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魏延的武藝在三國猛將中或許排不上號,可是若論頭腦靈活卻是排在前列,呂布、張飛、典韋、許褚加在一起恐怕都沒魏延精明。魏延打了許久,早就看出黃忠刀法比自己只強不弱,可是他要在南燁面前獻藝又豈會輕易認輸?
魏延佩服黃忠刀法是一碼事,想要取勝又是另一碼事,戰場之上總不能因為對手比自己強就下馬投降吧?在魏延看來不能力敵的對手就以智取,這是最淺顯不過的道理了。而他想到的辦法就是與黃忠比箭術,可惜他選錯了人。
黃忠一聽魏延要與自己比箭術,當時便笑了起來道:“文長之言甚合我心,便請文長先射!”
南燁和典韋等將此時臉上都是一副強忍笑意的表情,楊雄干脆強忍不住,蹲到一邊偷笑去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黃忠的箭術到底有多強。可惜魏延并不知道黃忠的厲害,也沒注意其他幾人的表情。他從馬上摘下弓箭,手指百步之外一顆大樹道:“漢生將軍可見那樹上木瘤?”
黃忠舉目一望,就看見在樹干之上有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樹瘤,于是點頭道:“文長要射那樹瘤?”
魏延道:“正是!”說罷張弓搭箭瞄了片刻一箭射出正中樹瘤。
太守趙范和兩個校尉陳應、鮑隆剛才見黃忠、魏延比試刀法根本看不出好壞,只知道他們不分勝負而已。可是魏延這一箭,他們卻看出好來,同時鼓掌道:“文長將軍好箭法!”
魏延聽有人給自己叫好不由看向觀戰的眾人,只見太守趙范和兩個校尉不停喊好,可奇怪的是南燁等人的臉上卻像抽筋了一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魏延還沒想明白南燁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就見黃忠已然舉起后羿由基畫雀弓一箭射出。
這一箭快若流星閃電,魏延前一刻剛見黃忠舉弓,后一刻箭已離弦,魏延還來不及看清箭矢軌跡,就聽“哧哚”的一聲,顯然箭已入木。魏延轉頭一看,只見黃忠射出的箭矢將自己先前射出的箭矢一分為二,而后釘在了樹瘤正中。
剛才還在叫好的趙范、陳應、鮑隆三人已經不叫了,不是黃忠這一箭不高明,而是他們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三人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高明的射術。
魏延也被黃忠這一箭驚呆了,他本以為自己能憑箭術力壓黃忠一頭,沒想到卻被黃忠一箭比了下去。此時魏延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以往的自信仿佛打破的燈泡碎了一地。
“文長還比不比了?”就在魏延發愣的工夫,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了過來。魏延回頭一看,只見黃忠已然站在了觀戰的人群中,典韋倒提雙戟騎在烏孫馬上躍眾而出。
魏延定了定心神咬牙道:“自然要比!”他可不信南燁派出的六將都和黃忠一樣變態,此時他只有戰勝另外五將,才可能找回臉面。
典韋見魏延并沒退縮還要比試心中甚喜,覺得魏延是個有骨氣的,叫了一聲“好!”之后,一雙鐵戟便砸了下來。
魏延和典韋一交手就發現南燁國師麾下的變態絕對不止一個,典韋的巨力壓得他根本喘不過氣來。黃忠的刀法雖然連綿不絕,可是魏延同樣使刀,對刀法的感悟頗深,還不至于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而典韋的雙戟卻是一種少見的兵器,再加上典韋那變態的力量,一時間魏延竟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撞之聲響成一片。
突然典韋的攻勢一收停下手來,魏延沒了壓力忍不住開口問道:“已然二十合了嗎?”
