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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入南中張松獻圖 攻益州南燁得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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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趙云、楊雄的伏兵就不是吳懿、吳蘭可擋,典韋眾將引兵一到,直接將益州士卒包了餃子。吳懿、吳蘭本就不是趙云、楊雄對手,此時心憂劉循和士卒,招式更加散亂,只撐了十余回合便被雙雙打下馬來擒住,其余士卒盡皆歸降。

  花蓓、趙云、楊雄押著劉循三將回營來見南燁。南燁與郭嘉定計之時都沒想過能擒拿三將,問明經過之后喜不自禁,重賞麾下三人。眾將也都歡喜,唯一不開心的恐怕就只有打賭輸了的馬云騄了。

  南燁命人先將劉循看押,獨留吳懿、吳蘭二將問道:“你等可愿歸順投降?”

  吳懿、吳蘭心中也知劉璋不是明主,此次又因劉循被俘,便有歸順之心。怎奈二人家小全在成都,又不敢降,于是沉默不語。

  郭嘉心思通透,看出二人猶豫,便假意對南燁道:“他二人既不愿降,國師不妨攻下此城之后放他們回去,以全二人忠義之心。”

  吳懿、吳蘭一聽郭嘉勸南燁放人反而急了。他們兩個都是協助劉循守城,等南燁攻陷犍為,城也丟了人也失了,他們回到成都如何向劉璋交代?

  吳蘭道:“某非是不愿投降國師,只是家小俱在成都,如若歸順,家人難保矣。”

  吳懿也道:“我等將公子劉循失陷在此,便回成都也要受罰。國師仁義,我等真心愿降,只憂城中家小。”

  南燁聽二人愿降上前解其束縛笑道:“二位將軍既然愿降,我也不會令二位為難。先請二位將軍在我營中暫住數日,我自有辦法令你等無后顧之憂。”說罷請二人出帳,先去與泠苞、鄧賢作伴。

  待二人出帳,南燁又命人將劉循押入帳中。此時劉循胳膊上綁著紗布,垂頭喪氣,早已沒了先前的自信銳氣。

  南燁笑問劉循道:“劉公子今日被我夫人擒住,不知想死還是想活?”

  劉循抬頭看了一眼南燁身后的馬云騄和花蓓,這才知道這兩位標致女將竟然是南燁的妻妾,心中不由更沒底氣,暗想:南燁國師果然大道通神,不知用了什么秘法,能令家中姬妾都有上將之才。心灰意冷的劉循道:“今日被俘全憑國師處置,不知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

  南燁道:“想死簡單,想活也不難。你若想死,我賜你一把刀劍,你自己了斷便是。若是想活便助我勸降城中守將。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雖然南燁說的輕巧,可是對于劉循來說兩個選擇就沒有一個容易的。人都怕死,尤其是劉循這樣錦衣玉食的公子就更怕死,只要能活他當然不愿自殺。可是真讓他勸降也不容易,城中守將不降,他還是死路一條,城中守將若是降了,就算南燁信守承諾將他放回成都,劉璋恐怕也不會再寵他這個膽小資敵的兒子,將來只怕會另立子嗣繼位。當然那是在劉璋能保住益州的情況之下。

  郭嘉見劉循也如他麾下二將一樣低頭不語頓時感到一陣好笑。對劉循道:“國師一向仁義,公子若有為難之處不選也罷,只是還要委屈公子一番。”說完便命人將劉循單獨看押,而后又和南燁商議一番破城之策。

  城中劉璝左等劉循不回,右等劉循不回,就連出城兵馬也不回來一個,不由心中大急。可是此時城中就剩他一人守城,也不敢出城去尋,只能命人去打探消息。當探馬回報一路不見劉循三人兵馬蹤影,劉璝的心就懸到了嗓子眼。

  提心吊膽的劉璝一直到天色漸晚,都還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便在此時士卒回報,劉循副將回城送信。

