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殿英聽完楊豐的話，只是嘿嘿笑著沒有說什么，這也是條老狐貍，哥們兒義氣是一回事，真到了關乎自己根本利益的問題上，那又是另一會事了，這貨朝秦暮楚十幾年，被別人出賣和出賣別人的事情也干了無數回，斷不是楊豐一頓花言巧語可以忽悠住的。
第二天楊豐便帶領勞軍團離開了多倫，臨走前孫殿英拍著他的肩膀說：“楊兄弟，昨晚的話哥哥心里有數，你就放心回去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楊豐點點頭，剛上車又回頭說道：“孫哥，鴉片那玩意兒不是什么好東西，傷身子，能不抽就不抽吧！”
“抽了十幾年，戒不了了！”孫殿英一臉苦笑地揮了揮手。
“這孫魁元看著也不是那么窮兇極惡啊？”車走在路上，坐旁邊的劉海寧回頭看著孫殿英遠去的身影，頗有些感慨地說道。
“世道混亂，他也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就像他所做的那些，哪個軍閥沒有干過？張敬堯屠長沙的惡行可比他大多了，他也不過是挖了清東陵而已，挖了就挖了唄，那么多珍寶留在地下給慈禧配葬，那才是罪過呢！”
說到張敬堯，楊豐忽然想起這家伙好像快被弄死了，回去查查日期，到時候過去看熱鬧去。
勞軍團中午時候到達張家口，在這里分成兩路，劉海寧這些老家伙們乘火車回北平，楊豐則帶領車隊繼續走公路，第二天下午才趕回去。
剛回來海茵茨就心急火燎地找上門了，在北平傷兵中試用的天一神水，造成的轟動甚至超過磺胺，誰都知道這樣一種藥品對戰爭的意義，不只是海茵茨，楊豐出去勞軍這幾天，留守的李明德都快被前來咨詢各國商人給煩死了。
“你說天一神水啊，這場戰爭不結束，我恐怕是無力對外出售，這東西現在產量很低，雖然我是一個商人，但我也是一個愛國者，我不能為了賺錢，而眼睜睜看著那些受傷的士兵死去。”楊豐大義凜然地說。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海茵茨自然知道，自己不大出血，恐怕是買不到了。
“楊，我認為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套用磺胺的模式，加強貴國軍隊的火力，遠比減少傷兵的死亡率更重要，如果你愿意，我們完全可以再商議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然后我用武器作為交換，你想要什么武器都可以，哪怕是重炮，戰斗機，甚至于戰車都可以。”
“現在我對武器已經沒有多大興趣，你也知道就算你能拿戰列艦交換，我們的政府買不起的話，那么對我就沒有任何用處，你所說的那些我們的政府肯定都買不起，甚至于現在你再給我弄一千挺MG機槍，我都得砸在手里。
不如這樣吧！你也知道我現在正準備建一批工廠，來大規模生產一些羽絨服之類的商品，這樣一來電力方面我就不能受制于人，禪臣洋行可以負責為我在北平建一座十萬千瓦的火力發電廠，設備采購，工程施工全部由你們負責，另外你們還必須給我培訓出足夠的工人，當然所需要的投資，我以等價的天一神水作為交換。”
楊豐可沒時間搞這些建設，他現在也是日理萬機，一座發電廠的建設足以把他累死，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找個代勞的，而且以后像鋼鐵廠之類的都可以套用這種模式，反正他有的是可用的好東西，想宰誰就宰誰，今天宰德國人，明天宰美國人，如果合適宰宰日本人也是可以令人心曠神怡的。
海茵茨有些猶豫，這樣投資太大，而且周期過長，如果這段時間德國也能夠開發同類藥品，那么他明顯就虧了，也就是說他需要承擔一定風險，實際上他已經知道拜爾的百浪多息快要推出了，近期對磺胺就已經不是那么熱心，雖然他此前也大賺了一筆。
如果這個叫天一神水的東西，也出現同樣的情況呢？
“楊，我需要考慮一下！”他沉吟一會兒說。
“當然，不過最好不要時間太長，十天時間怎么樣？你也知道很多洋行都有和我合作的意愿，而在歐洲，我只準備找一個代理商，所以我不可能等太久。”楊豐說道。
“可以，十天后我給你答復。”海茵茨點了點頭。
“那么這件事就這樣了，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發動機嗎？就是我車上用的那種，這一次我就帶來一臺，有沒有興趣看一下這個520馬力的大家伙？”楊豐奸笑著說。
海茵茨一愣，他可是對楊豐那輛裝幾十噸軍火，然后照樣一路狂奔的廂貨印象深刻，而且他還聽說那是一輛帶裝甲保護的卡車，這也就意味著它的自重不會小于十噸，三四十噸重跑六七十公里時速，那簡直就有些駭人聽聞了，但如果它有一臺520馬力的發動機，那么這就可以理解了。
在小紅樓后面的倉庫里，海茵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臺體積明顯比他想象中小太多的發動機，多少有些結結巴巴地說：“就這樣一臺發動機，能有520匹馬力的功率？”
“當然，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專業人員測試一下。”楊豐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用充滿深情的磁性嗓音慢慢說道：“可惜呀，這樣一臺發動機對我們國家來說，就像是屠龍之術，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它不應該被裝在汽車上，那是對它的侮辱，它應該成為一輛坦克的動力，馳騁沙場，所向無敵，但可惜，我們的國家太窮了，連重炮都裝備不起，更何況是重型坦克。就像一匹最優秀的戰馬，如今卻只能拖著馬車孤獨終老，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楊豐在那里煽情呢，海茵茨的心卻砰砰直跳，德意志已經開始了重新武裝，每一個熱愛祖國的德國人都為此而歡呼，他同樣不例外，貧窮，落后的中國不需要這東西，但德國戰車需要。
“楊，這臺發動機還有別人知道嗎？”他壓抑住激動問道。
“沒有，你是第一個看到它的。”
“可不可以暫時先保密？”
“為什么，我還準備明天把理查德和詹森一塊請來欣賞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如果有好東西，總喜歡和朋友們一起分享。”
“不，不，請您千萬別這樣做，算我求您了，就十天，就等我十天時間！”海茵茨一臉焦急地說。
“好吧，你這家伙真奇怪！”楊豐聳聳肩，很不理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