典韋一笑道:“十九合!”說罷典韋掛起雙戟,從背后抽出兩支小戟,左右手同時擲出。就見兩支小戟不偏不倚,正中那樹瘤兩邊。剛才魏延那支被一分為二劈成兩邊的箭矢同時被兩支小戟斬斷,箭后的雕翎落在地上。
魏延真沒想到不挎弓箭的典韋還有一手飛戟絕活,至于趙范三人已經完全傻掉了,他們已經判斷不出多強的武技應該叫好了。典韋這一手的意思顯然是在證明自己也有遠程攻擊手段。
接下來上場與魏延切磋的是趙云,與典韋的狂攻不同,趙云的十九回合沒有一招進攻,完全是用盤蛇槍法防守。可是魏延郁悶的發現,自己不論如何出招也破不了趙云的防御,這讓魏延更加心驚,因為他根本猜不透趙云一旦發起攻擊將有多強。
十九回合之后趙云也是用箭術收場,一箭將黃忠那支羽箭打落,同時也射落了魏延箭矢的半截箭桿。此時樹瘤之上就剩下趙云射出的那支羽箭,兩旁還插著兩支小戟。
魏延已經越打越沒信心了,在與馬超交手的十九個回合里,魏延差一點就敗在馬超手上。馬超也看出魏延沒了之前的斗志,他本可以在二十回合出手戰勝魏延,可還是在最后關頭收了手,而后將手中虎頭湛金槍當作標槍擲出,釘在了樹瘤之上。
假如是一般人,打到這個份上肯定就認輸不打了,因為誰也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可是魏延身為一流巔峰武將卻有他的韌勁和傲氣,咬著牙又與龐德、楊雄戰了兩場。好在這二人再沒什么變態的武技,只是與魏延打滿了二十回合,還戰成了平手,這讓魏延多少找回了一些自信。
魏延直到現在才明白南燁為何只讓麾下六將交戰二十回合,因為沒有限制的話,輸的只會是魏延自己。再次站在南燁面前的魏延已經沒了先前的傲氣,恭敬向南燁與六將行禮道:“諸位將軍武藝高強神鬼莫測,我不及也!”
南燁笑道:“文長無需妄自菲薄,適才與你交手之人皆是我麾下上將,你能與他們戰成平手可見武藝過人,亦是上將之才,劉景升當真不會用人。我所托重任便要落在文長身上。”
胡蘿卜加大棒向來是御下之術的不二法則,六將已然狂毆了魏延一頓,南燁自然要安撫一番。果然魏延一聽南燁夸贊自己便喜笑顏開,問南燁道:“不知國師所言是何重任?”
南燁道:“我要你與伯言還回荊州。”
陸遜與魏延聽南燁命他們還回荊州繼續臥底玩無間道便是一驚。他們好不容易找了借口脫身,自然想和南燁并肩作戰不愿再回荊州為劉琮效力,不由追問原由。
龐統在一旁笑道:“文長、伯言若要立大功便速速回去,再如此這般…”
陸遜、魏延聽龐統一番解說之后心中恍然,齊齊領命而去。龐統又對南燁道:“國師此去結連劉玄德、孫仲謀共抗曹操無需多帶將士,不如令眾將駐守荊南,待破了曹操好一統荊州。”
南燁點頭道:“就依士元之計,此去除了士元、子瑜,我只帶親衛隨行,陷陣營與眾將就留在此處協助文遠、文和。”
話音剛落,馬超便突然道:“還求國師帶我一同前往,此戰我必手刃曹賊以報父仇。”
南燁點點頭道:“如此也好!孟起可將麾下兵馬先交令明、伯瞻統領,與我一同前往。”
眾人分派已定,南燁便領龐統、諸葛瑾、馬超和三百親衛出發北上,典韋、周倉、張白騎、馬云騄、花蓓統領親衛隨行。其余黃忠、龐德、趙云、楊雄、高順等將則留在荊南協助張遼、賈詡統領大軍。
陸遜、魏延辭了南燁投奔襄陽見劉琮道:“主公大事不好,零陵太守劉度、桂陽太守趙范、武陵太守金旋、長沙太守韓玄四人皆反,四人不投曹丞相反投南燁國師,如今交州大軍入境,四郡皆歸國師所有。”
“你待怎講?”蔡瑁當時就火了,荊襄九郡一下去了一半,眼看南燁兵臨城下,他又豈能不急?
蒯越聞言心中疑惑問道:“既是四郡皆降南燁,你等又怎能逃回?”