  劉璝聞言急召副將相見,詢問原由。這個整日代劉循出城與南燁交戰的副將苦著一張臉道:“啟稟將軍,大公子與二位吳將軍皆被南燁國師伏兵擒住。國師令將軍獻城投降,可保大公子不死。”說罷還取出一封南燁書信交給劉璝。

  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確定了劉循被擒的消息,劉璝還是忍不住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在地。展開書信一看,信中所言與副將所說一般無二,皆是南燁勸降之語,還承諾優待俘虜云云…

  劉璝看完信后長嘆一聲,對那副將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待我思量一番。”

  副將聞言退下之后,劉璝就開始犯難。他的家小也在成都,若是投降南燁,劉循是保住了,可自己家人也就完了。可是不投降的話,劉循一死,劉璋也不會放過自己。劉璝苦思一夜,直到天明才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寫下一封書信,囑咐副將給南燁送去。

  南燁接到回書展開一看當時便笑了出來,又給郭嘉看信,問郭嘉道:“奉孝以為此是劉璝之計否?”

  郭嘉看罷也笑道:“我看不像是計,縱然是計也無妨,國師可將計就計,如此這般。”

  南燁聽了郭嘉之言,當即傳令整兵出營,大軍浩浩蕩蕩開到城前,圍住犍為。劉璝見大軍圍城,也領兵出現在城頭之上,與南燁兵馬遙遙相望。此時他心中就盼著南燁能按照自己信中所言行事。

  南燁來到城下,便命人將劉循押到陣前,對城上高呼道:“城上守將聽著,你家公子劉循已然被我所擒。如若開城投降,我可饒他不死,否則他性命難保。”

  陣前綁縛的劉循沒想到南燁還有這招,竟用自己性命威脅城中守將,這讓劉循心中不由一喜。只要城中劉璝投降,那自己性命不但得保,而且還不會令父親劉璋不喜。他滿懷希望的看向城頭劉璝,就盼著他開城投降。

  劉璝可不知劉循什么心思,他見劉循仰望自己,便不由一陣心虛。因為南燁所言正是他在信中與南燁約定的言辭,這也讓他心中著實一喜,只不過串通南燁的行為讓他面對劉循時有些臉紅。可臉紅心虛之后,劉璝還是按照與南燁約定的臺詞大義凜然道:“忠臣不事二主,國師休想令我投降。”

  劉循一聽這句話差點氣暈過去,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么恨忠臣。心中不由暗道:你不投降這是要害死我啊!

  南燁聽城上劉璝不降,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是劉璝按信中約定所言,于是便接話道:“劉將軍忠心不二令人敬佩。只是你家公子性命在你一念之間,不知害死主公之子是不是忠臣所為?”

  劉循聽了南燁所言暗暗叫好,他覺得擒拿自己的南燁國師比城上寧死不屈的劉璝強多了。至少南燁還顧著自己性命。

  劉璝聞言也松了口氣,因為南燁還在依計而行,于是便裝作苦惱道:“國師所言不差。為將者臨陣投降是不忠之舉,害公子于死地亦是不忠,要為忠臣難矣!我欲為忠臣,亦想保全我家公子,如今有一兩全之議,還請國師聽我一言。”

  南燁道:“劉將軍請講!”

  劉璝道:“我可領兵出城,獻出城池換我家公子一命,卻不可投降國師。不知此意如何?”這就是劉璝苦思一夜想出的辦法,他估計能用一座城換回劉循的話,回到成都劉璋也不會過于怪罪。

  南燁看過劉璝信中所言,早知他有獻城之意。此時劉璝開口,南燁假裝思考半晌道:“也罷!我便全你忠義之心。待你領兵退出城去,我便放人。”

  劉循聽到此言總算松了口氣,感覺自己剛才已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渾身都是冷汗。此時他再看劉璝,竟覺得比剛才順眼許多。

  劉璝見南燁答應了自己條件也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可是他還不敢大意,就怕南燁得了城池卻不放人。于是對南燁道:“國師以信義著稱于世,待我獻城之后國師不會反悔吧?”

