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捷報傳回,為京城的節日氣氛又增添了幾分喜慶,百姓口口相傳,還有人把馬六兩的傳奇故事編成戲曲上演,引上百姓爭相圍觀,馬六兩這個名字,一時響遍京城,風頭無二。
但實際上西南的局勢并不容樂觀,不出所料,在沐天波的邀請下,東吁國的他隆派了一萬大軍入滇,使云南的形勢又變得復雜起來。
加上黔國公世鎮云南,有強大的影響力,沙定洲一滅,楚雄以西又回到了沐天波的控制之中,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崔鋒率領入滇的人馬加起來才九千人,如何控制住楚雄以東這一大片地區都是個問題,秦牧不得不臨時召集內閣輔臣和六部尚書,重新商討西南的部署。
大家剛一落坐,何亮直接了當地說道:“秦王,眼下貴州與云南的兵力太過單薄,貴州的水西安氏殘余尚未完全剿清,烏江關又有劉文秀三萬大軍虎視眈眈,秦翼明與劉永志的人馬用以壓制劉文秀,不能再動。目前看來,只有從后軍大都督李定國所部,抽調人馬入黔滇了。”
李定國原有三萬多人,后來又招降了馮雙禮、白文選、馬唯興等孫可望余部,總兵力接近七萬,現在正在全力圍剿搖黃十三家。
搖黃十三家合計有兩萬多人,只是各有統屬,人心不齊,在李定國大軍進剿下,節節敗退。現在抽調李定國所部入黔滇作戰,對四川局勢應該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諸葛敏有些疑慮,徐徐地說道:“秦王,李定國統率的七萬大軍中,無論是他原來的部下,還是孫可望投降過來的余部,都沒有經過整編。讓他們入滇作戰,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變數。”
秦牧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用人不疑,本王信得過李定國。再說了,李定國真有異心的話,讓他七萬大軍留在四川,也不見得比分遣一部分人馬入滇好。”
戶部尚書劉伯全急不可耐地說道:“秦王,既然抽調李定國所部入滇作戰存在著一定的變數,臣以為,還是先將繳獲的財物運回來為妥,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如此之多財物留在云南,難免不會引來窺伺,或許本來沒有異心的人,為了這批寶物,也會生出異心來。”
這次馬六兩殲滅沙定洲,繳獲的財寶數量極為驚人,出兵前,包括秦牧在內,誰也沒有想到打個西南邊垂的云南。會繳獲如此驚人的財富;
據湯越上報的數字,光是黃金就有二十多萬兩,白銀多達三百八十萬兩。
另有各種寶石珍玩、瑪瑙珊瑚、落紅琥珀都是成篋統計,每篋重百斤。共有六百多篋,具體價值多少,一時難以估算;
但從這個量來說,最保守的估計總價值也絕對過五千萬兩。
這筆驚人的財富。除了經營云南近三百年的沐家世代積贊下來的外,還有昆明及周邊數個州縣的縉紳富戶的家財,被沙定洲洗劫之后一起運回阿迷州。
確實。財帛動人心,這筆驚人的財富如果留在云南,未必不會促使某些人鋌而走險,經劉伯全提醒之后,大家都覺得有必要盡快把這筆財富運回來。
秦牧征詢大臣們的意見之后,下旨從湖廣抽調五千精兵,由朱一錦率領入滇,專門負責押運這批財寶。
另外遣呂大器隨軍入滇,負責安撫云南民政,再讓李定國抽調三萬兵力,走赤水衛入黔滇聽從征南大將軍崔鋒指揮。
徐永順打扮得一身光鮮,腰間懸著一把寶劍,騎著駿馬踏上文德橋,路上不時有熟人向他施禮打招呼,態度皆是熱情而恭敬;
現在徐永順雖然不是小公爺了,但好歹身上有個從六品的官階,而且據說他曾長期跟隨在秦王身邊,稱兄道弟。
有這層關系在,以前的熟人自然是敬上三分,不敢有絲毫怠慢。
徐永順在馬上一一拱手回禮,自得而又不失謙遜。
如今的他可謂是精神煥,一心一意地管著龍門船廠,以秦王對龍門船廠的重視,他相信,只要做出成績來,將來一定有享用不盡的好處;
嗯,要是再能把自家妹子送進宮就好了,憑自家妹子的花容月貌,應當不難討得秦王的歡心。
想到今天又有吏部郎中李家上門來提親,徐永順不禁撇了撇嘴,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憑我家妹子的才貌,就算做不成皇后,也應該做個貴妃......
“嘶!”徐永順在馬上吸了口長氣,仿佛牙痛一般,心里苦苦盤算著,如何才能讓秦王見上自家妹子一面。
上次他托韓贊周幫著遞話兒,雖然被秦王拒絕了,但徐永順堅信,那是秦王沒有見到自家妹子,若是見了,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文德橋前百戲開鑼,引來無數百姓觀看,熱鬧非凡,道路難免有些阻塞,徐永順的駿馬也被阻住了。
前面幾個隨行的小廝不停地喊道:“各位鄉親,讓一讓啊,我家公子這坐騎性烈,萬一撞傷了各位鄉親可就不好了,讓一讓啊.......”
今昔對比,還是有些差別的,要是以前人人稱呼一句小公爺的時候,誰敢擋道兒,徐永順這些小廝輕則斥罵,重則給上幾鞭子,哪有這么客氣的。
咳咳,不行,必須得找個機會讓秦王見見自家妹子......
小廝們已經很努力了,但因百姓太多,徐永順一時難行,這時街邊的茶肆上傳來兩個聲音,交淡的話題一下子將徐永順吸引住了。
“黃兄,如今這世風日下,夫復何言。”
“錢兄說得沒錯,你說好好的,這后宮的嬪妃出來辦什么畫繡展,聽說還要成立什么畫繡坊授徒,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黃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聽說秦王還有意成立什么女校,讓女子習醫,禁止女子裹腳,如此下去怎生得了,這綱理倫常豈不全都敗壞了。”
“這朝中有奸佞啊,秦王是明主,但畢竟年輕,想來定是經不住那些奸臣蠱惑,才有此失德之事,錢兄,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豈能眼睜睜地看著秦王受奸人所惑.....”
“放屁!”徐永順噌噌噌奔上茶樓,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酸腐貨,竟敢當眾詆毀秦王,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那二人不屑地瞥了徐永順一看,其中那姓黃的搖頭晃腦吟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另一個姓錢的則笑道:“我等談論國家大事,你這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學無術,來摻什么熱鬧。”
當眾詆毀我妹夫......呃,詆毀秦王還如此出囂張,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徐永順那股小公爺的脾氣頓時引暴腹中小小的宇宙。
“我吹你娘的春水,來呀,給小爺打,狠狠的打!”徐永順一聲令下,隨行的那幾個小廝年來被壓抑已久,難得有機會泄一下,頓時呼嘩一下沖上去掀桌子揍人,茶樓一時乒乒乓乓亂響,徐永順自己也忍不住沖上去踩了幾腳。
茶樓里有不少酒客,有的嚇得跳離,有些讀書人卻勇敢的上來阻止,“這位小爺,秦王不以言論及罪,就算這兩位仁兄說得不對,你也不能動人啊。”
“就是,太蠻橫無理了,我覺得這兩位仁兄分明沒有說錯。”
“對對對,我也覺得兩位仁兄所言甚有道理,住手,還不住手!”
一時之間,出來聲援黃錢二人的竟有二十多人,就連徐永順也有點眾怒難犯之感。
緊接著,巡城的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就沖了上來,刀槍齊刀,厲聲喝斥“聚眾斗毆,通通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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