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工,礦工們就像沸水澆過后的螞蟻,從隧道中急匆匆地走了出來,連簡單的洗漱也顧不上,直撲食堂大樓。
“你們去吃飯吧,我回宿舍,有什么麻煩,就去找我。”
唐頓皺了一下眉頭,食堂前擠了一大群人,等打上飯吃完,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戰爭空間中有儲備食物,唐頓準備回去吃,順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荷瑪說一下,作為大百科全書,魔典或許會有應付這種狀況的辦法。
六號樓,308宿舍,一如既往的骯臟,或者說,整幢樓都是同樣的糟糕環境。
打開柜子,唐頓取出了魔典。
“礦工生活怎么樣?”荷瑪迫不及待的詢問,“還行,沒有傷勢,看來是你把別人揍了。”
唐頓嚼著煙熏火腿,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發生的一切,“你說我該怎么辦?”
“你做的很對,那些有點地位的礦工都不能做親信,因為他們是最不想改變現狀的人,你不僅要從底層礦工中選,還要選年輕礦工,大量的選。”魔典立刻給出答案,并且引導唐頓去思考,“知道為什么嗎?”
“你是要在他們中間形成競爭力?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努力、不聽話,地位就會不保,然后促使他們更加的為我賣命?”唐頓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說出了想到的原因。
“對,要讓他們保持危機感,覺得離開了你,什么都不是。”荷瑪教導,“所以告訴他們,一周后,你只會要其中的七人作為親信。”
“要不要再給點金幣獎勵?”唐頓笑了,“反正咱們不缺錢。”
“可以。”魔典認同,“你的想法不錯,一個人,很容易被弄死,只要你形成了龐大的礦工勢力,就算是守衛團長,想要收拾你,也得考慮清楚要承擔的后果。”
“你是不是以前干過這種事?似乎很擅長呀!”唐頓好奇。
“兄弟會更擅長。”荷瑪沒有正面回答,“明天,最遲后天,大工頭必然會找你的麻煩,你只要頂住,在礦工中的地位就會更加的穩固。”
“我明白。”唐頓換了話題,“你知道兄弟會?我聽說那是大陸最神秘的組織之一,號稱任何一個小鎮,都有他們的成員?”
兄弟會宣揚萬物皆平等,世人皆兄弟,他們反抗階級存在,反抗貴族富商,他們代表著平民階級的利益,也因此聚攏了大量的成員。
“一個暴民組織而已。”魔典顯然對兄弟會很不屑,“別問了,只要你出了名,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那些家伙,可是無孔不入。”
唐頓點了點頭,看了一下臟亂的房間,決定打掃下,不然可住不下去。
“我跟你們說,西境主城金鵝毛酒館中的大胸舞娘真贊,她們豐滿的胸部,比腦袋還大!”尼爾森剔著牙,和一眾工友吹噓,“睡一晚,要花一百金幣。”
“一百金幣也叫多,你個鄉巴佬,王都的交際花,據說摸一把,都要上千金幣。”工友們調侃尼爾森,引出了一串哄堂大笑。
“呃,走錯了!”尼爾森走進308室,看到地板和桌椅擦得干干凈凈,臟衣服都堆在了木盆中,下意識的退了出來,又向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不對,這就是咱們的宿舍呀!”
一群礦工堵在宿舍前,仿佛看到了一頭史前巨獸正在被一只骯臟的地精**,驚的目瞪口呆。
“新來的?”尼爾森擠進了宿舍中,抓了抓頭發,看向了坐在床鋪上,正翻閱著一本書籍的唐頓。
“嗯!”唐頓一看尼爾森張揚的氣場,以及別人不時地望向他的目光,估摸著他就是宿舍的老大了。
“小子,很識趣呀,咦,火腿,我最喜歡了。”
尼爾森穿著一身沾滿礦灰的工服,直接坐在了唐頓的床鋪上,抓起放在旁邊的火腿就吃。
“給我一根,食堂伙食真差,我都沒有吃飽。”
“改天一定找機會打爆那些廚師的腦袋。”
工友們都擠了進來,七嘴八舌的謾罵,根本沒有詢問唐頓的意思,為了爭搶火腿,弄的床單全是手印和腳印。
“喂,小子,還有沒有,全都拿出來。”尼爾森是個彪形大漢,身強力壯,聚集著六十來個礦工,也是個工頭。
“沒了。”唐頓聲音冷淡。
