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天際,被夕陽的余暉映出漫天絢爛的彩霞。/ww.wx.CC
全文字//
景色怡人的京大校園,在金紅色的落rì光輝下愈發顯得靜逸安詳,又充滿了極具歷史沉淀的厚重人氣息。
對外漢語教育學院大樓前的人群已然散開。
偶有三五成群的同學往遠處走去,一邊低聲議論著之前發生的那起所謂的友好切磋交流比試。然后大部分人就都會會心地一笑——武術、搏擊、格斗,從現實來講,也不過如此。至于之前流傳的劉悅和顧天恩那次比電影中虛構的情節還要精彩的打斗,純粹就是同學們武俠小說和打斗畫面較多的電影看多了,產生的臆想而已。
此時,一位女生走到之前蘇淳風和劉悅比試的場地上,若有所思地踱著步子。
她面容清秀脫俗,留著利落清爽的短發,高挑的身材沒有那種骨干的苗條,但絕沒有一丁點兒多余的肉感,一身黑色的連體束腰長裙,一雙半高跟的黑色涼鞋,愈發襯得她的身材前凸后翹,優雅中不失奪人目光的豐盈誘感。
“慧瑤。”一名身材高大,長相俊朗的男生走到她身旁,輕聲道:“怎么?在思考剛才那個叫做劉悅的男生,為什么會被擊敗嗎?”
女生秀眉微顰,道:“叫我潘慧瑤!”
“不用這么較真吧?”男生無所謂地笑了笑。
“高盛。”潘慧瑤似乎除了在意面前這位男生對她的稱呼上不能顯出哪怕少許的親昵之外,并不介意和他交流一些話題,道:“你怎么看這次比試?”
高盛笑道:“劉悅是個傲慢的蠢貨,自取其辱而已。”
“他不應該輸啊。”潘慧瑤美眸間流露出濃濃的疑惑,道:“即便是輸,也不應該輸得那么快。因為很明顯,他被擊敗時還沒有遭受到自然反噬。”
“唔,這不奇怪。”高盛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道:“他被人直接破除了術法!”
“這我清楚。”潘慧瑤點點頭,道:“可是,蘇淳風不是術士,又怎么會在那樣激烈的搏擊過程中,目標明確精準地連續攻擊了劉悅的中樞魄、力魄、氣魄?”
“你認識那位學弟,蘇淳風?”高盛面露詫異。
“見過兩次。”潘慧瑤道:“一個星期前他和內傷在身的劉悅在未名湖畔發生沖突,把劉悅狠狠地打了一頓,所以才有了這次的比試…當時我就在旁邊,聽到他們的爭執才知道他們叫什么。不過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上次他們發生沖突時,我看得很清楚,雖然蘇淳風的身手算得上快,而且當時劉悅因為有內傷根無力還手,但蘇淳風的力道很小,拳打腳踢根沒對劉悅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高盛皺眉想了想,道:“兩個原因。”
“什么?”
“第一,蘇淳風也是一名術士,只是以術法隱藏了自身氣息,不為人所知。”
“這不可能。”潘慧瑤搖頭道:“上次我距離他們很近,而且這次你和我都是在現場看的,蘇淳風就算是用術法隱藏自身的氣息,也絕不可能隱藏得如此完美,以至于在打斗中都不會散發出絲毫的術士氣息吧?”
高盛點頭笑道:“第二,蘇淳風知道術士的存在,也知道術士施術時的弱點,所以長期習武的他,能感應到術法的攻擊波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潘慧瑤愈發疑惑:“可是他剛才擊敗劉悅時,看起來根沒有受到絲毫的術法影響,而他的武術修為、心境,個人氣場,很顯然沒有達到足以無視劉悅術法攻擊的地步,不然的話,根不可能等到第二局開始,劉悅早就被他打翻在地了。要知道,劉悅的術法修為,應該已邁入了凈體后期之境。”
“慧瑤…”
“叫我潘慧瑤!”
“好吧好吧。”高盛面露歉意,笑道:“或許你并不知道,其實傳統武術,追根溯源的話,也是術法的一種。”
“嗯?”
