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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九 北風卷地白草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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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天天好心情!—————————————

  希爾根和祖澤潤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派了上千人馬攻打一個最多只有千人大小的村寨,足足打了一個時辰,結果還是沒打進去!。

  “東面有炮打不過去就不會換個地方么!”希爾根大怒。

  “主子,那村子里還有長矛鐵甲兵,就算沒有炮也沖不上去,得造些云梯、沖車才行。”牛錄額真滿臉地惶恐,汗流如雨。他不敢說的是,村里的虎蹲炮兩人抬著就走,就算換一面攻打,仍舊逃不脫虎蹲炮的炮火。

  “四面圍住了打!”希爾根大怒,又轉向祖澤潤道:“祖將軍,漢軍還是得多加把勁,只要破開了寨墻,就看我諸申甲兵的厲害!”

  ——破開了寨墻,里面就是一群綿羊,還要看你的厲害?

  祖澤潤心中不悅,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道:“本將再派三百人,就不信打不下一座小村寨!”

  龐家莊在冊人口為八百三十六人。這是集屯并寨之后,華北平原上一座標準的新式村寨。寨子圍墻為土木材料,有明顯地內凹弧線。村中民居被規劃得橫平豎直,就像是一方方豆腐塊。

  雖然受訓的鄉勇只有五十人,但大敵當前,所有壯丁都可以披甲持槍,上墻守御。就連婦孺老弱,也都幫著轉運傷員,燒水造飯,看守糧草、倉庫。那些半大小子,在村學體育課上學過簡單的陣型排列,此刻滿心激動地列成方陣,時不時吼兩聲以壯士氣。

  “援兵來了!”眼神好的人很快就發現了南方揚起的兵塵,以及迎風飄揚的大明紅旗。

  近衛一師二營三總部的先鋒司在一刻鐘前就運動到位,派出探馬查明敵情,進行了短暫休整,旋即投入戰斗。

  這個先鋒司是方陣司。其中戰兵多是新兵,在老兵的帶領下第一次踏足戰場。這種狀態下緊張在所難免,但是看到東虜根本不成陣型的兵線,士氣頓時高昂起來。

  “預”扛著少校軍銜的把總揚聲下令。

  長槍如林,整齊劃一地舉了起來。

  正在指揮攻寨的牛錄額真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喝令甲兵列陣。接敵迎戰。

  “備!”把總結束了長長的準備音,直立的長槍瞬間放低,方陣隊列有序散開,鋒銳的槍頭從前方戰友身側探出,準備接敵。

  東虜甲兵迎著這支緩緩前進的方陣沖了過來,他們很快就看到一隊騎兵從方陣后面繞到側翼。

  只看馬匹就知道這些騎兵不能跟滿洲馬甲兵相抗,然而就在虜兵心生輕視的時候,這支騎兵已經超越了自己的長槍陣,跳下坐騎。在陣前架起了虎蹲炮。

  這些受過專門訓練的炮手動作麻利,三人一組,幾乎頃刻之間已經將五門虎蹲炮陣列完畢。迅速測算了距離和仰角之后,虎蹲炮接連射擊,沖進二十步的東虜兵無一生還。

  “虎!虎!虎!”

  明軍呼虎而進,在接敵的瞬間,就將只冇有短兵的東虜甲兵擊潰了。

  牛錄額真連忙呼喚手下撤退,在行動緩慢的長槍陣前橫掠而過。驚嚇出一身冷汗。

  在先鋒司之后,第三千總部的其他司局也紛紛運動到位。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超過了進攻東虜。因為營屬火炮還在路上,先到的炮兵直接入城,接管了村防用一七式火炮。這門火炮在專業炮手的調弄下,大發神威,炮炮打得東虜肝顫。

  希爾根在早間巳時發起的第一次試探性進攻,誰知道一試之下就被打出了脾氣。硬是要將這座不自量力的村寨拔掉。結果卻是打到了午時,明軍非但來了援兵,而且還是大隊援兵。

  希爾根和祖澤潤終于坐不住了,親自帶兵到了前線,看到的卻是攻城的那支人馬潰敗逃散。連督戰隊的大刀都無法將他們攔住。一般到了這種情況,敵軍騎兵一個沖鋒,就可以抵定勝局了。

