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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除白羆計得金尸 收密信潛行長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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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藤一見南燁笑臉頓時心跳加速,臉色也紅了起來。與南燁相識數月,花藤便覺得這位少東主不但博學俊雅而且待人和善,不論男女老少他都能以禮相待。花藤心中早就對南燁抱有好感,今日又見南燁殺白羆、祭山神,展示出智勇雙全的一面,頓時讓花藤覺得世間再無如此英雄人物。

  花藤也知道南燁斬殺白羆之后便要離開此處回交州去了,今夜或許便是最后的機會,因此她才來找南燁道:“少…少東主,奴家…奴家想問少東主何時歸去?”

  南燁對花藤倒是沒什么感覺,何況他最初就以為花藤與彭小五是一對,所以并未注意到花藤異樣,便直言道:“此間事了,一二日內便要啟程離去,這段日子多謝姑娘照顧了。”

  花藤紅著臉道:“少東主不必與奴家客氣,若是少東主要奴家繼續在身邊照料,便請收下此物。”說罷她便取出一根雕花骨簪捧在手中,頭也低了下去。

  南燁一見那骨簪心里就毛了,好歹他也在漢末混了幾年,自然知道古代男女不會輕易互贈禮物。若是贈了,那便只能是定情信物。

  古代婚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男女互生情愫也要請媒人從中牽線,南燁和蔡琰婚前便走了這套程序。只有十分大膽的男女才會暗贈信物,私定終身,這種結合方式就與現代的私奔差不了多少。

  南燁早聽彭小五說過蠻女大膽多情,祝融洞中的女子更是如此,所以又稱花緣洞,可是南燁沒料到自己還能撞上一段花緣。只可惜花藤并非自己喜歡的女子,而且她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全然不知,這種情況下南燁又怎能接受花藤的信物呢?

  拒絕一個大膽告白的女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南燁簡直覺得這比上戰場還難。他知道一旦拒絕花藤肯定會令她傷心,可是若將她稀里糊涂的娶回去做妾卻又不愛她,豈不是更令人傷心?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南燁狠了狠心道:“花藤姑娘,我家中已有賢妻,實在不能…”

  “奴家聽王東主提過少東主娶妻之事,奴家只要留在少東主身邊…”花藤打斷南燁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勇敢的望向南燁。

  南燁看著花藤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光是心里發毛了,頭皮都開始發麻,這種連名分都不在乎的女孩兒就更加不容易拒絕了。可是南燁根本說不出“我們互不了解,我也不喜歡你!”這種絕情的話。便只好硬著頭皮推搪道:“我家鄉遠在交州,花藤姑娘的家人…”

  “奴家還有弟妹,無需少東主入贅,父母也可由弟妹照看。”花藤好像將一切都想清楚了,十分果決的說道。

  南燁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拒絕的借口了,便問道:“姑娘不是與那彭小五有情?怎么會對我…”

  “奴家與小五僅僅相熟而已并未有何私情…原來少東主是嫌奴家不清白…”花藤說著便落下淚來攥緊了手中的骨簪,扭頭便朝自己營帳跑去。南燁似乎隱約聽到了骨簪斷裂的聲音。

  “姑娘…”南燁只喊了一聲便停了下來,他實在不知道叫住花藤又該說些什么好,只得長嘆一聲轉頭進了帳篷。

  妘萱和花蓓也嘆了口氣,從帳篷后面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古時的營帳都大,不像現代的單人或雙人帳篷只睡一兩個人,至少也要睡五六個人。南燁便是和王越等人睡一個帳篷,而花藤、妘萱這些女子則睡在同一個帳篷里。

  花蓓見花藤未回營帳有些好奇便跟了過來,妘萱見她一個孩子在營中亂轉不知要做什么,便跟著她一同過來。兩個人藏在南燁帳篷的后面將花藤與南燁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當聽到南燁拒絕花藤,兩個女孩兒不由都長出了一口氣。