“哈哈,看來你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呀!”尼爾森捏了一下拳頭,戲謔地看著唐頓,“沒關系,在我的教導下,最多三天,你就學會在匕首礦山如何生活了。”
“和他廢什么話呀?哪個柜子是他的,直接撬了。”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礦工比較粗暴,一邊往嘴里塞火腿,一邊催促。
“準備揍我?”唐頓根本沒有任何意外,先不說管事把自己安排進來,就是為讓人家收拾自己,單看空出來的三張床鋪,他就知道,這些礦工絕對不是好東西。
大工頭們才不會和底層礦工一起住,他們都在工頭樓,這些小工頭沒有那種待遇,但是有變通的辦法,那就是整新來的室友,讓他們主動滾蛋,人少了,住宿環境也就不擠了。
唐頓有經驗,看床鋪的空位,就知道宿舍老大的兇殘程度了,像是庫克,他一個人,就霸占著一間宿舍。
“揍人?你也太看得起你了。”尼爾森嘲笑,其他礦工也哄堂大笑。
打人,那是最沒有效率的方式,他們有許多手段,可以修理的唐頓崩潰。
“既然你把宿舍都打掃了,那正好,把大家的臟衣服也洗了吧。”尼爾森脫下工作服,投擲向唐頓。
唐頓身子一偏,躲開了。
“呦,挺傲氣呀!”尼爾森故意用力,讓一身精壯的肌肉隆了起來,向唐頓示威,“你們還等什么?脫衣服呀。”
“小子,我看你皮膚很嫩呀,要不要大哥‘照顧’你一下?”一個基佬看上了唐頓,瞄著他的下身。
一群礦工大笑,紛紛脫衣服,丟在了唐頓的床鋪上。
“別撬柜子。”尼爾森罵了疤痕礦工一句,他不是替唐頓出頭,而是已經把他的東西當成了自己的,想等其他宿舍的礦工走了,再拿出來吃。
疤痕礦工罵罵咧咧,不過也明白了過來,現在拿出來,估計也吃不上幾嘴,這些人都是同鄉,索要的話,不好拒絕。
唐頓本來想保持沉默,不過看著這些家伙不時的瞟自己幾眼,他突然站了起來,把臟衣服收攏,放進木盆后,端著去水房。
“呸,我還以為能碰上個硬漢呢,沒想到也是個軟蛋。”疤痕礦工一口濃痰吐在了唐頓的被褥上。
“別管他了,來,大家玩牌!”一個礦工拿出了一副國王撲克,開始例行的賭錢玩樂。
礦山的工作苦累,也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礦工們就只能玩牌賭博了,當然,那些懦弱的礦工,幾乎都是被敲詐勒索的對象。
“待會兒那小子回來,讓他上,贏光他的錢。”有礦工出餿主意。
“他要是不玩呢?”
“不玩?他說了算嗎?”尼爾森的話,又惹出了一大串譏笑,的確,新人礦工,就是被欺負的對象。
如果是一個成年大漢,他們或許還會收斂一點,但是對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不收拾他一頓,簡直對不住這種機會。
“你們先玩,我去尿尿。”基佬礦工抓了抓肚皮,正要往出走,被尼爾森揪住了。
“別浪費了,喏,往床上尿!”
十幾個礦工看到尼爾森指著唐頓的被褥,一臉的戲謔,全都笑了出來。
“我也來,讓小子享受下!”
幾個喜歡收拾別人的礦工站到了唐頓的床鋪前,脫下褲衩,就朝著被褥掃射,弄濕了一大片。
“好爽!”基佬打了個哆嗦,美的冒泡。
“快點,別讓他看到。”尼爾森催促了一聲,他想看到唐頓不注意,坐在尿液上的倒霉樣。
唐頓走進宿舍,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些礦工全都低著頭,有幾個忍不住,捂著嘴噗噗直笑。
身為魔能者,唐頓的嗅覺要比普通人出色,立刻聞到了一股尿騷味,讓他不由的皺眉,隨即目光移到了被褥上,看到了那些尿液的濡濕痕跡。
唐頓的拳頭立刻握緊了,雖然被褥蓋了好幾年,已經陳舊了,但是那是他母親親手縫制的,所以有了錢后,也沒有換掉。
“怎么了?坐呀,別站著。”基佬礦工嘲笑著,伸手抓住了唐頓的后腦,把他往床鋪上摁,“這是大家給你的見面禮,別客氣,盡管坐呀!”
“你們這群人渣!”
一根暴起的青筋出現在唐頓的額頭。
“你說什么?欠揍呀!”疤痕礦工走了過來,伸手去推唐頓,可是他的站姿依舊挺拔不動。
“呦,挺硬氣呀,本來打算給你點教訓就算了,沒想到這么不識抬舉,誰還有尿。”尼爾森把尿桶從床下踢了出來,盯向了唐頓,“尿這里,讓他喝!”
有礦工立刻脫褲衩,其他宿舍的礦工,還有樓道中那些剛才食堂回來的礦工,聽到動靜,都聚了過來,嘻嘻哈哈的看著唐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