  只可惜合格的戰馬實在太難得,騎兵營只能作為戰略預備隊,根本不可能投入這個級別的戰場。

  近衛一師只有馬兵,將會騎馬的戰士訓練成火銃手和炮手,最快速度沖到陣前,與方陣兵配合進攻。

  “這村子并不在要津之地,明軍為何如此著意?”祖澤潤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希爾根也無奈了,滿洲人攻城五件套:鑿城、強攻、圍困、用間、火炮。

  村寨守御有方,自己沒有攻城器械,鑿城、強攻都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的做法。

  圍困的話必須要人比人家多,兵法所謂:五則攻之,十則圍之。就算沒有多出十倍,起碼得有三倍兵力。現在明軍的援兵起碼就有一千余人,似乎還在增加,所謂圍困只是笑話。

  至于用間那就更不用提了,誰會往個不起眼的村寨里放奸細?

  “祖將軍不曾帶火炮出來么?”希爾根問道。

  祖澤潤無言以對,漢軍旗的確是重火力部隊,甚至可以說就是因為火炮而生。但是誰會帶著這些動輒上千斤的大家伙行軍?尤其像今天的戰斗,乃至攻占安平縣,都是為大軍試探虛實,一擊不中則走,強調的是機動靈活,探敵虛實而不被敵人摸到脈搏,當然更不會帶著火炮出門。

  “還是先退兵,換個地方試試。”祖澤潤道。

  “若是連個小小的村寨都打不下來,讓我諸申勇士顏面何存!”希爾根咬牙道:“眼下只有你我同心協力,將這股明軍擊潰,要不然怎么跟主子們交代!”

  祖澤潤想想下面報上來的傷亡已經將近百人,若是連一個村子都打不下來,的確不好交代。

  想當年在太祖太宗手里,諸申打仗死個幾百人上千人也不是沒有,只要能贏就可以了。最近這十年來作戰太過順利,幾乎碰不到明軍成建制的抵抗,漸漸養出了嬌貴的性子。這一進關,滿人的命就好像更加金貴,死上十幾人就是滿城慟哭。

  祖澤潤心中這么想,卻沒有說出來。他倒是不怕希爾根,怕的是那幫死了親戚的滿人發瘋。

  “祖將軍,咱們得換個打法。”希爾根放緩了口氣:“你漢軍火器多,就跟他們東西兩翼打。我親自帶兵從北面攻上去鑿城。”

  “北面可是有河。”祖澤潤提醒道。

  龐家莊北面是一條新挖的河渠,當初倒不是為了阻敵,純粹是農田引水用的。不過這條渠挖得寬了點,的確對進攻會有影響。這也是之前清兵繞過北墻從東面走的緣故。

  希爾根對此倒是不放在心上,對滿洲人而言,包衣阿哈上陣就是用來干這種填壕溝的活,并不指望他們能有殺敵立功的表現。就算村里開炮,死些阿哈也沒什么關系。

  “還得分人手出來造些沖車和云梯,”希爾根道,“云梯倒是不用太長,這墻看著不到兩丈。”

  祖澤潤沒有理會他,突然指著明軍陣列道:“他們開門了。”

  果然,村子里寨門已經開了,可以看見里面出來了不少人,很快又進去了。而那些援軍卻動也沒動。

  “他們在干什么?在吃飯!”希爾根眼角直跳:“真是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擂鼓!進兵!殺敵者有賞,擅退者殺無赦!”

  村里派人驗證了這支援軍的編號和密語,很快就送來了熱菜熱飯。援軍雖然跑了一路,但是也至于托大到臨陣開飯。聽到東虜戰鼓大作,先鋒冇司把總倒是從容不迫地讓輔兵和民夫先在后面開飯,戰兵列陣迎敵。

  村里人見到援軍軍陣齊整,調度從容,頓時士氣更盛。如果不是教官不準他們擂鼓助威,亂了軍中鼓號,現在村里肯定已經擂破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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