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糊弄走了這位虛心求教的輕熟女,楊豐擦著一腦門子冷汗又匆匆忙忙帶著楊靜一起去了劉府。
當一輛桔黃色的鳳凰小折疊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心兒就像瘋了一樣尖叫著撲到上面,然后騎著滿院子亂躥。
劉海豐一臉溺愛的笑著,然后當楊豐拉開后車廂,亮出那滿滿一車羽絨服和自行車之后,這老家伙的眼也直了。
加重永久的魅力自是不言而喻,影響中國整整一代人的神器呀,和鳳凰小折疊放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渾身肌肉的山東大漢,挽著一位小鳥依人的江南佳麗。
“對,對,就要這樣的!”老家伙撫摸著那粗壯的橫梁,結實的車座,一臉的基情溢于言表。
“楊賢侄,你看這樣如何,老朽在北平也有一個鋪子,這十輛自行車交給我代售,如果銷售情況可以,老朽立刻就開始招人,就在我的紡織廠內,再開一家自行車廠。”
老頭其實已經下定決心了,這樣的自行車質量完全蓋過了日本貨,絕對不愁銷路,既然是鐵定賺錢的買賣,那為什么不做?
楊豐自然沒意見,兩人商議了一下,以比日本貨低一成的價格出售,一輛九十大洋。
至于鳳凰小折疊,這個就不需要試驗了,瘋夠了的心兒,正抱著電話挨個通知她那些定了貨的朋友,帶著大洋來領車呢!
不光是小折疊,那些女孩子對羽絨服的熱情同樣瘋狂,盡管楊豐把價格定到了自己都臉紅的地步,但仍然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
他什么不需要干,就站在車邊等著收錢就可以了,那些平日里儀態優雅的淑女們,此刻都變成了惡狼,稍微看一下大小,款式,顏色,然后一句話不說,抱起看中的一件就直奔心兒的房間,如果有兩個人看中同一件,說不定還得亮出纖纖玉手,扮演一下霹靂嬌娃。
瘋狂還在蔓延,心兒的那些朋友,很多在來之前,又通知了自己的朋友,劉府有整整一卡車羽絨服和保暖內衣的消息,已經隨著電話線在整個北平城上層社會的內宅中蔓延著,一輛輛各式各樣的汽車,從各個方向,各條道路上如同歸海的河流般匯聚而來。
這里面甚至包括了很多外國人。
劉府門前的大街上,無數的汽車把這里變成了亂糟糟的停車場,事后閑人做出統計,北平城超過一半的汽車這一天都停在了這里。
可憐的楊豐,看上去就像一個被無數只臟手蹂躪過的玩具熊一樣,站在遍地的包裝袋中,甚至于臉上還有被憤怒的女人撓出的血痕。
即便是這樣,他還得面對無數只憤怒的母老虎,沒辦法,整整一卡車羽絨服和保暖內衣都賣完了。
“半個月,就半個月行嗎?真沒有了,一件也沒有了。”楊豐苦苦地哀求,他倒是沒說假話,就連準備留給林茵的那件都被搶走了。
“你知道我是誰?你讓我等?我父親是!”一個憤怒的女孩叉著腰吼道。
“我父親還是呢!”一個比她更響亮的聲音吼道。
“我父親是…”
尼瑪,這也是個拼爹的時代啊!
群雌啁啁的感覺,讓楊豐仿佛置身一個憤怒的蜂巢中,遠處的罪魁禍首心兒,笑得前仰后合。
他老爹在一旁都快傻了,張大了嘴手中的煙卷馬上燒到手指頭了都不知道。
在他后面,只搶到了三件的六個姨太太正吵做一團。
好不容易,費盡唇舌,就差下跪了,楊豐才終于用預定的方式,安撫住這些暴走的霸王龍們,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應該說是坐在了銀元上。
“劉伯父,您看真不好意思,把您這里弄得一團糟。”楊豐一臉歉意地對劉海豐說,他是真心道歉,把人家好端端府門口,弄成了垃圾場。
“沒事,沒事!”老家伙一邊命令管家帶人幫楊豐收拾散落的銀元,一邊一臉熱切地湊到楊豐面前:“楊賢侄,這個種服裝,老朽能不能做?”
楊豐想了一下說道:“保暖內衣很難,羽絨服面料是一種合成纖維的,就算國外也沒有,我倒是可以提供,里面填充的是鴨絨,也就是鴨毛加工而成,機器我倒是也能提供,但關鍵是今年不可能了,一來你建廠需要時間,二來鴨毛也沒有儲備,如果您真想干,最少也得明年才能開始。”
“這個沒問題,鴨毛好說,白洋淀,海河口那一帶有的是蘆葦蕩,跟那兒的人商議好,讓他們來年多養鴨子,到時候咱們收購,鴨肉可以吃,鴨毛拿來加工鴨絨,一舉兩得。”劉海豐興奮地說。
老家伙的話讓楊豐心里一動,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自己提供面料,機器,然后這邊出人工,出鴨絨,這樣一來即提供了新的工作崗位,又為窮苦農民提供了一條賺錢門路,真還是一舉兩得。
至于自己賺錢方面,到時候肯定會有自己的股份,而且面料供應掌握在自己手里,錢是絕對不會少賺的。
而且接下來的幾年,是整個民國時期,中國經濟最繁榮的年代,黃金十年的鼎盛期,無論安全性,還是市場都有足夠的保證。
兩人可以說一拍即合,楊豐就以機器做股份,至于多少錢反正他自己說了算,劉海豐負責鴨絨,而且他還準備聯絡幾個合伙人,過幾天大家再一塊坐坐仔細商議。
這時候劉府管家已經給楊豐把銀元清點出來了,得出的數字讓楊豐有種眩暈的感覺。
他這一次是購買了價值十萬元的羽絨服,都是正規品牌,只不過因為是清倉貨,所以平均起來在兩百元一件上,也就是五百件,保暖內衣的數量相同,平均每身五十元,也就是說他的總成本是十二萬五,現在收到的大洋數量也是這個數字。
十二萬五千,當然不全是大洋,里面也有各自鈔票,甚至還有金條。
原本楊豐的定價還沒有這么恐怖,但到了后來,那些瘋狂的女人們根本就不在乎定價了,為了爭奪同一件衣服,互相徑爭著出價,結果硬生生自己把價格抬上去了好幾倍。
“女人瘋狂起來真可怕!”楊豐心有余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