  妘萱是打定主意要與南燁一起回交州的。她心中對南燁同樣抱有好感,可是卻從未想過要嫁給南燁。一是她覺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華這個少東主。二是王華與自己父親平輩論交,兩人差著輩分。因此妘萱果斷放棄了王華,盯上了王家的下人王洪。

  由于被誣為蠱婆,妘萱的婚事一拖再拖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她曾想過,自己就算到了交州不會再被人誣蔑,可也是無根浮萍,終歸還是要嫁人成家的。王洪為人忠誠勇敢,身體魁梧有力,長得也不算難看。妘萱覺得自己雖然配不上王華,可嫁給王洪也很不錯,到了交州也算有個依靠。

  當聽到南燁拒絕花藤的時候,妘萱便覺得自己十分明智,否則恐怕也會像花藤一樣遭到少東主王華的拒絕吧。所以才長出了口氣。

  花蓓自己便喜歡南燁,聽到南燁拒絕花藤的時候自然也松了口氣。可是當她聽說南燁已經娶妻,便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了。因為花蓓知道,就算自己有花藤的勇氣甘愿做小,爹娘也不會同意自己嫁給一個商人做妾的,這不禁讓花蓓有些黯然傷神。

  三個女孩兒各懷心事回到帳中,南燁也進了帳篷。躲在帳后的花蓓、妘萱都聽到了花藤與南燁對話,帳中的王越等人自然也聽了個清楚。南燁一進帳王越便笑道:“法師好風流,為何不將那蠻女娶回去做個妾侍?”

  南燁苦笑搖頭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昭姬尚在家中等我回去,我又哪有心思在此納妾?”

  周倉為人實誠對南燁道:“臨行之時夫人還囑咐法師多納妾侍以繼香火,法師怎么又拿夫人搪塞?”

  南燁大驚道:“元福如何知曉此事?”

  周倉支吾道:“法師恕罪!我是聽吳茗無意提及此事,法師要怪便怪我,千萬莫要責罰吳茗。”

  南燁微微一笑,沒想到周倉這個悶葫蘆私下也挺八卦的。南燁知道吳茗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在自己、蔡琰和周倉面前十分隨和,想必是她還記得周倉擋箭之事心中有愧,這才對周倉另眼相看。南燁本就沒想追究此事,便道:“罷了!罷了!是我不喜歡那蠻女總可以了吧?”

  典韋此時有些緊張的問道:“那法師可喜歡另外兩個躲在帳后的女子?”

  南燁根本不知典韋說的是誰,疑惑的看向王越。王越便笑道:“適才法師帳前敘話之時,花蓓、妘萱二人就躲在帳后偷聽,只是法師不查罷了。”

  聽了王越解說南燁才知道還有人偷聽,當真哭笑不得。他的技能雖說可以探知周圍情況,可也要施放才行。南燁根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施放技能,這才會在他自以為安全的時候被人鉆了空子。

  南燁搖頭道:“洪飛莫要瞎猜,那兩個姑娘好奇偷聽與我何干?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納妾一事我自有主張,你等莫要跟著操心!”

  典韋聽出南燁并未愛上妘萱,這才松了口氣,憨憨一笑不再言語。四人又閑聊一陣紛紛睡下,花藤、花蓓卻是想著心事徹夜未眠。

  次日天明,眾人一道下山。南燁敏銳的發現花藤和族人混在一處,刻意躲著自己。他覺得這樣也好,免得兩人見面尷尬。花蓓則是正好相反,也不與父母同行,纏著南燁問東問西,似乎想要抓緊一分一秒與南燁相處,不想讓自己短暫而美好的初戀留下遺憾。

  “王兄回到交州還會回來嗎?”花蓓問南燁道。

  南燁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短期內恐怕無法再來了。”

  花蓓有些傷心的問道:“若是我想念王兄如何是好?”

  南燁笑著刮了一下花蓓的小鼻子道:“小蓓可以去鏢局寄信給我,只要寄到震遠鏢局交州南海總局,寫明王越先生收,自然我就會收到。若是實在想我也可去交州尋我,我定會好好款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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