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東的,他現在哪?”齊心月問道。
“喊他出來!”燕小乙喊道。
“把他叫出來!”
“那個姓東的根本不配做試煉監察官!”
“原來都是他搞得鬼!那日若非他,御龍號怎會失陷!”
帝君后裔們怒氣騰騰,大聲罵開。
袁世天走上前,朝向驚疑不定的刑罰隊首座,拱了拱手道:“門下想必已經猜到了御龍號上發生的事。我們這么多人,總不可能都作假?不如將東姓道官叫出來,當面對質,誰是誰非,自會一目了然。”
白袍道輪修士臉色陰晴不定,看向羅川目光閃爍,半晌沉聲道:“就算真有什么冤情,也可等師座大人們來了,再陳訴實情口道院自有道院的規矩,若無規矩,何以成方圓?你還是隨本座走吧,來人,上鎖鏈!”
從袁世天、齊心月往下,帝君后裔們紛紛露出慍怒和不忿,一動不動,將羅川和紫云守護在中冇央。
“上鎖鏈?明明立下大功,卻要受到如此羞辱!”容小甲眼中閃過悲憤,上前一步道:“若真的要上鎖鏈,便連本道一起上!”
燕小乙、成小丙包括夜罪凡都上前一步,舉起手,眼神中流露出同樣的意味。
白袍道輪修士面無表情,可手心卻已微微出汗。
在廣天普圣道院,刑罰使們又被稱為白袍無面人,行事果斷,不留情面,權利極大,乃是道院普通修士最懼怕的存在。
身為刑罰團第三分隊的首座,他在廣天普圣已有六十年,卻是第一次遇上眼前的局面。
他可以對帝君后裔們冷言冷語,可若是真上了鎖鏈,他的刑罰使生涯也就到頭了。
那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修士,他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讓這么多帝君后裔們都死心塌地站在他身邊?
瓢潑大雨,掃蕩青山,沒完沒了的下著,似乎不想停。
羅川抬起頭,身體一晃,帝君后裔們都沒反應過來,他便已經越過眾人,出現在為首的齊心月身前。
無論是護院修士,還是帝世家的前輩高人們,眼睛都是一亮。
“拿掉這些鎖鏈,我便跟你們走。”羅川對刑罰使道。
“乒川…,”
齊心月剛要說什么,就見羅川轉過身對她笑了笑:“我不會有事。我們道院再見。”
一股澎湃的元氣從帝君后裔們中冇央涌出,仿佛柔和波浪般將眾人輕輕推開,帝君后裔們驚詫回頭,就見白發少年昂首闊步走了出來,站在羅川身旁。
“我也和你們一起去。不關他們的事,你不要為難他們。”紫云微紅著臉,握緊拳頭道。
帝世家的前輩高人們眼睛又是一亮,彼此間交換著眼神,暗暗點頭。
倘若羅川紫云一直躲在背后,他們或許會繼續好奇,可也只是好奇罷了,現如今他們挺身而出,這讓帝世家的諸天高手們心中多出一絲欣賞。
這兩個少年,元氣冇充沛,肉冇身強橫,并且還通過某種秘密法門,有所隱藏,連他們都無法完全看透,卻更彰顯出他們的潛力。
對于極富潛力的年輕修士,九天界帝君世家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拉攏和交好。
“這…,”
白袍首座猶豫起來,他正要說什么,從天頭響起陣陣鳴嘯。
“那是十首鬼面鵬,出生便是真道境的妖獸,成年后甚至能突破諸天境!”成小丙抬頭望向天空,低呼道。
羅川抬起頭,就見天頭出現了一團巨冇大的烏影,擋住了大片雨幕。
烏影是一頭巨型怪鳥,墨黑色的羽毛,十首鬼面鵬翅,寬闊的鵬背上放著一面面蒲團,蒲團上盤坐著一名名修士。
轉眼間,怪鳥劃天而下,降落山坪,直到此時帝君后裔們才看出,它的體型之大,堪比半個丑師號。
十名修士從怪鳥上掠下,為首之人,卻是一面露紅光的胖老頭,穿著一襲棕色道袍,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微笑。
見到胖老頭,護院修士和刑罰使們紛紛流露出恭敬之色,長拜到底:“參見道師。”
“免禮免禮。”
胖老頭呵呵笑道,漫不經心地掃過眾人,目光落向紫云時,微微一凝,隨后停留在羅川身上。
羅川只覺一股浩瀚磅礴的道念向自己掃來,勢如天海之水,無邊無際,雖然十分柔和并無惡意,卻在瞬間將羅川淹沒,一動不動,任憑對方探查。
九死一生功飛快運行,全新的先天水火串聯起來羅川體冇內各種能量,形成周天大圓,宛如蛋殼一般守護住羅川的天門秘境。
天門秘境中,小圣嗖地一聲鉆入念海底部,天門秘境迅速收縮變小,上丹田中,就只剩下了一汪念海。
做完這一切后,先天水火迅速消失。
胖老頭的道念在掃過羅川體冇內各個角落,緩緩撤去。
“不錯不錯,很不錯。黃庭、靈臺雙修,皆已達到歸虛二階,生命元氣更是遠遠超過法力層面的范疇,潛力無限啊。更為難得的,竟然悟了大周天呼吸之法,一息化力,源源不絕。好好好…”
