹤了。

  “你覺得可能會是什么情況?”肖夢琪道。

  “最可能的情況是,他們一直在吸金,不再賠付,也準備卷走資金,清掉賭池。”俞峰道。

  “哎喲媽呀,那可慘了,咱們還往賭池轉了一萬多塊呢。”鼠標一下子嚷上了,心疼了。

  “再試試。”肖夢琪道,俞峰又試著操作了幾個賬戶,要求提款。

  又等了十幾分鐘,平時信譽良好的網站,今天兌不了現了,眾人面面相覷著,這可連行動組的經費也給卷走了,要傳出去,又成笑話了。

  史清淮不敢耽擱,馬上將這一情況匯報,命令隨即即來,把這些天的追蹤地點和現在藍湛一行動路線比對,確定準確地點。

  十時五十四分,支援組給出了一個結果,最可能的地點是在科苑路虛擬大學城,曾經兩次支援組追蹤到這里,而且這里匯集了深港不少高新科技研究室和創業機構,容易隱藏。

  十一時整,衛星定位,藍湛一的兩輛車果然泊在虛擬大學城區的一處公寓樓下。

  “那就應該是這里了,命令,第四組,迅速靠上去,解決他的幾個保鏢。

  “通知路面上守的,那拔飚車的,該收網了。”

  許平秋命令著,已經到最后時刻了,這個時候只能大撒把了,具體是魚蝦鱉蟹一網撈回來再說。

  這里能看到特警回傳的實時圖像,追蹤的車輛呼嘯著沖向藍湛一的兩輛車,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撞在車尾,撞車、開門、全隊撲上去,用時不到十秒,饒是他的保鏢訓練有素,在全副武裝的特警面前,也只能乖乖的舉起手來。

  一組十人自動分隊,一隊守車,另一隊直奔樓上,抓捕藍湛一,剛進樓就聽到了砰砰槍響的火花,許平秋的心一揪,打開了通話頻道。

  “趙隊,有人受傷。”

  “醫護,馬上跟上來,傷在小臂。”

  “目標三個人…”

  砰砰砰槍聲不絕,又有隊員在大喊著:“解決了一個。”

  “抓活的…”

  “放下槍…舉手…”

  “面朝墻。”

  “上面還有一個。”

  嘈亂的聲音,聽得讓人心跳肉跳,許平秋一遍一遍踱著步子,這一組率隊的是趙賀,出來近一個月寸功未建,老許多有照顧自己人的意思,可沒想到最終和終極目標對決的是他。傳輸的圖像中,槍戰就在樓道里,每每開槍,紅外圖像中會閃著火光一串,一名隊員中彈,一名持槍頑抗的被擊斃,就一個窄窄的通道,藍爺恐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李綽從許平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變化,他暗嘆自己的心理素質和這位老同志還是相差甚遠,眼看著特警持槍已經把龜縮在一隅的藍湛一逼住,他知道,大勢已定。

  另一屏,飚車族的車程已經行駛了一半……

  藍的、紅的、綠的、花的,銀的,還有不辨顏色的各色賽車,從洲石路到八仙嶺二十公里的路面上,像狂飚一般卷過,遠視的鏡頭里,每輛車都拉著一道淡淡的殘影,李綽估計這時速,最少得二百麥以上。

  一個多小時前,尹天寶駕著他那輛改裝的車駛到了現場,追蹤的在八仙景區,七公里以外的高處設了監視點,不過隨后的場景把他們震驚到了,飚來的參賽車、觀戰的車,足有了四十多輛,上百人的隊伍。

  半個小時前,各路口都監測到了望風的飚車黨,這些人很專業,開賽前十分鐘,放著道路施工,敬請繞行的標識,把賽區隔離了,三個路口都留了放哨的人,看每輛車的裝備,車屁股上掛著長天線,追蹤到這里的外勤估計這些人都有專業無線單臺聯系,未敢靠近。

  解冰分辨著觀察點回傳的圖像,人太多,只能定位到車,無法分辨出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車手,這個場景極度類似于他曾經看過了大片速度與激情,一群短褲低裙的妞,在用裸露的身體刺激著現場的氣氛,開賽前一分鐘,那些狂歡的男女,興奮到脫衣亂舞的程度了。

  開賽,十時四十五分。發令的一列漂亮妞,齊齊把各色的胸罩扔向天空。十輛賽車狂飚而出,卷起了陣陣尾塵。

  這個賽道的選擇很有專業性,彎道、漂移、懸路,涉水路數個復雜地形,也恰恰利于追蹤的特警隱藏,抓捕命令下達時,車程剛過一半,外圍的特警先行摁住了幾處望風的成員,旋即大隊的交刑警聯合車隊,從洲石路段務院子涌出來,分赴指定位置圍追堵截。

