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后,房間外邊,一道同樣冷冷的聲音說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惡心?是嗎?”媚娘咕咕笑出聲來,說道:“男歡女愛,乃是這世上再享受再至高神圣之事,何來的惡心?也只有你這種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才會看不順眼,覺得惡心,不過等到你找到心愛的男人之后,你就會樂此不疲,恨不能一整日一整夜的,赴那巫山,連床都不愿意下連門都不愿意出了。”
媚娘作風大膽,所說之話,再赤裸直接不過,房間外邊的女子,悄然之間,一張臉布滿了紅色,一部分是羞惱所致,一部分是憤怒所致。
如果江楓在這里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女人,正是那離開客棧又復返的黑衣女子。
“無恥。”黑衣女子咬著貝齒,恨恨的說道。
“你在那里偷聽墻角,難道就不無恥?”媚娘姿態嬌慵,閑閑說道。
“對于你的事情,我可是半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什么都沒聽到,我在這里,是要告訴你,有一個人,你絕對不能招惹。”黑衣女子寒聲說道,不去與媚娘夾雜不清。
“哦,你說的那個人,是一個男人吧,也對,我媚娘從來不會招惹女人,要招惹就招惹男人。”媚娘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說道:“噓,你先別說話,讓我猜一猜那個男人是誰。”
“你不必費心思去猜!”黑衣女子快速說道。
媚娘笑的歡樂,說道:“你不讓我猜,我偏偏要去猜,如果我所猜沒有出錯的話,那個男人,是江楓吧?”
黑衣女子沒有說話,以示默認。
“我很好奇,你與他是什么關系,分明不是喜歡多管閑事之人,偏生是管起了閑事,還是一個男人的閑事,莫非你對他一見鐘情?擔心我搶走了他?還是,你們以前就是認識的?你怕我害了他,于心不忍?”媚娘分析道。
“這些都與你沒有關系,你只需記得我說的話就是。”黑衣女子不愿多說,冷厲說道。
“染煙,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這是在命令我該怎么做事嗎?”媚娘聲音一冷,“你在這里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算了,還管這種事情,可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你要是覺得我做的過分的話,大可以趕我走,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的。”名為染煙的黑衣女子冷笑。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媚娘說道。
“別忘記了,我們是合作關系,你要想成事,少不了我的幫助,你敢殺我?”染煙嘲諷道。
媚娘低低一嘆,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殺你,可是,我也不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你什么意思?”染煙臉色一變。
“你不是說讓我不要招惹江楓嗎?我就偏偏要去招惹,到時候那江楓成為我的裙下之臣,想必你的臉色一定會相當之精彩吧。”媚娘促狹不已的說道。
染煙氣急不已,她很清楚,媚娘這絕對不是一句氣話,她說到做到,而且她有那種本事可以做到。
很少有男人可以抗拒她的魅力,染煙不認為江楓會是那個例外。
驀然之間,染煙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她不該來找媚娘,更不應該談及江楓之事,她本有心為江楓解決麻煩,可是無意之間,卻是將江楓拖入了更大的麻煩之中。
這個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絕非善類。
“蕩婦!”染煙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身即走,至始至終,都沒有進門。
媚娘喝著酒,嫣然輕笑,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這世上女人,可不是誰都有做蕩婦的資格的。”
媚娘說出這樣的話,仿佛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云州城本就不大,又因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城區面積,建在雷公山上的緣故,城市的格局就是愈發的局促了。
相比較于鳴鳳城而言,云州城不僅僅是小,更談不上有多么的繁華,江楓隨便走了一圈,大步往雷公山方向走去。
一匹黑色的駿馬,沒有聲息的自江楓身后出現,又是將江楓給超越,和江楓的目標一樣,趕往雷公山方向。
江楓看著那黑馬,眼神微微閃動,因為他發現,那并不是真正的馬,不是活物,而是一架傀儡木馬。
“沒想到,小小云州城,竟是有傀儡木馬。”江楓微感錯愕,有些小小的驚訝。
追風馬可堪稱神駿,但傀儡木馬,比之追風馬,猶有過之,而且,傀儡木馬以靈石驅動,可晝夜不休的趕路,這個優點,不是追風馬可以比擬的。
只不過,傀儡木馬,制作工藝極其的復雜,即便是在天元大陸,也只有寥寥幾方勢力,有傀儡木馬。
而在這云州城內,竟是發現了傀儡木馬的存在,盡管那傀儡木馬的制作工藝,比之江楓在天元大陸所見,要遜色不少,這也是頗為叫江楓吃驚了。
心念一動之下,江楓加快了腳步,朝著傀儡木馬行去的方向追去。
云州城有三分之一的面積,建造在雷公山上,上了雷公山之后,江楓才是發覺,整座云州城的繁華,都是集中在這三分之一的區域。
傀儡木馬快速駛過,毫無顧忌,行人紛紛避讓,而在這里,江楓則是不得不放緩了速度,最終并沒有成功追上去看個究竟。
“年輕人,是外地來的吧?”一個老伯笑瞇瞇的說道。
“哦?”江楓一愣。
那老伯又是說道:“我有多次見過有人追傀儡木馬,無一例外那些人都是外地人,對傀儡木馬感到好奇,不過如若你在云州城多住一段日子,你就不會這么好奇了。”
江楓失笑,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剛才那傀儡木馬橫沖直撞而過,所有的人都是習慣性的避讓,誰也沒有多看一眼,一看就是對此見怪不怪,他一路追著傀儡木馬而來,自然不難被看出是外地人。
“我的確是外地人,第一次見到傀儡木馬,不知那傀儡木馬,是怎么回事?”江楓詢問道。
老伯笑道:“云州雷家,自古多奇工巧匠,那傀儡木馬,就是雷家的,有關這個問題,你也無需過多打聽,慢慢就會知道的。”
說著笑著,老伯晃悠悠離開了。
云州雷家?