羅川耳邊響起胖老頭的傳音,心知對方并沒有發現天門秘境和九死一生功,然而對方能看透他真冇實修為,元氣高低和大周天呼吸,仍令羅川暗暗心驚。
“本座,無名無姓,號妖逸。
”胖老頭朝向眾人,微微笑道。
帝家高手們紛紛上前見禮,而袁世天、洪共流等帝君后裔,聽到胖老頭自報名號后,眼中無不流露出熾熱之色,面露崇敬。
“小川,他就是之前冉風君提過的,那名被妖魔擒獲后吞食妖卵,混入妖魔行列,最終殺光一山妖魔逃回普天廣圣的那位大法道師。普天廣圣三名大道法師之一,有人說他是次帝君,也有人說他早已突破帝君級。”
羅川耳邊響起齊心月的傳音。
“咦,怎么少了兩人?冉風君如何不在?”妖逸道師問道。
袁世天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拱手道:“逃出來的人會都在這了。冉兄和陸兄誤中妖魔教宮詭計,不幸遇難。”
話音落下山坪上頓時一靜。
帝世家的前輩高人們,不動聲色地交換著眼神。
“來人,將此事傳報給冉家和陸家。”妖逸道師傳令道,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羅川一怔,此時才發現,胖老者嘴角兩邊分別刻著一條深陷的傷口,看上去就像是在蕪 然而很快羅川的目光就落到另外一人身上。
不單是羅川,所有人都看向妖逸道師身后的一名道人,帝君后裔們或是冷笑或是厭惡。
“對了,小東啊。”妖逸道師“微笑”著,轉向東姓道官:“你八日前回來時說,御龍號被妖魔教宮劫持,罪過全在一個名叫羅川的少年修士。怎么眼下看來,事實似乎和你講的不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東姓道官面如土灰,額頭上布滿細密汗珠顫聲道:“回稟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先是他的寵獸破壞了動力源泉艙再然后妖魔敖宮就開始發難了,本道將這兩件事聯系起來,這才懷疑是”…”
“哦?本座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那個羅川是妖魔教宮派來的細作,里應外合,攻陷了御龍號。”妖逸道師“微笑”道。
東姓道官臉色煞白,唯唯諾諾,正要開口辯解就被一陣笑聲打冇斷。
袁世天看向東姓道官,冷笑道:“那日御龍號上,羅兄已經發現了妖魔修士潛入,若非你出于一己之私,百般阻攔,我們原本早就可以揭破對方的偽裝,避免這場禍患。而當妖魔修士攻入時,你竟然不顧我等試煉修士,第一個逃走。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說著,袁世天轉向妖逸道師,拱手一拜:“我等之所以能保全,皆因羅川一次次不惜生死,出手援救,包括這艘飛舟也都是他混入妖魔之地偷得的。好不容易來到廣天普圣,不行獎勵也就罷了,竟然還受到誣陷,險遭羞辱。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帝君后裔們連聲道。
袁世天描述得雖然簡潔,沒有一點驚心動魄,可從帝君后裔們的反應,誰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艱辛和不易。
護院修士和刑罰修士看向羅川的目光,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短暫的尷尬后,多出幾分淡淡的親切和佩服。
而帝世家的前輩高人們更是連連撫須,不住點頭,眼神愈發和善。
至于東姓道官,此時他已經面無人色,看向一臉平靜的羅川,眼神中充滿恐懼。
十日前,在御龍號上,他就已經發現羅川的不同尋常,可也因此記恨上羅川。逃回廣天普圣,他只當御龍號的修士包括帝君后裔們再也回不了,為了推諉罪責,便將所以罪名都安插在羅川身上。
他萬萬沒想到,御龍號的帝君后裔們,除了冉風君二人,竟然全都活了下來,并且成功逃回廣天普圣。而為他頂罪的那個少年修士,更是搖身一變,成為最大的功臣。
千算萬算,他還是錯算了那個看似青澀的少年!
“來人,將他帶下去,交給刑罰院處置。”妖逸道師淡淡笑道。
東姓修士身體一顫,癱坐在地。
“雖說事情原委和過程,并不算徹底搞清楚,你的功勞大小還需經過院長和諸位師座商議定奪。可廣天普圣也沒有那么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