  呼通…一輛賽車栽進涉水路里的泥坑里了,中招了,數輛警車圍著,擠住了。

  嘭…有賽車沖過去了,巨響伴著車里女人興奮到的尖叫,尖叫隨即嘎然而止,那車輾過了倒釘路,四個輪同時哧哧跑氣,一男一女下車就跑,一群警察攆狼似的追著。

  嗖嗖…幾聲,有輛微型的賽車打著方向,跑得好漂,連漂過了幾個減速障礙,埋伏的特警砰聲射了拉繩槍,不料那車手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又一個漂移堪堪避過了在八仙嶺下的障礙帶。

  不過他沒跑了,凄厲的警報聲起,一輛越野轟然躥上路面,遠遠擋著,駕駛位置的解冰認出了,這是尹天寶改裝的那輛車,他拔槍朝天連開三槍示警,然后槍口,直對著飚上來的車。

  嘎…那車在飚到十余米不見對方讓開了,一個剎車回轉、急停,然后車手抱頭躥鼠奔出來,直往山上跑。背后又追一群警察。

  這個后來被網上轟傳一時的飚車案現場足足用了三十多分鐘才被控制,特警、交警、刑警共出動二百余人,六十余臺警車,現場羈押的非法賽車人員八十七人,僅當場扣押的各類改裝車輛就有三十余臺。

  塵埃落定時,解冰帶著兩組特警在蹲成一個方陣的羈押嫌疑人中尋找著目標,從山上揪回來的那位,他仔細看了看,居然不是尹天寶,他一擺頭:“帶走。”

  帶進車里,開始突審了,這里只見到了綽號可可的衛西,尹天寶、龍仔,居然都不在其中。

  又過片刻,同組的特警跳下車,小聲告訴了解冰一個消息,據對衛西的突審,這家伙交待,尹天寶和龍仔,在來這兒的路上,半路換車走了……

  目標跟丟了?解冰趕緊向指揮部匯報。

  溫瀾跟蹤丟失,是在車展現場,無法布控。

  阿飛跟丟,那是為了控制置業大廈,故意放他離開。

  而尹天寶和龍仔也丟了,可就讓接到消息的支援組傻眼了。

  顛倒過來了,大魚落網,反倒一群聰明的小魚溜了。

  發現危險,提前溜了?

  不可能啊,昨天他們才聚會,要發現早發現了,要走也早走了。

  那是王成的事暴露?

  也不可能,王成的工作已經做通,他撒了個謊,謊稱要去新近認識的女朋友家,遲兩天到,尹天寶回電讓他別來了,整個過程是在昨晚喝酒時聯系的,沒有發現異常啊。

  肖夢琪和史清淮緊張地互視著,不知道這個情況該如何處置,一時間一籌莫展了。

  這個時候,虛擬大學的抓捕已經完成,被抓的藍湛一還在頑抗,許平秋和李綽兩位指揮員正趕往現場,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聯系手機,通過最后一個聯系號碼的定位,目標就在實施抓捕的樓內。

  接到這一消息,許平秋下了立即抓捕的命令,現場特警用微爆的手法定向炸開了位于該單元四層的一家住宅防盜門,沖進去時,家里靜悄悄的,只有一部扔在桌上的手機還在響。

  現場的特警目光都凝滯了,就在桌前,一位中年男子歪著頭趴在桌上,頭上一個血洞,血順著桌面已經流到了地上,人已經死去多時了,在他面前,大富豪的賭博網站,還在正常地運行著。

  這兩間打通的三室一廳住宅,就是境外賭博網站的中轉站,初步排查已經搜到了兩千多張銀行卡,電腦里還存著海量的轉賬記錄,當許平秋趕到現場的時候,最新消息已經出來了,死者古少棠,死亡時間為兩個小時前,被人近距離槍擊頭部死亡。

  兩個小時前,正是撒網圍捕藍湛一的時候,也是網站開盤的時間。直到案發,還有賭客在源源不斷的向賭池轉賬。而在開盤以前,人已經被殺了。

  更讓許平秋吃驚的是,古少棠死前轉走五千萬的資金,是網賭盤口所有的準備金了。

  別說兩位公安的指揮員了,就被帶到現場的藍湛一,也驚得目瞪口呆,嚇得渾身癱軟,癱在地上驚恐地、喃喃地道著:

  “陰謀…這是個陰謀…那個婊子,,我要殺了她。”

  許平秋尷尬地立在現場,他知道千算萬算,把藍湛一算死了,可漏算的是,這個藍湛一,也掉進了一個身敗名裂的陷阱里,他根本不是幕后的那位:

  “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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