高盛難得能夠在潘慧瑤面前顯示下自己的博學,卻也沒有流露出得意之色,只是很認真地講述道:“所以武學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心境提升之后,普通的術法幾乎難以對他們形成有效的攻擊傷害。最關鍵的就是,如果一名術士面對一位知道術士施術弱點的武學高手,哪怕是這位術士的修為很高,在術法沒能夠對武學高手造成絕對傷害時,依然會面臨被武學高手襲擊重創的風險。”
“哦。”潘慧瑤若有所悟地點頭道:“難怪劉悅半個月前就曾經輸給了顧天恩。”
高盛笑道:“劉悅輸給顧天恩,和輸給蘇淳風不同。蘇淳風知道術士和術法的存在,并在剛才的比試中感知到了劉悅施展出的術法,才會干脆利落地將劉悅擊敗。而顧天恩根就是靠個人長期習武所練就的氣勢和堅韌的心志,硬抗住了劉悅的術法攻擊,然后純粹以蠻力將劉悅擊敗。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劉悅沒有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這是在京大校園里,他不敢全力施展出術法,那樣會讓他直接被反噬得躺倒在地。如果換做是在校園外的話…”高盛神色間流露出一抹少有的傲慢和輕蔑之色:“蘇淳風和顧天恩,兩個人聯手恐怕都得被劉悅干脆利落地打趴下。”
潘慧瑤想了想,秀眉微顰道:“那么,有必要jǐng告下劉悅,防止他找機會在校外以術法報復打擊蘇淳風和顧天恩。”
“喂,這種事我們何必去理會?”高盛哭笑不得。
“別說我們,你是你,我是我!”
“好好好。”高盛無奈道:“你沒必要去做這種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劉悅此人心胸狹隘,目中無人,你何必得罪他?”
潘慧瑤冷哼道:“你我既然修行術法,就有義務和責任,制止此類惡件的發生,尤其是,在校園里。”
高盛笑道:“有宋慈他們呢,不用你去得罪人。”
潘慧瑤想了想也是,便點點頭,沒有再理會高盛,邁步往遠處走去。
高盛很自然地跟上幾步,與潘慧瑤并肩而行,郎才女貌頗有些情侶的樣子。卻被潘慧瑤有些厭惡地扭頭瞪視道:“你別跟著我。”
“遵命。”高盛立刻笑著停下了腳步。
晚飯后。
334寢室里除了劉悅之外,其他幾位同學都去了自習室。
他躺在床鋪上,面色蒼白虛弱不堪,微瞇著雙目默念術咒,心法運轉導引汲取著天地靈氣,以便迅速修復體內嚴重的傷勢——這次,他的內傷比上次要嚴重得多,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根別想恢復如初。
但他很快放棄了修行,睜開眼睛望著上鋪的鋪板。
心魔作祟,讓他根無法安靜修行。
之前的昏迷,就是因為遭受重創后,又在眾目睽睽下一時氣急羞憤惱恨,氣血翻騰心魔涌現,才會導致當場昏迷過去。
還好他的修為已經邁入了凈體后期之境,這點心魔并沒有讓他走火入魔,而是在昏迷后就自然而然地平復,待意識清醒后,心魔才再次涌現。而心魔難去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現在無法釋懷,不甘心,也不明白,怎么會被蘇淳風擊敗。
無法接受啊!
那個混蛋一直都在裝出一副斯柔弱的模樣,事實上他在武學方面,比之顧天恩都差不到哪兒去。
可是,他并不比顧天恩強!
這一點劉悅可以肯定,所以他愈發想不通,為什么蘇淳風能擊敗他,為什么蘇淳風沒有被術法影響到——當時也并沒有其他術士暗中出手啊!
天時,地利,人和!
自負傲慢的劉悅在惱恨羞憤中,想到了這一點。
顧天恩和蘇淳風,尤其是蘇淳風,讓他蒙受了巨大的羞辱,以至于現在都沒臉走出寢室,連晚飯都沒吃。
“你們總不能一直窩在學校里,你們總會走出校門!”劉悅神色猙獰,心中殺意陡起。但隨即心魔滋生壯大,讓他心神恍惚意識混亂,頭痛yù裂,急忙默念術咒運轉心法,穩定住心神,壓制住心魔的成長。
就在此時,寢室門推開。
蘇淳風走進來把門關上,緩步走到劉悅的床鋪前,靠在身后的桌柜邊,神色平靜地看著躺在那里閉上眼睛不想看他的劉悅,淡淡地說道:“劉悅,你現在心里應該在想,等傷愈之后,瞅準我和顧天恩離開校園的機會,就跟蹤出去,在校園外報復我們,甚至…要用你那點兒小小的術法,殺死我們,是嗎?”
劉悅猛然睜開了眼睛,瞠目結舌地看著蘇淳風。
“會點兒術法,也不能為所yù為,不知天高地厚。”蘇淳風沒有理會劉悅那副表情,已然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地說著:“山外有山人外人的道理,你的父母應該教育過你吧?”
“你,你是術士!”劉悅瞪視著蘇淳風。
“不是術士你就肯定自己能對付得了嗎?”蘇淳風笑了笑,似乎根沒有把劉悅,把術士放在眼里面,道:“京大校園里至少有十幾名是術士的學生,他們哪一個會像你這么目中無人?真以為自己了不起的話,會死人的。”
劉悅心里一寒。
這一刻,他已經徹底打消了報復的念頭,一顆心,仿若墜入了冰窟般,冰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