陸遜道:“國師知我等只是傳信之人,并未為難,令我等轉告主公。說交州、荊州相連,先主與國師交好,國師并無相攻之意。只是四郡來投,國師不可不出兵相護,以防曹操來攻生民涂炭。”
蔡瑁聞言松了口氣道:“如此說來南燁無意討伐我荊州?”
魏延道:“正是如此!國師還言,只要曹兵不來相攻,他也不會主動出兵。主公將荊北之地獻于曹丞相,國師也不過問。”
蔡瑁久在荊州又豈能不知荊南四郡地廣人稀,荊北五郡人口稠密?荊州的主要經濟力量和軍事力量都集中在荊北,荊南四郡即便投效南燁對于荊州的整體實力損失并沒有達到九分之四那么夸張。只要南燁沒有吞并荊州的意思,蔡瑁就不用太過擔憂,口中說道:“幸好!幸好!”
蒯越聞言卻皺眉道:“兵者詭道也!南燁國師雖說看在先主面上不會來攻,我等也不可不防。當遣兵把守南郡,以防南燁來攻。”
蔡瑁聞言稱是道:“異度所言極是!不知何人愿往?”
陸遜、魏延對視一眼道:“我等愿領兵前往,若南燁背信來攻,我等當為主公擋之。”
蔡瑁聞言便命二人領兵兩萬去守南郡,而后對蒯越道:“之前仲子(宋忠的字)已然去獻了降書,如今曹丞相若知四郡被南燁所得豈不怪罪我等?”
蒯越道:“劉玄德棄新野走樊城,又被曹丞相所敗。如今曹丞相正在樊城,將軍最好親去解說一番。”
蔡瑁聞言便與張允同至樊城,拜見曹操請罪。又將四郡投靠南燁之事訴說一遍,而后跪地不起等著曹操發落。
曹操聞言皺了皺眉,荊襄九郡四郡投了南燁,江夏又在劉琦手中,等于曹操只是得了半個荊州,這讓曹操十分不爽。不過轉念一想,對虧蔡瑁這個蠢貨,這才沒費一兵一卒得了半個荊州,怎么也算是賺到了。于是笑著安慰蔡瑁道:“此事非蔡將軍之過,將軍何罪之有?不知少了四郡,荊州軍馬錢糧今有多少?”
蔡瑁見曹操不怪罪自己松了口氣,諂媚道:“如今荊州有馬軍兩萬,步軍八萬,水軍八萬,共十八萬人馬。錢糧大半在江陵,足夠大軍兩載之用。其余各處糧草足夠守軍一載之用。”
由于南燁的移民政策使得各地百姓聚集交州,天下諸侯的兵力也都消弱不少。曹操此次征調了治下大半人馬才得兵三十萬,沒想到荊州人馬就有十八萬,這讓曹操十分開心,繼而笑問道:“荊州戰船多少?原是何人管領?”
蔡瑁道:“大小戰船共五千余只,原是我等二人掌管。”
曹操點頭道:“你二人獻城有功,我當重賞。”說罷命蔡瑁為鎮南侯,水軍大都督。張允為助順侯、水軍副都督。
二人大喜拜謝,曹操又道:“劉景升既死,其子又歸順于我。我當表奏天子,命其永為荊州之主。”
蔡瑁、張允聞言又是大喜,他們都知道劉琮不過是個傀儡,曹操又將兵權給了他們,日后荊州恐怕就是他們說了算了。二人興高采烈拜謝而退。
曹操眾將見二人寸功未立便為大都督心中不忿,夏侯惇道:“蔡瑁、張允乃奸佞背主之徒,主公何故封其如此顯爵?”
曹操笑道:“我豈不知二人乃是宵小之輩,只是我等北地之眾不習水戰,故且暫用此二人。待成事之后,別有理會。”
曹仁道:“南燁膽大包天占據四郡,主公既得荊北,何不乘勢南下盡得其地?”