這個雷家,或許在云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江楓自然是第一次聽說過,不過盡管是第一次聽說,江楓也是知道,一個擁有傀儡木馬的家族,絕對不是簡單的存在。
江楓在雷公山區域逛了一圈,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是得到了更多有關雷家的消息。
雷家,號稱是云州城內第一家族,家族子弟無數,能人巧匠亦是無數,家族勢力龐大,在這云州城內,可算是一手遮天。
雷家的府邸在最高的地方,后院便是那雷公山的峰頂,在那里,常年可以看到電閃,聽到雷鳴。
雷家府邸占地面積極大,確切的說是圈地面積極大,這雷公山上,三分之一的區域,將近有二十分之一是屬于雷家的范圍。
那是一種權威,是一種無人膽敢冒犯與挑戰的權威。
“這雷家一家,可真是高調的很。”遠遠的,看著雷家那朱紅色的大門,江楓輕聲說道。
不過對此,江楓卻也并未覺得有多么的奇怪,云州城與鳴鳳城不同,鳴鳳城是幾大勢力盤踞,互相忌憚,而云州城,雷家一家獨大,擁有絕對的發言權,那般發言權,自然是建立在絕對的武力的基礎上。
只不過,如此的高調招搖,從另外一方面,也是體現出雷家的財雄勢大,底氣十足。
但是真正讓江楓感興趣的并不是雷家,而是雷公山。
雷公山山頂,終年電閃雷鳴,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異象,也正是因為這種異象,讓江楓決定在云州城駐留一段時間。
只是,要想登山雷公山,卻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因為雷家的圈地面積,是將半座雷公山都給圈了進去。
換而言之,那雷公山是雷家的私人地盤,江楓要是想登山而上的話,不可避免的要與雷家打交道。
江楓靜靜的看了一會,轉身返回客棧。
這個晚上,不出意料的,媚娘又是出現在了江楓的房間里,不同的是,媚娘不是空手而來,她提著一壇好酒。
封泥拍開,酒香四溢,就算是并不嗜酒的江楓,都無可否認那是一等一的佳釀。
“江楓,你似乎對雷家很感興趣?”媚娘倒了兩杯酒,第一句話就是說道。
江楓眉頭一皺,他一路在云州城內閑逛,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可是這媚娘,還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樣子,這個媚娘,比他想象中的更為不簡單。
“我看到一架傀儡木馬。”江楓淡淡說道。
“對傀儡木馬有興趣?莫非是你想要?”媚娘又是問道。
“你覺得呢?”江楓反問。
“雷家的東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媚娘笑吟吟的說道。
“你知道多少?”江楓問道。
“應該說,你想知道多少?”媚娘狡猾的回應。
“我只是好奇罷了。”江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液入喉,極為順滑,的確是好酒。
“你不老實。”媚娘難得冷笑,說道:“你出現在云州城,肯定是有所目的,說不定就是為了那傀儡木馬而來,不然你絕對拒絕不了我。”
“如果我當真有所目的,我更不應該拒絕你。”江楓凝視著媚娘說道。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交匯,媚娘笑出聲來,她說道:“你真是個聰明人,可是女人呢,往往就不是太喜歡太過聰明的男人,我得不到你的人,心中不舒服,我一旦心中不舒服,恐怕會壞事。”
“是嗎?我以為你今晚依舊是來勾引我的。”江楓不動聲色的說道。
“當然,未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媚娘可不是輕言放棄之人,不過在勾引未曾成功之前,我們還可以聊聊別的,你我做一個交易如何?”媚娘說道。
“怎么交易?”江楓淡笑著問道。
“很簡單,我得到你的人,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譬如,那傀儡木馬,你要知道,那傀儡木馬并不簡單,就算是雷家,也僅有區區三架而已。”媚娘引誘道。
“有點意思。”江楓笑道。
“這場交易,怎么算你都不算吃虧,別著急拒絕,你知道,我對你是非常感興趣的,而且我有一種直覺,你早晚都會需要我幫忙。與其到時候求著我幫你,還不如現在就與我合作不是嗎?”媚娘說道。
江楓沒有拒絕,他只是提著媚娘與酒壇一起丟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