  南燁高聲道:“劉將軍放心!只要將軍獻城,我不但放回公子,便是一同擒拿的兩位將軍也可放回。此處有兩軍士卒為證,決不食言。”

  劉璝雖與南燁為敵,可是對于南燁為人還是信得過的。此時見南燁當著眾多士卒起誓便下令四門大開,自引軍馬從北門而退。

  南燁見劉璝兵馬離城,先命探馬入城巡視一周,確認城中并無陷阱布置之后便引大軍入城占據城池。

  劉璝離城之后引兵往北而行,想到劉循可能會從后面趕來,劉璝也不敢走的太快。正行進間,突然道路兩邊喊殺震天左有趙云,右有楊雄,各領兵馬殺出。劉璝暗道不好,撥馬便走,眾士卒同樣毫無準備,不是跪地請降,便是四散奔逃。

  還不等劉璝跑遠,道路兩邊又是伏兵四起,黃忠、高順、張白騎引一萬刀槍不入的藤甲軍呼嘯而來。劉璝還想再跑,卻被黃忠一箭射中戰馬,結果跌下馬來,被幽冥鬼卒擒住。數萬川軍幾乎全部歸降。

  原來南燁、郭嘉擔心劉璝用計,先假意離城騙劉循到手,再配合城中伏兵反戈一擊。所以干脆只引步卒入城,命趙云等五將引幽冥鬼卒、陷陣營、藤甲軍和一萬騎卒埋伏在半路阻擊劉璝。不論劉璝有沒有計,南燁都不打算讓他領著數萬人馬回成都再與自己作對。

  劉璝被押送到南燁面前時已經快要悔死了,他也不是不知兵不厭詐的道理,可是卻沒想到以仁慈聞名天下的南燁會背信棄義,一見南燁便怒道:“南燁小人,因何不守信義埋伏于我?”

  南燁微笑道:“不知我哪里不守信義?”

  劉璝道:“我等分明在信中商定,我讓出城池,你便放了公子。”

  南燁點頭道:“我確實已經放了劉循,便是吳懿、吳蘭也一同放了。可是我又何時答應放你了?劉將軍既然不愿降我,我設計擒拿于你又有何不可?”

  劉璝聞言便是一愣,仔細一想南燁確實沒說會放過自己,只不過在劉璝的意識里,南燁答應了用城池交換劉循便等同于停戰講和。可沒料到南燁的最終目的還是城池、人馬都不愿放過。

  郭嘉在一旁見劉璝臉色難看便打圓場道:“劉將軍信中言有意歸順國師,只不過擔憂成都家小。如今劉將軍是被迫遭擒,不用為家小擔憂,相信劉循公子回到成都也會為將軍開脫。還請將軍安心在營中小住數日,待國師平定成都之后,定讓將軍與家小團聚。”說罷解開了劉璝綁繩。

  劉璝此時還能有何話說?只好老老實實的去與泠苞、鄧賢作伴。泠苞、鄧賢二人見了劉璝,心里拔涼拔涼的。這幾天城中武將輪流被擒到南燁營中和他們作伴,泠苞、鄧賢就知道這城守不住了。今天劉璝一到,城中武將算是被南燁擒了個遍,就連泠苞、鄧賢也不得不佩服南燁手段。

  劉循、吳懿、吳蘭確實被南燁放了,之所以南燁如此大方三人一起放,就是因為他已用控人技能試探過吳懿、吳蘭,二人確實真心歸順。因此南燁放回二將入成都為內應。

  三人沿途收攏劉璝敗軍千余,這才得知劉璝已然被南燁擒了回去。劉循害怕南燁反悔又來擒自己,領著二將快馬加鞭回到成都,見了劉璋訴說前事。

  劉璋聞知犍為已失,心中大驚。益州之地在大漢朝的西南角,因此劉璋的防御重點從來不在西南方向,主要是防北面張魯和東面劉表。若是張魯從北入益州攻成都,要經過葭萌關、白水關、涪城、綿竹、雒城才能到成都。劉表若從東面而來也要經過白帝、巴東、巴西、德陽幾處關隘才能逼近成都。這次南燁先得了南中四郡,而后過江北上,劉璋只有犍為可守。犍為一失再無險關,南燁馬上兵臨城下,劉璋豈能不急?于是慌忙召集眾將商議對策。

