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冰峰,冰峰擎天,暴雪無常,終年不變。
擎天冰峰位于圖騰大陸外溫暖的南部海島之上,在終年有日光照射的溫暖海島上為什么會出現一座風雪不斷的冰峰,一直是許多冒險者和地理學者們好奇的問題。除了最靠近這座海島的龍華國之外,大陸上其它國家也曾有人來過這座海島探究風雪的成因,這些人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這也不能怪他們,這冰峰的成因真要追溯的話,大概需要從兩千多年說起。那時候圖騰大陸的人類文明才剛剛起步,連圖騰歷這樣的通用歷法都還沒有出現,要去探究那個時代的奧秘,對現在的大部分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并非所有人都對擎天冰峰一無所知。只是他們懶得說出來罷了,因為這部分人大多都沒有什么為無關之人解惑的偉大情操。
在一陣風雪的簇擁下,瀟靈城城主,也就是殷家當代家主收起背上透明的冰晶雙翼,緩緩降落在冰峰之巔。
殷家家主身著造型高貴典雅的大禮服,上面的花紋配飾,與圖騰大陸上大多數國家的風格迥然不同。雖然身上的服飾略顯厚重,但依然看得出大禮服下的身軀修長纖細高挑,而且充滿力量。
殷家家主的姿態高雅美麗,搭配著冰冷而威嚴的氣質的,竟是一張如同少女般的臉龐,美麗得不可方物。她的頭發與圖騰大陸上的人完全不同,甚至與殷家的人相比亦是找不到絲毫共同點。那是一頭淺色透明的金發,長而柔順如絲,藍色的眼睛淡得有些出奇,隱隱閃動著雪花狀的白光。
“殷家祖地…我上次來時是什么時候?三歲?或是五歲?”殷家家主低聲自言自語,空氣中似乎彌漫開了一陣寒梅般的清香…
站在擎天冰峰之上,殷家家主的目光穿透半山高矮的云層,看著廣袤的圖騰大陸,忽而輕嘆了一聲:“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希望之海’終究會打開,最后站在希望彼端的,又會是誰呢?”
輕嘆之后,殷家家主緩緩抬起她冰雕玉琢的右手,她的右臂上戴著金銀交織的精工臂環,上面雕刻的花紋典雅而富有歷史感,幾顆大而閃亮的寶石恰到好處的點綴,讓這臂環、讓她的美麗突顯無遺。
殷家家主的右手在空中虛畫了幾道奇異的圖案,山巔的風雪似乎是受到牽引,開始如龍卷一般在山巔匯聚,化作冰磚雪瓦,筑起一座晶瑩而古樸的祭壇。祭壇上,雕刻著六十四副完全不同的浮雕。
其中最醒目的一副,是一柄劍插在一片汪洋之側,劍的另一邊,有著無數妖獸眺望著那邊汪洋,卻沒有一只敢越過那劍所劃下的界限,它們眼中的希冀之色是栩栩如生,足以打動每一位看到這幅浮雕的人。在汪洋之上,有著一把浮空大鎖被八條自天空降下的鐵鏈拴住,最令人在意的是,這把鎖上面,竟然有五個鑰匙孔!
這些浮雕,在殷家家主第一次來的時候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記憶中。這些年的每一個夜晚,這些浮雕都會在她入睡前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使她清晰地記得每一個細節,不曾遺忘。
緩緩邁上這屬于殷家的先祖祭壇,些許風雪在殷家家主的右肩上凝成一片片透明的羽毛,好似組成了一副肩甲,輕輕地扣在她的大禮服之外。
祭壇的中心,是一座足有數丈高的透明雄鷹冰雕,雄鷹羽翼豐滿,展翅欲飛,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燦爛的七彩光芒。殷家家主走到這冰雕前慢慢坐下,美麗的雙目輕輕闔上…
“六十年一遇的風雪即將到來,希望風雪停息之時,我睜開雙眼,狼族的野心還沒有變成風暴,狐族的行動尚未化作烈焰,一切還沒變得無法控制…”
在龍甲山脈某處,衣衫破碎、掛著一身狼狽血跡的胡高終于活活把銀針貪狼跑脫了力。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于銀針貪狼的速度要比胡高快上許多,胡高好幾次都差點沒了命,一番追蹤下來,身上的衣服就徹底變成了破布條。傷口雖然借助神秘玉佩的恢復之能完成消失,但血跡卻留了下來。
為了充分地讓元力和分散在腿部的熱能融合,胡高這回可謂是玩了命,就差沒有把腦袋系在脖子上了。
好在效果還算不錯,胡高現在已經是通體境六階大成,距離突破到高階通體境已經不遠,讓胡高覺得自己這一番受罪總算是值得的。
看著那頭活活跑脫了力的銀針貪狼,胡高癱坐在地上,安安穩穩地吃起固體丹和回元丹來。這是追蹤戰開始以來胡高嗑藥磕得最輕松的一次了,借助藥力迅速恢復到巔峰狀態的胡高走到銀針貪狼身邊,一腳踹在銀針貪狼的“豆腐腰”上。
“現在換我痛打落水狗!”