“主公不可!”曹仁話音剛落荀攸便出言道:“如今劉備未平,劉琦未滅,江東孫權虎視眈眈。主公若揮軍南下與南燁交鋒,一旦戰事膠著,劉備等人襲我之后,斷我歸路,悔之晚矣。南燁既未發兵來攻,我等大可不必招惹,待掃平荊、揚二州,再順勢南下,則一戰可定交州。”
曹操常年領兵自然知道遠交近攻的道理,放著眼皮底下的劉備、劉琦、孫權不打,去打實力僅次于自己的南燁顯然不是好主意。一旦如荀攸所言戰事膠著,曹操猜測只要南燁登高一呼,劉備、孫權都會起兵響應,那時自己就十分被動了。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對南方諸侯一一蠶食,南燁不愿發兵最好,先滅了劉備、孫權再說。
心中有了定計,曹操便點頭道:“公達所言極是!我等先入襄陽,再去追那大耳賊劉備。只要往南郡再添些兵馬,縱然南燁攻來,也非一時可得。”
卻說蔡瑁、張允回見劉琮言道:“曹丞相保奏主公永鎮荊州。主公可速去迎接丞相。”
蔡夫人和劉琮聞言大喜,次日便捧著荊州印緩兵符,親自渡江拜迎曹操。曹操好言撫慰一番,便引軍屯駐襄陽城外。
曹操入城之后便在州牧府接見眾將,還特意將蒯越召到近前撫慰道:“我不喜得荊州,喜得異度也。”說罷封蒯越為江陵太守樊城侯,傅巽為關內侯。又封劉琮為青州刺史,命其即刻起程。
蔡夫人與劉琮聞言大驚,蔡夫人問道:“丞相不是答應讓我兒永為荊州之主?”
曹操瞪了一眼蔡夫人道:“我與眾將商議軍國大事,豈容你一婦人插言?來人,給我打出去。”
蔡夫人聞言當時嚇的臉色煞白,劉琮也保住母親顫抖起來。蔡瑁見狀急忙上前求情道:“家妹沖撞丞相,還請丞相息怒!”
曹操見蔡瑁求情臉色緩了一緩道:“原來此婦是蔡都督之妹,看在蔡都督面上,我便免了其罪。先前我說令劉琮為青州之主,不是荊州,蔡將軍聽錯了!”
蔡瑁此時哪兒敢反駁曹操?急忙道:“是青州!是青州!我聽錯了,丞相莫要見怪。”說罷拉了拉蔡夫人。
蔡夫人也看出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閉嘴不敢再言。劉琮卻抱著蔡夫人道:“我不要去青州為官,愿留家中陪伴母親。”
曹操見狀笑道:“青州臨近帝都,讓你隨朝為官是免的在荊襄被人圖害。再說大丈夫當志在四方,豈能一直在家中守父母度日?”
劉琮聞言哭鬧不止,曹操皺了皺眉令他們母子退下同赴青州。蔡夫人根本沒想到降曹就是這個下場,心中后悔當初沒降南燁。更讓蔡夫人想不到的是,荊州眾將為了向曹操表忠心,竟然無人愿意沿途護送,只有故將王威相隨。此時蔡夫人才知誰是忠臣,可惜已經太晚了。
曹操見蔡夫人與劉琮離去,便暗中囑咐夏侯淵道:“你可引輕騎追劉琮母子殺了,以絕后患。”
夏侯淵得令之后便率領虎豹騎中的豹騎隨后追趕。待見到劉琮車駕便大喝一聲道:“我奉丞相令來殺你等!可早獻首級做個明白鬼!”
蔡夫人聞言抱住劉琮大哭,夏侯淵引虎豹騎圍殺上來。王威大怒,奮力護主,可是他人單勢孤,怎是虎豹騎對手?眾騎兵一擁而上,將王威和麾下士卒剁成肉醬,蔡夫人與劉琮亦死于亂軍之中。
夏侯淵殺死母子二人提頭回報曹操,曹操重賞之后又命夏侯淵往隆中去捉諸葛亮家小,不過此時諸葛均早已得諸葛亮指點搬離了隆中。
曹操尋訪諸葛亮家小無果,便命麾下五千虎豹騎為先鋒,星夜前進去追劉備。曹操自己親領大軍在后,誓要在劉備抵達江夏之前將其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