  從事鄭度獻策道:“今南燁雖攻城奪地,俘虜士卒,但其兵來之太速,恐怕不及令士卒歸附,民心歸順。南燁若想士卒歸附必先飽其糧草,若要百姓歸順便不可搶奪其糧。如今南燁深入蜀地,糧草運送不便。主公何不將成都附近百姓遷移,野菜走獸盡皆燒除,而后深溝高壘,閉城不出。南燁請戰,主公勿許。其兵久無糧草,不過百日,必然敗退。我軍可乘虛擊之,南燁可擒也。”

  張松在帳下聽此堅壁清野之計甚是厲害,便道:“鄭公所言差矣!有道是拒敵以安民,從未有動民以備敵之說。南燁尚知不奪百姓之糧而養民心,主公遷移百姓,令其喪失家園,豈不失了民心根基,又如何能勝?此言非保全之計。”

  劉璋聽二人說的都有道理,便猶豫不決,又問其他人道:“諸公還有何妙計?”

  帳下董和出言道:“主公何不往漢中借兵?”

  劉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疑道:“幼宰可是說漢中張魯?”

  董和拱手言道:“正是!”

  劉璋奇道:“張魯與我世仇,如今尚在交鋒,安肯發兵相救?”

  董和道:“張魯雖與我有仇,但南燁軍已在成都來路之上。勢在危急,唇亡則齒寒,若以利害說之,必然肯從。張魯若來,龐羲、張任幾位將軍也可領兵而回,則成都安矣。”

  張松一聽這也是一條妙計,便示意法正出言阻止。可是還沒等法正開口,王累便道:“不可!不可!為敵南燁而借張魯之兵,如遣虎逐狼,便是可退南燁,益州也不為主公所有。”

  劉璋本心也不愿向張魯借兵,聽王累阻止便也作罷。此時黃權又獻策道:“主公若不愿向張魯借兵可暫與張魯求和,令幾位將軍回援。我聞張魯手下謀士楊松,極貪賄賂。主公可差人從小路投漢中,先用金銀結好楊松,后令其進書與張魯,勸張魯退兵。”

  張松一聽黃權之策也對南燁極其不利,便要出言阻止,卻感覺身旁有人拽自己。張松側頭一看正是法正,只見法正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張松知道法正才智過人,便先不搭話,想看看劉璋如何決斷。

  劉璋聽了黃權之計以為可行,而且這次也沒人再出言阻止,于是劉璋問道:“不知何人愿為使者去說楊松?”

  法正此時一捅張松,張松當時會意,出班道:“那楊松與我同名,此事正該我去,還請主公應允。”

  張魯是劉璋宿敵,前往漢中為使多少有些危險,劉璋見張松愿去十分歡喜,便遣張松攜帶大量金珠去見楊松。又命其余眾將各自把守城防,不求克敵制勝,只要堅持到幾員上將領兵而回便成。

  張松下殿之后問法正道:“適才我欲令劉季玉不行此計,孝直阻我,為何后來又要我出使?”

  法正笑道:“子喬若阻此計,難免有人再獻他策。如今此計如何行事皆在我等掌握,豈不更加方便?只要令此計不成,與適才阻止又有何異?子喬可如此行事…”

  張松聽法正說完不由笑道:“孝直真妙計也!我這便依計而行。”說罷回家收拾一番便去出使。

  按道理張松出使張魯該往北行,可他得了法正之策出城之后偏偏往南,直接來到南燁大營將此計告知南燁。而后又對南燁道:“劉璋遣我出使,我便一路緩慢拖延,國師可速速進兵,力爭在張任等人回兵之前攻下成都。成都一失,縱然大軍回兵也全然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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