這含有熱能的一腳可不是現在的銀針貪狼可以承受的,銀針貪狼發出一聲“嗷嗚”的慘叫,便沒了氣兒。
發現銀針貪狼斷氣,胡高終于是松了口氣。這口惡氣松了,胡高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似乎是有點“神經病人思維廣,智障兒童歡樂多”的意思,微微有些臉紅。
不過胡高的臉皮厚度豈是一般人可以相比,很快,胡高小先生就為自己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借口:“我這是為民除害,這樣的惡狼放出去,指不定要吃多少小貓小狗,指不定要破壞多少花花草草。我這么做,是為了蒼生!”
那負責為胡高安排對手的小松鼠見胡高一腳踢死了銀針貪狼,手足無措地徘徊了數圈,然后跳上了觀眾席。
“沒對手了?別啊!我體內還有許多熱能沒有融合呢!”胡高這倒也不算完全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因為他現在確實有些擔心沒有對手來刺激他完成之后的融合。
通過手臂和雙腿兩個部分的強化和元力融合,胡高體內的熱能僅僅有不足五分之一的部分完成了融合。胡高大致估算了一下,就算再讓軀干部分進行一次融合,也最多能融合掉熱能的四分之一。
那剩下的四分之三要怎么辦?
猛虎已經出籠,要想關回去,以胡高現在的身體情況是不可能實現的了,就算胡高無限制的嗑藥,也不可能。
胡高更擔心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清楚地知道一個詞叫做“抗藥性”,鬼知道這些丹藥在短時間內吃多了會不會也產生抗藥性。現在他之所以能維持肉身在熱能爆發的狀態下不崩潰,全靠藥力支持,藥力一旦失效,胡高有幾條命都不夠死。
對胡家秘辛完全不了解的胡高不知道,他體內這股熱能,并非是什么簡單的力量,而是九尾天狐之力。這種源自狐族血脈的力量,一般只會出現在擁有祖化之血的族人身上,其他族人想要控制這股力量要,同樣只能從血脈著手。現在他以元力去融合,是大大地走了歪路。
沒等胡高擺脫這苦惱,一只胡高頗為眼熟的“松鼠”忽然跳進了斗獸場中。
胡高抬眼瞥了那松鼠一樣,隨即像是被針扎了屁股一般,一蹦三丈高:“是你!”
這只“松鼠”,便是將胡高帶到這里來的罪魁禍首!
那小家伙看到胡高的反應,拍著肚皮仰天大笑了一陣,然后在笑聲中再次變成了屬于大地拳擊鼠的巨大化戰斗狀態。
胡高算是明白了,自己這一場的對手,便是眼前這位“老朋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胡高一想到自己體內熱能這難解的死局,又看到眼前這咧著嘴的可惡家伙,一時怒火攻心。想也沒想地就向大地拳擊鼠沖了過去!
胡高這一擊是滿含怒火的一擊,體內的熱能受胡高的情緒刺激,形成一團巨大的天狐之焰將胡高包裹在內,熊熊燒向那可惡的大地拳擊鼠。
胡高現在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我無法完全融合這股力量,既然這股力量遲早會使得我的肉身崩潰,那我就一次性將這所有的力量爆發出來,讓你們這些可惡的松鼠們嘗嘗厲害!
不是要死嗎?那就一起死吧!
那原本還笑得很開心的大地拳擊鼠突然發現不對,燈籠似的眼睛驟然瞪圓。面對比自己更快更強、同時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力量,它躲也不是、擋也不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看臺上吃著松子兒的大地拳擊鼠們也紛紛發現不對,對危險的本能畏懼和逃避,讓前一刻還秩序井然的斗獸場眨眼間亂成了一鍋粥!
八道線形火焰自胡高身體外圍的天狐之焰中分離,向八個不同的方向射出。抵達斗獸場的邊緣后,八道火焰快速地燃燒盤旋而上,形成一個籠罩整個斗獸場的巨大火籠,沒有一只大地拳擊鼠可以逃出去!
就連胡高都沒想到,自己一時同歸于盡的念頭,竟然引起體內熱能如此大的反應。
毀滅,就在剎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